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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战友梁宏被解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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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战友梁宏被解救
一、梁宏不幸遭敌捕
闫旭亭在获取032号文件情报之后,曾经怀疑盛奉地下党内部可能出现了叛徒或者奸细。但是,盛奉地下党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慎重调查,认为在盛奉地下党内部不存在叛徒和奸细。至于滨海地下党书记彭忠义的代号“八洞山”被泄露,是由于盛奉地下党内极个别同志违反纪律,无意间泄露了机密所造成,已经给予这个同志以严厉的纪律处分。卢峻书记派梁宏同志专程来旅顺,向闫旭亭同志口头转告盛奉地下党的调查结果和处理意见。
当梁宏同志在旅顺驿火车站下车出站的时候,被旅顺乃木町“小衙门”的一个汉奸警察万仁和,外号叫“万人恨”的,给盯上了,并逮捕了梁宏同志,把他押到了旅顺警察署。为什么?滨海驿至旅顺驿的火车是短途火车,乘坐在这趟火车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滨海人,说话都是滨海口音,而梁宏同志说话却是盛奉口音。而且,“万人恨”还发现,几乎每次来旅顺,梁宏同志都要背着二三十斤小米,有时还要带点其他什么粮食的。于是,这个乃木町“小衙门”的“万人恨”就怀疑梁宏是“经济犯”。如果是这样,那么问题也简单,押几天也就放了。但是,梁宏同志的工作准备不全面,因而使问题“复杂化”了。乃木町“小衙门”的“万人恨”问道:“你来旅顺干什么?”梁宏回答说:“走亲戚。”这个狗警察又问道:“为什么你每次来都要带小米或其他粮食?”梁宏说:“亲戚家里有病人……”这个狗警察紧接着又追问:“他住哪里?叫什么名字?”这时梁宏就有点慌了,因为在旅顺他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闫旭亭,二是“百顺饭店”的掌柜阚兴世。这两个人的名字,那是打死他也不能说的。于是,梁宏就随便地诌了个人名和地址。梁宏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万人恨”有那个“精神头”,前去核实这个人名和地址。这下可坏了,根本没这么个地址和人名,这会,梁宏就由“经济嫌犯”变成了“政治嫌犯”了。于是,旅顺警察署怀疑梁宏是地下党的特工人员或者是国民党“中统”或“军统”的特务。旅顺警察署用皮鞭抽打,灌辣椒水,坐“老虎凳”,但梁宏同志是盛奉地下党的坚强战士,一直坚持说自己是“经济犯”,经常来旅顺老虎尾海滩卖小米、大米、白面等。
盛奉地下党发现梁宏同志经过几天时间还没有返回盛奉,知道梁宏同志出事了。于是,盛奉地下党通过另一条途径把情况传达到滨海地下党特委,要求转达闫旭亭立即查找梁宏下落,如有危险,要想办法营救梁宏同志。
知道情况后,闫旭亭让阚兴世和仝放抓紧时间打探梁宏同志的下落。经过两天时间,闫旭亭才知道梁宏被押在旅顺警察署后院的短期临时监狱。而且,对梁宏的审讯已由“经济问题”转向“政治问题”。
二、武装劫狱遭挫折
