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传闻是真，首遇狐面 ...
-
听到答案后，白涯已没多大震惊了。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你的毒已解，再连续服药三日，便可完全清除！”
白涯看着被包扎过的伤口，问：“姑娘懂解毒？”
狐面书生从竹篮子里拈出一些草药，说：“略懂一些罢了！”
略懂？岂止是懂一些罢了？他中的可是漠北的毒，暂且不说调配解药耗费时日，而她却短短一天就给他解了毒，如果不是熟读药书，恐怕常人没此魄力！
“姑娘可去过漠北？”白涯突兀开口。
“你中的是漠北的毒！”狐面书生倒是个爽快人。明白白涯的猜疑。
“你不必多疑，我曾游历时经过漠北，有一漠北人擅用毒，我有幸得以指教，学了一身毒术傍身，不信的话，你出去看看，山中尽是毒雾，皆为我所布，为了防止有人扰我清净！”
狐面书生所说果真不假，走出不远，山中毒雾弥漫，而她一路经过却安然无恙，看来是用毒之人。正因为山中毒雾，山下人极少进山，难怪无人知晓狐面书生所在之地，倒给她添了几分神秘。
“姑娘如此坦诚，白某自愧不如！”
狐面书生摆了摆手，说：“无妨！你有猜疑是人之常情，毕竟你也不知道狐面书生是好是坏！”她朱唇上扬，双眼带着明媚的光，面具下估计在狡黠地盯着他。
白涯愣神，完全没料到她调侃的语气。
“这是几副疗伤药，治伤口，还有治旧伤的，给你量脉时，发现你有旧伤，尚未痊愈，这些足够治疗了！”
白涯盯着递过来的药包，这是要送客了？
“那个我闲来无事，可以在你这住几日么？直到伤好为止。我可以付银子的，或者我可以帮你干活，我不睡床，打地铺就可以！”
狐面书生抿嘴，白涯心砰砰跳，如果她坚持送客，那他真的没辙了！
“行，我正需要个人给我解解闷，银子就算了！帮我采摘草药，烧柴就行！那里有个榻床，你在那里睡就可以！”她指了指床对面一张榻床。
“多谢姑娘！我叫白涯，黑白分明的白，天涯海角的涯，敢问姑娘芳名？”
她好半响蹦出两个字，“芷添。”停顿了会。“岸芷汀兰的芷，锦上添花的添。”
白涯琢磨这两个字，说：“好名字！”
“你手里的这坛酒是方才下山买的？”
“嗯，这是山下的桂花酿，我很喜欢！”芷添摩擦酒盖沿边缘处。
“这个给你，你若要下山，把此药粉涂抹在帕子上，用帕子将口鼻遮住，便可以穿过毒雾，安然下山。”芷添将手中多出来的几小包包装好的药粉递给白涯。
“多谢姑…芷添。”
“……”芷添既没有纠正他也没有回应他，该是默许这叫法了。
“噢，对了，我厨艺不精，一般是在山下解决的，你介意跟我一同在山下饮食么？”
“不介意，我会些家常菜，可以做来吃！”
芷添瞅了他，准确来说是面具的角度转了下正对着他，“一个习武之人竟会下厨？！”
“在外需要，只能下手了。”
芷添点头，初始见他一身华服，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会下厨。
“你下山吃不会不方便？”
芷添指了指帷帽，“有它无碍！”
白涯随意转了一圈，仔细打量屋内屋外，桌上摆满了一堆字画，砚台上的墨还未干涸，纸上散发着墨水味，写的是贺词，不可否认的是字写得确实好看。
芷添见他打量，开口：“这个是铺子的客人钦点让我写几帖贺词。”
白涯只是点点头，说：“酬劳多？”
芷添笑而不语，酬劳不多的活她才不会接呢！
财迷！白涯内心点评。
白涯在榻床上休养时，芷添在书写或作画，有时白涯帮忙研墨，在旁欣赏作品。
白涯虽为武官，但自幼饱览经书，先生夸他是做文臣的料，可男儿志在四方，欲快意恩仇，杀四方扬国威。
狐面书生真不简单，虽居在山中，却有一身毒术、满腹经纶，甚至了解山下所见所闻。如果不是屈于山中，他想他们可以成为知己，他肆意沙场，她点兵点将，可惜，几番接触下来，他发现她对朝堂之事漠不关心，闭口不谈。
屋外黄昏渐近，山下开始亮起点点灯火。傍晚时分正是人间烟火气最浓的时候。芷添很享受街上的热闹，即便与她无关。她可以欣赏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小东西，嗅到糖葫芦的甜香味，顺便买来吃。客栈里更是喧嚣，里面有说书人讲着奇异的故事，人们吃茶听曲，好不快活！
“走吧！咱们下山去！”芷添整理好衣襟，站起身拉平衣服的褶皱。
白涯拿起放在桌上的帷帽递过去。
