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蛇院与傲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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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帽嚎了一嗓子后，就软趴趴地摊下来了。
铃兰的眼睛被遮住，什么也看不见。他听到高台下学生们的嗡嗡的议论声，像是夏日里令人躁动的蝉鸣。
似乎是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久到铃兰在猜测那个帽子是不是已经彻底坏掉了的时候，分院帽终于抽抽搭搭地开口了。
“哦，是您吗？”它小心翼翼地问道，“戈德里克曾经跟我提起过您。”
“我并不那么认为。”银发男孩漫不经心地想着。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您戴在头上，这是何等的荣耀～”帽子用咏叹调一般的嗓音自说自话，这会儿子它兴奋极了，根本看不出来就在半分钟以前它还是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如果它有眶的话。
“帽子先生，你是不是该宣布我会到哪个学院去了呢？”这么说它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帽子，那家伙怎么不留下来点好东西？
“可是，可是，”铃兰感觉到帽子在他的头上扭动，然后在他的耳边大叫，显得特委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梅林能分到哪里去呢？！”
“那就随便吧。”铃兰建议道：“你花的时间太长了，这样他们会起疑心的，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分院帽彻底纠结了，就算是一顶破帽子（它意外地有自知之明），也还是想要活的久一点的。它毫不怀疑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局面”，这位魔法王子会直接把它送去见它的老主人。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它才扭扭捏捏地说：“好吧，如果您无所谓的话，让我想一想。”
分院帽的思路很是直接：格兰芬多是肯定不行的。别的先不说，就是那群“活泼好动”的小狮子们没准儿三天两头地就能把梅林惹毛，就算是现在——瞧瞧他们的餐桌，还没开饭呢，桌子上的杯盘就少了三分之一；赫奇帕奇最好也放弃。尽管进入这个学院所需要的品质是坚忍、勤劳、宽厚和忠诚，但是在人们的普遍意识里，那里就是个笨蛋学院；于是剩下来的只有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我能再确认一下吗，您只是想在这里平平静静地呆几年，对吧？”分院帽大概已经确定了梅林法师的归属。
“没错。”铃兰答道。
“那好吧，”分院帽说，“对你来说最好的当然就是——斯莱特林！”
铃兰听见帽子向全餐厅喊出了那个名字，他歪着头想了想，接着摘下帽子，优雅地朝着主宾台行礼，无论从角度、力度、亦或是其他什么方面来看，动作都称得上是完美无暇。
走下高台的时候他看见哈利一脸的控诉，那双翠绿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恼怒，如果不是哈利还没有分院，他八成会冲过来揍他——梅林法师没看见的是，罗恩一直紧紧抓着哈利的手。哈利现在就想冲过去揍他了——银发男孩稍稍偏过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他向斯莱特林走去，脚步丝毫未停。
“德拉科·马尔福！”麦格教授这时喊出了下一个名字。
铃兰走到蛇院的桌旁，拣了一个靠边的座位坐下，然后就听见餐桌上的人正在小声议论着大模大样往高台上走的铂金发色的男孩：“她叫的是马尔福？那个马尔福？”“哦，肯定是，瞧那头发，除了马尔福一家外还有谁有这样的头发？”“梅林的裤子！又是一个马尔福！”“我爸爸说要多和他接触，我原本还不想来着，”这个是戴着珍珠发夹的小女生说的，她现下满脸红晕：“但是现在，哦～”坐在那一片的几个女孩子笑成一团，有一个抬头时正好和铃兰的目光对上，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他那头极为漂亮的长发，然后矜持地朝他点点头。“——斯莱特林！”分院帽几乎刚碰到德拉科·马尔福的头发尖儿就高声叫着，赫奇帕奇的餐桌上有人惊讶地大声说：“原来它还这么有精神，我刚刚一直觉得它坏掉了呢。”
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坐上了长桌的首席，他用一种贵族特有的傲慢和彬彬有礼来应付周围的人，随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做出抬眉或者冷笑的动作，偶尔还会用苍白的手指来抚摸他面前的高脚杯，手势好看极了。
铃兰觉得这孩子着实不错，当然，在外表上。
他注视着金盘子里自己扭曲了的倒影，想起来他上一次看见如此歪折的人像是在他刚刚被送出透明之城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哪能想到自己今天会坐在欧洲最负盛名的魔法学校金碧辉煌的餐厅里呢。可是世事就是那么无常，就算他是梅林也还是那么无常……不，或许命运对他来说还要严苛一些。
“哈利·波特!”
