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女》綝白

12、第 12 章

　　“真的？你真准备好了？”
　　吴言拢住手掌悄悄说，“嘘~你姑姑还不知道。我现在天天就想着，早一点结婚就好了。”他憧憬的脸色突然一变，“不过......我现在觉得快娶不起从容了，你姑姑的一对耳环都比我的身价高......”
　　“你%#@%￥%￥#%#”
　　余月知因为咀嚼食物导致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
　　吴言便问道，“什么？”
　　她擦了擦嘴，道，“我说！感情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再说了，不就是耳环么？之前姑姑给了我好多对，你要么？翡翠的行么？”
　　吴言的头忽然好痛，便无奈道，“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哎？我一直挺好奇，为什么从容让你叫她姑姑啊？”
　　余月知便义正言辞地说，“因为那个时候，她正在看神、雕、侠、侣。”
　　吴言突然就哈哈笑起来。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的从容会做出这样可爱的事。
　　从洗手间出来的易从容刚回到座位，就看见笑得一塌糊涂的两人，便忍不住问道，“在笑什么？”
　　“我跟姑父说笑话呢。”
　　吴言听她这样讲，登时成熟起来，“对，小侄女很听话。”
　　易从容将信将疑，被吴言拉着坐下，他在桌下偷偷握住了她的手掌，易从容一分神，才忘了这件事。
　　而对面坐着的余月知刚提起叉子，就听见有人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
　　“诸位客官，今天我招待的还算满意吗？”
　　余月知看见姓周的，忍不住道，“你怎么在这！”
　　周之誉便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是不是忘了，这家餐厅是我开的。警察姐姐要赶老板出去么？”
　　余月知讪讪的，吃东西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吴言眼见气氛突变，便赶紧道，“额，那啥，到时间了，我得带从容回家了，你们慢慢聊。”
　　说罢他便脚底生风般地拉着易从容逃之夭夭。
　　易从容不放心地向身后看了一眼，“他们不会吵架么？”
　　“两个人的矛盾就要两个人解开，知道了么？走啦走啦，咱们回家。”
　　待这两人的身影消失后，周之誉才到她身边坐下，好脾气道，“姐姐，还生气呢？”
　　余月知没说话。
　　“上次我都道歉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余月知把脸色一沉，道，“你为什么骗我？”
　　周之誉顿时慌了，“苍天大地，我绝对不会对警察叔叔——啊不，警察姐姐说谎的！”
　　“姑父说你散打很厉害啊，上次我俩动手，你怎么可能被我欺负？所以你骗我。”
　　周之誉好笑道，“不是，我总不能跟女孩子动手吧。哪个正常的大老爷们打女人啊？那不是小王八蛋么？”
　　余月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不生气了吧？我请你喝东西？”
　　“我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么？”
　　周之誉挑挑眉。
　　余月知：“前面带路。”

　　“叮——”
　　电梯门一打开，就是有些阴冷老旧的楼梯间，好在这里干净宽敞，就算吴言提着两大袋子的东西，也能和易从容走得轻快。
　　她看着吴言手上提着的果蔬，皱眉道，“只带这些真的可以么？”
　　“这些就行啦。毕竟那些东西......的确太贵重了。”
　　易从容低笑，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忽而有点退缩。
　　吴言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便温柔道，“怎么啦？”
　　“你爸妈，还不知道我的事......如果他们知道了......”
　　吴言想摸摸她的头发，但是一左一右提着的两大包实在令他施展不开，于是他俯下身，用脑袋在易从容黑长的直发上蹭了蹭。
　　“感情的事情，从来不需要第三个人过问，是不是？”
　　易从容看着他。
　　“我是他们的骨血，我会喜欢你，他们也会。所以......准备好了吗？”
　　易从容终于释然地笑着，点了点头。
　　短短的几步很快就被走完，吴言和她在一扇门前停下，他们对视着，吴言便用鼓励的眼神冲她点了点头。
　　她沉了口气，抬起手，用骨节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来，一个很慈祥的女声就传了出来。
　　“哎呀，从容来了！”