晚上,在彭清的家里。闫旭亭、彭清、冯君山、鞠云红四个人围着一张手绘的、旅顺警察署的位置结构图,研究着解救梁宏同志的方案。闫旭亭说:“旅顺警察署的三层大楼,门口有两个日本兵和两个汉奸警察把守着,不容易进去。它的正面是一片开阔地,夜里灯光很强,无法隐蔽接近。所以,营救梁宏同志的行动,只能从警察署的后面开始。”鞠云红说:“我们不能化装成日本兵从前门打入吗?”彭清说:“半夜前后,到警察署去提人,不正常,容易被敌人察觉。”闫旭亭说:“彭清说的有道理——这个警察署的后面有一个大院,靠北墙有一趟房,约有十几个屋子,里面关押的是短期或临时关押的犯人。梁宏同志被关押在三号房间,我们可以用‘万能’的钥匙打开狱门。问题是,在这趟房的东西头各有一个较大的房间,西头住的是一个班的日本鬼子兵,东头住的是汉奸警察一个班,合在一起约有二十人。另外,更让人讨厌的是,东西墙角各有一个很高的岗楼,里面各有一个敌人控制着一个小型探照灯,把后院照得通亮……可是,我们没有无声的枪。”冯君山说:“闫翻译,好办,我有弩!”彭清说:“冯大哥,那也不行,探照灯一打灭,敌人就会开枪。这怎么办?”“断电,”闫旭亭接着说,“带一把大铁钳和厚点的胶皮手套,从外面强行把电给断了。”鞠云红说:“这个做法比较稳妥,敌人还不容易察觉我们的行动。”彭清说:“看来,只能这样……另外,要带上倒挂钩和绳子,回来上墙能方便一些。”闫旭亭说:“大家再考虑一下,我们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彭清说:“闫翻译,你我要穿军装,必要时,要说日语。我们要借口宪兵队抓捕嫌犯而脱身。”闫旭亭说:“彭清,你在宪兵司令部所处的地位重要,你还去吗?”彭清用日语说道:“我是滨海旅顺情报组的组长,每次‘冲锋陷阵’,都躲在后面,合适吗?”闫旭亭不做声了。冯君山和鞠云红不懂日语,互相看了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能问……
闫旭亭、彭清、冯君山三人骑着自行车来到旅顺警察署后院的一片小树林,把自行车隐蔽好,就摸到警察署后面的大沟,三人趴在沟沿观察着。突然,大院中的狗疯狂地叫了起来。于是,院内两个岗楼的两盏探照灯同时扫了过来,三个人赶紧退身到沟沿下躲避起来。彭清问:“冯大哥,你听到的是几条狗在叫?”冯君山说:“我听到的是两条狗,而且都是大狗!”闫旭亭说:“对,我听到的也是两条狗。这个情况是我们提前不知道的。”稍过了一会,彭清说:“闫翻译,我想取消今晚的行动。”冯君山有点不高兴:“为什么?!”闫旭亭说:“这两条狗处理不了,就没法进一步营救梁宏同志。如果用刀解决这两条狗,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如果用枪来解决这两条狗,那么二十几个敌人听到枪声就会端着枪从房中出来,我们一两个人,根本对付不了……冯大哥,我们不能为营救梁宏同志反而牺牲更多的同志……执行命令吧!”
三人回到富山街,在彭清的家里又开会研究。鞠云红说:“这好办哪,我做两个馒头放点毒药,扔给狗吃了,问题不就解决了吗?”闫旭亭笑了笑说:“哪是这么简单。这两条狗是经过训练的军犬,不是主人和饲养员给的食物,它们一般不会吃。而且,军犬的鼻子‘很尖’,闻到气味不对,就不会吃。”“那怎么办?”彭清有点发愁。闫旭亭说:“看来,这次营救工作只能采取‘智取’的做法。”鞠云红说:“闫翻译,你‘点子’多,你说怎么‘智取’。”闫旭亭说:“在往回走的路上,我想了一个方案,不知能否行得通……”彭清说道:“旭亭,你说说看,大家一起研究。”闫旭亭说:“我以军部要查找发报机为理由,把梁宏提到宪兵司令部,再以‘经济犯’定罪,押几天把他放出。”彭清说:“这个做法比较安全,但有关细节,我们还是要提前考虑好……”闫旭亭说:“明天上午,君山大哥就要辛苦一下,到铁山南鸦户嘴48号找仝放,把情况告诉他。如果宪兵司令部前去合核实,他就说梁宏是他表哥,两人一起在老虎尾海滩捣卖粮食挣小钱。我把他俩关押几天,就放出来。”冯君山说:“就这么简单?这就能把梁宏同志营救出来?”闫旭亭说:“君山,试试看。——不过有关梁宏的一些情况,包括体貌特征,你都要告诉仝放……”彭清说:“可以试试,走一步,看一步……”
天快亮了。闫旭亭赶紧骑自行车回到鲭江町自己的家中。他现在
