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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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露营番外篇的集体团建和类似RushWay小分队之类裙带关系的积极响应，翻唱贺岁在接下去的几天发展成为了一个不小的挑战风潮。惟星传媒公关部推波助澜，发起话题活动，更多的业内人士和自媒体博主们纷纷出动，在春节长假中寻找带有积极寓意的歌曲，录制视频当年货，po上网络赛博拜年。
梁客行和秦恣意的那支视频被当成标准范本，热转10万多次，数据好得惊人。
过年仍在加班的尹禾和不过春节的Mia对这件事关注很紧，转发过万的时候就给他发来感谢信息，谢谢他在剧上演之前成功推了次热度。
投资人兼新老板相思则更加直接。梁客行大年初三一早被顺丰小哥叫醒，签收了她寄来的礼物——一块钢制的LONGINS先行者，和一张手写贺卡。贺卡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笔锋凌厉地写着：“破冰三尺满堂彩，厚积薄发聚光来。祝：星火燎原。”落款除了本名，还有英文名Agnes·X。
梁客行从没遇到这么大方的老板，心里有点儿慌，总有种微妙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不过他不习惯自作多情，理智回笼仔细分析：在中文语境中使用英文落款，不是“如非必要绝对不做”的相思作风，她应该是考虑到了英语母语的那些人，这也就代表……或许自己不是唯一收到礼物的人。
可能《复调》剧组每个人都收到了老板的“先行者护腕”和手写贺卡Buff？虽然这种猜想略显夸张，但想到相思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何快速验证他的猜想？
梁客行不用费脑细胞编委婉措辞，刻意一个一个敲小窗打扰同僚，他今天就可以直接见面问空琴来。
下午六点，空琴来在江城有电影《金褛佝偻》的路演宣传，忠实影迷梁客行受邀友情捧场，提前多要了张票，和年初一下午送走家长后就一直窝在房里工作的秦恣意一同观影。
梁客行和秦恣意早早入场，依照票据对号入座，坐在第四排中间。他没想到他们被安排在媒体中间，前后左右全是寒暄来去的电影记者和特刊撰稿人。梁客行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这群有备而来的媒体，感觉自己和秦恣意两个懒散的闲人在这儿不合群极了。
媒体人的观察力非同一般，他们很快发现他们中出现了两个面生的“叛徒”，和梁客行采取的措施一样，他们也在悄悄打量帽檐压到最低盖过上半张脸的梁客行和他身旁下半张脸闷在围巾里昏昏欲睡的秦恣意。
两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梁客行越缩越感觉周围观察他们的人变多，视线灼热，让人难安，只得收起鸵鸟心态，把缩在围巾里打盹的秦恣意拍起来，陪他一块儿和每个恍然大悟一般认出他并露出“幸会”表情的人点头微笑致意。
左右各点了十几次头后，梁客行心里不无懊恼地想：影院的灯开这么亮搞什么？早知道就晚点再进来了。
六排往后是节前抽选的粉丝和极少数买票中奖的幸运影迷，他们对前排微妙的氛围一无所知。即将见到喜欢的演员和导演的激动让他们完全忽视掉了某些微小的试探行为和暗涌一般漂浮着的尴尬，前后割裂得仿佛两个次元。
不过好在影迷们的兴奋足够热烈，那些热情几乎量子化进空气，如同浪潮从后排逐渐传染到了前排，连带着早就坐定的梁客行和他身边那些阅片无数的专业人士也跟着躁动起来。
开场前五分钟，穿着影院制服的工作人员进场，身后跟着一群电影主创。
又是一阵更大的躁动。
主创们一一亮相，做自我介绍，打招呼，感谢大家对电影的支持，随后灯光暗下一截，他们依照安排入座，电影即将开始。
银幕前一堆人纷乱着找座位的时候，梁客行听到后排有人经过的动静，接着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他疑惑转头，一男一女两个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人正坐在他身后的位置盯着他看，两人动作同步，手放在下腹部和放烟花似的张开又收起，十分矜持地和他say hi。梁客行通过他们的眼睛辨认出来人，是肖星辛和相思。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见到熟人还是舒了口气，有样学样地把手搭在椅背上放了两个烟花，对姐弟俩回礼。
