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与火的传说》礼兰

16、旭亭受命副处长

　　第十六章旭亭受命副处长
　　一、敌人“拉网”大搜查
　　早晨，黑濑边清的司机开着军用小吉普来到福华街１６号。他坐在车上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黑濑边清从楼里出来。他下了车，走到铁栏门前一看，勤务兵和一条狗躺在院里。这个司机知道出事了，而且知道出大事了。他没敢进院，开车回到宪兵司令部赶紧报告。宪兵司令部副司令渡边次多喜少将、特高课课长青森武太郎少佐以及闫旭亭带着十多个特高课的特务，开了三辆车来到鹿岛町福华街１６号。鹿岛町“小衙门”的警长闻讯也带人赶了过来了。
　　看到黑濑边清已经死亡，渡边次多喜少将把鹿岛町小衙门的警长大骂一通：“黑濑中佐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杀害，已经玉碎一夜，你们竟然一点不知道。八嘎！八嘎！！”接着，渡边次多喜少将对青森武太郎和闫旭亭吩咐道：“立即组织堵截！‘拉网式’搜捕！”青森武太郎和闫旭亭都连声说道：“哈衣！哈衣！”
　　闫旭亭对青森武太郎说：“我认为渡边次多喜少将的看法是英明的。杀害黑濑中佐的人与偷袭石城机场炸机的人是同一伙人。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军统’的特工。由于黑濑中佐枪毙了陆伟宽，他们采取了报复性的极端作法。”青森武太郎说道：“闫桑，渡边副司令让我们进行‘堵截’，进行‘拉网式’搜捕，怎么进行？旅顺的地面又这样大……”闫旭亭说：“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派出快艇沿旅顺至烟台，至青岛的航线跟踪追击。这就需要海军来支援我们，最少，也应当有两艘快艇。”——其实，闫旭亭这是在有意识地“瞎指挥”，为了掩护陆伟高等五个人逃脱。他心里有数：陆伟高等五个人绝不会“傻乎乎”地“一条道跑到底”，很有可能半道就奔向龙口，走上次陆伟宽走的路线。
　　“那怎样进行堵截，进行搜捕？”青森武太郎发愁地问道。闫旭亭说：“当然是全面地搜捕了……这两项可是‘大项目’，至少需要五百人，仅仅我们特高课那二三十人可不够用。”“需要那么些人吗？”青森少佐反问道。闫旭亭说：“‘拉网’就要对各个町逐门逐户地搜。鸡冠山、老铁山、椅子山，得不得搜？另外，还要把‘口袋’扎死，车站、码头、公路要口都要布置人来检查，防止他们窜逃。小平岛至老虎尾沿岸也要安排人，防止他们从海上逃窜。”青森武太郎说道：“这样，五百人也不够。”闫旭听亭说：“你要分轻重缓急。先是‘追’，再是‘堵’，第三步才是‘搜’。可以让旅顺警察署去帮着搜嘛，他们那么些人……”青森武太郎说：“太难了。闫桑，你不能帮我一下吗？”闫旭亭说道：“我是翻译，兼搞情报的，要以你为主，我只能做你个帮手。这样吧，我帮你‘搜’，我去联系旅顺警察署，你去联系军部，要先解决‘追’和‘堵’的问题，要快，要抓紧时间！”
　　两艘快艇各载着四个特高课的特务，加足马力，分别朝着烟台、青岛方向直奔而去。可是两艘一直开到烟台、青岛，在海上也没发现一条载有嫌疑人的船只，两艘快艇的小鬼子们只得失望扫兴地开艇而回。
　　这会，旅顺可就热闹了。车站、码头、路口，设卡检查；老虎尾海滩上持枪巡逻的小鬼子，遇人就堵，逢人便查。各町“小衙门”的警察、汉奸特务们，敲窗砸门，逐家搜查，搞得鸡犬不宁。在鸡冠山、老铁山、椅子山上，特高课的特务们带领了上百的日本鬼子、汉奸警察逢洞必进，遇林定搜。但是，他们折腾了十多天，一无所获，只得草草收兵。——陆伟高等人，早已回到重庆，受勋领赏，弹冠庆功。这事又只能是一点点地不了了之。
　　二、旭亭歉受副处长
