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木北吉川

11、水落石出

　　另一边，二皇子的党羽因为皇后迟迟不提再立太子一事愤愤不平。
　　皇后是怎么一回事，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因为没有新君继位朝廷里才出了这么多事。
　　不错，按照祖宗的礼法，如今没了太子本该就立咱们二皇子为新太子。
　　可是皇后不提这茬咱们也无可奈何啊。
　　实在不行，咱们逼宫吧。
　　你这是什么话，逼宫可是大逆不道，二皇子若是用这种方法登上皇位，只怕要一辈子都被人指指点点。
　　住口，你们不要吵了！二皇子听着谋臣们争论不休，火冒三丈。只要本殿下能坐上龙椅，管它什么方法。好，我们就去逼宫。
　　这这这....有大臣还想说话规劝二皇子，看到他阴森的眼神转而闭口不言。
　　既然是去逼宫，咱们没有兵马怎么办？
　　下官小舅子在城外的军营里当差，已经做到了校尉，统领数百人。如今木将军已死，木小将军不知所终，军营人心涣散，听说有不少士兵连夜出逃。咱们何不趁机收编一队军马。
　　好，就依你所言。五日后，若皇后还不提立太子的事情，本殿下就带着你们前去逼皇后就范。
　　木云歇被困多日，虽然忽日哒好吃好喝招待着，但他就是不吃不喝，很快人变得消瘦。
　　上官景修看着木云歇下巴冒出的胡茬，脸上脏乱，意外动了情。
　　上官景修，你不要碰我！快把你的手拿开，你让我恶心。
　　我让你恶心？嗯，可是它却告诉我你喜欢的紧。说完一口含住，被温润包裹，木云歇头皮发麻，恨自己的反应。
　　上官景修，你住口，你再这样，我就咬舌自尽。说着，当真作出咬舌的动作。
　　好，我住口，我住口。云歇，你别咬舌。
　　一番挣扎，木云歇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疲惫。端出饭碗，上官景修强迫他吃了一口，被木云歇悉数吐出来。
　　云歇，你与我置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不是说你要想办法逃出去为木将军报仇吗，你要是饿死了还怎么出去，还要怎么杀我？
　　木云歇充耳不闻，仍不愿进食。
　　木云歇，这是你逼我的。说完，上官景修毅然拿刀划破自己的手掌，红艳的鲜血淋漓，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一样，面无表情地把手掌攥成拳头。听说血是人的精气，你若不吃饭，那便用我的血养着你好不好。然后作势要把血灌进木云歇口中，吓得木云歇咬紧了牙关。
　　你不喝我的血？那不如我把你的母亲，妹妹也抓过来，他们的血你总该会喝吧。
　　好好，我吃我吃。上官景修，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夫君。看着木云歇狼吞虎咽的样子，上官景修开怀大笑。
　　疯子，上官景修，你真是个疯子。木云歇望着截然不同的上官景修，惊恐万状。
　　是啊，我是疯子。云歇，我是爱你爱到发疯，怕失去你怕到发疯，明明你现在离我这么近，可我总觉得够不到你，你说这样我怎么能不发疯。
　　离开帐篷，洛桑看到上官景修的手，心痛如绞。爷，你的手。
　　不妨事不妨事。洛桑，我找到困住木云歇的法子了，这一次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哈哈哈哈哈，木云歇，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五天后，山雨欲来风满楼，皇城里处处弥漫着一份格外压抑的气氛。
　　深夜，皇宫内灯火辉煌，宫门大开，道上堆满了尸体。
　　母后，出来吧。二皇子带着一批人马，包围了皇后的寝殿。
　　上官景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人逼宫。门窗紧闭的寝殿，皇后的声音在这不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响亮。
　　母后，儿臣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别您逼的嘛。您要是早早立我为太子，今日何苦沦落到这种地步。
　　上官景德，你想用逼宫让我就范？
　　儿臣不敢，儿臣只想督促母后赶紧写下懿旨。不然这刀剑无眼，恐伤了母后。
　　大胆，上官景德，你用逼宫来登上龙椅，就不怕百官们戳你脊梁？
　　母后，成王败寇，自古以来哪个胜利的人脚下不是踩了千千万万的白骨，只要我坐上龙椅之位，我看谁敢对我指手画脚。母后，您知道儿臣耐性不好，我数三下，不然可就命人放箭了，三、二......
　　保护皇后，保护皇后。突然另一拨人冲进皇宫，接着箭雨袭来，杀的二皇子丢盔弃甲，皇后躲在寝殿里先是听到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然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归于平静。
　　上官景晟？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真是大意了。二皇子被俘后，看到出来的人瞠目结舌。
　　怪只怪二哥太急躁了！皇位本不该轮到我，没想到......二哥，你怎么就不能多等等呢？
　　哼，如果我多等些时日，你会甘心放弃龙椅？
　　自然不能，我会想别的办法，就像对大哥做的一样。
　　好啊，老三，狠还是你狠。
　　多谢二哥夸奖！
　　你....
