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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杜卫之和杨宥东还有几分犹豫,他们试图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设想一遍,好提前有所准备。事情的成败,就在今晚。
      “行动。”姜姩索性直接替他们作出决定。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杨宥东站起来,说:“好。”迈着毅然决然的步伐离开。来符炴城的初衷,是为着柳言羲一家的事,找到昔日的同窗好友杜卫之帮忙,认识司方镜,逐步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杜卫之说得没错,有殷雷在一日,柳家和其他遭受迫害的人家是不可能得到伸冤的。以后,还会有更多和柳家一样的受害者,说不得哪天,就轮到他们杨家了。
      这些年,靖容国,除了住在符炴城的百姓还算过得自在,都城之外,经历去年的灾荒之后,多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杨宥东亲眼见到一家老少集体自杀的,他路过的时候救下他们,给了一些银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帮的了一时,他们之后的生活又该怎么办。
      “那我们各自准备吧。”姜姩站起来,向杜卫之辞行。
      “好,天黑之前,若是有什么变故,我们及时联络。”杜卫之叮嘱道。
      “嗯,放心。”陶鸢柳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
      “你只要记住,一切按计划行事,就算有什么变故,只要城外的布防不被攻破,事情就还有转机。”姜姩交代道。
      杜卫之点点头:“嗯,好。”

      出了杜府,姜姩和陶鸢柳假装不经意逛到司府附近,大概查探了下,还真是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非不进去。
      “这个小气鬼,真不想救他。”两人拐进巷子,陶鸢柳撇了撇嘴。
      “怎么说也算是个大忠臣,多年来呕心沥血为他的主子尽忠。”姜姩靠着一面墙壁,双手环胸,思考方案。
      说起来,她们也没有太大把握解救司方镜,刚才不在杜府提及,主要是担心杜卫之和杨宥东按捺不住,一心想先营救司方镜,届时,她们还得多费一番唇舌同他们讲事实摆道理。
      “白天肯定是行不通的,等天黑之后趁乱出手,还需要安排一队人马,我们现在哪里还有人手,要不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陶鸢柳说道。
      姜姩略有同感:“你说,古人谋反,为什么大多喜欢在晚上动手。现在这里已经被完全掌控,白天也能分分钟随时动手。”
      “看你这张嘴,万一他们马上就动手怎么办?”陶鸢柳不时回头注意巷口。
      “那只能说司方镜命太好了,得我们俩亲自营救。”姜姩魅惑一笑。
      听着外头的动静,姜姩站直了身体,对陶鸢柳说道:“走吧。”
      “现在就回去吗?”陶鸢柳问道。
      “去杜府。”
      “你有办法了?”
      “嗯。”姜姩点头。

      听到门房来报,姜姩和陶鸢柳回来时,杜卫之的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以为出事了,急忙出来相迎。才踏出院门,就同她们遇上了。
      陶鸢柳见他匆忙的模样,知道他一定以为出事了:“我们走累了,想回来喝杯茶。”
      杜卫之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悬着的心,还是不能放下。
