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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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辛足足睡到正午，睁眼看到床边放着自己的衣裳。
宋禾早上醒来后便到客房里将端木辛的衣服放到她枕边。
端木辛穿戴好后走出卧房，宋禾和伏赤正在下棋。太阳暖和和的晒着。走到宋禾旁看他们下棋。
宋禾穿着昨日的圆领袍，伏赤换了身素雅的白色广袖圆领袍。
宋禾：“你醒了，这局下完就吃饭，东西已备好，用完膳便启程吧。”
伏赤放下一颗白棋：“先去最近的东莞镇。”
端木辛：“东莞镇镇主是刀择。为人憨厚老实，邻镇北舟镇就是他帮忙上奏的。去了先看情况吧，我学医尚浅。可能还会有案子需要咱们调查。”
宋禾：“他不过是一个镇主，手自然没有朝廷伸的长。”
伏赤放下一枚白棋，收走一枚黑棋：“这本身就是个局。宋禾，看样子是有人想把你从朝廷里赶出去。闹这么大动静，是在拼了命的让你远离国主。”
宋禾能当上护国将，自然仇家不少，想拉拢她的也不少。
宋禾：“先将眼下解决了吧。”
这时小雀来喊三人吃饭。
吃完饭便上了马车四人就这样赶往东莞镇。
没有带随从。伏赤和小雀在前驾马。宋禾和端木辛在马车里。
伏赤和小雀一路上边赶路边聊。
小雀的生活很简单，做好皇宫里自己的杂事。伏赤给她讲自己这十年来参军的冒险历程。
本来宋禾和伏赤商量，换着赶路。可是伏赤说宋禾再怎么说也是女子，自己也没有太辛苦。就让宋禾坐在马车里。小雀身为仆人坐马车不合适，自己就坐在前面陪伏赤。
到了傍晚便赶到了东莞镇。
伏赤：“先找给客栈住下吧。”
宋禾：“可以，明日再拜访刀择。”
看到前面有个东莞第一客栈，伏赤将马车停下：“就这里吧。”
宋禾先下马车，端木辛一手提起裙摆随后下来。
一进门看到店小二招呼着：“哎，客官，请问你们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店里有些空荡荡就除了他们以外便只有四、五个客人，完全没有客栈人来人往的热闹气息。
宋禾：“住店，四人。”
店小二：“真巧，就剩两间房了。”
伏赤疑问着：“什么叫就剩？你们这店就这几个人，我看你们房子也不小，怎么就没房间了？”
店小二赔笑道：“真对不起啊，客官。我们这不是只接纳客人，还收留了一些十里八乡的老人们。”
端木辛问他：“收留？为何。”
店小二解释道：“是这样的，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老人上了年纪后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家里自然养不下，这时子女便将不能自理的老人带到后山自生自灭。管他是饿死还是被野兽吃了。是我们老板娘心善，有些能自己吃饭的就都收留在这。不过多半活不了半年就走了。”
小雀：“走了？去哪了？”
宋禾：“就是死了。”
端木辛惋惜道：“含辛茹苦将儿女养大，老来却连个住所都没有。”
宋禾：“那便先住店吧。”
伏赤问店小二：“马棚在哪？”
店小二指向后门做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请随我到这边来。”
伏赤跟随点小二将马车牵到马棚内。宋禾随便在店内点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商量此事。
伏赤拿了一个包子在吃。宋禾先开口：“还是应该见一下店老板娘。”
伏赤：“老板娘恐怕没那么闲吧。”
宋禾：“先找店小二再打听打听。”
伏赤对着店小二招呼了一声：“小二～”
店小二立马过来：“哎，客官。您说。”
伏赤：“你们这这样多久了，收留老人之前。”
店小二回想了一下：“哎哟，那可长了。有几代了。是从我爷爷辈开始的。哦，对了。我们这不让说给外人。”
伏赤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钱放到店小二手里。
店小二看了一下连忙塞进自己兜里：“客官，您要问什么？”
伏赤：“前段时间护国将宋禾放走的那批残兵你们这里收留了吗？”
店小二：“没有收留，最近倒是有个凉透的埋在坟地里。”
宋禾：“什么时候？长什么样？”
店小二：“上个月吧。是个老婆婆，浑身是血，半条腿还瘸了。哎哟喂，那血流的。当时是半夜还刮着大风。她在外面‘砰砰’敲门。我差点没听清，一打开门没把我吓死。大半夜的看见外面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谁不害怕。”
伏赤：“她有说什么吗？”
店小二：“有啊！我叫来大夫给她包扎。其中我们老板娘问她是怎么来的，怎么会这样？她说自己是被宋将放走的舍期谷残兵，但是在逃荒路上，被一群白衣人杀了个干净。自己是晓幸躲在草丛里逃出的。剩下的人都死了。请老板娘一定要查清楚。这肯定不是宋将干的。宋将明里将他们好心放走，暗里悄悄的杀了个干净，是不是多此一举？这绝对不是宋将的作风。”
