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声》启封

56、第 56 章

　　张擎遛完狗回来，直接歪在床上睡着了。陈粒生没再折腾他，跑厨房跟二老说明这几天的安排。
　　在陈粒生嘴里塞一块炸年糕，陈峰把春卷的油滤干净：“去吧，小擎带的衣服不太够，多拿几件你的羽绒服，免的路上冷。”
　　吃的口齿不清，陈粒生吧唧嘴俯身抱着陈峰：“好。”
　　陈峰嫌弃地扭身，用胳膊肘把儿子朝门外推：“别把年糕碎撒我衣服上了，去去去，你也睡个回笼觉去，杵这儿看着心烦。”
　　又捏了一块年糕：“成，睡了。”
　　捏着刚出锅的炸年糕进屋，门还没来得及关，小颗和张擎的头同时抬了起来，眼巴巴看着陈粒生手里的年糕。张擎捂着小颗的眼：“饿了。”
　　“……你早饭刚吃了半只鸡。”
　　张擎朝他伸手：“听听你说的话，肉又不是主食，吃多少都不饱，拿来。”
　　“行吧。”陈粒生捏着年糕走到床前，动作自然地将年糕塞进嘴里：“没吃饱就多喝点儿水，我睡了。”
　　张擎：“……陈粒生，你行。”
　　陈庆国把腊肉放在温水里解冻，听见儿子卧室传来的动静：“俩人又打架呢？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歇歇。”
　　早就懒得管了，陈峰把藕盒捞出来：“打吧，都大了下手有数。”
　　话刚说完，张擎的惨叫声就从卧室传了过来：“疼疼疼……”
　　二老扔下手里的活就朝卧室里跑，儿子打了这么多年架知道什么叫张驰有度，能叫成这样是下了多重的手啊？陈峰来不及敲门，一推门就看见张擎捂着左手蹲在地上嚎，陈粒生满脸无语地站在旁边看他。“儿子，你揍小擎了？”
　　“没，张擎嚷嚷着要揍我，做准备活动的时候左手甩墙上了。”
　　……啊。陈峰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庆国扶着门突然大笑出声：“哎，哈哈哈哈，我懂，你这太丢人了啊小擎，我一般都甩路灯杆上。”
　　“我寻思你这不更丢人吗？”陈峰憋了几秒钟，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张擎笑点也低，捂着左手打鸣。
　　陈粒生：……常常因为自己太过正常，而显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年初一这天，照老理儿来说不能出门，但老陈一家还真就标新立异，在家憋着多难受啊，还不如出去撒欢儿。一家人拿着小颗的玩具球去空地上准备做点运动。
　　陈峰拿着球准备向远处投掷：“二粒儿啊，跟你爸来一局网球赛。”
　　“我认输。”
　　“臭小子，每年都逃避家庭活动。”陈庆国把网球拍拿出来随手挥了几下，不错，还能用：“小擎会打吗？”
　　张擎搓搓手接过球拍：“学过一点，来吧叔。”
　　陈庆国走到球网的另一侧，嫌弃的看着陈粒生：“你看看人小擎。”
　　“行。”陈粒生两手揣兜默默看着张擎。
　　张擎：……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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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早上六点，两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发赶往机场。张擎因为怕冷，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
　　陈粒生办完行李托运回到候机室找人。绝大多数人这两天都会出门走亲访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陈粒生订了最早一班前往H市的飞机，还好人不多。张擎靠在软椅上昏昏欲睡，陈粒生坐到张擎身旁，在他脖子后方放了一个环颈靠枕。
　　“嗯……办完了？”
　　陈粒生掏出电脑办公：“你继续睡，临上飞机了叫你。”
　　“好。”
　　还是嫌麻烦，陈粒生直接买的头等舱。张擎本来是真的困，初一晚上黄晓晔一家子又来蹭饭，几个人勉强凑了两桌麻将打到凌晨。陈粒生丝毫不手软，一局五十，张擎输到被男朋友家属倒贴五百多。张擎假笑着扔出一张二条，目光不善地横了陈粒生一眼：“输二十局了，能给我喂一次牌吗？”