是少佐军衔,每天有一辆专用的三轮摩托车早晚接送他上下班。他不能让敌人知道他昨夜一宿没归。
三、旭亭机智救梁宏
早晨一上班,闫旭亭对黑濑说:“中佐,我听说,旅顺警察署抓到一个中国人的‘经济犯’,但是怀疑他是中方的特工。我想把他提来宪兵司令部,看他与滨海地下党是否有关系,看能否发现滨海地下党发报机的线索。”黑濑说:“可以,可以。”闫旭亭说:“旅顺警察署不属于我们军部宪兵司令部管辖,这要有介绍说明函才能提人。”黑濑边清说:“这好办,我打个电话,让司令部办公室给你写一个就可以了。你还要其他人手和车辆吗?”闫旭亭说:“谢谢中佐,不添麻烦了,坐我的三轮摩托车就可以了,有问题,我再向您报告……”
一个小时以后,闫旭亭来到旅顺警察署。警察署的人一看,闫旭亭是宪兵司令部的人,还是少佐军衔,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收了信函,二话没说,就把梁宏交给了闫旭亭。当闫旭亭看到梁宏的头上,脖子上,手上被皮鞭抽打的伤痕,眼泪都要下来了。但是,为了成功地营救梁宏,闫旭亭强忍住了自己的泪水。幸好,梁宏同志还能走,他看到了闫旭亭心里也亮堂了,他知道闫旭亭是为了营救他而来。
上车以后,闫旭亭用日语骂道:“他妈,让老子坐后坐,你坐拖斗!”他抽出关着保险的手枪,拄在梁宏的头上用汉语大声说:“开车的鬼子不懂汉语,我俩快点交流情况。”梁宏说:“卢峻书记让我转告你,盛奉地下党没有出现叛徒和奸细,但个别同志违反纪律,无意间泄露了‘铁山’书记的代号,已给予纪律处分了。”闫旭亭又问:“乃木町‘万人恨’为什么抓你?”梁宏说:“他怀疑我是‘经济犯’捣卖粮食。”“那他为什么又把你送进警察署。”闫旭亭接着问道。“我隐瞒了你的姓名和阚兴世姓名,说了假地址,他怀疑我是‘地下党’或是‘中统’‘军统’特工。”梁宏回答。闫旭亭又说道:“下一步审讯,你要坚持自己是‘捣卖粮食’。说你有一个表弟叫‘仝放’,住在南鸦户嘴48号。你与他在老虎尾海滩捣卖粮食挣小钱。”梁宏问:“他长什么样?”闫旭亭说:“一米七,剃平头,红脸膛,扇风耳,膀大腰粗,有点胖,是‘车老扳’……明天,要演一场‘苦肉计’,我要抽你几鞭子,往哪打你不疼?”梁宏想笑又不敢笑,他说道:“我上身穿的棉袄,抽十鞭子都没事!”前面的日本鬼子听闫旭亭说话声音那么大,就回头看了一眼,一看,闫旭亭把枪顶在梁宏头上,他以为闫旭亭是在审讯呢……
听说审问“地下党”,要查找地下发报机,黑濑中佐也从四楼下来到一楼审讯室。闫旭亭赶紧给黑濑搬过来一个小桌放在面前,又给他倒了杯清茶放在桌上:“中佐,您请用。”
接着,闫旭亭脱去上衣,搭在椅子靠背上。他把□□从枪套抽出,“喀嚓”一拉枪栓,子弹上膛。闫旭亭走到捆在柱子上的梁宏面前问:“叫什么名字?”“长官,我叫‘梁宏’。”梁宏赶紧回答道。“乃木町的万仁和为什么抓你?”闫旭亭问道。“因为我是‘经济犯’捣卖粮食。”梁宏低声回答。“胡说!你分明是‘地下党’,不说实话,我拿鞭子抽死你!”闫旭亭厉声说道。梁宏说:“长官,你看我这个‘熊样’,怎么会是‘地下党’?”闫旭亭用鞭子在他身上“啪——啪——啪”接连抽了三下,气乎乎地说道:“不打你,你是不会说实话。你说,你开始为什么撒谎?”梁宏说:“我怕连累表弟坐牢,不敢招。”闫旭亭抓起枪朝天棚“啪”地就打了一枪,他用枪顶着梁宏的脑门说道:“不说实话,我就毙了你!发报机在哪?”——其实,闫旭亭的枪里就一颗子弹。梁宏说道:“长官,我就知道大公鸡、老母鸡,哪知什么‘发泡鸡’呀……”“混帐!发报机!‘滴滴哒’的发报机!”闫旭亭骂道。“长官,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哪有‘滴滴哒’叫唤的鸡呀?”闫旭亭收了枪,又问道:“你表弟叫什么名字?”“仝放。”梁宏说。“住在哪里?”闫旭亭又问。“南鸦户嘴48号……”闫旭亭喊来翻译陆正平说:“你带个人坐我的三轮车快去南鸦户嘴查一下,把他的家也搜一遍,看有没有发报机?”
