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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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引擎连连熄火的水已经褪了，但雨还淅淅沥沥着。易从容趁天气不适出门，便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一些可供消遣的小食。
吴言帮不上忙，便形影不离地围绕在她身边。
她道，“还没好，怎么不去外面等我。”
吴言把脑袋凑近了她，认真道，“看不见你我就心慌，万一你后悔了从窗户飞出去怎么办。”
易从容便严肃道，“胡言乱语。”
吴言憨头憨脑地笑起来，道，“从容手艺真好，只看看我就觉得好吃。”
“漫漫长日，总不能一直依靠着外面的饭馆。反正也是闲着，于是就动起手来学学。一不留神，几百年就过去了。”
吴言听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便扯了扯她的袖子，馋道，“哎？这个好了吧，我能尝尝么？”
“嗯。”易从容将东西递给他。
吴言却故作虚弱道，“那你喂我好不好。”
易从容低笑，却还是拿起了一块往他嘴里送去。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吴言看着点心凑过来，本来准备下口，但却忽地偏移了目标，在易从容的手背上轻啄了一口。
易从容大羞，“你这人——”
吴言圈住她，低声道，“版权所有，以后你可跑不掉了。”
等台风彻底过去，已经是许多天之后了。
吴言一个人乐得自在，有事没事便拉着清闲的易从容到处闲逛，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吴言便说要带她去的博物馆，这次真逛了个没完。
吴言到了这儿就像成了孩子，他挡住展柜上的年份，兴冲冲问道，“从容，你猜这是什么年份的？”
她远望了一眼，道，“道光。”
“那这个呢？”他横着往旁边挪了挪。
“咸丰。”
“这个——”
“还是咸丰。”
“这——”
“康熙。康熙。同治。”
吴言突然觉得自己愚蠢，便闭了嘴，但他瞥见一个精致的瓷枕时，还是忍不住凑近了易从容低喃。
“你看这个，像不像你枕的那个？不过这个太大了，而且也没有你的那个好看。”
“毕竟是双人枕，自然大些。再者朝代不同，工艺，审美也会有所偏差。”
“双人枕好！这样才叫同床共枕嘛。”
说话间，一个身形高挑的讲解员带着一小波游客从他们身边路过，她站在展柜前，虽说带了无线讲解器把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词句起起伏伏，还是被听得清楚。
“那么这个呢，就是他为妻子写的手书了。他一生都洁身自好，挚爱妻子，曾有人劝他纳几房姨太太，都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这话让参观的人闹声一片，吴言牵着易从容从他们身边走过，察觉到她嘴角一抹很微妙的笑。
吴言低声道，“笑什么？她说的不对是不是？”
“一半一半吧。”她道，“没有姨太太是真的，但却不洁身自好。”
“他有外遇？”
易从容转过来脸，正色道，“他逛妓馆。”
吴言的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嫌弃，他的眉头皱得像搓板，惹得易从容忍俊不禁。
后来又是连绵的阴沉小雨，易从容正坐在客厅的毯子上专心地绣着些什么，吴言便用手里那本泛黄的书籍作掩护，时不时地偷瞄着易从容。
看她绣地专心，吴言悄悄地凑过去，以手托腮，满含笑意地盯着她。
易从容看他一眼，也笑了。
“怎么了？”
“从容，你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我啊？”
易从容眼睫一动，又低头拿起细针。
“或者说，你什么时候才跟我成亲啊？”
她淡笑道，“不正经。”
“我很正经！我妈早就见过你了，她很喜欢你！我们家人都很喜欢你！”他小声道，“要不过几天你跟我回家吧，见见我爸？”
易从容藏掉心里的犹豫和慌张，道，“再过几个月吧。”不过她顿了顿，还是问道，“你父母喜欢什么？我可以提前准备下。”
“不用那么麻烦，你能去我爸妈就会很开心了。”
“那也不能空手呀。”
吴言想了想，“我爸其实挺喜欢下棋的，但是我们家又没有人陪他，所以他只能把家里的棋子当成摆设。我记得你说过你会下棋是不是要不你们切磋一下？”
“下棋？我倒是有一副多的棋子一直没有用，你来看看。”
说完易从容就要起身，吴言伸手把她拉起来，跟着她走到了最里间的屋子。
一开门就是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物品还有堆叠实木箱子，吴言虽然有心理预设，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易从容道，“你先挑喜欢的随意看看，我要找一找。”
吴言点头，从身边的绢缸里拿出一幅画。尚未完全打开卷轴时，画中的内容就已经露了出来：他看到上面有几只栩栩如生的大虾。
“这虾画的真不错啊。”
吴言把视线移到落款处。
“白石老人。”他忽然把眼睛睁得老大，“齐白石的画？”
易从容笑道，“喜欢的话就带回去吧。”
吴言拨浪鼓般摇头，然后小心地又把它放了回去。
“我又不会赏画，把你带回去就心满意足了。”
易从容和吴言一个对视，最后还是红了脸的人先逃开了视线。
吴言小心问道，“这几幅不会都是吧？”
“不是。有一幅是张大千的，还有——”
“好了我还是离它们远一点。”
易从容第一次看他退缩的模样，禁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的眼神四散打量着，最后从一堆看起来不算太旧的东西里找出一个木盒，打开来，是一对摆件。
“这是什么鸟来着？”
“绶带鸟。这是我两岁的时候父亲托人找了紫翡雕的，寓意长寿。”
“紫翡......”吴言赶紧把东西重新放好。“不会又很贵吧？”
易从容依旧翻找着各式各样的小盒子，很随意地回答，“以现在的行情，应该不到百万。”
她似是找到了心仪的东西，于是冲吴言兴奋道，“这是我小时候一直很中意的玉簪，本来想长大了戴的......送给你妈妈怎么样？”
吴言走到她身边，很礼貌而温柔地拒绝了。
“太贵重了不合适。”
“那......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毕竟几百年了，我忘记放在哪个盒子里了。”
吴言叹了口气，退后几步正打算扶着一把木椅坐下来，同时道：“怎么有香味——”
被他扶着的那把木椅便忽地轰然散架了。
易从容赶紧走过去把摔倒的吴言扶起来，急道，“怎么样没事吧？疼不疼？”
吴言拍了拍自己摔到的地方，笑着说，“没事儿。不过这把椅子......”他可怜道，“你看把我卖了赔得起吗？”
易从容这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了。怪我忘了和你说，这个黄花梨的年纪比我还要大几十年，本来就是坏的。”
“黄？花？梨？我看我还是先出去吧......”
易从容笑着拉住他，“不用。我已经找到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打开给他瞧。
看到那一盒黑黑白白的玛瑙棋子，吴言整个人都呆滞了。
“我、的、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