“借过。”熟悉的声音在梁客行身边响起，空琴来竟然过来了。
梁客行被小插曲恍了神，完全没看到空琴来蛇皮走位，从最前排一路火花闪电般跑到了他们这里。秦恣意边上一直空着的位置，估计就是这位主演给自己安排的。
空琴来一屁股坐下，先和秦恣意对视一眼，接着视线越过他看向梁客行，右眉毛和眼角挤成一种诙谐的角度，意思是：你不和我坐一块儿吗？
梁客行的新老搭档大眼瞪小眼，尴尬的氛围又一次在前排蔓延开来。
他们之间的确需要一个桥梁，换位理所应当。于是梁客行拍拍秦恣意，坐到了两人中间。
秦恣意和梁客行换座的功夫，空琴来像树杈一样把手往后伸，和后排的熟人们击掌示意。他姿态散漫慵懒，像一只猫在拉伸。梁客行沿着他的手往后看，空琴来毛衣衣袖被椅背卡得后缩了一些，露出了一支银色腕表的影子。梁客行正想仔细探查一番，还未等眼睛聚焦，影院的灯光全部暗下，银幕亮起，龙标出现，电影开始放映。
梁客行被迫回正，深深呼出一口气。正片之前制作公司的logo排着队出现，梁客行盯着第一个出现的一个跳跃摘星的小人发呆。他脑子里在循环播放手表的影子，不无惋惜地想：时间点掐得太准，他一点儿细节都没来得及看到。
右边人不知吃了什么善解人意药丸，主动将某件东西递到他面前，摇晃两下，梁客行下意识接住掉下的饰品，沉甸甸的质感让他意识到这是手表。借着银幕反光，梁客行将它举到眼前看清，蓝色表盘的LONGINS，和他今早收到的礼物一模一样。
梁客行心下有数，估计空琴来也是想趁这见面的机会问他是否收到了同样的礼物。他侧过身，把手表递回，暗号接头似的说：“你也星火燎原了？”
空琴来莞尔，接过手表顺便和他握了握手指，脑袋凑过去低声道：“来的路上看到Mia发在ins上了，我估计收到的人不少哦。你们新东家还真挺会讨人开心的。”
新东家就在身后，虽然他们不一定听得见梁客行说话，但按照道理这是个很适合溜须拍马说好话的机会。梁客行思索一番，没开口，只是点点头认同了空琴来说的。
最后一个发行合作方的logo放完，现实环境音缓缓进入影厅，隶书体的电影标题居中打在银幕上，表示正片内容开始。空琴来和梁客行停下最后一点闲谈，各自回正，观赏电影。
《金褛佝偻》年初一上映，是所有春节档电影里投资最少的，风评却十分不错。影评网站开分9.0，两天下来打分人数超过10万，稳定在8.7。因为电影题材偏深沉，《金褛佝偻》并不是大家过年看电影的第一选择，票房成绩自然不比那些瞄准春节档的高投资合家欢。但评分和口碑摆在这里，几天累计下来票房也超过了4亿，后续趋势应该也不会差。
空琴来参加宣传期间已经密集地看了五六遍，对片子的新奇早就耗光，他三心二意，逐渐放空。倒是身边的这位被他逼着不准提前看的影迷十分投入，表情跟随剧情反应，精彩极了。空琴来向来散漫，见梁客行这比电影还好玩的即时反应，干脆把视线全调给他，专心观察起这位心思细腻的美男子。
剧情进入第二幕高潮前有段调动人荷尔蒙的追打戏码，节奏像搏击挥拳一样一下一下踩得密集，令人难以喘息。梁客行的五官跟随剧情走向逐渐缩紧，在追打戏接近尾声，主角即将逃脱之际，他跟着演员一块儿呼出一口气。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道意料之外的爆破声陡然炸响，梁客行被吓得一抖，下意识往秦恣意那边靠，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
被仰仗的狐狸眼男孩也看得十分专心，可他对这种桥段似乎耐受非常，总是一脸淡定，纹丝不动。秦恣意的视线虽然紧盯银幕，手却有功夫分给梁客行。他和梁客行的手交叠在一起，耐心十足十地安抚着他，等梁客行自动脱离，他才把手缩回衣袖，活脱脱一个发乎情止乎礼的绅士。不过看秦恣意那套动作的熟练程度，硬要描述成“老夫老妻”也不是不行。
空琴来侧目旁观得有滋有味，可电影忽然切出一个特写给他饰演的反派。银幕上空琴来那张极其戏谑的脸让已经看入迷的观众秦恣意内心涌起一股不爽，他立即撇开视线。正巧，不再专注银幕表演的秦恣意发现了现实中空琴来的目光，并与他四目相对。这货眼神中的戏谑和电影里几乎一模一样，一股子纨绔味儿。
秦恣意下意识皱眉，瞪他一眼又很快移开，一副被扫了很大的兴的样子。
空琴来会心一笑，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白目，反正该看到的他都看到了，他有自己的推论。
《金褛佝偻》这部片子空琴来不是担票房的主咖，压力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一身轻松，所以每次路演互动环节都是他放得最开，经常如同随手抽到奖的幸运观众一般卖力，堪称气氛组组长。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大家发现他今天有点儿异常兴奋，主持人连话题都不用给，他一个人就能拉动大家情绪，还因此意外爆了好多戏内戏外的花絮。记者们开心极了，像个填不满的窟窿似的追着挖话题，把主持人为难得满头是汗。
