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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不堪回首初相逢2 ...

  •   涪水。
      陆一一拼命向前游,但她水性一般,还是游得很慢。
      木梧桐很快就追上陆一一。
      木梧桐把拿剑的右手伸给她,让陆一一抓着木梧桐右手腕,拉着她往前游。
      木梧桐从小在海岛长大,海里洗澡、翻滚、玩耍、捕鱼、捉蟹,水性极佳。
      木梧桐很快游到乌篷船边,爬上甲板,又把陆一一拉上船。

      二人刚上船,就听到船篷中有动静。
      木梧桐惊讶,她之前看见船停在江中,没有人划船,还以为是别人丢弃的船。
      木梧桐转身去看船篷内。
      船篷内,蹲着一名满脸刀疤的中年男人、一名黑壮的中年妇人。
      两人正在翻动两个包袱。
      包袱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心脏部位还插着一把刀,血染满船。

      黑船!
      木梧桐心一沉。
      陆一一拉着她的手也在发抖。
      木梧桐强迫自己冷静,仔细观察。
      那具尸体手边遗落了一柄剑,应该是尸体自己原本的剑,剑柄华丽,剑刃锋利,好剑。看来,这尸体并非普通人。
      尸体心脏处插着的那把刀,刀鞘乌黑发亮,刀刃寒光如雪,好刀。
      这刀,应该刀疤男的佩刀。能使这样的好刀,刀疤男绝非普通劫匪。
      再看那黑壮妇人,拿的是一柄圆月弯刀。
      能使这样独特的兵器,显然身手不凡,不是普通劫匪。
      木梧桐的心脏都在颤抖。这刀疤男、黑壮妇人,恐怕实力不凡。
      自己即便有内力都不敢轻敌,更何况今日已没有内力。
      陆一一在陆地上或许还能逃走,在这船上,陆一一站不站得稳都不好说。

      刀疤男、黑壮妇见了他们,面露惊喜、眼神微眯、目露寒光。
      刀疤男拔出尸体心脏处的刀,横笑:“婆子,咱今儿发达了。两脚羊送上门来了。”
      黑壮妇:“瞧这细皮嫩肉的,你说,是炖了好,还是卖了好?”

      木梧桐看了看两边江岸。
      西岸很近,只有五丈远,但岸上那八名劫匪(如果那首领没死的话)估计还没走远。
      东岸很远,估计有三十丈,她带着陆一一,肯定游不过刀疤男和黑壮妇。

      木梧桐看向黑壮妇:“大姐,你把我们炖了,也吃不了几顿。不如,你们去找我家人要赎金,够你们吃上十年八年了。”
      陆一一:“姐姐,万一,他们拿了赎金,不放人怎么办?”
      刀疤男、黑壮妇一听,对啊,先要了赎金,再炖了烤了,不是更赚。
      黑壮妇满脸堆笑:“哎哟,我们道上的,也是讲规矩的,收了赎金,自然会放人。你们家人,在哪呢?”
      木梧桐:“就在沱水和长江交界的码头,你们去那里,会有人给你们赎金。”
      刀疤男目露凶光:“臭娘们,沱水码头,那都是燕氏的人,你敢玩花样。”

      陆一一学着木梧桐之前哄骗劫匪的样子:“大胆,我们是燕将军府的人,你们活不耐烦了!”
      刀疤男挑眉,吐了一口唾沫:“好啊。燕氏的人。老子被燕氏追的东躲西藏,饿死老子了。正没处撒气,就拿你们两个臭娘们开刀。”
      木梧桐刚从水里爬上来,衣服贴在身上,若隐若现。
      刀疤男的眼睛在木梧桐的身上转来转去,冷笑:“长得真他妈骚气,将军府没见过你啊。该不会,是燕回那小子的女人吧?”
      木梧桐脸色大变,此人熟悉将军府,还认识燕回,身份恐怕不简单。
      刀疤男哈哈大笑:“老天有眼啊。燕回那臭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老子玩死你娘们,出这口恶气。”
      黑壮妇:“你悠着点,别玩死了,死了可就不值钱了。”
      刀疤男拿刀指着木梧桐,冷笑:“臭娘们,你最好自己脱,等我动手,就不知道是脱衣服,还是直接剥皮了。”

      木梧桐强忍住一身恐惧的鸡皮疙瘩,心知今日没法靠小聪明闯过去了,只能硬闯了。
      此人和燕回有过节,功夫恐怕不简单,自己不能硬碰硬,只能赌一把了。
      陆一一抓住她的手,哽咽:“姐姐,你别管我,你下水游走。我拖住他们。”
      木梧桐低声说:“一一,你帮我拖延时间,尽量拖。实在拖不住,就跳进水里。”
      木梧桐看向刀疤男,装作害怕,往船边挪,声音发抖:“你,你别乱来,否则,我宁愿自尽。”
      说完,木梧桐执剑,跳入水中。
      刀疤男冷笑:“想死,做梦。”
      刀疤男跟着跳下水,想要把木梧桐抓上来。
      为了抓人,他的刀留在了船上。

      江水中,木梧桐迅速潜到船底下,屏息闭气,等待时机。
      木梧桐紧紧抓住手中剑,紧得微微发抖。
      如今,她唯一能取胜的机会,就是在水里。
      到了水里,刀疤男的内力再好、刀法再好,都大打折扣。
      更何况,刀疤男起了色心,很可能没带刀。

