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浮火

9、第 9 章

　　・焚蝶

　　“梁祝的故事听过？”
　　“耳闻。”
　　“那么跟你比个赛？”
　　“如何比？”
　　“谁让蝴蝶飞得久，谁就赢了，但是两只纸蝶不可相离。”

　　※

　　有时候他觉得紫荆衣实在很无聊。
　　就拿现下而言，他一面擦着墨曲，一面斜瞄着对面两人，开口：“这有什么乐趣可言吗？”放下白布的手指着那对盘旋在上方，一金一紫的蝴蝶。
　　这时才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的赭杉军接道：“这方法可练习专注。”
　　墨尘音不置可否瞄了他一眼，“练习也不用弄成这样吧。”
　　“是比赛。”这边蓝色的身影打破两人论调，郑重申明。
　　“我与紫荆衣说定谁的蝴蝶先落下，就是输家。”金鎏影简单向两人解释一遍。
　　“喔，那你们加油。”墨尘音没什么兴致理会的随意答道。
　　“约了苍下棋，先走一步。”赭杉军放下茶杯，也不等其他人回答，风似的就离开了。
　　“走这么急赶投胎吗？你看赭杉有什么毛病？最近怎么老往六弦那边跑？”离人最近的墨尘音来不及阻止，转头看向旁边两人，一者摇头，表示不晓，然而紫荆衣却说话了。
　　“翠山行最近研究新食谱，六弦每天都吃好喝好，那家伙准是去分杯羹。”
　　“那怎你不去？”墨尘音。
　　“又不是没给粮。”金鎏影。
　　“欸，我最讨厌吃南瓜，听说六弦那边改了种菜，这季大丰收，南瓜太多，所以翠山行才要研发个南瓜食谱，菜菜有南瓜，天天吃南瓜。”
　　紫荆衣一脸遗憾的说，就看见墨尘音换上惊讶与同情的表情，不再追问，而金鎏影则是脸色青了些，不说话。

　　※

　　夜色如墨，灯花微弱。金鎏影看著书卷，而紫荆衣则已经躺在床上，虽然还未睡着，但眼皮已经半合。
　　“金鎏影你不睡吗？”
　　“你要睡了？那我回房。”金色的头颅抬起，看着对方已经在床上滚了很多圈，他识趣的起身，拿了自己的书要离开。
　　“慢，你走了蝴蝶往哪飞？远了可就输啰。”蓝色的身子稍微坐正些，脸上带着捉弄的笑容。
　　“都比了一天了，要比明天再继续吧。”
　　“不行，照这样比几年都没结果。”
　　“那照你说？”
　　“当然是分出胜负才能睡。”
　　“别闹了，明天还有早课。”
　　“那你认输啊。”
　　金影停顿了下，忽然一笑，“你说的，两只蝴蝶不相离？”
　　“是。”这边回答的干脆，盯着那笑容满脸的人。
　　随即只见金色蝴蝶方向一掉，朝下方飞去，金鎏影道：“不跟吗？那就输啰？”
　　“哼，看你玩什么花招。”没好气的哼了声，蓝蝶随即紧跟在金影后方。
　　随即油灯忽然啪一声，爆出一个大灯花，两只蝴蝶随着灯花烧成灰烬。
　　“你这什么意思？”看着尚未烧完的余烬在空中飘下，他瞪视着无动于衷的人“这下可以睡了。”
　　紫荆衣不语，穿上鞋子下床，拿起未烧尽的残灰，金蓝的色彩还清晰可见，然后他释然一笑，“哈，倒也是同归于尽，跟故事一个样。”
　　金鎏影拿著书推开房门，看着伫立在灯影下的人，“不能同生，愿同死。”
　　他笑着，不应。

　　焚蝶完

　　2009.0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