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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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师带着一身疲惫重新回归工作岗位，短短几天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除了让她好好吃饭睡觉，大家倒是默契地没再多说什么，有些情绪只能自己慢慢消化，什么劝慰都无法开解。
下个周就是期中考，陈苒阳也没有工夫整天来214办公室串门了，一有时间她就拎着那些让人印象深刻的需要特别关心的小朋友在办公室讲题。
谁说小学没有教学压力，要是平均分差个三四分你试试？就算领导一个字也不说，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况且领导能真不说？
从周二开始乔知新就觉得嗓子有点疼，按照往常的经验来说，这是感冒的前兆。心里再怎么难受，她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开了五六十块的药来吃。毕竟每天还有三四节课等着她。
可是这次的感冒病毒似乎格外顽固，往常吃两天药就好了，这回药效失灵。到周四下班，乔知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头重脚轻的晕得难受。
看来得去挂水，她下了班，径直去了学校门口那家留林诊所。
“真的不用陪你吗？”程晨抱着一沓新测完的语文试卷一脸担忧地站在乔知新对面。
“不用，你回去改卷子吧。”这会儿乔知新只觉得咽口水嗓子都是痛的。
“我在这也能改啊。”生病的人总要格外脆弱一点，而这段时间小乔已经很脆弱了，程晨真不忍心让乔知新一个人待着。
可是说完话，她发现这个诊所还真没有一个方便让她改试卷的地方，床位已经满了，椅子还得隔一个坐一个。而且学校附近难免会遇到学生家长，诊所里保不齐就从哪冒出个熟人，学校从来不许老师在外边凹什么心酸人设，程晨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抱着试卷走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回来记得吱一声。”从输液室下到一楼，她想起乔知新还没吃晚饭，又跑上去问要不要给她买点什么吃的。
只见小乔摆摆另一只没插着针的手，她才回了住处。
陈苒阳在乔知新请假的时候就想过要不要把她的情况给温故露点风，可是她想了又想觉得这样做就太逾越了，乔妹应该是不愿意让温故知道的，她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乔知新家里什么情况她大概也能猜到一点，从小是爷爷带大的离婚家庭小孩，处这么久也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父母的情况，大概是真的伤透了心吧。
有时候她真的忍不住觉得乔知新还挺惨的。
想到自己从小家里虽然也时常鸡飞狗跳的，可是父母那真是把她当个小公主一样的疼，而乔妹却总是什么都是一个人，她就格外感恩和知足。
挂完水回去时接近九点，在群里报了个平安之后，乔知新给自己煮了小半碗鸡蛋面，吃完就潦草睡了。
肚子胀的有点难受，睡的一点也不踏实。房间里的窗帘不遮光，她在隐约透着点外边光亮的黑暗之中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自从回来，她一次也没有梦到过爷爷。乔知新总是在每一个闲下来的时刻忍不住地想爷爷这会儿在哪呢？
大学时她曾看过一本叫做《摆渡人》的小说，最近她总是想起小说里描绘的另一个世界，爷爷是不是穿过荒原已经到了那里呢？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还能再相见的吧？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到了第二天，感冒似乎没有什么好转，但还是得去上班才行。
还好没有发烧，不然学校大门都进不去。
周五稍微轻松点，课不能不上，乔知新只敢站在讲台上戴着个扩音器讲，避免把感冒传染给学生。
然而，无情的六年级同学们并没有感受到老师的良苦用心，依旧在下边乱糟糟的。
想想自己学生时代也曾对诸如历史、地理、通用技术等教着自己觉得不太重要的科任老师如此放肆，乔知新只是默默感慨，报应啊，这都是她的报应。
这些“目中无人”的学生也不是不喜欢小乔老师，恰恰是因为这个温柔又漂亮的乔老师在他们心中的形象过于和蔼可亲，所以才敢造次。
其实乔知新也不是所有班级的课堂纪律都差，一年级的课她就处理得游刃有余，小朋友们又乖又可爱，每天都盼着上她的科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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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最近都很关心陆和轩的学习情况，每天接小朋友放学，他都耐心的听着小朋友叽叽喳喳地讲着这一天的趣事。
偶尔，温检察官也会抛出几个别有用心的问题，探听一下乔老师在学生中的声望以及工作日常。
从小外甥口中，温故基本上可以想象到乔知新上课时的情景了，无非就是一本正经的忽悠以及张嘴就来的彩虹屁。