休息了一会,陆正平从铁山南鸦户嘴回来跟黑濑和闫旭亭汇报说:“梁宏没说谎,仝放承认他与梁宏捣卖粮食。”闫旭亭追问道:“发现发报机的线索了吗?”陆正平说:“仝放就是个农村的‘车老板’,‘大老粗’,他知道什么发报机?”“人呢?”闫旭亭问陆正平。陆正平说:“在鸦户嘴呀……”“去!带来!”闫旭亭生气地喊道。陆正平走后,闫旭亭一哈腰对黑濑说道:“中佐明示,下一步怎么办?”黑濑说:“算了吧,我看他不像‘地下党’,都快吓尿裤子了……大概就是个‘经济犯’……”闫旭亭说:“那也不行,‘经济犯’,我也要押他几天!”“闫桑,余下问题你处理,我先回去了。”
黑濑刚走,彭清来了。她听到枪声,有些不放心梁宏,也下楼到一楼审讯室来看看。她见梁宏还被捆在柱子上,喘了口粗气,放心了。她再看看闫旭亭的那个样子,彭清哭不得,笑不得:歪戴帽子,没穿上衣,右脚踩着凳子,右手握着鞭子,嘴里还骂骂叽叽的。彭清心里琢磨:“这闫旭亭可真会‘演戏’,扮演‘少佐’‘屈才’了,他应当扮演‘大佐’‘特佐’……”
等把仝放抓来,就更热闹了。仝放一见梁宏,上去就抱住:“表哥——你受苦了……”梁宏喊道:“表弟呀,对不起,表哥连累你了……”闫旭亭说道:“混蛋!不准说话。仝放,你是干什么的?”仝放回答:“车老板。”“你有什么罪?”闫旭亭大声问道。“‘经济犯’,捣卖粮食……”仝放回答说。闫旭亭喊道:“来人!把两个人押下去,关七天!”
七天以后,梁宏和仝放被从宪兵司令部的短期临时监狱放出,被阚兴世用车接到“百顺饭店”。当把梁宏安排好后,又用车把仝放送回铁山南鸦户嘴。当晚,闫旭亭就来到“百顺饭店”。一见面,闫旭亭就含着热泪把梁宏抱住。——因为鞭子抽在梁宏的身上,疼在闫旭亭的心里。闫旭亭说道:“梁宏同志,你受苦了!”梁宏说道:“旭亭同志,谢谢你冒险营救我……”彭清在冯君山的陪同下,也来到“百顺饭店”,她给梁宏同志带来治疗伤口的药品和棉花、纱布。一会,冯君山说话了:“今天上午,我去了市内,见到了‘铁山’书记。他向我传达了盛奉地下党的通知和意见,让我向闫旭亭同志和梁宏同志做传达。盛奉地下党考虑梁宏同志在狱中受到敌人严刑拷打的折磨,要求他能在旅顺隐蔽休养几天以后再返回盛奉。有一个好消息,根据盛奉地下党的初步研究,决定发展梁宏同志为我党的预备党员。入党介绍人是卢峻书记和闫旭亭同志。请闫旭亭同志准备好材料。”在屋子里的人,都轻轻鼓掌,并上前与梁宏同志握手表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