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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城郊别院里,有两条密道,一条通往皇宫,一条通向城外。
      十二岁那年离开后,司方镜没再住过这里,偶尔需要进宫时才会来这里。
      整个下午,在杜府的花厅里秘密商定计划,不知不觉,室内的光线逐渐变弱。秋冬时节,遇上黄昏,屋内和屋外的光线明暗拉开差距,然后,离天黑也就不远了。杜卫之热情的招待他们用了晚膳。待天色完全黑暗,他们就出城,上山搬毒酒。
      姜姩和陶鸢柳记挂着葛不连巷汇合的事,巨大的转变是事先没有预想到的,一整天没有联系,但愿威风寨的人各司其职,无事发生,可以的话,她们还是想过去留个信息。
      司方镜手下的密探传来消息,城内依旧守卫森严,外面大路上除了几辆往来王府和殷府的马车,寻常百姓无一人敢外出走动,僻静的小巷里,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见。
      今夜的王府和殷府注定不眠,一边是小的花天酒地歌舞升平,庆贺今天又干了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一边一群老的气氛严肃商议谋反之事,责备王松枥行事鲁莽,没有事先同他们商量。
      司方镜表示可以用自己的情报网帮她们传递消息。姜姩和陶鸢柳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得由她们亲自说,那帮二愣子,不见得那么容易变通。既然没有人出门,想来他们应该也在等待时机,就看后半夜能不能找到机会了。
      吃过晚饭,杜卫之在院子里安排了茶点,伴着习习凉意的秋风,等待天色变黑。陶鸢柳觉得,此处应配上摇椅,大家一起坐着慢慢摇。回头,叫寨子里配上两把,她们闲来无事时,可以躺着数月亮,看星星。
      一行五人,悄悄从杜府后门离开,钻进小巷,一路小心避开守卫,来到城郊的别院。
      密道的尽头,是城北外一片茂密的树林。戚戚山正对符炴城的正南方向,也就是说,他们要绕一个大圈,才能到达戚戚山。
      “什么?!没有马车接应?”陶鸢柳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司方镜提出需要那批毒酒,说明那属于计划里的一部分,她们也就自动默认城外一定是备了交通工具的。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好不容易出了城,却告诉她们,没有马车,接下来的路全靠走。陶鸢柳深深觉得,这群人纯属有病。
      “嘘,我的姑奶奶,小声一点。”杜卫之小心地四下查看,这片林子本就适合隐藏,天黑之后,更是难以分辨周围的一举一动。
      “得加钱。”陶鸢柳朝他们伸出手。
      “怎么又谈上钱了。”一提钱的事儿,司方镜就心疼得紧。
      “酒,我们免费提供了,还要我们负责送货上门。我们威风寨的人,只有我们俩能使唤,旁人都是要给钱的。再说,月黑风高杀人夜,这茂密的林子里,若是有人想刺杀你们,三个大男人,还得靠我们两个女侠来保护,保护费谈一下。”想到大晚上要走那么长的路,陶鸢柳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感觉被司方镜坑了。
      “在下倒是会一些拳脚功夫。”杨宥东说道,他的本意是想说若遇上危险他能帮衬一二。
      “来,比划比划。”陶鸢柳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司方镜连忙阻拦:“开玩笑,开玩笑,都是盟友,何分彼此。林子里马车不便通行,出了这片林子,往东行三里多的镇上,我们安排了马车。”
      得,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屠重乔听到他们说要抢殷家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疯了疯了,这群人一定是疯了。殷家是什么人,传说符炴城里只手遮天的人物,王家认第二,殷家妥妥的是第一。
      “富贵险中求嘛,到时,能买下整座符炴城呢。”陶鸢柳笑着诱惑道。
      “买城做什么,我要的是全寨上下的平安。”屠重乔感到一阵晕眩,左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
      曾几何时,威风寨声名在外,鼎盛时期,全寨上下几百号人,经常神出鬼没,在各个山道上设卡,随随便便干一票,都是满载而归。
      可是打劫,毕竟是刀口舔血的活计,伤亡在所难免,回回遇上弱的,行的顺风顺水,总有碰上硬碴栽跟头的时候。
      那一次,对方有备而来,埋伏在半山腰,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场艰难的恶战,双方损失惨重,威风寨折了近半的弟兄,从此一蹶不振。剩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老寨主没有阻拦,给了每人一笔安家费。