麦格教授念出了这个名字，餐厅里突然发出的一阵嗡嗡低语像小火苗的咝咝响声。
“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吗？”“是那个哈利·波特？”餐厅里人头攒动，人人引颈而望，希望看清他的模样。斯莱特林的餐桌上也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气氛，很多人停止了交谈，纷纷把目光投注在那个瘦弱的、被称之为救世主的黑发男孩的身上。
银发男孩再一次去看哈利时，就见那别扭小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前走去。
看来一段时间之内哈利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了。铃兰叹气，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冰冷而又灼热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这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那是被人盯上的感觉。
铃兰猛地抬头，沿着视线来的方向看过去——他看见了一个幽灵瞪着呆滞的眼睛，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它正在看着他，仿佛要看到他的最深处，然后，那个幽灵转开了视线。
刚才的视线的来源，是它？
还是，有别的什么人？
“大难不死的男孩？”马尔福在长桌的一端哼笑一声，紧紧地绷着脸——没准儿他想起来之前的仇了：“只不过是个疤头而已，希望他那副难看的眼镜会给他带来好运气，不过恐怕这不会成功。”坐在他旁边的两个傻大个跟着没头没脑地呆笑，无论是笑声或者样子都活像在打饱嗝的肥蟾蜍。
好吧。铃兰觉得哈利那么讨厌马尔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这小子个性太傲娇了，而且还有往毒舌党发展的趋势。
帽子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叫出狮院的名字。格兰芬多的餐桌上爆发出最响亮的欢呼，许多人站起来跟哈利握手，还有人冲上去拥抱了他——马尔福这时又哼了一声。
哈利最后坐在一个幽灵对面，那个幽灵穿着轮状皱领，脑袋摇摇欲坠。现在听候分配的只剩下四个人了。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劳的新生。接着就轮到了罗恩。他这时脸色发青，头发似乎更乱了。不过一眨眼工夫帽子就高喊道：“格兰芬多!”罗恩虚弱地走过去，然后一下子瘫倒在哈利旁边。
接下来的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女，维多利亚·叶芝（注１），她和最后一位的布雷司·沙比尼都被分到斯莱特林了。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朝在场的学生们微微点了个头，就拿起分院帽离去了。
“嗨，”少女坐到铃兰旁边，抬高了下巴问道：“你刚刚分院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什么？”
“就是分院的时候，你戴着帽子的时间比哈利还要长，对了，还有开始时那个尖叫。”少女不耐烦地说道。
铃兰没打算回答她，恰好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来给他解了围。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更使他高兴的了。
“欢迎！”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来。大家鼓掌欢呼。
“老疯子！”少女嘀咕道。
铃兰闻言笑了笑，也许斯莱特林的孩子们都是这么一副德行？这时他面前的餐盘里放满了吃的：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倒都是他能吃的。
话说回来，他刚穿越那会儿才叫痛苦，公元五世纪的欧洲只有粗糙的麦饼、与各种配料炖在一起的马铃薯和烤不熟的肉类，再加上战争时期粮食的极度匮乏，所以日久天长，他对于食物的定义就从“好吃的东西”和“不好吃的东西”转变为“能吃的东西”和“能吃而吃了之后会有副作用的东西”。拜此所赐，我们锦衣玉食的慕容大少爷才能活下来，而且一直活到了现在。
铃兰往盘子里拿了一点牛排和蘸上肉汁的胡萝卜，然后慢条斯理地吃起来。餐桌上安静得很，偶尔会有餐具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音，然后，等到每人都轻柔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擦嘴角的时候（马尔福旁边那两个大块头是被他们的主人瞪着，才不情愿地放下刀叉的），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随即变得光洁如初。
过了一会儿，甜品上来了。这时餐桌上的气氛活泼了些。女孩们一边低声抱怨着卡路里，一边拿起布丁品尝；有的人悄悄讲起魔法部的八卦（“福吉那个傻帽！”）；铃兰也拿了一块糖浆饼（叶芝这会儿扭头望着格兰芬多的餐桌若有所思，没有再找他讲话），饶有兴趣地听着邻座的学长在那里谈论魁地奇球队。
最后，布丁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餐厅也复归肃静。他在宣布了几个注意事项后，大声地说道：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
不光是餐厅里那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连老师的笑容都僵住了。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银发男孩发现几乎餐桌上所有的人都选择了快速地把歌词RAP完，当然，没有这么做的还是那两个傻大个，他俩约好了似的用“祝你新年快乐”的调子狼嚎。
铃兰突然颇可怜马尔福家的小少爷，那句谚语说得好，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校歌最后随着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选择的《葬礼进行曲》的徐缓旋律结束。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
