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在我死去之前》三代秋

4、04

　　“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吧？”
　　你被她质问得莫名其妙，一边眉毛高高挑起。而里间外的母亲唤你到外面帮忙，回复之余，你把湿漉漉的手随意在围裙上擦了擦。
　　“我承认搬家这件事没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好，但你管得会不会有一点太多了，梅里斯？如果你还走不出曾经那段关系，那么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冷静。”大概是被梅里斯的话牵动起了情绪，你说出口的话也像是带刺一般伤人，“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先这样吧。”
　　话刚说出口，你就有些后悔了。
　　哪有这样戳人伤口的呢？
　　但无论如何，你们的关系终究不同于以往，至少不再那么亲近。
　　一时间，手机里只剩下了梅里斯的呼吸声。
　　“菲尼……”
　　她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你能够听到从她那边传来的，指甲抠挖着什么的声音，异常刺耳。
　　“菲尼、菲尼，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梅里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间带出了更加浓重的鼻音。她试图组织语言，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颠三倒四的，你完全没办法理解。
　　察觉到这点的梅里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声。

　　你的好心情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击溃，听着那头撕心裂肺的哭声，那些好不容易被你藏起的压抑情绪险些爆发。你一时之间也想对着手机大骂狂吼，咒骂上帝为何如此待你，要如此打破你平静的生活。
　　而母亲的呼唤也越发频繁，她似乎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而梅里斯的哭声也逐渐变得心碎，让人无法呼吸。两者的声音在你的左耳和右耳不断进出，像一根长钉从脑侧扎入，然后被人来回地拔。
　　你的生活已经够操.蛋了，好不容易得到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控制狂的身上。

　　是的，你现在觉得梅里斯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而你在她的影响下，也潜移默化的变成了另一个疯子。
　　她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去找她的现任，或是她最最最最最的好朋友倾诉，而不是在这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该死的手机里该死的对着你发疯！

　　“够了！”你忍无可忍地怒吼出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质问我，我也不想知道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我现在想他妈的安安稳稳的度过我的每一天，你明白吗？安稳的，度过，每一天！”
　　“不要再打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来了，梅里斯！我不是你那塞满糟糕情绪的垃圾桶，我也是人，我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说到激动处，你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内侧的肉，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拜托，算我求你。我的人生已经足够糟糕了，我不想让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更糟糕。”

　　你没再管梅里斯有没有回复你，在说完想说的一切后，你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你明白你跟梅里斯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糟糕。
　　算了，管他的。
　　你想。
　　又不是少年时期，朋友就是自己的全世界，跟朋友决裂就是最严重的事情。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而成年人的世界早就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塞满了，朋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虽说如此，但心中仍会感到怅然若失。

　　你从靠着的窗台上离开，漠然走向门外。
　　现在你该去处理你母亲的事了。
　　难以想象为什么她总会在你手头上有事情做的时候呼唤你，不管你有没有回应。

　　“妈咪，到底发生什……”剩下的问话卡在了喉咙里，眼前的一切让你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店内精心装饰过的布置变得一团糟，沾着露水的花被推到了地上，曾经娇嫩的花瓣此时全都散落在地，上面甚至还有灰色的脚印。蓝色的墙壁和灰色的地板上都是弹痕和血液，不远处，你的母亲面朝地板倒在一旁，生死不明，身下的暗红液体还在流动。
　　你突然间就无法思考了，你无法想象，在与梅里斯通话的短短几分钟内，你的母亲究竟遭受了怎样的迫害。她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在生命流逝时那样焦急地呼唤你的名字。
　　【菲尼，菲尼。】
　　【快逃啊。】
　　【菲尼。】

　　你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倒在她的旁边。掌心不自觉释放出奇异能力，细小的冰霜渐渐爬满母亲的身体，那些冰霜温柔的在她被撕咬出的伤口上结出了冰晶。
　　血液沾湿了你的裤子和膝头，但你已无暇顾及。
　　“——，帮帮我吧……”
　　你盯着手下流淌的液体，想要让它们全都倒流回母亲的体内，可你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减缓它们流出的速度。凑近了你才发现，母亲的身下不仅有血液，还有那些被咬得七零八落的，一截截拖在外面的东西。
　　你该怎么办？这些还可以放回去吗？
　　你应该叫救护车吗？
　　救护车还来得及吗？
　　人真的可以流出这么多血吗？
　　最重要的是。
　　她……还有在呼吸吗？

　　“喂！那边的家伙快点出来，里面很安全！”门外有谁在高声呼喊，而你像是魔怔一般，全然不知危险的接近。头戴橘色发带的少年闯入了你的视线，强硬地拽起你的胳膊，将你带离了那里。
　　就在你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你看见一条长有利齿的鱼从血泊中跃起。它的出现让少年变得紧张，他看了你一眼，用力将你推到一旁，独自应战。
　　“麻烦死了——你给我过来！”
　　他前言不搭后语，言行完全不一致。
　　你发现他的肩膀上停着一辆玩具飞机，但下一秒，这辆所谓的【玩具飞机】便腾空飞起，向屋内的大鱼发起攻击。一时间，店内硝烟四起，所有的东西都在子弹和大鱼的撕咬下变得破烂。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你的认知，但随即你便反应过来，少年拥有的能力大约是同你一样的。
　　但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只是一个遭遇不幸、被迫卷入□□争斗的普通人而已。
　　你如是想着，拖着扭伤的脚踝往人群中走去。
　　……要快点打电话给救护车才行。

　　在你背对花店离去的这段时间，那条神出鬼没的大鱼从狭窄的花盆中跃出，张开的大口中布满尖锐又密集的利齿。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