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山寨当大王》小短腿半仙儿

3、第三章

　　所谓地利，自榛于山起，到壶步山止，约大大小小三十座山头，共计一万一千余里，十分巧妙的置身于诸国交汇处，连绵不断，成了这无人管辖的三不管地带，这，便是实打实的最佳地利。十九座山寨各自占领一方山头盘踞其中。
　　威风寨是这一带最早的山寨，那时候，单是提到山寨，劫匪，这类词汇，便已令人闻风丧胆，不战而栗。但因地处要塞，往来经商的人们不得不经过此处，故此，威风寨的先辈们打下一份不菲的基业。奈何后辈人丁凋零，不堪振兴山寨重任，不开张的日子里，守着家业度日，尤其，近几年天下不太平，瘟疫、灾荒横行，再殷实的家底，也早晚有败光的一天。
　　加之后来，商人们学会变通，选择绕远路来避开山寨，一个山寨的人力有限，然后，常胜寨入驻这片山头，烧伤掠夺，无所不做，一时间，风头无两。
　　于是，人们继续绕开更远更偏的小山路。却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座座新兴崛起的山寨对各个山路了如指掌，顺理成章，做起这开山主的买卖。最近几年的不太平，让更多的人来这片山头寻立足之地，他们发现，这可比辛苦劳作来钱快了不知多少倍。
　　山上的狼多了，山下的羊自然也不甘认命就此任人宰割，财不能外露的道理一直深刻于心，想方设法和狼周旋，一条道价格高了，换一条试试，总有一条价格不高的。
　　为了争夺羊肉，山上的狼开始降低要求，发展固定的羊，让他们定时定点送上供奉。同时，为确保自家的羊不被别的狼抢走，还增加了一路护送的附加服务。唉，都是狼，何苦为难狼。
　　威风寨有着最老的资历，这份资历时刻提醒他们，那些新起的山寨为争抢利益而自降身段的手法，简直有辱劫匪的威严，他们是万万做不出的。而他们的先辈自立寨起，就定下规矩，不抢老弱妇孺，因此，从他们山头过路的，只有老弱妇孺了，偶尔运气好，碰上乔装打扮的商人，小赚一笔，勉强填补愈发空虚的库房。
　　莫赤垂涎其他山寨手里的肥羊许久，有一统整片山头的大志。他的计划很完美，先攻克一个小山寨，然后一步接一步从最弱的下手，用不了多久，他们的阵营不断壮大，大半壁山头挂满常胜寨的旗号，其他的山寨自然就会乖乖归顺，如若不从，那就硬抢。
　　计划从来赶不上变化，小山寨久闻常胜寨的威名，早早地想过，自己独占山头，必会引来大狼的窥伺，定会有变成大狼口中羔羊的一天，于是，私下暗暗达成协议，共同抵御常胜寨。自立山头久了，谁也不愿过那仰人鼻息的日子，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莫赤的计划，刚萌芽，就被掐断。他又开始想新的主意，既然其他山寨结盟，那他何不干脆成立山寨联盟，自然是由他做这个盟主，统一管理十九家山寨。他以各种名目邀请各山寨的当家们前来赴宴，旁敲侧击地提联盟的事，一次两次，知晓他的目的，各山寨的当家们翻出一大堆理由来推脱，不再来赴宴了。
　　威风寨始终置身事外，此番屠重乔主动找上莫赤，提出只要莫赤能帮他赶走两个瘟神，他就帮他想办法成立联盟的事。能得到威风寨的协助，莫赤喜不自胜，当下拍板同意。只是这结果，是万万没想到。

　　第二天，姜姩和陶鸢柳起了个大早。屠重乔留守山寨，她们两人带上广弋和余奇，广弋和余奇带上银子，另外带了两名手下。
　　见他们换下一身灰里土气的山匪装扮，穿上寻常百姓的衣服，陶鸢柳由衷夸了句：“倒是人模人样。”
　　这用词……
　　换个角度想，他们在山上，随时准备营业，额，开工，好吧，就是打劫，山匪的装扮自是标配，若是一派文质彬彬的公子做派，还真无法叫人信服。那场面怕是换成在半道上摆一张长桌，烧一壶茶水，礼貌的请对方坐下，喝着茶，聊着天，谈笑风生间，一来一往，礼貌地商讨价格，或是夸夸其谈自己的丰功伟绩，或是揭过往伤疤，互道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不为人知的艰辛，来完成这次打劫。
　　吃过早饭，准备下山。
　　临行前，马伍急匆匆跑过来，说他也要下山。显然精心收拾一番的马伍，略带不好意思地表示，上回买的绣花鞋给陶鸢柳穿了，他想去重新买一双。