乔大猪蹄子大概每走进一个班级都会说上一句，你们真是老师最喜欢的小朋友。
当然，乔老师本人对此一点也不觉得羞愧，这叫做“鼓励式教育”。
上周，温故也成功从陆和轩嘴里了解到了乔知新请假的事，不过他到底没有“友情”地关心那么一下下。
下班后的乔知新准备继续挂针水，温故则照例接娃。
不同于乔知新那令人堪忧的眼神，温故大老远就看见小姑娘拖着个帆布包有气无力地踏进了诊所大门。
发烧？感冒？肚子疼？
他牵着陆和轩在路对面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乔知新出来。
在小朋友吃完一个大甜筒之后，终于，温检察官还是挪动了脚步。
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么大个人了，应该能自己处理，一路上温故都这么说服着自己。
在过去这几天温故反复考量了一下自己的感情现状：
虽然年纪也不算大，可是工作稳定后，家里人也时常暗示他，是时候该找个对象了。不管是长辈、同事介绍还是对方主动，他可以选择的人还是非常多的，这么些年过去了，老实说，当初被乔知新以一种蹩脚又耻辱的理由分手，确实很郁闷，可他温故也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只是，好像后来遇到的每一个女孩，都没有让他再有那种既牵挂又安心的感觉。
他不是什么情圣，想要的也只是一个让自己感到舒服的，在一起开心快乐的人。
如果没有，也不想浪费时间和感情。
世界这么大，他总觉得一定有这么一个不叫乔知新的人会与他相遇。
他真的没想等着她，在彼此缺席对方的人生这么多年之后，几乎都快要忘记了……
可是再次遇到时，他又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确实好的过分。
还是会心动，或者说，心动从未停止。
温故握着方向盘暗自嘲笑自己，不心动不就死了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人生在世，如果你非得把什么都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你一定会很累。温顾不想为难自己，哪怕他依旧害怕乔知新又死性不改的始乱终弃，他还是固执地想看一看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他，或者说曾经有没有过他。
如果答案是前者，他就不计前嫌，只要她说句，对不起，我错了，那么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揭过了。
他会对她好的。
如果答案是后者。
有过抑或是没有也没什么分别。
好像，以后不管是谁，都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在重新站在那家诊所对面时，温顾才想明白，不心动不会死，只是再无这般百转千回的温柔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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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新感觉自己打针那只手凉的都快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屁股发麻还有隐隐尿意。
还得等剩下半瓶淡黄色液体滴完才能走。唉，生活不易，还是继续拿手机刷题吧。
低着头用一只手艰难翻页的乔知新总感觉自己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她不悦地抬眼一看，只见温故穿着件藏蓝色风衣，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弓样的眉睫掩着漆黑瞳仁中的暗流涌动，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只见眼前身材高大的男子蹲下身来，哑声说道：“幸亏你还在这里。”
乔知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自己腿上，然后往前挪了一步，拉过她输液那只手放在掌心小心地拢起来。
整个过程温柔的一塌糊涂。
“好凉。”他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乔知新看着他乌黑蓬松的头顶忍不住放下手机，伸手拍了两下。
温故看向她纤细的手臂，“……”
乔知新，“……”
也不知道是谁把谁当成了小朋友。
事情发展的太过突如其来，乔知新完全搞不懂现在是怎么一种发展情况。
“你这是在干什么呐？”她咬了咬嘴唇，干巴巴地开口问。
温故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苍白又秀丽的脸庞，思绪同样混乱。
就是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就顺其自然的做了刚才这一系列的动作啊，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觉得这样她会舒服一点，自己的心也不那么扯着扯着的疼。
如果你可以，那么何乐而不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