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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听戏 ...

  •   早朝之后,众臣退去,寻武帝只独独留下钟隐一人。

      “钟爱卿有没有听说过护国公谢护的事迹?”

      钟隐回道:“有所耳闻,听闻护国公骁勇善战,跟随先帝屡立大功,晚年言语顶撞先帝,先帝念他有功,不作计较,只将他调离京城,让他驻守务州。”

      寻武帝听完叹了一口气,“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寻武帝忆起往事,当年先帝病危,怕他年少登基恐压不住老臣,遂将那些开国大臣或贬官或流放。只有谢护除外,先帝只是找了个借口将他调离京城,并未贬官流放。

      先帝交代,若是后面战事再起,谢护及其子谢笑皆是可用之人。后面边疆受扰,也确实全靠谢笑击退,但这也加深了谢家的名望。

      如今天下太平,谢家依旧手握重权,且偏居远离京城的务州,若是谢家起了不臣之心,划务州之地另立政权,必定会引起极大动荡。

      “皇上可是忌惮谢家兵权?”钟隐直言道。

      寻武帝抬头瞧了瞧钟隐,这位丞相总是能一语中的,“谢家手握兵权,又独处一方,不可不防。”

      “皇上之前下令佣兵之臣不得同时拥有行政权,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谢家的势力。如今谢家手上的兵都是朝廷养着,皇上想什么时候收回来,只需发话便是。”

      “话虽如此,谢家如今名望正盛,贸然收回兵权,若无恰当理由,恐怕引起朝中大臣以及民众的猜议。况且,谢笑若不想交出兵权,此举怕是给了他造反的借口。”寻武帝担忧道。

      “皇上现下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寻武帝闻言,瞟向钟隐,“钟爱卿似乎已有对策?不妨说来听听。”

      钟隐不疾不徐道:“臣听闻长远侯谢笑秉节持重,老成练达,但其子谢留凤不务正业,恒舞酣歌,与之差远矣。”

      寻武帝听得话中深意,大笑两声,“钟爱卿的意思朕明白了。谢留凤这小儿确实不似他父亲,据说最近还张罗着建戏院,整天沉迷于声色犬马。”

      钟隐听了这一句,目光垂下,只当未听出其中深意。

      寻武帝没注意他的神情,只是略作思考状,道:“文秀公主嫁过去已有一月,是时候该回来看看了。”

      钟隐听闻,始终平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情绪,他轻颦一下眉头,随后施礼退了出去。

      早朝之后,文秀见钟隐一直独坐在桃树下,不进食也不进水。

      她担忧地唤了几声“相爷”,却不见他回头,不知道想什么事情想得入神。

      她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让她唤他“藏之”,一直没得到回应的文秀终于叫了一声:“藏之?”

      钟隐猛然回过头来,那语调中的担忧,声音中的诧异,他一瞬间以为是文岫在唤他。

      连回过头的一刹那,他以为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也是文岫。

      只不过这样的错觉很短,短到他心底的惊喜还来不及表现在脸上,便已恢复正常。

      那人已经不在相府好久了,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他像平时那样站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怎么了?”

      文秀看他果然转过头,不由得心情转好,走过去道:“相爷今天还未进食,可是有什么心事?”
      “无事。”

      “那是不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今日的饭菜是她亲自做的,她特意做了满满一桌,没想到钟隐一口都没尝。

      钟隐没有说话,只是转头望了一眼快要凋谢的桃花,道:“近日胃口不好,只熬些桃花羹就够了。”

      文秀听到“桃花羹”三个字,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正常,“好的,我这就让人去熬。”

      等她折回去,看到满满一桌的菜肴硬生生转凉,咬咬牙让人收拾了,又吩咐人去熬桃花羹。

      没事,这种小事她可以忍。

      无需多久,无需多久那个女人便会死,她不必跟一个快要死的人置气。

      文岫哪里知道千里之外有人默默在心底诅咒自己,自从方天预倒台之后,她就一直等着谢留凤接下来的动作,没想到等着等着,等来了他要建戏院的消息。

      “我以为你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想到你是真的要建?”文岫满脸诧异。

      谢留凤一脸坦然,“当然要建了,我人都已经请好,不建岂不是太对不起两位了?”