      走进花厅,杜卫之关上门,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看你怎么选了。”姜姩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坏消息?”杜卫之不是那么淡定了。
      姜姩看了看他:“我还是先说好的吧。”
      杜卫之一脸着急,盼着姜姩赶紧说出来。
      “我想到救司方镜的办法了,你能用你们的情报网传递消息吗?”姜姩问道。
      “可以,不过,如果是和计划有关,改变计划的消息,只能由我父亲和方镜传达。”杜卫之说。司方镜是情报网的首领,负责一切日常事务,逢重大决定,由司方镜下达命令,杜国公出具的手令方能执行。
      “王家和殷家的别院里,都有你们的人吧,想办法传消息给他们和我们潜伏在王家别院的人,晚上火烧别院,只要殷雷攻进皇宫,以烟花为信,见到信号,他们就开始纵火。到时街上的守卫一定会帮忙救火,王家有一座别院离司府很近,想办法把火引到司府,趁乱救出司方镜。坏消息是,这么一来,城内必定损失惨重,而且还会伤及无辜。”姜姩说道。
      简单粗暴的方法,一个不小心,两败俱伤。救一个人,伤及一群人,还是直接牺牲掉一个人?生死攸关的事,只要不落到自己头上,都能轻易作出选择,以及对选项的高谈阔论。
      “你家国师大人视财如命,说不定还会责怪我们烧了他家。先说好哦,损失我们可不赔。”陶鸢柳事先撇清干系。
      “那,只烧司府旁边的那间不行吗?”杜卫之问道。
      “街上有多少禁卫军,司府门口又有多少人马,全都挤到一个地方,那就不是救人了。”姜姩说道。
      “直接送人最后一程。”陶鸢柳接道。
      “好,就按你们说的办。”不用想,杜卫之选司方镜。

      锦源酒坊的酒按时送到,王府里,欢畅的歌舞声第二场正式拉开序幕。一天一夜,酒不离手,喝醉了,廊上备了榻,睡上一觉,醒来继续喝。
      小厮将酒坛搬进庭院里,侯在一旁的株林上前接了一把。
      “株林姐姐,还是我来吧,这酒坛沉的很。”小厮不忍心让一个姑娘家干这种体力活。
      株林是其雪的贴身丫鬟,随其雪进府不久,混了个很好的人缘,府里的丫鬟小厮遇上任何事,她都会搭把手。
      “好的,这个放那里吧。”株林扫了一眼坛身,朝王明锌的方向一指。
      “好嘞。”小厮快速将酒坛搬过去。
      株林在入口井然有序地指挥起来,很快将酒坛分配完毕,小厮离开时,笑着同株林打招呼。
      坐在末端陪张家公子张馀春喝酒的其雪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费尽心机顶着柳言羲的名号被抓进王府,以为能平步青云飞上枝头,不曾想,地位竟然和通房丫头没区别。昨儿个前院的人来告知她可以出席酒局,她满心欢喜的期待是机会来了,却不想,是被安排过来陪其他男子饮酒,叫她情何以堪。反观自己的贴身丫鬟,在这府里混得风生水起,那些丫鬟小厮,都能给她几分面子,若不是有株林在,恐怕她连吃住都成问题。
      在场的公子哥儿,个个刁钻不好伺候,并排坐在上座的王明锌和殷晨风更是喜怒无常,在他们身旁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就算不出错,也能被他们挑出错处来,轻则打骂,有时喝多了,他们还喜欢摔碎碗碟,捡起碎片就往她们身上划拉。
      株林从后面绕过去,替下了伺候的丫鬟。她收到的消息是,这毒酒不会取人性命,但会让人痛苦难耐,她心里忿忿地想着,根本不必浪费解药,若不是为着计划,在场的这些人,都配得上这毒酒。
      殷晨风的酒壶空了,株林用酒提打了满满一壶,轻轻放在他的案桌上,而后低着头,退到一旁。用眼角偷瞄,看着殷晨风饮下毒酒。
      喝第一杯酒的时候,殷晨风察觉似乎哪里不对的样子,两杯,三倍下肚,他喝出了未到不对。
      “这是什么酒?”殷晨风打开酒壶,闻了闻,这酒,似乎比他平时喝的烈一些。
      没有人回答。
      王明锌搂着妾室,两人你侬我侬地喝着酒,并未听清殷晨风说话。
      殷晨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仍是觉得味道不对劲,他提高了音量:“这是什么酒?”