“音乐啊，”他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 ☆ ☆
斯莱特林的男、女生级长（希尔瑞斯·杜宾和罗瑟瑞·麦可洛尼）带着一众小蛇走出礼堂，拐了个弯，在一堵墙上敲了三下接着穿过之后的暗道，走下一个螺旋状的楼梯，最后在一堵光秃秃的、潮湿的石墙前停了下来，“这是最近的路，”希尔瑞斯转过身说：“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有的人出生回答，更多的人则是沉默地点点头。
“高贵。”希尔瑞斯转身对着石墙说，一扇隐藏在石墙里的门打开了，德拉科·马尔福走在新生的最前面，然后是维多利亚·叶芝，她和潘西·帕金森一同走了进去。随后众人依次走进去，铃兰跟在那个叫布雷司·沙比尼的后面，走进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那是一个很长而且略显低矮的圆形地下室。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用坚固而且略显粗糙的石料建成的。天花板上用银色的链子挂着枝状散开的绿色的灯，显然那些灯并非是用来照明而仅仅只是装饰。公共休息室里燃着几百只蜡烛，暖橘色的光芒照得连那些从墙壁上流丽滑落的墨绿色绸缎也显得温暖了。壁炉里燃烧着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上铺着银色的、带有斯莱特林学院徽章的缎子和镶有蕾丝的白纱，显得华贵高雅。铺着软绵绵的垫子的雕花座椅从壁炉开始呈发散状排列，中间穿插着圆形的小桌，有的桌上摆着小巧的花瓶，里面插着迷迭香和满天星。
“男生跟我来。”希尔瑞斯一边说一边领着男生从左边的走廊进去。
“女生先留在这里，我有些事情要跟你们说。”罗瑟瑞笑道，把女生们领到了右边。
铃兰看见男生们一脸好奇，估计不少人想要留在公共休息室里，不过在女生级长严厉的瞪视下，他们还是乖乖地跟着希尔瑞斯走到宿舍区里。穿过一道门后，出现的是一个弧形的走廊，地上铺着墨绿色的地毯，墙壁上则是以学院徽章为主要图案的银色墙纸。一扇扇石门上挂着写有学生姓名的标牌，每个房间两个人。
铃兰一直走到头才看见自己的名字用银白色的花体写在尽头那间屋子的名牌上，而上面的另一个名字是德拉科·马尔福，墨绿色的字迹在稍嫌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是你？”推门进去时，铃兰首先听到的就是铂金贵族那特有的、拖着长腔的声音，马尔福站在床边，上下打量了铃兰一眼，然后扣上衬衫的扣子。
“你好——哦，艾尔芙，你飞过来了——等等，别闹！”北极燕鸥扑棱棱地撞到他的脑袋上，泄愤般地把他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好了好了，我没有把你忘了，真的，”在大鸟终于安静下来后，铃兰顶着一脑袋乱头发无奈地说，“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唉，你几乎揪掉了我一半的头发。”
艾尔芙昂起头高叫了几声，得意极了。
“噗——咳咳，咳！”
铃兰迅速扭头。
铂金贵族正盯着天花板哼小曲。
“刚才是你出的声？”银发男孩怀疑地问。
“不，怎么可能，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想你需要去学习一下怎样逗人开心的技巧。”白金发色的男孩迅速回答道。
“好吧，希望是我听错了。”铃兰说着顺了顺头发，现在他有时间看看这个将要住七年的寝室了。房间里有两张垂着墨绿色天鹅绒和银色绸缎幕帘的四柱大床，床边的脚垫上摆放着他的箱子。靠着墙的地方立着衣柜和穿衣镜，还有边长大约是一英尺的小方桌，上面放着托盘和一套茶具。
他打开箱子，拿出艾尔芙最钟爱的小章鱼，倒在盘子里（这个盘子是艾尔芙自己挑的，上面有章鱼的图案），又往里面拌了一些鱼干。
北极燕鸥满意地飞过去享用她的午餐兼晚餐了。
“那是你的宠物？”马尔福突然问道。
“是的，她叫艾尔芙，很漂亮是不是，就是有点任性了。”铃兰说着抖开睡衣，他还有信要写，也许在洗澡的时候他可以好好想一下如何跟老汤姆交代。
“她很可爱，不，我要说的是你违反校规了！”马尔福叫道，“那上面规定学生只能带猫头鹰、猫、或者蟾蜍！”
“哦，对，所以我让艾尔芙自己飞过来了。”铃兰头也不抬地说。
“你不怕我去告诉教……咳，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你会吗？”斯内普，那是谁？
德拉科·马尔福有些茫然地看着银发男孩披散着头发走进浴室，临了还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的？！”傲娇发作了。
是是，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啊马尔福小少爷……铃兰吐槽。
通常来说，吃饱喝足的艾尔芙很乐意去做一些诸如送信之类消耗卡路里的活动，虽然她只是一只鸟，但是相当清楚保持体形的重要性。
究其原因，应该是因为她的主人刚刚说，如果老汤姆真的生气了的话，他和她就得去流浪了。
然后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男孩接着说，万一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艾尔芙，我就不得不吃了你了。
北极燕鸥大危机！
于是她飞快地往对角巷飞过去了。真要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就算是抓秃那老头的脑袋，也不能让自家主人去流浪！
“你居然威胁你的宠物？！”德拉科吃惊地说，经过一个晚上的磨合，他现在已经不介意被叫名字了。
“……储备粮。”
“什么？！”
“什么也没有。”铃兰说着打了一个呵欠，刚才他足足写了三英尺长的一封信，手指头现在酸得很。“你不洗澡吗？”银发男孩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铂金贵族，“我以为贵族都挺爱干净的。”
白金色短发的男孩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怒气冲冲地撞进了浴室。接着里面传出叮哩咣哴的声音。
糟糕！忘了清理掉浴室地上的水了。
“铃兰·雷欧纳德！”从浴室里传出怒吼。
铃兰飞快地收拾好书包，然后跳上床把被一直拉到头顶。
他什么都不知道哟～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蛇院与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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