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抱伤进山，再见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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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大亮。
因为在军营的习惯，白涯很早就起了，但不曾想，芷添比他还要早。
芷添正在俯身作画，画里是一座水墨晕染的山，墨蘸水晕开，淡淡的一片，仿佛绕在山上的云雾，往下看，是山下客栈，客栈两旁是用赤红色染料描上的点点赤红，而中间有两个小小的人影，凭着发型，他认出那是一对男女。
画还没画完，他了然于心。
这是夜晚的雾山，山下亮起点点红光，走近了看，原来是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大风一吹，灯笼飘扬，红光在风中摇曳。
而那一对人影，正是他与芷添。只是画中的她一改装束，扮上了平常女子的发髻，发髻中插着簪子，瞧着，与他送的玉簪模样一般无二。
“醒了！饿了吧？”芷添放下笔。
白涯双手交叉于抱胸前，正看着画出神。
芷添走上前，女子好闻的气息将他思绪拉回来。
“走吧，我们下山进食吧！”
白涯点了点头，目光放在芷添身上。
芷添戴好帷帽，拿起几小包纸包，将这些放入白涯手中。
“不知道之前给你的药粉够不够，特意添了几包给你！”
白涯看着手中的纸包，只端详了一会，就放入兜里。
芷添牵起他的手，柔软的触感从白涯手心传达于胸口。
他摁了摁，紧握她的手。
虽然时辰还早，但山下已是热闹一片。
各个小贩出来摆摊，阵阵美食飘香诱人。
芷添很快就买了几个包子，分给白涯，然后自顾自啃包子，吃的很香。
白涯见她吃的很香，手中的包子看上去更香了。
一大口咬下去，软绵的皮入口咀嚼几下就化了，馅汁流出，肉馅鲜味可口，皮和肉馅一同入口，将肉馅的油腻解了不少。
确实很好吃！白涯心里点评。
在山下一路逛逛，走走停停，就逗留到了午时。
他们又在当初的客栈就餐。
玉露酿，片酥肉，桂花银耳羹，比上次吃的还要丰盛。
芷添将菜夹入白涯碗中。
“你看上去瘦了，定是因为战事疲累了不少！多吃点，练武可需要力气的！”
白涯看着碗里堆起的“小山”，抿嘴一笑，将这些夹入口中，一点一点吃下，一口一口全部吃完。
晚上，芷添在屋内点起蜡烛。
那一晚，画作成了。
如白涯心中所想那般，只是比他所想的更好看！
芷添将画装裱成卷轴，放入画缸后便没理会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去，白涯在雾山逗留了几日。
时间长了，他感觉到体内的毒到了复发的时间了，近日，他觉得身子不适，全身无力，奈何不敢叫芷添瞧出破绽，愣是硬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纸是包不住火的，再逗留下去，真的会让她看出端倪的。
“阿芷，我留下来的时日够长了，京城还有些事我得去办，今日我便离开了！”
白涯抱住怀中人，下巴搁在芷添的头顶，亲昵地摩擦着。
“好！那我便等着你！”
芷添走到画缸前，将一幅卷轴提出来。
“这幅画给你！”
白涯接过卷轴，看着她，眼里是不解。
“这画本是为你而画的，你将它带回去挂起来，我要你睹物思人！每每见到画就会想起我！”芷添为他解疑。
“你倒是霸道！”白涯哂笑。
回到府中
白涯彻底支撑不住了，一路踉跄走进屋内，手捂胸口，强忍不住，呜的一声鲜血喷出，余下的血从嘴角留下来，给脸上增添了几分苍白，卷轴从另一只手滑落，滚到一旁。
灰影闻声而来，一进屋内见到这般场景，赶紧拿药给白涯服下。
药带着嘴里的血，连同腥味一同下肚。
“将军，怎么会这样？！”灰影惊慌失措地问。
白涯惨笑，伸出一只手，用修长的手指抹去嘴边的血迹。
“无碍，莫担心我！我身体的事暂时不要传出去，更别让军营的将士们知道，免得扰乱军心，虽然眼下太平，余孽已清，但还是不得不防！”
灰影点头。
收拾好自己后，将远处的卷轴捡起来，拍了拍。其实屋内每日都有人来打扫，一尘不染，但他还是下意识怕弄脏了画。
他走到书桌前，将卷轴展开，挂在桌后的墙上，静静地看着画一言不发。
灰影看着自家将军沉思的样子，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
夜晚将军府悄悄传唤太医。
