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山寨当大王》小短腿半仙儿

4、第四章

　　抵达符炴城，在城门口的茶棚里歇脚。
　　茶棚里是四方桌和长凳。姜姩和陶鸢柳累到不行，恨不能有张床，哪怕有张椅子也成，此时此刻，她们连坐也不想坐，只想躺尸。
　　下山之前，她们的计划是逛逛逛，买买买，吃吃吃——衣服、化妆品、护肤品，女人逛街的基本要素；再有就是，看看有没有那种什么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好让她们有一个见义勇为，行侠仗义的表现机会；还有，来古代走一遭，怎能不尝一尝特色美食。
　　曾几何时，人生的目标是：瘦身、成家、环游、吃天下。看似简单，更高估了自己，以为能努力奋斗，也想努力奋斗，到头来，每天只想躺平，体重是磅秤上一个只增不减的数字，成家？钱包空微信空支付宝空银行卡空，四大皆空得都想出家了，环游吃天下不知从何说起。
　　这里的生活，除了没有手机电脑WiFi，交通不便了些，其他都没什么，唯有一点——洗澡，急需解决。寨子里的那帮糙老爷们儿可没那么多讲究，广弋说，他们夏天就在后山的瀑布下洗澡，冬天不出汗的话，洗不洗也重要的。什么？春秋？关洗澡什么事儿。
　　休息的时间里，她们修改了计划，马伍对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的店铺比较了解，一会儿直奔目服饰店和胭脂水粉铺，首饰她们是用不上的——只会扎马尾。然后找一家酒楼吃饭，吃完饭，马伍自是要去会他的月楚姑娘的，广弋、余奇和两名手下出去跑腿，打探打探城内的新鲜热闹不寻常的事。她们就继续喝茶，运筹帷幄，指点江山，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早点回去躺着。
　　入城时，姜姩和陶鸢柳挑选的是城内最大的酒楼飞凌阁，听说飞凌阁的菜品是周边贰国里首屈一指的。
　　广弋极力阻拦：“二位姑奶奶，我们这点家底还要养活好几十号人呢，可经不起如此挥霍。”
　　“你这样会注孤生的。”陶鸢柳以为他是不舍得花钱，“放心，我们会想办法尽快赚钱。”
　　“您二位一边花钱，一边画饼，花出去的钱是真的，可画的饼只能干看着。”广弋的声音不大不小，倒不是他小气，实在是最近寨子里入不敷出，愁人得很。
　　姜姩和陶鸢柳的共同想法是，果然，很多事还是拳头好说话，只是大街上不便动手。最后，双方各让一步，选择了这家丹鸿楼。
　　吃过饭，姜姩和陶鸢柳坐在二楼窗口的位置喝茶，两条腿的酸胀感减轻不少，脚底板尚需时间才能缓过来。广弋带着两名手下去采买寨子里必需品，打探消息的事，落在余奇身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余奇回来问她们，知府门前，柳家小姐击鼓鸣冤，状告长史王松枥的儿子王明锌，算不算不寻常的事。
　　说起来，剧情无非是王明锌仗势欺人，非要强娶柳家小姐柳言羲为妾。柳家是商贾人家，家境富有，虽算不上数一数二，但在符炴城内，也是排的上号的。王明锌一贯霸道横行，看上哪家姑娘，就要强娶，强娶不成，干脆明抢。
　　柳员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心自己的掌上明珠掉入火坑，为此，上上下下不知疏通了多少关系，只盼能在王家说上句话，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无奈送出去的礼如沉海的大石，音讯了无。柳员外夫妇悄悄将女儿送走，让她暂避风头。
　　没成想，柳家就此招来祸端，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家中财宝尽数遭洗劫一空。得知消息的柳言羲着急忙慌地赶回来，想为家人伸冤。
　　“长史，好像官职不是很高的样子。”陶鸢柳对古代官职并不十分了解，听名字，感觉应该不会很高。
　　“官职再低，也是能轻易压死一个普通百姓的存在。”余奇觉得她这话说得太轻松。
　　“城里，比王家官职高的大有人在吧，凭什么他就可以如此蛮横。”陶鸢柳说。
　　“这还用说吗？背后有人。”余奇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她连这点事都看不透。
　　“你还没说，柳言羲是如何知道灭她满门的是王明锌。”姜姩说。
　　“听说是从某个尸体上发现王府的腰牌。”余奇说。
　　“既然那王明锌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柳言羲贸然出现，不是自投罗网嘛，她失了一切，王明锌想动她就更容易了。”姜姩说。
　　“那快走，我们去看看。”陶鸢柳催促道。
　　仗剑江湖的侠客梦，不光男生有，女生也有。
　　路上往来的行人各自忙碌，和早上进城时一样热闹，不一样的是，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从起点出发，辛劳忙碌，为终点而奔走。柳家小姐击鼓鸣冤的事，似乎在这座城内，并未掀起太大的风浪。
　　知府府衙门前围了一些人，看样子，已经升堂审理案件。
　　余奇在前面开路，带着姜姩和陶鸢柳挤到前面去。
　　堂上跪着两名女子，其中身着素衣，长发披在身后，身量纤纤的女子，便是柳言羲，另一名丫鬟装扮的女子，是她的婢女。
　　正坐在公案后的知府万连营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大胆，单凭一块腰牌，不能证明是歹徒行凶时落下的，也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故意为之。”