      文岫盯着他,笑了一声,“小侯爷是不是故意如此行事,想瞒住一些人?”

      谢留凤也笑了,“我一直如此行事,你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文岫见他不明说,也不拆穿,附和道:“对啊,小侯爷纨绔名声在外,总要做些纨绔之事,不然让人改观了可就不好了。”

      “不过,方天预被查,他的财产都充了公,老宅你是得不到了,那你的戏院要建在哪里呢?”

      “这个嘛,我自有打算。”谢留凤神神秘秘,故意不透露。

      几天后,文岫看到方天预老宅的对面新开了一家戏院,她明明记得这家之前是茶坊,难不成谢留凤把它改成了戏院?进去一看,东家果然是谢留凤。

      “小侯爷动作真迅速,新的戏院短短几日便建成了。”

      文岫走进去的时候,谢留凤正坐在台下眯着眼看戏,听得入神,一时没有注意到她。

      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文岫只觉得吵,她向来不喜欢到坊子里看戏,只喜欢去茶馆听书。此时见谢留凤没回过神,也不想打扰他,转身就走。

      谢留凤听到声响,回过头,连忙叫住她,“你也来听戏?”

      文岫停住,说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说话间,谢留凤已经走到她面前。

      文岫直直地面对他,看着他满脸的真诚与好奇,一时之间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对什么感兴趣?她以前对很多事情都感兴趣,只要是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她都觉得好奇。但是现在不会了,现在对于什么新奇的事物她都提不起兴趣,她现在想做的事只有一件。

      “我对如何对付钟隐感兴趣。”文岫神色凛然。

      谢留凤听了这话,沉思片刻,“既然这样,咱们不妨聊聊接下来的计划。”

      谢留凤把她请到里间,让人奉上茶,又屏退了下人,才道:“现在方天预已经被查,接下来轮到邢劭了。”

      “可是方天预下台,邢劭并没有受到半点牵连。”文岫疑惑道:“方天预最后也不过是以贪污罪被流放,这对于邢劭似乎没什么影响。”

      谢留凤摇摇头,“方天预的事情虽然只落了个这样的结果,但是在生性多疑的皇帝心中已经埋下一颗种子,再用其他事情助助力,邢劭必定翻不了身。”

      “你想用什么事情助力?”文岫问道。

      “吴燕帮。”

      “可是柴智用重刑逼供都没能让方天预开口,这事似乎不好办。”文岫凝眉。

      谢留凤嗤笑一声,“开口了他就活不了,这个道理方天预懂,所以即便是死,他也不会开这个口。而且方天预手上一定没有确切的证据,要不然早就被柴智抄家的时候找到。邢劭和吴燕帮勾结已久,邢劭做事又向来小心,他不会轻易让方天预拥有实质性的证据。”

      “依你所说,从吴燕帮开始查,但是吴燕帮的总部在元洲,若真留下证据,也得去元洲找。元洲离务州远得很,我们贸然前去,恐怕打草惊蛇。”

      谢留凤只是淡淡一笑:“元洲离务州远,但是离京城近。”

      此言一出,文岫几乎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常常忘了自己现在名义上是个公主,公主出嫁了也是可以回宫省亲的。

      两人当下商议好了,可以用回宫省亲的机会去查吴燕帮的事情。只是公主回京省亲要先向皇上禀告,文岫赶回侯府,准备让人送信。只是等回到侯府才发现,皇上竟然亲自下了诏书,让她回京省亲。

      诏书文绉绉,大意是皇上思念女儿,想赶快见上一面云云,文岫一边听着一边疑惑:她怎么不记得文秀公主这么受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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