      哗啦一声,是刀疤男的身体入水的声音。
      就是现在!刀疤男刚刚入水,正是身体最受江水干扰,行动不灵活之际。
      木梧桐一刻不犹豫,执剑刺向刀疤男的胸膛。
      刀疤男感受到杀意,腾起双脚,猛踹向木梧桐的胸膛。
      木梧桐心知拖得越久,自己越不利,决定不躲避,胸膛被刀疤男踹中的同时,挥剑斩向刀疤男的双脚。
      凤血剑削铁如泥,刀疤男的双脚瞬间被齐齐斩断,喷出的血在水中如同一阵浓雾。
      木梧桐胸膛也硬挨了刀疤男一顿猛踹,这一踹含了十足内力。
      木梧桐的胸膛一阵沉重的钝痛,咽喉呕出一口血,呛了一口水。

      木梧桐受了内伤,更加不能在船上和黑壮妇硬碰硬了,只能设法让黑壮妇也进入水中。
      木梧桐屏息,潜入船底下,等待机会。
      可是,黑壮妇没有下水。
      船底突然剧烈晃动。看来,陆一一和黑壮妇已经在船上动手了。
      木梧桐想起黑壮妇的圆月弯刀,能使这样独特的兵器,黑壮妇身手一定不凡,陆一一不是黑壮妇的对手。
      自己必须救她,可是,自己刚刚受了内伤,就算自己上到船上,两人联手,恐怕也不是黑壮妇的对手。

      木梧桐灵机一动,举剑用力凿船底的船板。
      凤血剑削铁如泥,很快,船底就被凿出一个洞。
      江水灌入乌篷船,船开始缓缓下沉。
      黑壮妇发现船已破洞灌满水,果然不再管陆一一,跳入江水中,追击木梧桐。

      木梧桐故伎重演。
      当黑壮妇刚刚入水,正是黑壮妇身体最受江水干扰,行动不灵活之际,木梧桐潜到黑壮妇身后,一剑刺向黑壮妇后背。
      黑壮妇显然不如刀疤男在水里灵活,压根无法躲避,木梧桐一剑就刺穿了她的后背。

      木梧桐爬上船。
      陆一一满身血痕,坐在乌篷船的船板上,一只手握着木棒,一只手扶住船沿,勉强支撑。
      江水已经灌满乌篷船,水淹到了陆一一的胸口。
      一团团血,从她腹部涌上来,染红了船上的积水。

      陆一一看到木梧桐爬上船,终于露出虚弱的笑:“姐姐,我成功拖延时间了,对吗?”
      说完,陆一一晕了过去,倒在乌篷船的积水中。
      木梧桐赶紧将陆一一扶起来,让她倚靠在船沿上。
      木梧桐用剑凿船板,终于凿出一面还算宽大平整的木板。
      木梧桐将陆一一平放在木板上,推到江面上。
      木梧桐自己则在水里,一边游,一边推着木板前行。
      陆一一的腹部还在不断涌出鲜血。
      但是,此时在江水中,木梧桐没法给她上药包扎,只能祈祷陆一一身体强健,能熬到上岸了。

      木梧桐终于推着陆一一,到达涪水东岸。
      已是黄昏时分。
      岸边不远处,就是一条开阔的道路。
      木梧桐背起陆一一,躲藏在道路边的一处灌木丛中。

      暂时安全,木梧桐这才敢放平陆一一,开始检查陆一一的伤口。
      幸好,陆一一只是腹部被刀划伤,四道刀痕,很深,但未伤及内脏,失血过多,必须立刻止血。
      就算止了血,伤口泡在江水中太久,很容易感染,只能祈祷陆一一福大命大了。
      木梧桐从怀中取出一罐药膏,这是燕回在广陵配的药膏,效果不错,全部敷在陆一一伤口上,用湿漉漉的衣服撕成布条包扎了伤口。

      木梧桐躲藏在灌木丛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道路。
      道路上,偶尔有牛车、驴车、农户、猎户经过,每个人都神情松弛。
      看来,这条路是正常官道,比较安全。
      木梧桐决定,如果再来一辆车,不管是马车、牛车、驴车,都要拦车。

      木梧桐在陆一一怀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小袋银两。
      庆幸,在初学堂门口,她把这一小袋银两给了陆一一。陆一一紧张钱,一直把这小袋银两妥善地藏在怀里。
      如今,木梧桐的包袱丢在了江里,就只能靠陆一一留下的这一小袋银两了。
      如果运气好,有马车、牛车、驴车经过,付钱搭个便车,或许能在今晚到达长江码头。
      木梧桐心中懊恼:自己决定改道往东,就是为了带走陆一一,可如今陆一一重伤,恐怕只能把陆一一交给燕将军府的人了。
      这番出生入死,却还是没能带走陆一一,真是一事无成。
      燕将军府军纪严明,燕大哥恐怕不会给陆一一特殊关照,陆一一还是得在初学堂生活。
      初学堂的教头姓谯,不知道和谯恒念是什么关系。
      谯教头若刻意为难陆一一,陆一一恐怕日子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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