      干山匪的,富贵有命,生死在天,祸福难料。屠重乔接手山寨后,祭天地,拜各路神仙,带领弟兄安分讨生活,抢的到就抢,抢不到也不硬抢,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温饱安稳。
      这几天,寨子里大半兄弟下山,屠重乔的心里像是压着块石头,夜不能寐。他不停地焚香祷告,祈求上苍保佑他们平安。比起打劫王家,他情愿多建几个马厩,一开始投入大,但时间久了,总能赚到钱。遇上灾荒,也不知道马肉能不能吃,或许,该在马厩旁边再围个羊栏,养牛和养猪,哪个简单些,是了,是了,都养上,告诉那十八家山寨,以后不用辛苦打猎了,来威风寨买牲口,还可以用马车送货上门,一举数得。屠重乔为这个想法拍板叫好,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爱胡思乱想的人,时而忧心忡忡,时而喜笑颜开,内心轮回交战。
      “屠老大放心,冲锋陷阵的事,由我们来做。”司方镜说道。
      屠重乔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倒是没瞧出来,你一个文弱书生,竟还有这份心思,枉我如此信任你。”看这情形,他想明白了,定是司方镜从中作梗,唆使姜姩和陶鸢柳一起抢殷家,她们仗着武功高强,与司方镜一拍即合,反正对她们来说,都是个抢,殷家还是王家,没什么区别。
      陶鸢柳扑嗤一笑,屠重乔回头看了看坐在上头的两人,敢怒却又不敢言,只能自己生闷气,不行,他要准备贡品,虔诚祈祷。
      梅奕走进大堂,汇报毒酒已经装点完毕,从袖子里掏出三个小瓶子,逐一介绍,一个是毒酒的解药,另外两个是新配的毒药和解药。
      姜姩伸手接过,放进挂在腰间的小荷包里。
      威风寨弟兄帮忙把毒酒搬到山脚下,屠重乔继续带人留守山寨,马厩和木屋的工作不能停下,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一如往常,不能叫其他山寨的人看出破绽。
      回程的路上,仍是只有他们五人,陶鸢柳一路喊着要司方镜加钱。司方镜绞尽脑汁搪塞,盼着这条路短些,马车行得更快些。

      天刚刚亮,司方镜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司方镜整张脸皱成一团,钻进被窝,将自己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此刻,倒是清醒了三分,只是浑身酸胀,一点也不想动弹。他想着,或许自己该学点功夫,那种使用暗器飞镖一打一个准的功夫,来一套。这样,就可以在大清早有人敲门的时候,咻地一下凶残地丢出去,冷冷地喝一声“滚”。若是有不怕死的继续敲门,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不见点血,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昨晚搬了大半个晚上的毒酒,司方镜和杜卫之累得筋疲力尽,杨宥东有功夫底子在,但也比他们两人好不到哪儿去。若不是担心暴露的风险,他们就直接歇在别院里了。
      林子里马车不便通行,而且会留下明显的印记,二十几坛毒酒全靠他们五人徒手搬运,额,准确来说,是三人,一人一趟只搬得了一坛。姜姩和陶鸢柳因着司方镜不肯加钱,回来的时候,好心地顺手帮忙一人带了一坛,然后就坐到院子里赏月去了。
      有时候,该花的钱,果然还是不能省。搬到一半,感觉累得不行,杨宥东和杜卫之提出这钱他们出了,其实司方镜也想过找她们帮忙,转念一想,已经搬到一半了,花一半的钱,她们肯定不答应,花全部的钱,他心疼得紧,刚才执拗又是何必,最主要的是,太失脸面。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堂堂男子汉,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敲门声再次响起,不同于刚才的带着几分小心,这次的,粗暴了许多。他的宅院里,还没有人敢如此放肆。
      “来了”,司方镜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睁开眼睛,邪魅一笑,随即坐起来,下床穿上鞋子,随手套了件外套出去开门。
      “什么事。”司方镜打了个哈欠,靠在门口,懒懒地问。
      一队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的禁卫军大剌剌地站在院子里,入侵者的姿态,从来咄咄逼人,誓要彰显不可侵犯的权威。管家站在一旁,微微垂首。
      “公子,他们硬闯进来,小的们拦不住。”管家沉声说道。
      “司公子,相国大人请你去一趟。”为首将领腰间配着长剑,简单拱了拱手,语气里透着毋庸置疑。
      司方镜认得他,殷雷手下的大将北桑。
      “我与相国大人素不相识,不知他老人家如何知道我一介书生。”司方镜笑道。
      “少废话,这是命令,不是在同你商量。”北桑右手握住剑柄,带着浓浓的威胁。
      “将军稍后,容在下换件衣裳。”司方镜识趣行了个礼,转身回到里屋,管家连忙跟着进屋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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