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十三夜》沧冥夜

5、那个徒弟·苍寒

　　十三夜是被空间踢出去的，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小狼和毛球带出来。
　　短时间内是进不了空间了，再次进空间他看见的不会是两具尸体吧……狼妈妈，真是对不起了，呜~~~
　　天际已泛白，他拍拍屁股迈着小短腿朝城门走去。空间是进不去了，天佑它们吧……
　　蓬松的白胖肉包，诱人的肉香……吸……肚子好饿。算起来他也有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闻到香味更是受不了了。摊出三个铜币，可怜兮兮的望着热腾腾的大包子。
　　卖包子的小二很为难，看着小孩摊着三个铜币砸吧着嘴，一双水汪汪的丹凤大眼，上扬的眼线一抹淡粉是小脸上唯一的红色，衬托出脸色的苍白，小二萌到了，怜惜之情瞬间涨满。回头偷看了眼店里的老板，见他没注意这，飞快的包好一个大肉包。
　　“一个铜币。”
　　“哥哥你真是大好人！”虽然卖萌很可耻，但在馋虫面前，什么都是浮云……吸溜溜，好鲜美的肉汁，“哥哥，你怎么还不拿包子给夜儿？”
　　软糯糯的哥哥，小二想到家中的臭屁小孩，这才是弟弟的样子嘛！对了包子，他刚才说一个铜币一个，还欠他两个。快速的包好还不忘嘱咐，“小心烫呐。”
　　“嗯，老板在看哥哥呐，夜儿走了，明日再来。”包子到手，挥挥小手不忘提醒。
　　不用回头，小二也感受到了刺骨的视线，僵硬的转动脖子，对上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五个铜币的包子只要一个铜币，嗯？”
　　“……”小二眼睛溜达一转，讨好的飞了媚眼，“今晚……我等你。”
　　木着张脸的掌柜眼睛闪过一抹亮光，伸手抹去小二脸上被蒸汽弄到的水汽，“明天不用卖包子了，记得洗干净。”
　　小二表情一僵，默流宽带泪……可爱的孩子什么的太讨厌了！最可恶的还是他，自己明明才上当家的，怎么总是被压的那个……呜，他再也不要乱捡东西了！管他小猫小狗小人……
　　“不去就是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招！仗着武艺欺负人啊！”
　　一声怒斥差点吓掉肉包子，十三夜看过去。冷俊的少年拽着男子的衣领，半截身子生生的拖出店面。
　　陈氏药堂四个大字金光闪闪，十三夜撇撇嘴角，一看就知道是奸商。其实少年也没怎么招，要不然他哪里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少年听下了脚步，不为别的，一个中年男子轻易的将他拽着医者的手拿开。
　　“西区的人不该来这。”男子眼中带着警告，他对少年还是有些欣赏的，若不然他不会只是警告。西区能出个地玄的苗子不容易，他还年轻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值不值得交好有待定，至少目前不宜得罪。
　　“……月见草。”少年紧抿着唇，半响才吐出三个字。
　　“都说了月见草给楚家公子了，就算有你也买不起。”医者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回堂。
　　男子刚来也不知道先前的谈话，拍拍少年的肩膀，“好好照顾他吧。”毕竟没几日了。这句话他没说，月见草还是去年偶然得到的，百年难得一遇，少年的运气实在不好。
　　少年漠然的看着他们离开，垂眸片刻。心里不甘又如何，他太弱小，甚至连记忆都没有。拳头紧了紧又松开，深锁剑眉转身，带着不属于他身体的重量——
　　“放手。”
　　十三夜扯扯嘴角，都走了两步才发现腿上挂着个人，这少年有够迟钝的。
　　“一银币，不用月见草也可以治好。”月见草有两种功效，一是提升灵力，二是治疗火毒。火毒是火焰蛇特有的毒，被咬到能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这种蛇很常见从不主动伤人，被咬到就只能等死，毕竟月见草太少了。
　　西区不大，但里面的人都是贫民流浪者乞丐的集聚地，肮脏的像臭水沟的老鼠，一直不被人待见。十三夜会出手不是悲天悯人，只是恰好知道怎么解火毒。少年虽然是西区人，但很干净，不止衣装干净，一双黑瞳更是清澈，而他恰好欣赏这样的眼神。
　　少年定定的看着他，直看得十三夜发毛，然后被不留情的拎起放到一边。
　　看少年越走越远，十三夜忙抡起小短腿跟跟上。
　　“喂，你等等啦——啊！”吃了一嘴灰尘，好疼。
　　少年听到尖叫回头就看到扑在地上行大礼的孩子，眼底蕴着的泪水要掉不掉的，看着闷可怜。见他半天不起来，少年转身就走。