采访环节最后的问题落脚到主创未来的安排，有新戏在接触的人没法儿聊太多，一板一眼回答一期一会，根据宣传活动来安排。
只有空琴来邪魅一笑：“请来野火剧院看帅哥唱歌跳舞。”
导演陈赋和空琴来是高中同学，两人多年好友，交情不浅。他虽然是掌握全局的导演，但在监视器之外，陈赋可是拿空琴来一点办法没有。他弱弱地怼：“不是开演时间还没出来嘛，你就不能先专注眼前？”
空琴来已经放弃了自己“青年小生”的形象，一点正形没有：“我管你啊？你求我救场演你的电影，我求野火剧院让我演音乐剧，这个供需链和主被动关系这么明显，你不要要求太多好吧？我们‘舔狗’要有‘舔狗’的基本素养。”
陈赋被他戳到痛处，智齿又开始疼，拍摄时的种种难言之隐蔓延开来：“……你可闭嘴吧。”
空琴来救场来演《金褛佝偻》这件事，之前除了制片、陈赋和空琴来本人之外，谁都不知道。
陈赋不习惯也不喜欢诉苦，作为创作者，他更希望自己隐藏于作品之后，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让人看到他想表达的东西，让“导演陈赋的电影”成为一个稳定的吸引观众走进影院的理由。这种想法固然天真，可也是经过千百次自我探索出来的结果。
陈赋了解自己，他从来不是那种可以成为黑马的选手，也十分不适应利用人心弱点的感情牌。他知道片子出来之后再坦白讲明拍摄影片的艰辛其实并不会影响任何结果，票房走向该怎样还是怎样，评分并不会因为前期换演员的麻烦而有提升或者下降，而且临时被演员毁约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预算吃紧的小剧组来说甚至有点儿惨。
但是，既然后来他们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电影虽因各种原因有缝补也仍能算是个好故事，那就只当取得真经的必经之路，闷声把西北风吞下去就算了。
不计较从某种意义上也是放过自己。
只是陈赋终究是小瞧了新时代网络社会中花边新闻的力量。路演结束，他的手机已经被人打到没电，无奈下他借了助理的充电宝，刚打开手机，无数条微信涌进视线，所有人都要他看社交媒体。
原来是空琴来开玩笑似的“舔狗”言论被人放到网上，扩大了认知圈层，有关那位被救场演员的猜测层出不穷，一时间所有人都玩起了扒皮游戏，热忱程度令人头大。
电影宣发找不着导演和制片，见热度高涨又不能不管，于是用上了三七二十一分的劲儿，直接把整场路演的物料全部放出，视频版文字版一个不少。空琴来混不吝的性格再一次远播网络，刷新大家的认知。
不过单单空琴来一人倒也闹不出那么大的风浪，感谢各个角度的饭拍，让陈赋和吃瓜路人一块儿琢磨起路演的观众席，谁也想不到这部电影最平常的一次路演竟然如此“卧虎藏龙”。空琴来不坐陈赋边上而硬要跑去后面，原来是为了找在剧院认识的“新相好”梁客行，以及他的队友秦恣意。他们身后坐着目前最具话题度的新锐导演越观宋，越观宋身边的一男一女都蒙着脸，但其中一个看体型特别像肖星辛。
花边一挖挖一窝，甚至可以组成多角关系。
陈赋不知这时候是哭还是笑，赶紧给公关打电话要他们引导发散出去的热点，尽量把视线从被救场的演员转移到电影本身和空琴来饰演的反派角色身上。
网友们倒是吃瓜吃得有滋有味。
之前《露营》番外篇的热度还没走远，梁客行、空琴来和肖星辛三个不同类型的帅哥之间那种微妙的CP平衡感本来就够让人回味好久，这次镜头之下的真实世界又添加了秦恣意和越观宋两个千丝万缕的旧“新人物”。空琴来和梁客行咬耳朵、和越观宋黏黏腻腻勾手；梁客行和肖星辛似乎避嫌似的地下约会氛围，和队友秦恣意毫无距离感的贴近；以及秦恣意无视后排所有人，和空琴来之间那种不太对付的氛围，都让人越品越香。
甚至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手快网友，已经开始搞起了同人。
“旧友line”、“天台line”、“竹马line”纷纷加入战场，每一种都至少可以配出两对cp。
空琴来这家伙毫不避讳且一点不负责任的骚话，毫无知觉地捞出了一段段令人上头的私下交情。
媒体们当然不会放过蹭热度的机会，很多记者当天回去就抓紧时间出了稿，其中大多数都有意无意提到一些目前处于热议的花边新闻，有心人还自带“考古”技能，把这群人早年和现在的关系理了个清楚。
年初三的路演宣传之后，《金褛佝偻》的票房跟着诡异的CP话题曝光一块上涨，很快破了6亿。
陈赋哭笑不得，票房破6亿当晚就从空琴来那里辗转出消息告诉那天在场的所有话题人物：虽然是意外，但真的非常感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