　　没有开张的酒吧冷冷清清，余月知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周之誉把一颗颗剥好的开心果放在小碟子里，便道，“剥了也没有劳务费的啊。”
　　周之誉便接道，“正是因为太贵所以免费。”
　　余月知刚“切”了一声，就见一个影子忽地闪了过去。竟是一个女孩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激动地正要往她面前那人身上扑，结果被周之誉一把推开了。
　　“你是——香香？你怎么溜进来的？”
　　“你不是说会联系我的么？骗子！我都跟我爸妈说过你了！我说了我们以后肯定会结婚的！“
　　“可是我们......好像只是一起吃了个饭吧？还是隔着六个人的座位。”
　　香香急了，又要抱住他的胳膊，“我不管我不管！我给你留了电话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周之誉把她的手拉下来，试图用眼神向余月知求救。
　　她便低笑了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二人面前，用一种和往常与众不同的态度严肃道，“不好意思先生，你涉嫌一宗......自行车的盗窃案，请你跟我回所里一躺协助调查。”
　　周之誉便和香香一起扭过头来看她。
　　香香愣了一秒，暴躁起来。
　　“你逗我呢？谁偷自行车啊！”
　　余月知便把证件亮出来给她看。
　　“怎么，你是同伙么？”
　　香香看了周之誉一眼，赶忙整理了仪容，对余月知道歉，“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不认识他再见。”
　　这影子便又忽而闪了出去。
　　周之誉怎么也没想到还能这样，便道，“可以啊警察姐姐！看不出来啊！”
　　“过奖过奖。你也看不出来啊，没想到周老板这么受女人待见，啧。”
　　“哎你可别误会，我很纯情的。”
　　费了几句口舌正打算喝牛奶润润嗓子的余月知毫不客气地笑了。
　　“怎么？你不信啊？”
　　“信！我相信你就跟我手里的牛奶一样——纯的不得了。”
　　周之誉心里一动，便道，“哎？我问你个问题。你说你作为一个警察，心里装着谁？”
　　“当然是人民群众啊。”
　　“我也是人民群众啊。四舍五入，也就是心里装了我呗。”
　　余月知看他一眼，忍了半天只蹦出来两个字。
　　“流氓。”
　　他不恼，反而认真地说道，“月知，跟你商量个事儿？”
　　“唔？”
　　周之誉笑得认真。
　　“跟我去我家吃大米怎么样？”

　　喀喀喀。赵婵刀起刀落，麻利地将圆滚的土豆切成均匀粗细的丝条，吴言看准时机，悄摸地溜了进去。
　　“妈，做什么好吃的呢？”
　　“土豆炒土豆。”她将刀子一放，“从容呢？”
　　“他们下棋呢。”吴言夸张道，“我爸太厉害了，和从容下了五盘，均惨败！你不是说他下棋很厉害么？”
　　“嗯......只能说明我儿媳太厉害了。”
　　“从容当然厉害啦。嗯？你儿媳？”
　　“是啊。哎？你不是说你们结婚想用花轿？我把设计图画好了，明天我就联系人准备着手做。”赵婵挑了挑眉。
　　吴言又惊却喜，“您？也太着急了吧。”
　　“嚯，我着急？你信不信？你爸指定比我还着急呢。”
　　话音刚落，吴圳也悄摸地溜进了厨房。
　　“哇塞从容实在太厉害了！”
　　吴言骄傲道，“她厉害的可多了，不就是下棋赢了您么？放心吧，您以后还会输的。”
　　“要不是她让着我，我估计一个子的便宜都占不到啊。我看她对书房里的画感兴趣，就让她试着动手画画，结果......比我老婆画的可不止好看了一星半点啊！”
　　“这么棒！”赵婵收起下巴，忽而严肃道，“儿子你捡到宝了。”
　　“那可不。”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听见你们讨论我了。”吴圳道。
　　赵婵拿起一根辣椒，“我们说——”
　　“算了不要说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刚开口就被打断的赵婵叉着腰翻了个白眼。
　　吴圳严肃地问吴言，“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吴言：？？？

　　易从容青丝如瀑，细软的黑发披在肩上，竟如同一件大小合适的小衫。吴言用木梳轻轻拢着她的发丝，轻声问道，“以前的头发是不是比这个还要长？”
　　“是。”她道，“后来我便剪了，只留到了及腰的长度。”
　　“齐腰的长度啊......是娶你的时候了。”
　　易从容低头笑道，“又不正经。”
　　吴言从后面拥住她，在她耳边笑道，“你又冤枉我。”
　　易从容陪着他笑，伸手将一边的木盒递给他。
　　“这就是我保存最好的玉镯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看这个了？”
　　吴言打开来瞧了瞧，“嗯，果然不错。可是我有一个比这还好看一点的，虽然只是一点点。”他掏出一个玉质极其完美的镯子交到易从容手里，小心道，“你是行家，看看这个怎么样？”
　　易从容看着那白腻的圆环，细细打量了许久，道，“的确堪称完美，比我那个也的确要好。”
　　“那我，可以跟你换件东西么？”
　　“换什么？”
　　“你。”
　　易从容一惊。
　　“我不知道这个镯子在我们家传了几代，但是，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吴言的眼睛湿润而明亮，他看着易从容，慢慢拉起她的手腕。
　　“戴上这个镯子，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易从容没有说不。
　　吴言轻轻地将镯子从指尖往下引，穿过掌骨，最后停留在手腕。
　　他轻声道，“从容，你要嫁给我了。”
　　两人对视着，易从容忽而淡淡笑了。
　　吴言倾身上前，抱住了她。
　　他微微偏头，吻在了她柔软的发丝上。
　　再往下，吻在了易从容的眉角。
　　然后落吻在她的脸颊。
　　最后，吻在易从容的嘴角。
　　轻轻一触，短暂却也漫长。
　　随即，吴言轻柔地拥抱住易从容。
　　一拥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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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以后，易从容和吴言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