端木辛：“我也觉得这不是宋将能做的事。”
伏赤：“还有吗？”
店小二：“没有了，那婆婆第二天就死了。我们把她埋在坟地，在河那边，就那一块坟地，上面立无名氏的就是她。”
伏赤吩咐着：“你去忙你的吧。”
店小二便下去了。
宋禾有些愧疚：“我不知道他们会引来杀身之祸。”
伏赤放下筷子安慰宋禾：“这不是你的错。”
端木辛：“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伏赤：“你前脚放走那批人，后脚就被杀了。全是群老弱残兵，谁这么闲。”
宋禾：“不知道，主要是这个意义在哪。单单给我一个小人的罪名吗？”
端木辛：“听着更像是灭口。”
宋禾：“这个局越来越深了。”
本来以为只是自己一时心软酿成各地病情加重的大祸，现在人早就死干净了病情怎么加重？看来是用病情加重这个理由来逼宋禾离开朝廷。宋禾偏不，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不能离开。
宋禾开口：“明天去坟地把她的尸体挖出来，肯定能找到线索。”
既然要玩老子，老子就跟你往死里玩。
吃完饭，便回房睡觉，端木辛和小雀一屋，宋禾和伏赤一屋。
伏赤在姑娘们关门前嘱咐着：“我们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们。”
端木辛：“好的。”
端木辛关上房门，宋禾和伏赤进自己那间。
伏赤开口：“你睡床，我睡地上就行了。”
宋禾：“那行，我给你拿套被褥。”
铺好地铺，吹灭蜡烛，两个人便躺下了。
伏赤问宋禾：“你感觉会不会是个陷阱，上朝时说各地病情加重是那群残兵引起的。现在人早死光了，来了也并未提起有病情加重的事。真是奇怪。”
宋禾：“可能是有人想给我安个罪名，不过没想到我自己跳下去了。明日先去挖那个婆婆的坟。再去找镇主。如果先找镇主咱们的一举一动可都被人看着了。毕竟在外不能掉以轻心。”
伏赤：“明日我和你一同去，公主和小雀先留在这。”
宋禾：“那咱们速度要快点，怕她们出事。”
伏赤轻笑了一下：“宋禾，明明刨坟更危险，你怎么不担心自己出事呢。”
宋禾：“可能是因为她俩是女孩子吧。”
伏赤偏过头看向床上的人：“你也是女孩子啊。”
宋禾这下没有再说话。
伏赤学着宋禾说话：“慢慢来吧。”
宋禾的语气里透露着难过：“费了那么大劲好不容易接近端木耀了，结果事还未查清别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滚出朝廷。”
每次提起当年的往事伏赤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伏赤自己只能说一句：“先睡下吧，事情已经这样了，明天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
谁都没有说话，窗外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公鸡鸣叫，太阳出来了。
吃过饭后，宋禾和伏赤嘱咐好二人要呆在客栈里。
宋禾：“我们会尽快回来。”
端木辛嘱咐道：“要小心。”
宋禾：“会的。”
越过一条小河，就到了坟地。坟堆一个挨一个，坟前是一条木板做成的墓碑。宋禾和伏赤一人拿一个锄头开始找。
“张相之墓”
“李宗之墓”
“水四之墓”
“周滨兴之墓”等等。
一大片墓地，两个人缓慢的找。
宋禾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叫“傅押之墓”的墓碑上。
她听司雨及说过这个名字，那个带着一身伤还送回自己父亲尸体而被朝廷通缉的女将。伏赤正在找“无名氏”的墓碑，抬起头看见宋禾愣在了原地。
伏赤走到她旁边正要问她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转向墓碑,“傅押之墓”，朝廷当年通缉的女将。
伏赤看着墓碑问宋禾：“会不会是重名的。”
宋禾很随便地开口：“反正都来了，一块刨了看看吧。”
宋禾和伏赤先对墓碑拜了三拜后对这墓碑说：“对不住了。”
伏赤开始刨土，宋禾从另一边。渐渐的没有看到白骨反而看到一块白色的布显现出来。扒拉一下土，发现好像裹着什么东西。扒开布发现是一把剑。通体黑色，金色点缀剑柄是刻上了对称花纹。剑鞘上金色更显质感。宋禾拿起剑颠了颠，很有分量。拉出剑，即使在地下埋了这么多年还是明亮如新。墓里就放了这两样东西。
宋禾：“衣棺冢。”
伏赤：“傅将已死去多年，怎么会有人为她里衣冠冢？放的剑应是她随身携带的那把，立冢之人或许是她至亲。”
宋禾收起剑拿在手里，对着面前扒开的墓：“将它恢复原样吧。
”
伏赤和宋禾一起将土从新堆起后，又对着墓碑拜了三拜：“打扰了。”
拜完便开始找“无名氏”的墓碑。
