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耳夹》似十

13、军训（7）

　　褚子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辛亏喝了酒，不然就真的睁眼到天亮了。

　　温九月的房间面朝东，早晨的第一束阳光一定会眷顾到这里。
　　褚子衿抬手遮住刺眼的光，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醒了就去洗漱吧，新的牙刷和毛巾给你放在洗手台上了。”
　　温九月走进来打开衣柜，在里面从容地找到了他昨天想好今天要穿的那件衣服。
　　“嗯。”

　　褚子衿穿好衣服出了房间，他看到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十一没起吗？”褚子衿问。
　　“没有，她从来都是掐点儿起。”温九月回答。
　　褚子衿笑了，“怪不得你们经常差点儿迟到。”
　　温九月也无奈地笑了，“是啊，我也没办法。”

　　两人都收拾完的时候温十一的房间终于有了动静。
　　褚子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冲温十一竖起大拇指。温十一拢紧身上的衣服朝褚子衿回了一个“赞”。

　　“这天可真冷！”温十一眯着眼睛往洗手间走还不忘吐槽道。
　　“赶紧去。”温九月催促道。
　　“知道了。”

　　五分钟后，温十一穿戴整齐的出现在客厅那两个人的面前。
　　褚子衿第一次见识，“你这速度……”
　　“厉害吧！”
　　“牛了掰了！”

　　军训的第三天，学生们对这种训练模式已经渐渐习惯。
　　奶茶店和包子店今天的人依然很多。
　　早上因为又掐了点儿，温十一他们来的时候很多口味儿的包子已经卖完了。
　　温九月点一个没一个。

　　“算了，去吃手抓饼吧。今天换一个！”温九月妥协道。
　　“好的！”罪魁祸首温十一第一个附和。
　　“都怪你！”温九月抛出一个白眼后不甘心地走了。
　　“哼！”温十一在温九月身后也翻了个白眼。
　　虽然不占理，但气势不能输。

　　叮铃铃——
　　迎面过来一个自行车，褚子衿立马把温十一往路边拉了一下。
　　“小心！”
　　“谢谢啊！”
　　温十一感谢的话让褚子衿有一瞬间的恍惚。

　　没有想过那人是不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或是单纯的道谢，此刻的褚子衿忽然自我审视起来。
　　是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只是他以为的很亲近？就像温十一说的，他只是温九月的同学。充其量再多一个邻居吧……

　　褚子衿突然有些挫败。
　　有句话说，自古竹马抵不过天降。他好像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他以为的竹马，那人根本不这么以为。

　　手抓饼摊只有一个老奶奶在做，三人份的手抓饼需要一会儿时间，更何况他们前边还有别人在等。

　　“我去买奶茶吧，你们俩在这儿排队。”温十一提出意见。
　　“行，去吧。”温九月说。

　　温九月要喝什么温十一是知道的，但褚子衿的喜好她还真不知道。她想要问褚子衿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好像在发呆，于是大声地问：“褚子衿你喝什么？”
　　褚子衿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跟你一样的。”
　　“好。”

　　“算了十一！”褚子衿叫住温十一，想了想又说，“三分糖的就行。”
　　“啊？那还有味儿吗！”温十一有些惊讶，但还是记下了，“等着啊。”

　　“想什么呢？”
　　等的太无聊，温九月便有话没话的跟褚子衿聊天。

　　十月份的天变得太快了。昨日还是烈阳高照，今天就有些折胶堕指了。
　　一年四季理应春夏秋冬各占几月，而现在春与秋的日子一年里少得可怜。

　　“没什么，瞎想。”褚子衿回答。

　　褚子衿喜欢温十一这件事虽然没有听他亲口说过，但接触过他的人都能看出来。
　　因为一个不喜欢你的男生没必要比你自己还要关心你。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那样的事，褚子衿大概会问温九月他该怎么办。可现在，没有必要他也不敢了……

　　温九月叹口气，继续没话找话：“我要是知道他们昨天会点酒就让你和我妹先回去了，齐雨泽这小子真是人菜还瘾大！”
　　褚子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说：“没事儿，昨天你妹跟郑清予他表妹不是玩得挺开心吗。”
　　而且回去的路上还碰到了那个许珂。
　　“你别跟我提郑清予，我对他过敏。”
　　温九月自己又终结了这个话题。

　　“到我们了吗？”
　　温十一提着三杯奶茶回来了。

　　“到了，刚开始做第一个。”温九月回答。
　　“啊？！”温十一惊讶道。
　　“啊？明天还掐点儿吗？”温九月接过奶茶没好气地问。
　　“我尽量。”温十一抱着自己的奶茶往后推了一步。

