《香初上舞*前传》冉*

14、十四,中断的伤感

　　圣香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

　　其间歧阳不放心，去看过好几次，最后还是决定让他继续睡。歧阳的理由很简单：一但他醒了，静不了三分钟就会开始整人。简以秋是不知道歧阳的想法，否则她心里会连歧阳的父母都一同赞。

　　“丫头，还有十里水路就要入城了，把他叫醒吧？啊？”老头儿撑着竹篙，笑呵呵地向着船舱瞅了一眼。“好啊。”简以秋坐在甲板上自己和自己玩石头剪子布早已玩到无聊，漫不经心地张口就喊，“圣……”

　　歧阳立刻比起食指对她“嘘”了一声。

　　“干什么？”简以秋一愣，忘了接下去的一个字。歧阳躺在舱顶的草堆上，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声音小了丫头听不着，大了又不免把个祸害吵醒。左右为难，他只好对着简以秋怪模怪样的挤眉弄眼。

　　看不懂。简以秋迷茫地摇头。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窗户要是安纱窗的，再说，这窗户也太小了！要是她看得懂歧阳想说什么，头给他。

　　果然是行不通。歧阳认命地叹口气。在左掏掏右看看也没找到笔的情况下，他只好捉过简以秋的手来写：“你想叫醒他来整你？”

　　歧阳是毫不在意，老头儿也许见得多，笑了笑摇摇头又撑他的船去了，简以秋在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怔怔地看了歧阳三四秒，忽然一脸要哭要哭。

　　哑巴哥哥下葬那天自己不在，他的坟也没去成，为了躲警察。

　　最后的印象是哥哥拉着自己的手，在上面写了“笨蛋”两个字。然而在这里，依然有一双手，会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地拉自己过去；依然有一把折扇，会在转身时敲在头上；会有人笑眯眯地叫“笨丫头”，会有人毫无心计地对着自己翻白眼。

　　真好。

　　歧阳当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看见简以秋傻了，他自己也一愣。再一看简以秋表情要哭要哭的，他更是莫名其妙，他讲了什么要不得的话了吗？“喂喂，你先别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喂，不要哭啦。”手足无措的歧阳傻眼ing，他不过要丫头不要叫醒圣香，这丫头怎么也能这么委屈？

　　“好吵~~~”有人在帘子后面无比舒服的翻个身，伸了伸懒腰，笑眯眯道：“歧阳,本少爷睡了一觉，睡到哪里来了？”

　　“快到宁陵了。”歧阳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有气无力地答他。

　　“宁陵……”圣香用折扇挑开帘子探头天脑，意味索然地打了个呵欠，“也没什么好景致，到处都是大石头——丫头你看着一块块大石头也能伤春悲秋得起来？啧啧啧。”他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在想我哥，”简以秋用袖子胡乱抹脸，吸吸鼻子，“突然想起，有点伤感——吵醒你睡觉了？”

　　“岂止睡觉，还影响本少爷发财，”圣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本少爷梦见天上下金子，正用扫把扫金子扫得不亦乐乎，突然听到背后有鬼哭的声音，于是——”

　　歧阳接道：“一转身。”

　　圣香道：“没了。”他瞪着眼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那都是丫头搅和的，丫头要赔给本公子。”

　　“怎么赔？”简以秋认真地看了他几眼，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还问我？我吃你的用你的住都住在你家，你让我拿什么赔？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

　　"——咳咳咳——”两个人同时呛到。

　　*****

　　“简以秋！！你是个女的吗？！……”

　　“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小船渐渐在夕阳中远走，连笑声都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