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在我死去之前》三代秋

3、03

　　搬到新家后，你的母亲在住处附近的街道租下一间店铺，开始做起了花店生意。她擅长侍弄花草，平日也靠这个过活，经她手包装的花朵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包装纸和缎带的衬托下，变得极其吸睛。因此，在开业的第一天，摆在店外的花束就吸引来了不少客人。
　　大概是最近来威尼斯的机票有在打折，你发现来这里购买花束的大多都是些外国旅客，要么说着流利的英语，要么说着蹩脚的意语，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母亲的英语不太好，只能肢体动作猜出对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花和风格。
　　你本想帮忙翻译，却被母亲以“难得的锻炼机会”拒绝了。
　　虽然沟通困难，但她显然十分乐在其中。

　　接近午时，母亲将才包装好的花束交给你，那是一束开得相当灿烂的向日葵。
　　“菲尼，帮我把这个带给餐馆的玛丽吧，顺便再带份披萨和报纸回来。”
　　玛丽是街道中心开餐馆的，是个慈祥的妇人。她就住在你们隔壁，在你们刚搬来时帮衬了不少，还送上了自己烤的奶香曲奇饼干，味道十分香甜
　　饼干的美味你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应了声，抱起那束向日葵步行过去。

　　“中午好，玛丽夫人。这是妈咪让我带给你的花。”你来的时候恰好碰上她费劲地端着两个餐盘，其中一个餐盘上放着两瓶红酒，摇摇晃晃的像是要从上面落下来了，“不介意的话，我帮您端过去吧。”
　　当然，你会决定这么做是自有打算。
　　玛丽是个软心肠的人，你帮了她这一回忙，指不定晚上还能再收到一些美味的小饼干。到那时候，你就能顺理成章地提出想要学习如何烹饪小饼干的请求，待你学成后，闲暇时也能烤一些来自给自足。
　　“噢，噢！当然好了。谢谢你，小甜心——也替我谢谢加尼特！”
　　你接过放着红酒的餐盘，玛丽替你指明了位置。
　　需要红酒的客人在门口的露天处，那里连接着威尼斯的海，迎着日光能够看到很漂亮的风景。
　　你推开门，发现外面坐着两桌客人，其中一桌是一对情侣，两人放在桌上的手十指相扣，手边放着一支系着缎带的红玫瑰。另一桌则坐着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人，他们身着奇装异服，每个人的表情都紧绷着，视线不断地扫视着从旁边经过的人群，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想要到情侣那桌去，就必须要经过那桌人。
　　人大多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直觉告诉你最好不要靠他们太近。
　　你忽然有些不太想把东西送过去了。

　　大概是你站在原地太久没有动作，抑或是盯着他们那边的视线过于强烈，坐在中间的男人跟你对上了视线。你下意识错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往那边看去，不知为何，你总觉得他们的长相有些熟悉。你还在脑内思考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时，只见男人喝红酒的动作一顿，朝你这个方向挑了挑眉，还顺带吹了个口哨。
　　这声突兀的口哨吸引了男人的同伴们，他们一起转过了头。
　　“你好像看着这边很久了，小姐。”男人热情洋溢地向你挥手，才挥了两下就被旁边的同伴摁了下去，“是想跟我来一场愉快的约会吗？”
　　“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是……啧。”
　　银发的男人瞥了你一眼，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移开了视线。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你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
　　“特殊时期，还请你忍耐一下。”脑袋上顶着三个圈圈的少年说道，“现在并不是约会好时机。”
　　“只是聊天的话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总得让我歇口气吧。”男人无奈地摊手，“我也很羡慕的啊，特别是旁边还有一桌情侣——”

　　你想起来了。
　　面前这几位就是梅里斯跟你提到过的，那不勒斯的“好心□□”，领头人是坐在边上的，一直没有讲话的那个妹妹头。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只乌龟，见你看向这边，他还面不改色地把乌龟放到了桌上。你觉得你送完手里的红酒，回头一定要让玛丽在餐馆外面贴上“禁止携带宠物”的标识，免得侍应生收拾完餐具还得再加多一项消毒工作。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餐厅里会有宠物。
　　跟你对上视线的男人叫米斯达，是个有些轻浮，但不会随意对女性做出失礼举措的混混。你仔细一看，露腰毛衣加紧身皮裤，脑袋上还戴了顶帽子，一时之间你竟猜不出他到底处于哪个季节，是冷是热，只打心底觉得十分佩服。
　　可能这就是当季潮流吧。
　　至于那个银发的男人和圈圈头少年……
　　你不禁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抱歉，先生。我只是在看哪一桌是6号。而你们看起来……”你努力控制着表情，好让它们不会显得太冒犯人，“让我有些不敢过去。”
　　事实上你也想不到比这更委婉的词汇了，毕竟他们几个凶神恶煞的往那儿一坐，不是皱着眉就是转着餐刀的，只觉得要是再多看两眼，谁的拳头就要照着脸飞过来了。
　　或许不会是拳头，而是子弹呢。
　　你自嘲的想道。

　　“不过现在，我觉得你们并没有那么吓人。”
　　你稍微对他们改观了。
　　一般的流氓估计在你盯着他们看的第一眼起，估计就要推开椅子过来找事了，能不能顺利离开这家餐厅都还是个问题。你曾经就不止一次因为跟陌生人对上视线而惹上麻烦，要不是你本身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恐怕也活不到这么大。
　　“或许我该感到高兴吗？”米斯达笑出了声，“还是说这是什么新的搭讪方法？”
　　在你说出不敢过去时，坐在靠近过道的金发少年就已经好脾气地把位置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出的位置足以通过两个人。他保持着微笑，只是视线仍紧盯着你，你猜或许是他不太习惯有人从自己的背后经过。
　　是人都有癖好，更何况是鱼龙混杂的□□。
　　你感激地笑笑，在经过他们那一桌时，你手腕一翻，拿出一束精致的冰花，花苞下系着一条波点缎带，在展示过后把它放进了桌上的花瓶里。
　　“祝你们有个美好的一天。”

　　顺利送完了红酒，你发觉自己的手机有数十通未接电话，是梅里斯打给你的。
　　没有多想，你按下了回拨键。
　　第一声响起时，她便接起了电话。
　　你吃惊她接电话的速度好似时刻都拿着手机，寒暄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梅里斯有些癫狂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你怎么能离开那不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