　　陈粒生诚恳点头，等半天了，把所有牌推倒：“连七对，您看喂的够吗？”
　　……你狗日的
　　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张擎瞬间清醒。就跟小屁孩子看见不远处摩天轮尖了一样，张擎整个人都是雀跃的，口罩遮住的唇角疯狂上扬。陈粒生看见位子上已经开始手舞足蹈的傻逼，头疼地按住眉心，给张擎送过去一个平板电脑。
　　张擎满头问号：“给我板儿干什么？”
　　“顾湛的歌该写了。”
　　……你狗日的
　　拉着脸在平板上的合成器里找感觉，张擎小脾气上来了，妈的调都摸不准的人没资格唱我写的歌。把平板扔回陈粒生怀里：“不写。”
　　料到张擎这烂脾气，陈粒生把平板递回去：“给我写行吗，张老师？”
　　……你狗日的
　　张擎乖乖戴上耳机写旋律，行，真行。
　　飞机准点在H市降落。张擎本来写的正上头，好不容易摸到感觉，机组人员用广播通知飞机已降落，请乘客拿好物品下机。张擎：……日
　　即时拉住被人群挤走的张擎，陈粒生握住他的手：“冷不冷？”
　　张擎冻到打摆子，哆哆嗦嗦地问道：“今天几度啊？”
　　“零下二十度。”
　　张擎懒，懒到什么程度。由于陈粒生过于靠谱，他除了写歌之外，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扔给陈粒生处理，完全服从组织安排，过年和滑雪行程基本没有在他脑子里停留过两秒，只负责爽，不负责想。
　　把懒蛋扔到汽车后座，陈粒生拉上车门：“不是让租车行的司机送车过来吗？”
　　齐欢欢笑眯眯地给张擎送了一瓶热矿泉水，随即发动车子：“姐来接你就是给你脸了，别提这么多问题。”
　　“累了就说，换我开。”
　　“我累了。”
　　陈粒生把后座的人裹紧：“行，换座。”
　　坐在副驾上看着陈粒生帅气十足的侧脸，齐欢欢觉得神奇：“怎么感觉你有对象之后变成暖男了？”
　　“不敢当。看你开车技术不过关，怕你疲劳驾驶。”
　　“……讨厌鬼。”齐欢欢看向窝在车后座哆嗦的当红歌手张擎，有多少人能看到张擎私下这一面，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老张，你没事儿吧？”
　　张擎的偶像包袱结冰了，上牙磕下牙地回复道：“H市一直都这么冷吗？”
　　“没啊，这两天还升温了。”
　　“老师……”张擎又双叒叕开始打退堂鼓了，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估计刚下车人就上冻了。
　　陈粒生在铲雪车身后开的比较慢，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不去滑雪也行，去酒店把欠我的1200还了。”
　　“……去去去。”
　　齐欢欢：……到站了，我要下车。“老张，粒子肯定买的有连体滑雪服，到滑雪场上一直动就不会冷。”
　　把人送到酒店，齐欢欢笑着跟张擎告别后揣着专辑走了，还问为什么大冷天还跑来接人，一看陈粒生就不追星，肤浅。
　　把滑雪装备码在沙发上，陈粒生检查双板固定器：“把饭吃了，下午三点带你去滑雪场看看。”
　　“我冷。”
　　“行，过来试试鞋。”
　　张擎瞪着他，重复了一遍：“我冷。”
　　熊玩意儿。陈粒生的耐心消磨殆尽，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张擎就越依赖陈粒生，日常藏起来的小性子就开始伸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陈粒生深吸口气，坐到沙发上好脾气地开口：“把饭吃了。”
　　张擎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我冷。”
　　没耐心了：“行。”陈粒生把人扛到床上，倾身压住他：“帮你暖暖身子。”
　　“靠不是，我不冷了，嘶……”
　　下午三点，张擎还是装备完整地坐在滑雪场上，还行，不是很冷，就是站不直。
　　陈粒生把坐地上劈叉的张擎拉起来：“不要夹膝盖，找好重心。”
　　握紧滑雪杖，打着哆嗦逐渐撑起上半身，张擎腿软可不只是因为找不到重心：“说得挺容易，你当初花了几天学会的？”
　　“三天。”
　　“啧。”