　　二哥，只要你活着就永远对我是个威胁，所以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另外大哥说他想二哥了，不如你就下去陪陪他吧。三皇子抽出短刀，干脆利落地刺向二皇子。
　　二皇子带人逼宫，今三皇子前来救驾。还请母后恕儿臣来迟，让母后受惊了。上官景晟高声呼喊。
　　寝殿门打开，常嬷嬷搀着皇后走了出来，看二皇子倒在地上，皇后讶异。
　　上官景德，他怎么了？
　　母后，刚才争斗中二皇子不幸中箭，已经去了。三皇子长叹一口气，眉宇间哀恸万分。
　　皇后是谁，身经百战的老狐狸，自然清楚这里演了出什么戏码。三皇子如此说，她便顺水推舟。好，上官景德带人逼宫，实属大不赦之罪，死有余辜。
　　老三啊老三，本宫没想到原来你才是最后的赢家，看来......
　　咻，一支箭飞来，正中皇后心口。
　　谁？是谁放箭？皇后一死，三皇子立刻暴跳如雷。
　　三哥，是我。人群中，上官景修走了出来。
　　景修？不是说好了吗，等皇后写下懿旨，我自会把她交给你处置，你怎么现在就把她杀了，这样我还如何称帝。
　　三哥，你做不了皇帝了。
　　什么意思，你想背叛我？来人，把四皇子给我拿下。
　　怎么三哥忘了，陪你一起来的可是南楚国的人，你觉得他们会听你的吗。
　　你...上官景修，你不是说你不想做皇帝，要跟你舅舅回南楚国吗？
　　原来那天，三哥真的在偷听。
　　上官景修，你骗我。
　　三哥，一开始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心要拥护你做皇帝的。
　　事已至此你还在骗我。
　　三哥，我真的没有骗你，只是自从知道父皇的死因后我就改变主意了。
　　父...父皇的死因，父皇难道...难道不是因为过度操劳心悸而死的吗。提到皇帝的死因，三皇子开始话说不利索，心里发虚。
　　这种鬼话一开始我信，可是自从在你府上见过狼狐花后我就不信了。
　　狼....狐...花？这和那花有什么关系，你休要胡言。
　　其实自从知道不是二哥谋害父皇后，我心里就有了疑惑。可是当时我并未怀疑是你，直到你迟迟不愿动手杀萧淑仪，却在我阿舅的兵马到了当晚派人行刺，于是我才疑心你。因为疑惑我还曾到刘公公府上问过，那一日他有没有遗漏过什么东西，刘公公想了半天想起来父皇离开你母妃那儿的时候，苑嫔送了父皇一只香囊，言说秋初的蚊虫最是扰人，那香囊有驱虫的功效。
　　我问过刘公公，那香囊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味道闻了让人头晕心慌的难受。刘公公只当是其中药材的缘故并未放在心上，父皇也因为喝了酒没感觉不对。后来等父皇突然暴毙，身上的香囊不翼而飞。我猜是苑嫔伺机拿走了香囊吧。
　　无凭无据，你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可是后来，三哥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找来一只老鼠，将那花碾成汁灌到它肚里，又让它闻了一宿的花瓣，你猜怎么着，那老鼠竟然死了，竟然死了！我想那日苑嫔还有父皇喝的酒里，也被掺了狼狐花的汁液吧。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你们谋害了父皇。然后，我一切就都想通了。其实一开始你们就打算把这件事栽赃给我阿娘。
　　这么多年来，父皇一直宿在我阿娘的寝殿里，如果不是皇后因为太子的事情去向父皇求情，父皇动了怒气催化加剧狼狐花的功效，那父皇就要在我阿娘殿里出事了，三哥，那时候我阿娘还有活路吗。
　　你...上官景修，你果然聪明。
　　三哥，我再聪明也没有你聪明啊，我阿娘一死，我自然会怀疑到皇后身上，是她为了儿子不被废暗中搞鬼陷害我母后，完全不会怀疑到你头上，关键谁也查不出来父皇的死因，你这招真真高明啊。
　　三哥，你想要的，只是南楚国的军力吧！你不杀萧淑仪，是因为不确定阿舅的人会不会到，等阿舅一到你心里踏实了自然愿意放开手大干一场。
　　上官景修，事到如今我不瞒你了。没错，一切都是我母后动的手脚。我是老三，皇位本轮不到我，可是偏偏太子做出那样的丑事，父皇一怒之下要废了大哥。二哥又是那个德行，父皇断断不会立他做太子，我以为我看到机会了，可是偏偏你是父皇最宠的儿子，于是我只能设计除掉父皇，陷害你的母亲我也是被逼无奈，谁让她是南楚国的公主。我不知道木文卓是否愿意站到我这一边，不管他站到大哥、二哥哪一方，他手里的兵权都足以让我忌惮，所以我得要你母亲死，只有你母亲死我才能让你和皇后反目成仇，我才有机会拉拢到你得到南楚国的兵力。只是阴差阳错，让你母亲逃了一劫，于是我只能继续怂恿皇后娘娘向你母亲寻仇，你以为皇后向黛贵妃灌药被你撞上只是巧合？错了，都是我费尽心机安排的。不过，你后来的所作所为倒真让我刮目相看。我本意是想利用你拉拢到南楚国的兵马，没想到你却把朝堂的局势看的分明。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呆子。
　　三哥，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呆子。全然不知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
　　可是最后你还是知道了。景修，你动手吧，我输了。
　　三哥，我不杀你。
　　你，你不杀我？
　　对，我不杀你，我只会让你比死更难受！
　　上官景修，你想做什么？
　　三哥，我想做什么，不如你亲眼看看。来人，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