诊断的结果不如人意，毒已更深了。
只能吃着几副药，继续抑制，维持表面的安然无恙。
白涯卧榻，看着挂画出神。
比起朝堂暗处的刀光剑影，深深宫墙外的人间却是简单朴素的，可是作为平凡百姓，也有自己的困扰。
这世间真的难两全了吗？
白涯在京中忙了几日后，便没什么要紧事务了，剩下的事就吩咐给灰影和存无思打理了。
白涯再次进了雾山。
只是这次不同，屋内没有人，连药草没有晒，都搁进了屋里。
看来她下山去了。
白涯择一处坐着，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人回来。
山下阵阵烟火气，芷添一路悠悠地走着，看到一家良玉阁，一脚踏进门。
良玉阁名副其实，里面都是玉制品，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金银珠宝。
芷添一步步观望，在一处摆放剑穗之处停留下来。
那是一个清透的玉制平安扣，平安扣下面挂着金丝流苏，端庄而雅致，跟白涯的剑大概是很搭的。
虽然二人在相处时，芷添从没见过白涯佩戴剑，但是她是知道的，作为一个将军，肯定是剑不离手的。
一位店小二看见一位头戴帷帽之人在端详眼前的剑穗，便踱步过去。
“这位客官眼光很好呀，这枚剑穗的平安扣可是上好的玉制成的，清透明亮，触手温润！”
芷添从怀里掏出银锭，手一扬，银锭就到了店小二手里。
“把这个包起来，我要了！”
店小二看着银锭喜笑颜开。
“好嘞，客官请稍等！”
店小二将剑穗包装好后递给了芷添，芷添接过将剑穗放入里衣。
再次走到二人一起进食的客栈，进去提了一壶玉露酿和几包片酥肉。
提着这些东西，芷添往山上走了。
走到屋外时，发现门是敞开的。
芷添顿时警惕，能顺利穿过毒雾进山的没几个人，会是谁呢？
难道是白涯吗？
芷添小心翼翼踱步走到门口，屋内景象一览无余。
在卧榻坐着的是白涯，他一手支撑着头，眼眯着打盹，山中清风呼呼吹进屋内，吹起白涯的鬓发，露出的侧脸下颌线清晰分明，显得削瘦了。
白涯似乎睡的沉了，撑着头的手渐渐倾斜，眼看着就要滑落，芷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接住白涯倾倒的头，另一只手整理白涯的鬓发。
感觉到柔软的触感，白涯睁开眼，嗓音低沉。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短短几字，仿佛他们是平凡人家的一对夫妻，在一起度过了很长一段时光，这些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问候和亲昵。
白涯捯饬自己，余光扫到一旁的食物。
“你下山买这些去了？”
顺着白涯的目光，芷添看到被自己放置在一旁的玉露酿和几包片片酥肉。
“嗯！没想到你居然来了，正好我买的多，够吃了！”
白涯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芷添也与他四目相对，柔情全在目光里。
突然，白涯指尖多了份带着温度的触感。
白涯低头看，是一枚玉制的剑穗。
芷添的手没有收回，而且搭在白涯的手心里，继续将剑穗递入他手中。
“你赠我玉簪，那我便送你剑穗！”
“愿你每当提起剑时，如果是杀敌，那便当作我在你身旁，与你共进退，如果是自卫，那就当我保护你平安！”
白涯用手摩挲剑穗，眼里是化不开的墨。
望着芷添面具下的眼，白涯伸出手抚上面具，面具稍稍松动，隐隐晃着，隐藏的上半张脸若隐若见。
芷添所带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和鼻子以下的脸颊。
芷添下颌线被白涯用大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白皙的皮肤渐渐显出红印。
白涯视线从上往下，最后紧盯着一双红唇。
他忍着心中痛楚，吻温柔地落了下来。
芷添睁着眼，看着白涯的脸一点点放大，最后只感觉到有软绵般的触感落下来，落在她的唇上。
原来亲吻是这般感觉。
白涯伸出手将她的眼睛遮住，她的眼睛太亮了，刺的白涯心里一阵阵痛。
吻渐渐深入，白涯加深了这个吻。
芷添将手放在他身后，抱住他的背，迎合着这个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抱伤进山，再见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