　　没良心的！十三夜爬起来，顾不上火辣辣的手掌，朝少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他的命了吗？”
　　少年的脚步一顿，终于回过身朝他走来。
　　“你若戏弄我，我就杀了你。”
　　嘴角抽了抽，这少年的眼里的杀气可不是骗人的。什么清澈的眼神，根本就是无情。十三夜将手伸的老长。“……脚疼。”
　　少年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直到十三夜手臂都酸了才拎起他的衣领，一路朝西区走去。
　　十三夜捂脸，太丢脸了，他后悔了成不？
　　第一次到西区，十三夜透过指缝看去，房屋破旧，有些甚至只是薄薄的草做屋顶，破风的木板做墙，风大点都能把它掀翻。大白天的老鼠都出来溜，一群人追逐不已，看他们的样子绝对不是‘过街老鼠认人喊打’，空气中味道很……呃，丰富。他现在已经不是捂脸而是捂鼻子了，西区不被待见不是没有缘由的。
　　推开一间刚修葺过的茅草屋，血腥扑鼻，十三夜眼瞳一缩。只有一间屋子一目了然，床上躺着个人，黑发遮挡看不见脸，胸口插着一把刀子，血浸湿了灰白的床单。
　　少年愣了一下，手突然松开，十三夜跌了今天的第三跤。不过他顾不疼痛连忙上前，床上是个少女，胸口还微微起伏，他检查了一番，心里叹了口气，朝少年摇摇头。
　　“小花，醒醒。”少年的声音很轻很轻，但足以唤醒对他有牵挂的少女。
　　“对……不起……不要……怪我、这是我、我的选择……我、骗了……你……你不是阿郎……也不……不是我的……我的……”少女张张嘴，什么也吃不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眼角滑落一世泪珠。
　　十三夜默然，从伤口看，少女是自己插进去的。大概是认为没有救了，不想拖累少年，运命就是这般爱开玩笑……
　　“你说不用月见草也可以，是真的嘛？”少年的眼神很锐利，像困兽一样的眼光。
　　“是的。”他叹口起，“很简单，只要用火焰果的果核磨成粉服用。”
　　火焰树因火焰蛇在树下做窝而得名，拇指大小的果子红彤彤的很可爱，味道辛辣带着苦涩，吃来还会拉肚子。毒蛇出没的地方会有解毒的药草，火焰蛇毒性奇特不可能只有稀少的月见草能解，只是没发现而已，他就将目标放到了火焰树上，果然得出意外的惊喜。
　　十三夜看到屋里唯一的红色，只能叹一句命运捉弄人。
　　少年看着火焰果低低的笑了，解药近在眼前，却谁也不知道。少女之所以会被蛇咬，是看火焰果好看去摘，误踩到火焰蛇而被咬到。想到这里，少年的低笑变成大笑。
　　十三夜知他悲伤，无从安慰，将安静还给他。
　　“为什么——”笑声乍然而止，他身影一闪扣住他的喉咙！“为什么不把解毒的方法传出去？”
　　十三夜涨红小脸，使劲摆开他的手，“放开！”
　　少年指尖越发用力，看他脸上开始发情，甩手将他丢在地上，冷漠的听着他咳嗽。
　　“疯子！”缓和过来，他沙哑的开口。爬起来直视着他，“我为什么要传出去！”
　　看着气鼓鼓的少年，不知怎么的，心底的悲伤居然淡去了。医者从来不是无私者，他早就知道。看着毫无生气的少女，走到孩子面前咚的一声跪下。“请、收我为徒。”
　　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十三夜后退了一大步，没想到少年来着这么一招。“我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拜小孩为师你甘心吗？”
　　“正因为不甘心……拜师礼。”少年将手中的东西举起。幽蓝的宝石项链发出耀眼的光芒，赫然是少女临终前交给他的东西。“我能养活自己。”
　　凤眸微眯，抚摸着受伤的喉咙，眼里闪过一抹算计，前前后后自己受了不少伤，不讨回来有些不够本。勾起项链，摸摸身上只有一块石头，还是从空间水池里摸出来的，形状颜色都和枫叶无异，连纹路都很像，“见面礼。”
　　掌心碰触到石头的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可惜太快他没抓住。
　　“我叫十三夜，你叫什么？”太大意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徒弟的大名。
　　想起少女的话，他握紧石头，“没有名字。”
　　“怎么会？”十三夜愣了一下，少女的话回荡耳边，我骗了你，你不是我的阿郎……
　　“一年前失去记忆，是她救了我。”女子唤他阿郎，还说他们有婚约，却都是骗他的。
　　还真是狗血，他拍额，怎么觉得自个会很亏呢？
　　“苍崖锁寒色，看你冷冰冰的，就叫你苍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