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酆都》孟留

3、第 3 章

　　这次大会云集了各派的当家人物，灵隐的赤松子，云浮的太和，镜湖的墨无言……这在那边的气氛紧张而严肃时，会场的一角却极为喧闹。
　　“在座的各位真是好福气哪。想我秦某人也是参加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聚会，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福气。”秦如海这是遇上一群灵隐年轻的后生，一个个傻傻愣愣的，好不好玩，这不就开起了一场八卦大会。秦如海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长舌男，一旁的鱼凭虚，只有笑而不语，任他胡说八道。
　　“秦兄，难道当年选武林盟主的时候还没如今壮观么？”一个小呆道士真心地提出了他的疑问。
　　“谁跟你说这个了。你没见着江湖上三大美人今儿个都聚齐了吗？”秦如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姑且请问兄台，这三大美人都是些什么人呀？”这时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插了进来。看他手执折扇，面如冠玉，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倒是身后毕恭毕敬的随从身材魁梧，颇给人些压迫感。
　　“啧啧啧，小兄弟你可孤陋寡闻了吧。”秦如海想对方恐怕也是某家娇生惯养着的大少爷，只是连这基本的八卦常识都不知真叫他怒其不争。“这武林第一美女自然是姑苏风解忧了。别看人家才十六岁，一手箜篌弹得是出神入化，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啊。”风解忧姿容妍丽非凡，小小年纪便教人惊为天人。她以箜篌为武器，弹得清越动听，威力却是相当的大，他日定是个厉害的人物。
　　“至于第二位嘛，那就是枯木君容洛。”一边的那位大少爷轻摇折扇，一双凤眼睁得大大的，听得是津津有味，鱼凭虚却是不住地摇头……“只是这枯木君也实在是太枯木了，面容呆板得跟个活死人似的，那么张脸长在他头上可真可谓暴殄天物。”谁不知人家容洛练的枯木神功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副作用，那就是面部神经瘫痪，不能有任何的表情。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深为容洛惋惜，但也没秦如海这么个惋惜法的。
　　“至于这第三嘛……”听他的口气倒像是不想提起，末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哼，墨老头子人虽不济，长得倒还是真不错的。明明都五十多岁了，还保养得跟三十多岁似的，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在乎个养颜作甚么！不过毕竟老了就是比较吃亏，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现在也只能堪堪排在第三了。”鱼凭虚心道，墨无言哪里有时间养颜，只是他内功太过深厚，常年真气外溢，不显苍老罢了。
　　“不过照我看哪，他这一身功夫却是大不如前了。”每次提到墨无言，秦如海都不忘揶揄两句。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如此明目张胆地说人是非，也不怕别人听了去。”此时，一沉如钟磬的声音由远及近，竟是借着内力发出。再一看，却是云浮的太清到了。太清乃太和的师兄，身份颇尊。他刚刚还不见踪影，料想是大老远听见了秦如海的言论才过来看看的。这么说来，（风解忧就算了）以容洛和墨无言的功力，只要有心只怕是早将这边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但落霞谷向来与云浮合不来，秦如海又死鸭子嘴硬：“听见好，我还正担心墨老头子听不见呢！”
　　“小孩子家没见识过墨无言的厉害便在此逞口舌之快。谁不知道当年秦宇堂败在了墨无言手下，痛失武林盟主之位，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太清仙风道骨，身材颀长，长眉银发飘飘，捋着胡须轻摇着头，一脸严肃之下更像是在捉弄秦如海。
　　“那墨无言这些年不也从没当什么个武林盟主么！”太清这算是戳到秦如海的软肋了。他最容不得人说的便是他爹当年输给墨无言一事。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当这个盟主吗？” 太清像是想到了什么，捋须的手不由一顿。秦如海到不料他这么一问，也是一顿。
　　“不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太清看了眼周围安静下来的人，似是突然来了兴致。
　　“很多年前，有个游侠，他一生最爱有二，一是书，二是剑。久而久之，他从中悟出了一套剑法，至此仗剑走江湖，竟挫败高手无数，从无败绩。他向来自视甚高，却苦于无人能了解他剑法的精妙。一次，他遇到了一个颇为欣赏的对手。但也不知算不算可悲，这个对手还是无法领悟他剑法的精髓，败在了他手下。从此，他更感江湖无趣。而江湖中人却望他担当大任，他自是不肯。是时，江湖谣传酆都陵中隐居着绝世高手，精通谋略剑法，他便借机抛下众人前往寻访，从此下落不明……”
　　“难道就没有人上酆都陵寻他吗？”一小道士急忙问道。
　　“酆都陵位置极为特别，且有阵法掩护，不懂奇门异术的人是寻访不到的。但即使是懂得的人也不一定能寻访得到。”太清摇头。
　　“但那人也不一定进得了酆都陵不是？他只是借口躲了去吧。”秦如海说。
　　“不，老夫了解那人。他说要去酆都陵便是真的要去，不会轻易罢休的。而且以他的才学能力，找到酆都陵怕也不会太难。”还真是很少见太清如此激赏过一个人。
　　“酆都陵不是皇家陵墓吗？怎会隐居武林中人？”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的大少爷一脸的不解和担忧，“况且我常听人说，那陵不是用于墓葬，倒是一镇邪的建筑。那人该不会是在那儿遇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吧？”
　　“这一层老夫就不知了。不过我当年也是见识过那人风采的，料想他断不会那么容易就着了人家的道的。” 太清负手而立，似是对那人的能力极为相信。
　　“可那陵十数年前就破了，也没见什么妖孽横生的，之前的也只怕是谣传罢？不过那陵焚毁会不会与那人有关？”又有人碎碎叨叨地猜测。

　　正当众人讨论未果时，那边只听有人一声高喝，大会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