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皇后那些年》月月桃花仙

4、第 4 章

　　兰嫔生了一场病都要比别人扎眼，皇后都亲自过问了，还亲自吩咐了太医院的人按时去诊脉，一时间，羡慕的声音便出现了。

　　旁人生病都悄无声息去太医院抓药，可兰嫔却反其道而行，使得人人都觉得她不行了似的，果真就得到了皇后的垂怜。

　　辰妃后来也回过神来，回想关于兰嫔一桩桩事情，她此刻有些恼羞成怒，要不是家里人递信过来让她不要到处树敌，就凭兰嫔那毫不入流的家世，她定能让兰嫔在这宫里不好过。

　　“娘娘，肉眼可见的补品和药材送过去了，这兰嫔还不见好，想来不是太医院的缘故，是她身子不中用，打娘胎里落下的毛病。”

　　这话说到辰妃心里去了，便道：“难怪皇上不常来我这了，这一尊瘟神在，只怕皇上把臣妾都给忘了。”

　　宫女知道主子喜欢听什么，这时候只捡好听的说：“想来是她福薄，有娘娘的补品药材送过去，她反倒消受不起，所以娘娘您也不用时刻想着对她好，这样的人原也不配。”

　　辰妃笑了下，道：“到底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有好的自然想着她，我可不想旁人觉得是我苛待了她一样，最后反而成为我的不是了。至于如何把这尊瘟神请出去，还需斟酌端详。”

　　“是，娘娘想的周全！”

　　辰妃是一宫的主位，严格说起来，还是兰嫔的顶头上司，要是上司不喜欢，可见兰嫔在这里生活的多艰难。

　　小星刚从辰妃那里过来，看到自家主子在发呆，便上前替她整理好被子，给她换了一个汤婆子。

　　“跟着我，你也受委屈了，这样的天气哪里能用得上汤婆子，只怪我身子不好，竟也离不开它。”兰嫔有气无力的说。

　　小星：“您快别说这些话了，太医也来瞧了，皇后娘娘那边惦记着，您这病很快就好了。”

　　兰亲苦笑：“我只愿皇后娘娘少惦记我，也好省了那位连皇后的醋也吃。”

　　小星回答不上来，只默默地收拾起屋子，打开半扇窗透气，这才将房里的闷气散了不少出去。

　　辰妃一改往日作风，早晚都去看了兰嫔，还准备一起用膳，这个举动跌破大家眼睛，连蔡寄玉也搞不清她俩打的什么算盘。

　　倚春是四个贴身宫女中最年长，也是最沉稳的一个，她身上有个特点，让蔡寄玉很欣赏，就是倚春向她说出外面的传言时，总是一板一眼的叙述，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这让听的人自己可想象发挥的余地太多了，不容易被误导。

　　倚春说完之后便退了出去，留下皇后一人怔怔的坐着。

　　蔡寄玉也想不到兰嫔的身子这么差，晕过去好几回了，连药也灌不进去，脑海里闪现兰嫔的面容，还有她的举手投足，这是她从事皇后这个职业以来，第一次遇见这种紧急情况。

　　蔡寄玉有些过意不去，实际上她可以为兰嫔做的更多，但她不愿意去摊浑水，皇上的漫不经心，辰妃和其他妃嫔各色目光，都让蔡寄玉觉得这个兰嫔是个麻烦，她让太医院的人过去替她看病，更多的是敷衍和逃避，心病需要心药医的道理她从一开始就刻意忽略了。

　　还不待她叫太医院问话，询问兰嫔的病情，辰妃那边向皇上求了恩典，让太医院最高的太医替兰嫔诊治。

　　兰嫔存在感很低，经过这段时间洗礼之后，她是宫中话题最高的人。皇后嘱咐的太医没治好兰嫔的病，反而越发严重，辰妃请来皇上去看一眼，奇迹般渐渐恢复了。

　　打脸如此迅速，蔡寄玉怎么也没想到，搞到最后，显得是蔡寄玉剃头挑子一头热，也分不清到底是谁让她落了个没趣。

　　辰妃？兰嫔？还是表现得不在意又巴巴跑去的李存烨？

　　重整心情后，换了一套衣服亲自去看兰嫔，皇上都亲自去看了，作为后宫权利最集中之一的皇后，怎么能够不去看看呢？

　　她选的这一天刚好碰上了李存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说起来兰嫔的病情。

　　“皇上万福，兰嫔可好些了？”

　　蔡寄玉站在原地行礼没有上前，只朝着李存烨的方向直接问道，这一举动或许连皇上自己也没料到，停顿了几秒才作出反应。

　　“皇后免礼。”李存烨看着自己的皇后道。

　　蔡寄玉在众人的目光下，镇定的朝着皇上走去，然后站在他的身边，嘱咐兰嫔和伺候她的一些宫人，最后更是单独把辰妃拎出来告诫。

　　大概辰妃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向怕事的皇后训斥，脸气的通红，好几次看向皇上，想要搬救兵却失败了。

