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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北舟汉隔伏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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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一呆就是五年。
五年里,小雀跟着端木辛行过众多老房,见识过人情冷暖。回宫后,端木辛也护她周全。
现如今,端木辛最头疼的是小雀还是没有长大,遇到一点挫折就想放弃。
小雀出身卑微,没得到过什么实在的东西,就这一条命稀罕。
北舟镇镇主启朴长年不露面,端木辛猜测或许不好接触。
伏赤:“他会看在他弟弟汉九子份上。”
端木辛:“他们不是亲兄弟吗?”
伏赤解释:“对,汉九子是他捡来的。后来从了军才死在战场上。”
端木辛看向伏赤身后的那把剑:“你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吧。背了他的剑这么久。”
伏赤语气透露着自嘲:“没有,我们关系不算太好。如果他活着看见我来北舟镇,估计会把我拦外面。”
端木辛一震:“不管关系生前如何,但你现在已经背着他的剑这么久,他不会生你气的。”
伏赤放宽心:“但愿吧。”
马车来到北舟镇府门前,端木辛一行人下车。正是寒冬,刮了些凉风,小雀将披风给端木辛套上。只见门前并无守卫。偌大的府邸,门前只贴着红对子。
宋禾开口:“伏赤,进不进看你。”
伏赤径直走向大门:“进吧,反正已经来了。他能给我怎么样。”
宋禾便跟上去。
进到堂屋,看到只有一个婢女在擦桌子。婢女抬头看到宋禾一行人站在门口。
婢女身穿棉麻布交领上袄,下穿黑色百褶裙。头发编成一条麻花辫,五官端正,相貌中上。
“不知四位来有何事。”婢女上前行礼。
“镇主启朴。”端木辛开口。
“镇主在书房,奴婢这就带客人们去。”婢女说完便带着宋禾一行人离开堂屋前去书房。
端木辛一路打量着四周。偌大的府邸一路进来就看到这一个婢女。
只有小雀在心疼着婢女: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打扫,该多累啊。
一路来到书房外,启朴正在房内练字。
婢女先在门外向他行了个礼:“镇主,有客人说要见你。”
启朴的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房内传出:“都要见我?”
沙哑而温柔的声音,仿佛倾盆大雨却刮着微风。
伏赤听到声音愣在原地。即使是嗓子受伤了,伏赤也能听出来,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婢女转过身问道:“请问你们谁有要事……”
伏赤不理会她直接冲进书房。
“怎么了?”宋禾。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婢女想将她拦下。
伏赤闯进屋内,深紫色珠帘将房间一分为二。另一边的人还在珠帘内一笔一画的写字。隐约透出的熟悉身影,仅是一个蘸墨的动作,伏赤都觉得像极了那人。心脏砰砰直跳,左手忍不住的抖着,急躁的将珠帘拉开。额前中分刘海,半扎的头发被黑发带绑起,白色的交领上绣着点点桃花瓣,外穿青色广袖,身后绣着一大片狐狸图,绿色下裙,裙头绣着对称的桃花,一身青衣,好似仙人。
“你呀,做什么都这么急。”放下毛笔,那人抬起头。柳叶眉下一双含情眼,瞳孔偏黄。精致的鼻子下是沙哑声传出的薄唇。
伏赤对上他的那双眼,千言万语哽咽在嗓子中。
“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鬼。”
“姓汉的,你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伏赤带着哭腔。
“为什么要告诉你。”汉九子走向伏赤,摸了摸他身后的剑:“你是我什么人?”
伏赤拽住汉九子的衣领:“老子是你床伴。”
汉九子食指顺着下颚线划向伏赤的喉结,沙哑的声音响在伏赤的耳侧:“切,跟我上床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伏赤紧盯着汉九子的双眼:“你喜欢我,你喜欢我的时间最长。”
汉九子拉下伏赤的手,声音冷淡沙哑,眼神里满是说不清的道不明:“但那只是年少轻狂。伏将,你我现在都是一方君主了,就不要小孩子家家儿女情长了。”
汉九子的一番话好似刚下过一层霜又迎来了大雪。
即使这才过去两三年,我年轻喜欢你只是一时心动,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永远喜欢你,我可以永远配得上你。你是一国之将,我只是战场剩下的残兵。一个用情至深,一个卑微臣服。
伏赤眼珠里冒出红血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视线开始模糊,渐渐看不清眼前人,哽咽出声:“汉九子!我背着你的剑行过万里河山。你战死沙场国主要将北舟镇割并给他国,是我拼命从沙场杀出来保下的。你顺口说了句要当大将军,我带着你的话一步步爬出来。启朴传信说你死了,我那天差点就要跟着你去了。你不能先让我动了心就这么把我推开了!”