　　张擎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勉强学会双板行走，摔的浑身疼。陈粒生带上护目镜从高级道陡坡上高速滑下，在马上到张擎附近时将重心居中放平板底，迅速旋转雪板立刃，搓雪减速，干脆利落地停在张擎面前，周围竟然还有人鼓掌吹口哨。
　　新手弯着腰揉屁股：“……装的开心吗？”
　　陈粒生拉过张擎的小臂帮他按摩：“你看看你刚才羡慕的眼神就懂我心情了。”练了这么多年滑雪，除了真喜欢之外，就是为了装逼，你看看张擎刚才的表情就知道了，效果拔群。
　　“爬。”张擎朝四周看了一圈，天早就黑了，但雪场上的人依然很多：“几点了？”
　　“快七点，累了就说，回去休息。”
　　把头盔和雪镜摘掉，拧着眉转动脖颈，靠摔的脑壳疼：“今儿先回去，我腿快摔断了。”
　　话刚说完，一个滑单板的女生低速经过张擎身旁，轻压声音：“老张，把头盔眼镜带上。”说完迅速滑走。
　　张擎：……
　　憋笑帮张擎把滑雪镜带好，张擎粉丝是真的操碎了心，事事都得为缺心眼的张擎考虑。难得在公共场合见张擎一面，第一反应不是签名拍照，而是提醒他遮脸。粉丝：我太难了。
　　坐在床上帮张擎揉腿。练习的时候陈粒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耐心教张擎站立。一开始，张擎有外力的帮忙所以走的挺顺利，趁陈老师跑去滑高级道的时候，滑雪杖直接朝后挥动借力，结果在雪地里滚了十米。
　　左手在平板合成器上敲旋律，右手在本子上写画：“你初几开学？”
　　“初八。”
　　“早两天回S市，试试曲子。”
　　陈粒生随手翻了几页聊天记录：“行，想去看冰雪节吗？”
　　妈的，张擎翻身下床套衣服，口中还骂骂咧咧地抱怨陈粒生耽误事儿：“靠，你下次能早点儿说吗？”
　　“别急。”
　　H市的冰雪节陈粒生前年去看过，到处都是冰雕，园区外仅零下二十度的气温到园区内直接零下四十，冻得走不动路，江潮回酒店哭着抱脚搓了半个小时，双脚才恢复知觉。
　　把水壶装满热水放进包中带好，拿十几个暖贴在张擎身上包了一遍，张擎还嫌他浪费时间：“至不至于？”
　　站在人群中间，张擎看着园区内光彩绚烂的冰雕冻到不能思考，至于：“怎么还不进去？”
　　陈粒生看了眼时间：“等人。”
　　“粒子，来了来了。”齐欢欢拉着江潮跑到检票口给陈粒生送门票。
　　接过门票，陈粒生揽住冻僵地张擎：“你俩什么情况？”
　　握住齐欢欢裹成熊掌的手，江潮耸肩：“没什么情况，凑合着处两天。”
　　“滚。”齐欢欢给了江潮一脚，给张擎拿了几块巧克力：“老张，嫌冷就多动。先走，冰滑梯还得排长队。”嘴上说着没什么情况的情侣俩搂着彼此跑门口检票去了。
　　陈粒生按住旁边已经开始哆嗦着跳街舞的傻子：“好好走路，就你这样的还想学滑雪？算了吧。”
　　就听不得有人说自己不行，张擎拉着人就走：“妈的，听听你说的鸟话。”
　　园区内温度却是更低，陈粒生手机掉电极快，还没来的及喊人，刚刚还吆喝着冷的张擎跟上齐欢欢和江潮的脚步满园区内乱跑，几大项滑梯玩了又玩，小屁孩子……
　　园区关门后，齐欢欢带上几人去吃铁锅炖。
　　齐欢欢笑眯眯地看着张擎，真是个倒霉孩子：“老张，玩得开心吗？”
　　张擎捂着下唇，看见冰雕莫名想用嘴唇碰一下，之后的事都不用说：“还行吧。”
　　“家里的事都解决了？”
　　“嗯。”
　　“靠，您牛逼。”江潮跟他碰了一杯。陈粒生能被大家奉为校霸，除了干架确实猛外，主要还是靠谱，能顶住事，行事干脆利落，对任务的执行力就不是江潮能比得上的，唉，有这么个铁子真好。
　　陈粒生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所以你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确实没什么情况，齐欢欢去年圣诞看完老张的演唱会，被喂了一嘴狗粮，想想自己和江潮对彼此确实有意思，那就处呗：“欢欢不想端架子，不想当单身狗了。”
　　齐欢欢踢他一脚：“滚。”
　　“老张才是真牛逼，能让陈粒生铁树开花。”张擎对待感情的态度至少还会等，陈粒生完全就没想过，觉得浪费时间。
　　张擎咬着筷子高深地哼了两声：“主要还是靠我的人格魅力。”
　　齐欢欢好奇地追问：“比如说？”
　　气势瞬间掉光，张擎无语，这他妈都是什么粉丝：“……换个问题。”
　　还得让话题本人来救场：“他比我高。”
　　张擎连忙点头：“对对对……对？”
　　江潮、齐欢欢：……没出息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