“多谢！”芷添接过盖在头上，遮住了面具，也遮住了容貌。
山下热闹极了，熙熙攘攘的，经过一位卖糖葫芦的老人家时，芷添正停下欲买糖葫芦，突然有人冲出，撞倒芷添，芷添一点防备也没有，就要朝下直直摔去，一只大手扶上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及时把她接住，避免摔倒的惨状。芷添的脸差点与白涯的胸膛来个亲密接触，她抬头对上白涯的眼，尽管对方看不到她的脸，她内心还是慌得很。她很快挣脱，说了声谢谢。
“别动！”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芷添果真不动了，就呆呆地站着。
白涯伸出手摆弄帷帽，“你帷帽歪了。”
芷添心里的弦松了，“谢谢！”
她给老人家银子，拿了两串糖葫芦，老人家找给她几个铜板，她摆手不收。
白涯看着这一幕，其实她给的银子足够买断老人家一整草靶子上插的糖葫芦，可是她只要两根，说财迷怕是定义有误。
芷添给他一串，“给你！”，“很好吃的，试试。”
白涯看着糖葫芦外面包裹的晶莹诱人的糖稀，觉得眼前人就跟这糖稀一样，甜美却带着诱惑。
芷添咬着糖葫芦跑开了，跑到一个小摊上挑着什么。
老人家走过来，看着拿糖葫芦的白涯，声音沙哑，“书生是个好姑娘！我头一次见到她带人。”
白涯一脸震惊看着老人家，“你知道她是……”
话没说完整，但已不言而喻。
老人家笑着点点头，“我知道，狐面书生嘛，是个心肠好的姑娘！传闻那些我不搞这一套！”
通过与老人家的谈话，白涯了解到芷添与老人家的渊源。
老人家独身一人，无依无靠，身子羸弱，靠卖糖葫芦为生。有回街上来了恶霸，向老人家索要保护费，老人家手足无措，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全被恶霸抢了去，恶霸嫌少，将老人家插了糖葫芦的草靶子全打翻在地。老人家气愤，讨他要说法，却被推倒在地。周围没人敢去帮忙，怕惹祸上身。
这时狐面书生出现了，戴着帷帽，将老人家扶起来，冲恶霸说：“向老人家道歉！收的铜板一并还回去！”恶霸呸了一声，说：“哪儿来的娘们唧唧的！关你什么事！”狐面书生紧盯着恶霸。恶霸打量她，语气下流：“我倒要看看你长什么样，要是是漂亮的小娘子，我就带回去给我当夫人！”说着正要动手，狐面书生朝他扔了一把粉末，趁他被迷住眼之际，迅速提起他肘子施压往后背，力气极大！“你眼真够瞎的，竟觉得我是女子！”恶霸直喊疼，这力气真不像女子才有的。过了一会，他开始全身发热，手背漫上紫青。“你干什么了！”芷添将地上的糖葫芦收拾好，看着糖葫芦内心一阵抽的心疼。她一脚踏在长椅上，一脚踩地，一副痞样。“毒！一开始是皮肤异化，之后漫及肺腑，最后是心脏，回天乏术！”
恶霸看着她，像看从地里爬出的修罗一样，“大人饶命，我这就道歉！”他赶紧掏出铜板，恭敬地还给老人家，连连道歉。“从此以后不许再来此街，否则你可没第二条命让你折腾的！”她语气森冷，恶霸心里打颤。她扔出一个小纸包，“服用之后毒自会解！滚！”恶霸拿起纸包屁滚尿流。
老人家看着狐面书生的背影，其实她刚刚弯腰去捡糖葫芦的时候，有风吹过，面纱露出一角，老人家看到里面的面具，面具有些松动，侧脸若隐若现，但那一瞬间，老人家便觉得此人是个女子！
“多谢姑娘解救！”老人家哽咽。
“无妨！那个…不必叫我姑娘，叫我书生即可！”老人家愣住了，明明是个姑娘，为何要唤作书生？不过想到她可能有隐情，便点了头。
再之后坊街不知何时冒出狐面书生这一传闻，老人家便猜到传闻的狐面书生是解救自己之人。有人为此人是男是女吵得不可开交。老人家只是摇摇头，不作理会。
白涯听完，心里唏嘘。人们只觉狐面书生神秘，却不知她的善良。
财迷标签被白涯彻底撕掉。
芷添正在跟小贩讨论着什么，末了芷添转身向白涯招招手。
白涯与老人家告辞后，走到芷添身旁。“你看这个，好看么？”她举着一个泥人。
“麻烦你捏个跟我们一样的泥人！”白涯给小贩银两。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捏泥人呢？”芷添望着他。
“因为想要！”白涯理直气壮。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传闻是真，首遇狐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