　　敌人的搜捕没有成功，闫旭亭却获得了成功。他把青森武太郎玩了个团团转，把几百鬼子汉奸折腾了个筋疲力尽，自己却获得了赞扬。搜查事后，青森武太郎在渡边次多喜少将面前对闫旭亭大加夸奖：什么“闫旭亭善于谋划，设想全面”，什么“闫旭亭能冲锋在前，不怕劳苦”，什么“闫旭亭忠诚于皇军，最能效忠于大日本天皇”……总之，他说了一大堆好话，连渡边次多喜也乐了。
　　一周后，渡边次多喜少将把闫旭亭找到自己的办公室。渡边次多喜少将说：“黑濑边清中佐玉碎之后，情报处具体无人管理，需要临时安排一个人做代理处长。我想让你来担任这个职务。”闫旭亭马上站起来说道：“少将阁下，使不得，不行，不行。”渡边次多喜说道：“‘代理’两个字是暂时的嘛，等你提升中佐，‘代理’两字就没有了。”闫旭亭说：“少将阁下，我不是因为‘代理’两字，是因为我不适合担任这个职务，我就是个翻译，我的能力不行。再说，情报处机要科、特高课基本都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哪能管理得了？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哪……”渡边少将说道：“你说的更适合的人选是谁？”闫旭亭说：“青森武太郎！他是特高课课长，也是少佐军衔，工作认真负责，关键一个问题，他是日本人哪。”渡边次多喜沉默了好一会说道：“这样吧，让他做代理处长，你做正式的副处长可以吧，你看怎样？”闫旭亭说道：“谢谢副司令。我做他的一个助手，这还可以……”青森武太郎听说是闫旭亭举荐他做代理处长，对闫旭亭非常感激：“闫桑，以后我就要靠你多帮助了……”闫旭亭说：“那当然。不过，你要干好，做出点成绩……当你提升为中佐以后，‘代理’两字也就没有了……”
　　几天以后，渡边次多喜把青森武太郎和闫旭亭都找来办公室。渡边次多喜少将说：“青森处长，闫桑。自从情报处黑濑中佐玉碎之后，他的保险柜就没打开，里面可能还有些重要文件。”说着，他将一把钥匙放在桌上：“这是黑濑边青开保险柜的钥匙。我开过，但里面那一层门我开不了，我不知到它的密码。两位处长，这把钥匙给谁？”青森武太郎说：“我一直是管特高课的，情报工作，就由闫副处长侧重吧。”
　　渡边说道：“好的，钥匙给闫桑。不过这保险柜的第二层门怎样打开？用铁锯？还是用气焊？”闫旭亭说：“少将阁下，用铁锯，恐怕时间相当长才能打开，用气焊恐怕烧毁里面的文件……”“你说怎么办？”渡边问道。闫旭亭说：“先把电源暂时切断，然后一点点试验来找出密码。”渡边少将说：“这种作法虽然麻烦，但对保险柜和文件比较安全。只能这样了……”
　　中国有句俗话：“人有失手，马有漏蹄。”闫旭亭急于知道里面还有些什么重要文件，操作就有些简单，对问题的处理就有点草率。于是引起了渡边次多喜的一点猜疑。
　　第二天，在黑濑边清的办公室里，闫旭亭忙活了一上午。到中午快吃饭时，闫旭亭把保险柜的内门打开了，并取出文件交给彭请暂时收藏好。当青森武太郎向渡边次多喜少将报告保险柜打开了，渡边少将皱起了眉头，一句话不说。好半天，渡边次多喜对青森武太郎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忙别的工作了。”为什么渡边皱起了眉头？在他认为，不可能在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密码找出。渡边次多喜是搞数学出身，对“数”和数学问题，特别敏感。他认为：每个旋钮有０～９的十个数字，十的四次方是一万，在一上午时间，闫旭亭试验了一万组数据，是不可能的。但是，仅凭这一点还说明不了什么，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分析才能做出决断。逻辑分析可以向你提出疑点，但逻辑分析绝不是证据。
