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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恭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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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留凤想也没想,“可以。”
侯夫人见他们两人都答应得爽快,放下心来,嘱咐道:“茵茵这孩子顽皮了些,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们做哥哥嫂嫂的要管教着。”
文岫心想,谢茵茵那性子哪里是受管教的。但是侯夫人发了话,她也只得应下。
等侯夫人走后,文岫看向谢留凤:“此次回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把谢茵茵带着,会不会让她也置于险境?”
谢留凤神情淡然:“她想去玩,就让她去吧。”
得了谢留凤这句话,文岫也不再多说。既然谢留凤明知道此次回京凶险不料,却还是要将谢茵茵带着,想必他有自己的考量。
次日一早,省亲队伍已经候至侯府外,准备出发。
文岫出门前扫视房间一圈,目光落到临窗木桌的那枝海棠上。海棠花苞全开了,娇艳动人,全然不见当初被风吹雨打的颓败之势。
她蓦然回想起那日谢留凤从后院里将这枝残败的海棠捡回来时所说的话,被风雨摧残只是一时的惨相,等过几日再看,又是另一副光景。
这话莫名给了她一些激励。当初的她拼死命想从宫中逃出来,这次却想要主动回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确实已是另一副光景。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枝耀眼的海棠,转身,决然地踏出侯府大门。
只是刚跨出去,文岫便瞧见谢茵茵站在不远处的马车边,和邢怜月说着什么。
邢怜月怎么会在这里?
文岫满脸疑惑地走上前,只听见谢茵茵朝着邢怜月千叮咛万嘱咐:“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邢怜月这是要去哪?
文岫走过去,笑着问道:“邢姑娘这是要出远门吗?”
邢怜月瞧见文岫,微微欠身,道:“昨日收到家父来信,说是身体抱恙,我要回京探望。”说着又看了看谢茵茵,“时候不早了,我要早些出发。”
“好,”谢茵茵不舍地摆摆手,“路上小心啊。”
邢怜月淡淡一笑,轻轻放下帘子。两辆马车从众人面前驶过,慢慢消失在视野。
文岫收回目光,静静看着谢茵茵,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她要去京城。原来邢怜月也要去京城。
这也太巧了,她要回京省亲,邢怜月就恰好收到邢劭身体抱恙的书信。
文岫向来不相信巧合。
她转身上了马车,随后不久,谢留凤也上了马车。谢茵茵没和他们坐同一辆马车,而是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
“你知道邢怜月要回京的消息吗?”文岫直问道。
“知道”谢留凤也不隐瞒。
“什么时候知道的?”文岫隐隐有气,谢留凤这次居然又不告诉她。
“刚才。”
文岫:“……”
文岫瞪他一眼,“我说正经的。”
谢留凤抬眸望她,“我说得不正经?”
文岫:“……”
谢留凤见她气性上来,轻笑一声,也不继续逗她,道:“我确实刚才才知道,不过昨日听到茵茵要去京城的消息时,隐约猜到几分。”
“邢怜月居然也去京城了。”文岫突然觉得此次回京,情况更加不明。她想了想刚才邢怜月的马车后面似乎跟了一辆马车,道:“你说跟着邢怜月去京城的会是谁?不会是……”
“乔凌云。”谢留凤把接下来的话说了。
果然是他。
文岫冷笑几声,这下子,京城里算是汇聚了所有讨厌的人。
乔凌云其实并不想去京城,乔家在务州城里就是地头蛇,谁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他从小长在务州城,过惯了别人给他点头哈腰的日子,而京城里都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只有他给别人点头哈腰的份。
所以,他爹乔佐让他护送邢怜月回京的时候,他是百万个不乐意,觉得他爹实在是小题大做,多派一点人手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让他送呢?
等他知道文秀公主也要回京省亲时,他那百万个不乐意瞬间化成百万个非常乐意,仅仅只是与文秀公主同行一路而已,却生生让他生出一种似乎与文秀公主同坐一车的激动。
想到文秀公主的马车就落在他的后面,乔凌云一路都是异常亢奋的状态,即使路途颠簸,他一点也没察觉。但是前方的邢怜月就没这么幸运了。
邢怜月身子弱,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行了几日便要歇上一天,走走停停,最后到京的时辰与文岫相差无几。
快到京城的时候,队伍的速度放慢了些,文岫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事实上,这次回京,她并无十分的把握。
文秀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并不清楚,只知道是个不得宠的公主。虽然钟隐之前让文秀公主模仿她的习惯,但两个人终究不是同一人,总会有纰漏。而且她并不知道宫中的什么娘娘什么贵妃,这次进宫,要留心的地方甚多,她怕自己哪儿疏忽,让人抓了把柄。
谢留凤注意到她的情绪,笑着问道:“怎么,紧张了?”
说不紧张是假,毕竟她是一个假公主,假公主也就罢了,而且是一个不受宠的假公主。行事举张都得万分小心,稍不注意便会引火上身。
“我毕竟不是真公主,若是行错半步,恐怕会惹祸。”文岫想着,到时候她这边出了什么事,谢留凤估计也逃脱不了。
甚至想着,皇上会不会从她身上入手,去对付谢留凤呢?反正她也只是个不受宠的女儿,用一个她来换取一个谢家,对于皇上而言,想必是十分划算的。
想到这个可能,文岫心事更沉。
没想到谢留凤听了她的话,只是轻笑一声:“如果是你,那没问题。”
文岫一愣,惊讶于他话中的笃定,忍不住道:“你倒是挺信任我。”
谢留凤凑近她,望着她那双灵动的桃花眼问道:“那我问你,你担心你紧张,但是你害怕吗?”
文岫直直地望着他,一时忘了回复,只是不自觉地摇摇头。
担心和紧张她还真有,至于害怕,倒真的不怎么害怕。至少,她从来没有生过退缩之心。
“那就是了。”谢留凤将背轻轻靠在马车上,缓缓闭上眼睛,道:“我相信你。”
他的语气很平淡,不是壮志豪言,也没有发誓的虔诚,只是普普通通一句话,却莫名充满力量。
文岫暗自望了他一眼,他此时正闭着眼小憩,面容看上去较平时少了一份凌厉,添了几分柔美。比初见他时要好看得多。
受他的安慰,文岫的心情放松下来,一直到京城,她都是放松的状态。直到迎接的大臣前来,她听到外面的声音,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声音不疾不徐,是她一下便能听出来的熟悉:“臣钟隐,恭迎文秀公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