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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辞冰雪为卿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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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完毕,他抬起头来,对上她略显茫然的表情,灯光柔和地照在她身上,越发衬得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她小巧红润的嘴唇紧抿着,他顿觉口干舌燥.
她回过神来,立马转移视线,注意到墙上的字画,打破尴尬的局面:“这些字都是你写的吗?”
他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在她旁边坐下:“哪能啊,都是老头无聊的时候练着玩的,后来我妈瞧这几张写得不错,就命人装裱好挂上去的.我要有这能耐的话,老头子也不会隔三差五的找我茬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道:“写得真好!我爸爸也很热衷书法,有段时间他还逼着我练字,后来发现我根本不是那块料,也就由着我学画画了.我爸爸的字写得也极好,他最擅长写颜体.我记得小时侯过年,家家户户都会贴对联,镇上很多认识爸爸的人,都找他写.爸爸那时候还指望我学
柳体,他说女孩子家的写这个有风韵,可是我到底辜负了他的期望.他最常教育我的话就是字如其人,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他说我可以学不好字,但一定要踏踏实实做人。”
他认认真真地听着,静静地看着她柔美的侧脸,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能让他这样注视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最后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的闷笑声低低传入耳朵,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笑,要不是因为你,早可以吃饭了。”
他在她脑袋上轻敲一记:“还好意思说呢,烧个饭跟打仗似的.我这不是不放心来瞧瞧你嘛!”
“你狡辩.反正我现在是患者,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不这样,我们出去吃。”
“凌臣,你懂不懂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好歹我也忙活了两个小时了,你说出去吃就出去吃?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看来,我得亲自下厨了。”
她异常惊讶地看着他,一脸质疑:“就你,你行吗?”
他挑挑眉:“小看我!想当年出国留学那会儿,什么不得自己来啊。”
她犹是不信,让这样一个西装革履的贵公子,拿着锅铲在那儿炒菜,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他脱下阿曼尼,往衣钩那一挂,卷起衣袖,还不忘给她抛来一记媚眼:“你等着,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她不置可否.终于有时间仔细打量起房子来.
大大的玻璃鱼缸被安置在角落,因为房子大,第一眼不容易瞧见它.羽夜向来喜欢热带鱼,她走过去,近看果然很美.水应该是新换过的,几乎看不到底下有积起来的脏东西.里面装了彩灯,虽然是白天,但依然觉得漂亮.
她也是偶然的一瞥,才瞧见鱼缸旁搁置起来的棋盘,象白玉制成的棋盘,擦拭得很是干净,乳白色泛起淡淡的光泽.
那样熟悉,熟悉到让她呼吸一窒.几乎是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和她三年前在瑜家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他带她回家,他的父母都出了国.刚开始,羽夜不好意思去,他几番劝说,最后到底把她骗了去.
也是在他家的客厅,看到了象白玉制成的棋盘.其实她小时候,由于受父亲的影响,学过象棋,只是不精通.她向来如此,好奇心重,所以学很多东西,可是总半途而废,学不精.
当她看到这么漂亮的棋盘,顿时爱不释手,还硬是拉着他吵着要和他对弈.
他拗不过,从父亲书房找来棋子.没想到连棋子也是白玉制成,一颗一颗圆润光滑,她惊喜不已,在他对面坐下来,跃跃欲试.
他故意让她,又不让她看出来,但还是让她败得溃不成军.
她嘟起嘴,一脸不服气,嚷嚷着再来一盘.
他温柔地回望她,浅笑着为她布好棋子.
她皱眉思索的样子甚是可爱,紧紧地盯着棋盘,嘴里还不停喃喃自语.而他紧紧盯着她,把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入心里.
她终于得意洋洋地回望:“你将军喽!”
他这才低下头看棋盘,稍加思索,移动棋子位置,勾起嘴角:“那这样呢?”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百思不得其解,小手拍拍脑袋,嘟囔道:“明明上你输了嘛,怎么又变成你将我的军了呢?”
她懊恼地伸出手往棋盘上一抹:“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老是我输。”
他一脸的无奈,刮刮她的鼻子:“夜夜是小无赖。”
“你才是无赖,你是大无赖,瑜昊升是大无赖!”
“好啊,我是大无赖,你是小无赖,我们是天生一对。”
“瑜昊升你不害臊,你厚脸皮!”说着来掐他的脸.
他轻松躲过,反身抓过她就吻.她“咯咯”笑着用粉拳捶他.他的大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嘴里低喃:“乖,别吵...”
羽夜怔怔望着棋盘,眼睛眨也不眨,仿佛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
凌臣端着菜出来,看到站在鱼缸前发愣的羽夜,以为她是看鱼看愣了神,说道:“这些热带鱼还是我妈在的时候买的,她就喜欢鱼.几年前她去了,老头子让留着,就没再动它.他自己可好,怕睹物思人,巴巴儿地跑去了老房子里住。”
“你父亲很爱你母亲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把他给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是啊,他们很相爱。”
餐桌上的红烧鲈鱼让她顿时语塞,她万万想不到,他竟能烧出这么...至少看起来就让人有食欲的菜来.她孤疑地看向他.
“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鱼.你不是嚷着肚子饿吗,快尝尝啊。”
她却摇了摇头:“虽然我觉得会很好吃,可是我不吃鱼。”
“为什么?”
“小时候被鱼刺卡到,折腾了半天才取出来,这以后我就再不敢吃鱼.就是爸爸给我剔了鱼骨的鱼肉,我也是不吃的。”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忽又想到什么,拔高音量说,“那你不早说,我也不必瞎折腾了。”
“你可以自己吃啊。”
“我说过我不吃鱼。”
“可你不是说改主意了?”
“我这不以为你会喜欢么。”
“那你又是为什么不吃鱼,别是和我一样吧?”
他收起了原本闲适的表情,眉宇间显得有些凝重,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他掏出烟,但并不点燃,只是拿着它在桌子上顿了顿,一下又一下,仿佛跟着什么节奏.声音很轻,但羽夜听得很分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