　　“敢问大人，王家的腰牌，旁人如何拿得到。”柳言羲柔弱的嗓音里，饱含愤恨和不甘。
　　“这就得问凶手了，说不得行凶的是山上的那帮人，王家人过山时遭遇抢劫，连腰牌也一同被劫，那伙人又下山来洗劫你们家，末了随手将腰牌一丢，嫁祸给王家。”万连营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站在人群里围观的姜姩、陶鸢柳和余奇有些听不下去，山上的那帮人，暗戳戳是想指谁，按地势来说，离符炴城最近的，就是威风寨了，这锅，他们不背。
　　“万知府的口才真是了得。”陶鸢柳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随意地和站在她身旁的一名男子说道。
　　“你不知道，万知府是举人出身，因写的一手好文章，被王长史相中，做了这知府。”男子小声说道。
　　“这柳小姐真是可怜，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一名妇人说道。
　　“幸好柳小姐不在家中，听说那歹人极其凶残，杀人抢劫不说，还分尸，现场没一具完整的尸体，非常惨烈。”一名男子说得像是亲眼所见。
　　“我也听说了，如此凶残之事，除了山上那帮人，还能有谁做得出来。”另一名男子说道。
　　余奇紧攥拳头，极力隐忍。姜姩拉住他的衣袖，防止他收不住拳头。
　　“王少爷虽说霸道了些，可也没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来。”人群里的另一名妇人说道。
　　此话一出，三人差点憋出心脏病来，强抢民女不算伤天害理，一定要杀人放火才算吗？最后说话的那名妇人，她们记下了。
　　只听惊堂木“啪”的一声脆响，万知府声音洪亮地喊：“退堂。”
　　衙役们有节奏地敲起廷杖，嘴里大喊“威——武”。
　　门口围观的人慢慢散去，姜姩示意余奇跟上那名妇人。她和陶鸢柳走到一旁等待柳言羲出来。
　　大门的另一边，四五名家丁装扮的男子鬼鬼祟祟的盯着府衙门口。不用猜，一定是王家派来的。
　　柳言羲泪眼婆娑，手帕不停地擦拭泪水，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出来。
　　见她们出来，几名家丁紧随其后，一面走，一面小心警惕四周。姜姩和陶鸢柳远远地走在最后。
　　前面的主仆二人拐进僻静小巷，跟在她们身后的家丁眼见机会来了，偷偷掏出匕首，拿出麻绳，快步上前，将她们围住。
　　主仆二人吓得紧紧缩在一起，不敢出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姜姩和陶鸢柳用丝帕蒙住大半脸颊，事情尚且谈不上把握，还是低调些为好。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主仆二人身上，从背后偷袭，三下五除二，轻松将他们撂倒。
　　那主仆二人吓得更厉害了。
　　“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陶鸢柳露出善意的笑容，可惜她们看不到。
　　“你们是何人？”柳言羲心存芥蒂。
　　“我们看见这几个人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跟着你们，定是想对你们不利，便跟过来了。”姜姩说。
　　主仆二人微微福身：“多谢二位姑娘相救。”
　　“不客气，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陶鸢柳说。
　　姜姩拿起麻绳将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捆绑起来，绳子不够长，陶鸢柳在旁边找其他可以捆绑的东西。
　　“姑娘可认得这些人？”姜姩在他们身上找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柳言羲摇头：“不认识。”
　　“姑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为何要对你们下手。”姜姩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找出一块刻着“王府”二字的腰牌，她将腰牌递给柳言羲。
　　“是王府。”柳言羲惊讶道。
　　“小姐，一定是那王家公子。”丫鬟一脸愤恨。
　　柳言羲红了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已经害得我家破人亡了，还不肯放过我吗？”
　　“恕我冒昧，姑娘和这王府有何冤仇？”姜姩站起来问道。
　　躺倒在地上的人手脚全部用绳子绑好，陶鸢柳随手捡来几块破布，塞进他们的嘴里，内心感慨，余奇他们没在，否则这种粗活不应该是她们这样的弱女子干的。
　　“此事说来话长。”柳言羲手里的手帕湿了大半，丫鬟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帮她换上。
　　“无妨，姑娘若是不赶时间的话，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不说能帮上什么大忙，帮点小忙还是可以的。”姜姩找了个台阶坐下。
　　“如此，便多谢二位姑娘了。”说着，柳言羲又福了福身子。
　　“不用客气，叫我们女侠就好了。”陶鸢柳坐在姜姩的旁边，招呼那主仆二人过来一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