      “你说什么?”王明锌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看不出异样,便继续同小妾喝酒。
      哗啦哗啦,一阵稀碎的声音响起,殷晨风大力一推,案桌上的碗碟酒壶全部摔在地上。
      这样的声音,习以为常,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丫鬟惹恼了殷大公子,王明锌懒懒地回过头:“哟,谁呀,这是。”这话,问的是丫鬟,可在殷晨风听来,就不是了。
      “你老子。”殷晨风气愤地冲他大喊道。
      王明锌见他生气了,一手拿起酒壶,一手端酒杯,站起来安抚道:“来来来,别生气,喝酒,喝酒。”
      殷晨风一巴掌拍掉他手上的酒壶,顺带着酒杯也一起飞了出去,他揪住王明锌的领口:“你给老子喝的是什么酒,这么难喝。”
      王明锌只觉莫名其妙:“这酒,哪里不对吗?”他挥手,示意小妾重新拿酒过来。
      小妾连忙小心奉上一壶新打上来的酒。
      殷晨风不依不饶,对着王明锌一拳挥了过去。挨了一拳的王明锌火气一下窜上来,扑过去和殷晨风扭打在一起。
      平日里的打闹,针对丫鬟小厮,现下两位正主打起来,底下的一群人干巴巴地看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两个纨绔子弟,勤于作乐,疏于锻炼,加之刚喝过酒,很快,两人便气喘吁吁,停了下来,衣衫不整,脸上挂着彩,眼里的怒意尚不能平息。
      株林走上前扶起王明锌,没有丫鬟敢扶殷晨风,离他们最近的冯盛德见状,赶忙走出来扶起殷晨风,换来小厮带他去更衣。
      王明锌在株林的搀扶下,走进内室更衣。他的贴身随从九章突然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王明锌身形一顿,满脸震惊不敢相信。
      “少爷,千真万确。”九章低着头回禀。
      “快去,请几位叔父来府上议事。”王明锌说道。
      “少爷,您忘了,几位大人正忙着平息城内流言的事。”九章提醒道。
      “城内不是有禁卫军吗?”王明锌问道。
      “禁卫军背后的人是谁?”九章反问。
      王明锌愣在原地。
      侯在一旁的株林有些看不下去,他爹一天一夜未归,作为儿子只顾自己饮酒作乐,竟浑然不觉。她适时出声:“少爷,外面还在等着您呢。”
      “怎么办,怎么办。”王明锌喃喃道。
      “什么?”株林看了他一眼,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九章。
      这么大的事,九章不敢妄言,小心看了看王明锌,又低下头。
      “父亲被相国扣押了,我们该怎么办?”王明锌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啊?!”株林惊呼一声,连忙跪下。
      九章也跟着跪下:“少爷,您快拿个主意。”
      王明锌感到一阵晕眩,差点站不稳。
      株林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少爷,您没事吧。”
      王明锌叹了一口气:“天要亡我王家吗?”
      朽木不可雕,株林在心里暗暗咒骂,面上平和地说:“少爷,奴婢有一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快说。”王明锌仿佛看到一丝曙光,紧紧抓住株林的手臂。
      “左右殷公子在我们府上,不如绑了他做人质,与相国谈判。”株林一边说,一遍主意着他的神色。
      “可是……”王明锌显然没那个胆量,他只会欺软。
      “相国扣押了老爷,说明他已经对我们有所忌惮了,说句大不敬的,老爷若是不在了,相国还会放过您吗?”株林步步为营。
      “少爷,我觉得株林姑娘说得对,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放手一搏。”九章附议。
      王明锌被他们说动了,站直身体,整了整衣衫,说道:“对,没错。”
      门外小厮着急地跑进来:“少爷少爷,不好了,殷公子好像中毒了。”
      “为何会中毒?其他人呢?”好端端地酒局,接二连三的出事,王明锌的心脏有些受不了,他急于出去查看情况。
      “其他人都没事。”小厮答道。
      株林扶住王明锌的手臂,小声说道:“少爷,此刻正是好机会。是不是中毒还另说,也有可能是刚才受伤了也说不定,我们把殷公子带到厢房看管起来,请个大夫走个过场,顺便派人将消息送到相国手上,您只需和平常一样同大家在外面喝酒就成。”
      “受伤?我下手有这么重吗?”王明锌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少爷,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株林一点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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