在最后面找到了“无名氏之墓”。两人这次很没有礼貌的直接开挖。刨着刨着，尸体的腐烂味越来越大。终于把已经腐烂的全尸挖出来了。
伏赤忍不住呕吐：“不行了，你让我先吐会。这味太大了。”
宋禾强忍着恶心翻着腐尸身上的布料。翻了半天身上除了那一身衣服，还有走时宋禾送她的钱袋子。
转身对伏赤说：“把土盖上吧。”
伏赤一边将土堆起一边问：“怎么了？”
宋禾：“我走时给了她点钱，现在钱袋子还在，看来是冲着灭口来的。”
伏赤：“或许她知道些什么，也或许只是个平常人。”
宋禾和伏赤堆完对着坟墓鞠了一躬。
这时两人身上已经沾了点泥。
宋禾看看身上的泥：“回去洗洗吧。”
伏赤扛起锄头：“走吧。”
回到客栈，离中午还有一个时辰。端木辛已经在二人房内放了干净的衣裳。伏赤让宋禾先换，换完后伏赤也换下了脏衣裳。两人换完衣服来到端木辛房内。
小雀被端木辛支开去厨房里了。
宋禾将傅押的配剑放在桌上：“这是已故女将傅押的佩剑，就是被朝廷通缉的那位。我在找“无名氏”的墓碑时看到的。有人在此给她立了衣冠冢。”
端木辛：“她现在或许还活着？”
伏赤肯定的回答：“肯定死了，都埋了二十多年了。”
端木辛：“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伏赤有些犹豫：“额…猜得。那么多年了都。”
端木辛：“也对，现在便去找镇主刀择，他现在在府上。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伏赤去车棚牵马车，四人便上车启程赶往镇主府。
来到镇主府门前，宋禾拿出将军令牌亮到门口两位守卫面前：“本将有事找你们镇主。”
守卫直接说：“宋将请进。”
来到大堂里。宋禾三人坐下，小雀站在端木辛旁边。
远远的就听到刀择的声音了：“微臣不知公主和宋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刀择身材魁梧，偏胖。一张憨厚的脸，发冠将头发束在头顶，身穿墨绿色广袖圆领袍，脚蹬黑靴。一条黑腰带束在腰间。
宋禾：“无妨。”
刀择笑容满面问道：“何时来的。”
伏赤：“昨夜。”
刀择笑容僵在脸上。
我只是说句客套话，你们是真不给个面子啊。昨夜到的！！！！今天才来了镇主府！！！是我怠慢了你们还是你们想给我这镇主府省点粮食？！！！！！
刀择询问着：“我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宋禾喝了口茶：“那便一个一个讲吧。先和我们说说三十六个地区同时上报病情加重的事，为什么要欺君！”
刀择不慌不忙立马跪倒在地口气平静：“臣知罪，是实在没有办法。国主四处征战，百姓民不聊生，你是给他征战沙场的将军。如果把你拉下位那么国主便不会再滥杀无辜了。所以我们三十六个镇主联合上报，想将你整下台，那便无事了。而你却选择自己被贬也要查清事出缘由，我只能先将那些残兵灭口，宋将你对自己真狠。”
宋禾有些愠怒：“三十六封同时上奏，你以为国主就会因为人多而放过你们？该贬一样被贬，该流放一样留放。你以为我想打？！如果不打胜利死的人更多！我很早就想放弃了。”但是宋禾没有说出来。好不容易接近端木耀，结果因为这件事，这一切努力成了泡沫。
“你们把我拉下，还会有下一个将军替国主四处征战。”宋禾的语气有些愤怒。
刀择向宋禾道歉：“微臣对不住您。”
宋禾平息了下怒火，将傅押的佩剑放在他面前：“这是我今天早上在河对面坟里翻出的，有人给她立了衣冠冢。傅将你知道多少？”
年代久远，刀择想了一阵：“她出生在此地。我曾经很欣慰有这么一个好苗子，我也不知她是为何会被朝廷通缉，衣冠冢我也不知是谁所立。宋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宋禾开口：“起来吧。”
刀择站起身。
宋禾：“你就这么交代了。”
刀择：“反正你迟早会查出的。那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
宋禾又问他：“傅将去过哪里？”
刀择：“邻县北舟镇，是她曾在职的地方。西埔镇是她拜师的地方。去过藤蔓延藤接塞长老去南关寺祈祷。她还曾…有位故人在茶塔镇。”
宋禾有些期待：“那位故人是谁。”
刀择也不知道：“这…臣不知。”
宋禾便没有再问下去。
看来端木耀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护国将，如果不查清来历怎么放心当护国将。东莞镇，北周镇，西埔镇，藤蔓延藤，茶塔镇。这些傅押去过的地方。端木耀都安排给了她，似乎在暗示着当年的事慢慢开始浮现水面。只是需要自己去查清。端木耀如果真的发现自己身份那么自己便危险了。不亏是老狐狸，收拾人都还舍不得。也对，毕竟傅押、生父塞尔雅和他也算是故人。
既然已经将线索给自己了那便顺着线走到头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