　　两天以后，渡边次多喜请青森武太郎和闫旭亭到家里做客。在饮酒吃饭的时候，渡边次多喜很随便地向闫旭亭问道：“闫桑，保险柜密码涉及一万组数据，你能在一上午就解决问题，你不简单哪。”闫旭亭一听，知道自己有破绽了，马上解释说：“没有那么多数组。第一个旋钮有的数字，第二、三、四的旋纽就要去掉这个数字，第二个旋钮有的数字，第三、四个旋钮就要去掉这个数字……”渡边一听说道：“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但是，渡边的心里更怀疑了：保险柜的密码设定，不具有集合的“互异性”；没有这样一个要求，两个旋钮的密码数字不能相同。虽然闫旭亭是学工科的，但在数学上，他不如渡边更专业。另外，渡边在心里琢磨：保险柜的四个密码不能相同，闫旭亭又是怎么知道的？
　　三、彭清祝贺旭亭忧
　　晚上，彭清请闫旭亭在朝日町富山街的家里吃饭。鞠云红做了几个菜，彭清还拿出一瓶好酒。坐下后，彭清给旭亭、君山、云红在杯里满上酒，举杯说道：“旭亭，我祝贺你提升为副处长。”闫旭亭坐在椅子上没动，他哭笑不得地说道：“彭清，这可不是我们的职务。你是祝贺我在汉奸的道路上又迈进了一步吧……”闫旭亭的话一出口，让彭清尴尬了。可不是吗？这是什么屁副处长？鞠云红接过话茬说道：“当上副处长更容易获得情报，也应当祝贺。”冯君山说：“事情有一利，也有一弊……这样，闫队长的身份更容易暴露，危险性反而更大了。”闫旭亭说：“君山的话，有一定道理。所以，我要给青森武太郎一把钥匙，并告诉他保险柜的密码。也许，在关键时刻，他能成为我的‘挡风墙’。另外，我们要搞两次外袭情报处的假象，来迷惑敌人。”冯君山说：“以后，旭亭获得的情报，不要立即发报，尽可能不在旅顺发报。”闫旭亭说：“彭清，渡边次多喜是一条比黑濑边清更狡猾的狐狸，以后，你要多加小心他，你我在宪兵司令部要尽可能少接触。”彭清问道：“你发现他有什么问题了吗？”闫旭亭说：“不是我发现他的问题，而是他发现了我的问题。”冯君山说：“旭亭，他发现了你什么问题？”“我采取试验手法获取保险柜密码，这场‘戏’演得太快，太简单了，他似乎怀疑我早就知道保险柜密码。”闫旭亭说。稍过了一会，闫旭亭又说道：“为了你们三个人的安全，以后，朝日町富山街我就要少过来。现在渡边还没有派人对我盯梢，但是，如果他进一步发现我的问题，就会派人对我盯梢，看我与什么人接触。”彭清说道：“敌人盯梢一般在上半夜，以后我们研究问题，尽量改为下半夜。”闫旭亭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我们能否养几只鸽子，待养熟以后，看它们能否在朝日町和鲭江町之间来回往复飞。但是用信鸽传递情报只能是简短的一般的情报，而且要借助南平密码。如果涉及重要情报，那么，就只能人工传递了。”鞠云红说：“这主意不错。，让刘妈再养几只鸽子，冯君山就可以少往市内跑了……”
　　于是，在彭清的屋檐下挂起了鸽子窝，在闫旭亭的屋檐下也挂起了鸽子窝。当彭清的鸽子养熟了，就由闫旭亭带到鲭江町放飞，看它们能否飞回朝日町。当闫旭亭的鸽子养熟了，闫旭亭就把它们带到朝日町彭清处放飞，看它门能否飞回鲭江亭。经过了半年的时间，旅顺情报组终于训练出了六只可靠的信鸽。另外，在彭清的小院里还树起了一个旗杆，一旦旗杆上挂起了鲤鱼旗，即是在向闫旭亭暗示：现在不能来彭清家里。
　　这天早上一上班，闫旭亭来到青森武太郎的办公桌边说道：“我已配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给你，这个纸条上写的是保险柜内门的密码，也给你，要收好。”青森武太郎说：“有你管情报，钥匙密码给我干什么？”闫旭亭说：“处长，你现在的身份与原来不一样啊。你原来是领导特高课，现在你是要管理整个情报处，你应当掌握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青森武太郎说：“好吧。不过，情报工作还是以你为主。我就是抓人，打人，杀人……”——闫旭亭心里骂道：“总有一天，中国人会抓你，打你，杀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