　　下了山，往东再行五里多地，便是一个贰国的都城——符炴城——附近最近的都城。
　　“走过去？”姜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下山的路不难走，一路下来，累倒不是很累，只是脚底板有些疼。
　　“是。”马伍简单明了地答道。
　　“山下就没有什么马车之类代步的交通工具吗？”陶鸢柳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想到还要走这么多路，腿好累。
　　“附近全是山匪，没有马车敢来这儿。”说话的是余奇。
　　“我们可以自己备着，占据山头，难道就真的只扎营在那一方小天地了吗？应该随时做好万全的准备。”陶鸢柳觉得想不通，万一要是出现什么突发情况，都来不及逃跑。
　　“我们派了人巡山的。”余奇说。
　　“如果要去更远的地方呢，每次都去符炴城找？”陶鸢柳问。
　　“以我们的脚程，从山上到符炴，只需半个时辰。”余奇说。
　　“怪我们咯。”陶鸢柳眼睛向上瞟了一下，从山上行至山下，已耗费近半个时辰了。
　　“不会不会，是我们考虑不周。二位大王要是累了，我们可以先歇歇脚，回来的时候顾辆马车。”广弋连忙调和。
　　想过古代的生活比较原始，可出门全靠走，还真是原始的彻底。不过，倒是让她们想到一个商机，可以在山下搭个马厩，买卖租赁马匹和马车，反正，山匪不怕山匪。这个想法值得回去探讨一番，好好规划起来。
　　从马伍买的绣花鞋便能看出他眼光还不错。枯燥的漫漫路途上，陶鸢柳给马伍提供追女孩子的技巧：“我跟你说哦，送礼物不能送鞋子。”
　　“为何？”马伍摸不着头脑，送喜欢的人鞋子的，不止他一个。
　　“送鞋的意思两人走着走着会散了。”陶鸢柳解释。
　　“有这样的说法？”广弋觉得听起来不可信的样子。
　　“可是，我与月楚姑娘的初识，就是缘于一双鞋子。”马伍说。
　　“你那套理论，搁这儿是行不通的。”姜姩出声，转过头对马伍说，“你别听她胡说，说说你与月楚姑娘的事，我们好帮你出出主意。”
　　单身汪们的情感导师日常：八卦、提供情感上的建议、喜欢劝分不劝合。
　　“不用了，”马伍腼腆一笑，“我与月楚姑娘两心相悦，她说以后只穿我送的鞋子。”
　　猝不及防，塞了一把狗粮。
　　“那你也不能真的只送鞋子，姑娘家都还喜欢钗环首饰，胭脂水粉，漂亮衣裳。”陶鸢柳继续说道。
　　“我现在努力存钱，等攒够了，就为她赎身。”马伍笑着说道。
　　“上次那双绣花鞋多少钱来着，广弋，给银子。”姜姩说。
　　广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用不用。”马伍推辞道。
　　“那天收了你的鞋子，一则，是我们穿着高跟鞋不好走山路，二则，你们输了，我们只当是收点战利品了。今日你说了你与月楚姑娘的情意，而她以后只穿你送的鞋子，我们便不好白收你那双鞋子了，说不得以后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没必要埋下这种误会的种子。”姜老师情感课堂开课，“两个人的感情，是很容易被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打败的。误会这个事儿，有时候很坑爹，不解释，会在两人的心里埋下一根刺，越埋越深，甚至可能导致情感破裂；解释不当，容易造成越描越黑的结果，如此，一开始就把不必要的误会种子掐死在摇篮里，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麻烦事儿了。当然，你也要记住，以后不要轻易送其他女子鞋子了。”
　　马伍挠挠头：“我从未送过其他女子鞋子，那天也是迫不得已。”
　　“愣着干嘛，给钱啊。”陶鸢柳一巴掌拍在广弋的身上。
　　“是是是，二位大王说得极是。”广弋连忙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递给马伍。
　　马伍顿了一下：“如此，多谢了。”说完，接过银子揣进怀里。
　　“记得记我们账上。”陶鸢柳对广弋说。
　　关于收入和开销的事，姜姩和陶鸢柳商量过了，让广弋新建一套账册，专门用来记录她们的开支和她们来山寨以后为山寨带来的收入，方便日后分赃，啊，不，是计算分红。
　　余奇伸过手来：“我的那双鞋子的钱，也顺便结一下。”
　　“哪家姑娘送你的吗？”陶鸢柳问。
　　“你管我。”余奇哼了一哼。
　　姜姩看了一眼陶鸢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一视同仁。”说完，示意广弋给银子。
　　“话说回来，你们一个月的工资，额，月钱，是多少。”姜姩想做个大概了解。
　　“我们没有月钱，只有赏钱。”余奇说。
　　陶鸢柳意外地“啊”了一声。
　　这一点，姜姩也没想到：“有具体标准吗。”
　　“整个山寨的人，吃穿用度全都在寨子里，每月打劫到的财物，扣除日常用度，剩下的给大家适当发一点。”广弋解释道。
　　也就是说没有基本工资，只有业务提成。慌乱的年代里，混口饭吃，能混到个温饱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