　　以往两个人小吵小闹时褚子衿都会笑，但今天的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温十一把三分糖的那杯奶茶递给褚子衿问：“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总不能说自己心情不好，还是因为眼前这人。
　　褚子衿接过奶茶顺着温十一的话说：“是有点儿，我酒量不好你也知道了。”
　　“嗯……”

　　想起昨天褚子衿趴在饭馆的桌子上睡着时那副乖得不行的样子，温十一笑了起来，“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一杯倒的男生！以前都只是听说，我原来还以为所有男生都跟我哥的酒量一样好呢！”

　　“你哥的酒量无敌了好吗？”
　　温九月插了一句，顺便把第一个做好的手抓饼递给温十一。

　　“你好像很骄傲？”温十一嚼着饼问。“我骄傲一下怎么了？”温九月反问道。温十一表示不服，“等着吧你，你总有栽进去的那一天！”
　　温九月继续反驳，“不可能！”

　　第二个也做好了。
　　温九月递给褚子衿说：“你先吃吧。”
　　褚子衿接了，“好。”
　　“哎你都不让一下的吗？”温九月瞪着眼睛问。
　　“跟你用吗？反正最后还是我先吃。”褚子衿淡定的回答。
　　“……”
　　温九月一时无法反驳。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
　　太阳终于照顾到了整个操场，只听营长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所有人就地休息十分钟。”

　　“妈妈呀终于能休息了！”
　　“这一上午站得我腰都快断了！”
　　“我腿疼！”
　　“我哪儿都疼！”
　　……
　　所有人身体一松懈下来连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哎哎哎，坐就坐安静点儿啊！”
　　连长发话了，说话的人赶紧闭上了嘴。
　　虽然不能聊天，但可以小声聊天！

　　“十一，你救救我吧！”郑美丽在温十一耳边小声的说，那音量跟蚊子似的。
　　“哪儿疼？”温十一直接走流程。
　　“肩！”郑美丽回答。
　　“来了。”温十一说。

　　女生和女生之间揉揉肩捶捶腿都很正常，但是到了男生这里画风看起来就有些奇怪了。

　　四连男生阵营里靠后的位置，齐雨泽一只胳膊搭在温九月肩上，“同桌，帮我捏个胳膊呗！”
　　“你在想peach？”温九月怀疑这人昨天的酒是不是到现在还没醒。
　　“你也太无情了吧九月！”齐雨泽抗议起来。
　　“少来，一边玩儿去。”温九月势必要将无情展现到底。
　　“那我给你捏吧！”齐雨泽说。“不用。”
　　那画面要是真出来了得多辣眼睛？温九月不敢想。

　　一双手突然按在了温九月肩上。
　　“放松。”郑清予说。
　　“你干嘛？放开！”温九月想要躲开又被一把拽了回去。
　　没办法，那人抓的是他正疼的地方。

　　“班长你也给我捏捏呗！”齐雨泽在旁边小声发言。
　　“你在想peach？”郑清予回道。
　　“我去！你俩共享大脑了？”
　　齐雨泽同学发出疑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学霸的思维？

　　“……”
　　温九月无语。
　　就很无语。

　　“哇你看八班班长和那个男生！”
　　“那是我们班的温九月。”
　　“他俩都挺帅的啊！”
　　“还都是学霸呢！”
　　“……”

　　隔壁女生队的议论声传入几人耳里，温九月再次想要躲开，“大哥你能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吗？”
　　“行。”郑清予这次听了温九月的话真走了。
　　“服了。”

　　“同桌，你说班长为什么总是对你会特殊照顾啊？”齐雨泽开始思索起来。“我怎么知道？他有病吧。”

　　温九月揉着自己的肩，好像是舒服了一点儿。
　　但是郑清予也太奇怪了！
　　算了，还是不想这个让他头疼的人了。

　　郑清予从后排回来的时候挡住了褚子衿的视线，褚子衿身体向后歪了一点。
　　“看什么呢？”郑清予问。
　　“没什么。”褚子衿回答。

　　没什么？
　　褚子衿的表情可不像没什么。

　　郑清予坐下来顺着褚子衿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二连那边有个男生悄悄地给温十一递了瓶水。
　　温十一接过水，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你跟她中间杀出来个程咬金？”郑清予问。
　　“你都看出来了？”褚子衿无力地说。
　　“很明显好吗？”郑清予回答道。
　　“班长，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了。”褚子衿又说。
　　郑清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开了这个话题。他说：“先想想军训后的月考吧，有什么事月考之后再说。”
　　“嗯。”

　　讲台上的话筒再次传出声音：“所有人集合！马上回到队伍！”

　　下午，又是一段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