　　皇后这是带着怒气而来，找一个人撒气，到底是皇后，辰妃觉得没必要这时候碰一鼻子灰，只能听皇后把话说完，她觉得没有比今天更受屈辱的了。

　　“我说的话是不好听，但你是这个宫的主位，同一个屋檐下的姐妹病的如此模样，你也是有责任的。”

　　辰妃不服，今天若是把这份责任推脱到自己身上，那不是成为别人攻击自己的武器了吗？皇后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无耻的推卸责任，那就不要怪她以己之道还施彼身了。

　　“娘娘好口才，臣妾万万是想不到这些话来说的，只是臣妾冤枉，并非臣妾苛待兰嫔，又怎能担得起有过失之罪呢？这不是无中生有是什么？难道路有冻死骨，还能把所有路过之人都定罪了不成？”

　　“辰妃您言重了，皇后娘娘只是言若有憾，并非将兰嫔的事情归咎于您。”桂嬷嬷上前搀扶辰妃道。

　　辰妃瞥都不瞥一眼，道：“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气氛一度尴尬且剑拔弩张，蔡寄玉深深觉得，有娘家做背景真的能在后宫横着走，皇后的位子和皇上的宠爱那都是虚的，能依仗的权力才是最真实能依赖的东西。

　　“看来辰妃对本宫有诸多异议？不妨就此明说，也免得本宫落下无中生有的罪名。”

　　辰妃看了眼从容自若的皇上，接着道：“皇后娘娘是着人请了太医没错，可请的是什么人，开的是哪些药，您清楚和过问过吗？”

　　“你是责怪本宫？还是责怪本宫没有事无巨细的担起照顾兰嫔的担子？”说完，蔡寄玉瞄了一眼李存烨。

　　辰妃一愣，连忙说：“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举例，表明兰嫔的病情并不关臣妾的事，都是，都是兰嫔自幼体弱和太医院连基本的风寒也治不了。”

　　皇上和兰嫔此刻当着背景板，谁都没顾得上他们，兰嫔的脸显着不正常的潮红，她一直盯着皇上看，却看到皇上饶有兴致的目光放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她眸色淡了下去，忍不住咳嗽起来，像是要咳晕过去一般，整个场面又变得混乱起来。

　　皇上握着兰嫔的手，让她安心，同时也让皇后和辰妃两人先暂时住嘴，他的话最有分量，直接让皇后跟辰妃纷纷告辞去，房间里只留下皇上跟兰嫔两个人。

　　皇后回到宝华宫，宫人们早早准备了洗澡水。

　　蔡寄玉舒舒服服泡了澡，然后用了膳，做了会手工活，夜晚就降临了。

　　兰嫔是为数不多伺候皇上的老人，自己家世就只能算一般，但兰嫔就只能放到差生这里面了，所以伺候皇帝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嫔位。

　　众多的事情如混乱缠绕在一起的棉球，理也理不清，带着疑惑不解，蔡寄玉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对时间的空间概念一向模糊的很，只要半夜醒来就分不清具体时间，她依稀听到有李存烨问话的声音，还有桂嬷嬷答话的声音，可她实在太困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分辨谁是谁，却没有精力思考每个人说的是什么。

　　身边的人细细密密的亲吻着自己，看不清他的脸，隐约看到的轮廓和他身上的味道让她放下心中的防备，回应他同时也占有他。

　　第二日起床后，两人默契的不提兰嫔和辰妃，仿佛昨天的那一顿吵吵没什么大不了。
　　接下来日子，皇上甚少回到宝华宫，也没有半夜像个夜猫子一样钻进被窝取暖。

　　蔡寄玉不淡定了几天，终于在皇后奢侈享受的生活下又渐渐腐败了下去，平日里当个中间人，保个媒拉个纤就完事了，也不在意皇上流连在哪个妃嫔宫里。

　　兰嫔身子已经痊愈，也成了后宫里独宠的一份，她周围的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各方面的待遇都能把辰妃给比下去。

　　终于兰嫔的肚子有了好消息，成功怀上了，据说皇上知道了后，大赏兰嫔，赏赐的礼品整个屋子都放不下，辰妃气的眼睛都红了。

　　皇上对女色之事不上心，继位以来，宫里还没有皇子诞下，只有他当皇子时，一个妾室所生的小公主，那女子早早过世，只剩了小公主一人被静妃所扶养。

　　蔡寄玉作为皇后，她亲自去看了兰嫔。看到后便放下心来，兰嫔面色红润，身子也不似以前羸弱，或许是心宽才体胖，脸上带着少女的圆润。

　　这几个月，皇上真的没白疼。

　　照顾兰嫔的任务交给了辰妃，不管她情不情愿，这个孩子必定要安稳健康的生下来。

　　回到宝华宫，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不同，连倚容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晃了，倚秋也不再嘴碎的计较宫里一些事情，桂嬷嬷也不再劝自己好好跟皇上聊聊。

　　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却要找上你。

　　李存烨这天在御书房批复完折子，已经到了晚上，高公公早已让御膳房准备了膳食候着了，就等皇上落笔。

　　高公公：“皇上您先去用膳吧！奴才早就把膳食备下了。”

　　李存烨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带着笑意，说：“去宝华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