汉九子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我上你一次就要娶你啊?那我浪的这些年是不是要建个后宫?你想让我封个什么,我提前给你安置。男儿有泪不轻弹,伏将,你还是放下……”
“好。”伏赤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后宫就后宫吧,只少在你身边我还是有位分的。我可以封个皇后吗?那你记着明媒正娶将我娶回家。”
汉九子没有再吭声,房间里只有风吹过珠帘的清声。此时正是寒冬,寒风从窗外吹进屋内,吹起桌上宣纸的一角,也吹近伏赤心里。
应许是经过生死,汉九子的身体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冷风刮过,汉九子将双手放到嘴前哈气。伏赤看到立马上前将他的双手捂在自己手中。伏赤紧攥着汉九子的手,两人匀是一愣。
汉九子的手落入一个温暖的手中,看到眼前比自己大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就三年未见,伏赤已经比自己高出那么多了。
汉九子“扑哧”一笑:“你原是下面那个,可我却在被你护着,一点都没有攻的气概。”
伏赤慢慢磨蹭着汉九子的手:“攻受上下是在床上分的。你如今身子不好,我理应要呵护着。”
汉九子顺势埋进伏赤怀里,对外喊道:“小锁,来把窗户关上。”
宋禾想闯进去被小锁一掌打下,宋禾用胳膊挡下才没有受伤。小锁一手横过宋禾胸口拦下:“不可,镇主没有叫你们进去。公子在房内无事。”
宋禾:“小瞧你了。”
伏赤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我没事,不必进来。”
小锁进来就看到自家主子埋在伏赤怀里,单单看过一眼便将窗户关上离开。
伏赤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到底为何不想见我。”
汉九子:“每个人守护的方法都不一样,我觉得能保护好你的方法就是离你远远的。伏赤,你当时正在风口浪尖上,那段苟延残喘的日子,但凡要是被抓到一点把柄,你和宋禾都要完。我选择诈死,你离我这个怪物越远越好。”
宋禾被端木辛拉进皇宫疗伤离开时。伏赤战败重伤,军营里一致认为伏赤会将副将传给汉九子,纷纷反抗。
“我们拼死拼活的打仗,竟然不如睡一场来的轻松。”一个声音喊起。
“伏副将也是心大,这汉九子睡过多少人,也不怕染上病。”另一个声音传进汉九子的耳朵里。
“哎,你知道为什么汉九子会叫九子吗?听闻他就是他母亲浪荡下的野种。”又一句话冒出。
一个个声音响起,一句句话传遍军营。
下一战必须要赢,这也给了汉九子一个机会。
汉九子:是死的好时机。
打入敌军内部,汉九子遭到暗杀,伏赤重伤,但还好都杀出来了。
汉九子低估了伏赤对他的感情,伏赤自己重伤的情况下,依然要将汉九子救回。
伏赤浑身是血背上是快睁不开眼的汉九子。汉九子比伏赤大四岁,个子也比伏赤高,伏赤吃力的背着一个比自己还重的汉九子一步步向军营走去。
汉九子奄奄一息:“把我扔下吧。”
伏赤:“闭上你的臭嘴。”
汉九子还是不忘调戏:“为什么要闭上,臭嘴不也让你舒服了嘛。”
伏赤:“留着你这条小命到床上去浪费时间。”
汉九子:“你什么时候也能在床上这么会说。”
伏赤:“你活下来就能听到。”
汉九子索性直接闭上眼睛:“把我放下吧。”
不只要把尸体放下,还要从心里放下。
伏赤将汉九子交给启朴带回去疗伤,后来收到了启朴的传书。
短短五个字:汉九子已故。
那晚,伏赤喝着桃花酒看着手中汉九子的烃竹剑。想起头一次心动的时候也是这酒推波助澜。
为了庆祝打了胜仗,军营里偷偷办了次野炊。一群大老爷们儿围着火堆又唱又跳。有人闲聊着,有人喜滋滋吃着野兔肉,有人喝着酒。伏赤升为副将,小兵汉九子向伏赤敬酒。
“恭喜伏副将,我敬你一杯。”汉九子将桃花酒送到伏赤手里。
伏赤对这个小兵印象深刻,本应汉九子当副将,却以自己年纪比伏赤大应让小辈锻炼锻炼,辞下让给伏赤。
伏赤接过酒一口饮下:“这是什么酒,我以前没尝过。”
汉九子解释道:“桃花酿。有空来北舟镇喝一杯。”
伏赤爽快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