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请勿凋落》穷毒怀善

6、006. 焦头烂额的周末

　　木朝平不在的第二天，偏偏正值周末，即便发了公告，人数也不足平常周末的三分之一，但对唐叶回一个人来说，仍算是迎来了一拨无比伤神的小高峰。

　　唐叶回守着柜台，觉得自己都顾不上去想：是先害怕，还是先逃跑了！他一边抖抖瑟瑟，一边机械的下着单，然后收款，泡咖啡，上餐，再收拾。

　　因为前厅离不开人，他收了杯具都来不及洗，只好都先堆在了后厨的洗槽内。

　　这下好了！一直呆在后厨的苏严不乐意了，他完全受不了那一堆唐叶回已经尽量码好并淹在泡泡里的脏杯具，于是寒着脸走出了后厨，来到了前厅。一瞧，正好，昨天跟他斗嘴的那个男人也在，于是大腿一迈，就和他拼一桌去了。

　　这下更好了嘛！两个偶像派坐在那里，店里的女人们疯了也就罢了，外面路过的女人也疯了一般纷纷涌了进来。

　　谁让他们的咖啡厅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况且他们的沙发席还偏偏是挨在了边上，简直就是路过一个直接迷倒一个，甚至连几个男人都慕色而入。

　　这下终于轮到唐叶回不干了，这两人可是平白无故为他增加了工作量和身与心的三重压迫。于是，他端起了两杯柠檬水，为最角落的两位“客人”送了过去：“先生，外面日头有些大，我帮你们拉下窗帘吧！”

　　还不等‘客人们’有任何回复，他便唰唰唰把最厚的那层窗帘直接拉到了地上，更是彻底遮住外面一众视奸。

　　“…………”男人看着在微弱屏幕亮光下的文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发作。

　　苏严则老老实实放下了笔，端着杯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然后打开手机，上网查起资料来。

　　过了一会，男人发现苏严突然放下手机，瞪着双眼睛直朝一处发呆，于是敲了敲苏严的胳膊：“喂！看什么呢？”

　　苏严抬了抬下巴：“老外！”

　　男人顺着苏严的眼光望向柜台处，确实有两男一女，三个金发碧眼的的外国人站在柜台前，似乎是要下单。

　　于是他不屑道：“老外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长的也没多好看啊！”

　　“他好像不懂英文！”苏严记得，唐叶回的学历只是高中而已。

　　男人看了一会：“现在会说中国话的老外多了去了，你看他们不是聊的挺好吗？再说，小叶或许也能说一两句简单的英文吧。”

　　苏严不言语了。

　　确实，唐叶回看起来虽然仍是一派怯懦的样子，但并没有他想像中的沟通不顺，那几个老外甚至还被聊的开心的笑了起来，就连掏钱掏的都贼爽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收个钱而已，唐叶回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似得，连连摇头摆手！

　　似是下好了单，三个老外开始向店内环顾一圈后，径直向这边走过来了，正巧选在了苏严他们临近的那一桌坐下。

　　也许是因为男人和苏严总盯着他们，其中一个老外有所感应向这边望了过来。又也许是因为两人长相实在太过出色，那个老外被这样无礼的眼神盯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友善的向他们点了点头，算是主动打招呼了。

　　男人起身，直接走过去跟他们交流了一番。

　　沙发座位与其他座位之间的距离虽然不算近，但若是爽朗不加压抑的聊天，声音还是能被听的见的。

　　只听那男人礼貌的微笑着用标准的美语问道：“朋友们是从哪里来的？会说中文吗？”

　　一个老外哈哈的摇着头：“我们都是从英国来的，第一次到中国旅游，所以，中文就只会说你好再见谢谢了！”

　　“哦？那没有导游的话，不是很麻烦吗？”

　　“确实有点，说实话我们现在已经有点迷路了，不过幸好那个善良的男孩，不但告诉我们怎么走，怎么坐车，还建议了几个我们顺路值得一看的景点，实在是帮了大忙了。这个可爱的男孩看着还很害羞呢，我们给他小费他也不收，你们中国人真是太友善了。”那老外笑呵呵的说着，眼神还示意性的向唐叶回瞟了瞟。

　　“那就好，祝你们玩的愉快！”

　　男人回到座位上，与苏严相视默默！

　　苏严问男人：“你觉得，高中英语能把那些话说明白么？”

　　男人：“高中？可能有些天才可以吧？还有……就是努力上了补习班的！”

　　苏严：“…………”

　　他转过身，将厚窗帘拉上去，换下一层簿的可透光的纱帘，然后又低头写写画画起来。

　　不一会，唐叶回端着三杯咖啡向那三个老外走了过去。

　　老外们又对着他笑语了一番，而唐叶回却只是非常拘谨的回了一两声，不过他的声音实在有些小，这边两人完全听不见。

　　最后，唐叶回向三人微微点了下头，抱着托盘转身走了，只是看那背影，倒有几份像是在逃跑似得。

　　接了这几个外国客人后，唐叶回觉得他把这一周的话语能量都消耗光了。就在他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木朝平还真像是有第六感似得赶来救场了。唐叶回感动的就差哭着抹眼泪了，回到了后厨，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将那堆杯具全都洗干净了。

　　而此时，时间早过饭点好一会了，许多人都开始来享受餐后的下午茶了，可唐叶却回还没能吃上午饭，仅靠上午喝的那两杯糖水也早快顶不住了。于是，他跟木朝平打了招呼，就跑到外面去补充能量了。

　　所幸有了木朝平，今天一天过的算是有惊无险。

　　因为觉得木朝平在医院照顾病人，吃不好休息不好，也该是十分辛苦的，所以唐叶回还是让木朝平在后厨多做休息去了。而他则自告奋勇的挑起了大多的担子，只在觉得实在坚持不住的情况下，才与木朝平换了会班，顺便到后厨洗个杯子，借以平稳下心态。

　　今日周六，很多上班族还是加班单休的，客人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多，所以木朝平留到七点多就回去陪陈依依了。

　　而苏严和那个男人也早在晚饭前就没了人影。

　　难得的周六，还不到八点，店中的最后一拨客人也都离去了，唐叶回将残局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关店回了家。

　　照常来说，若是能早早下班，那就意味着可以早些休息，对所有辛苦劳作一天的人来说，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待遇。

　　然而对唐叶回来说，却正好相反。

　　只要他一回到家里，尤其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被各种可怕的，可悲的东西纠缠住。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只是那些东西就宛如黑暗狂潮一般非要向他涌来，吞噬他，折磨他，直到扼杀他。

　　所以，越是睡的早，这些东西折磨他的时间就会越长，越是这样，他反而更加难以入睡了。

　　唐叶回紧紧抱着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

　　他不想哭，不想像个卑微的可怜虫，可是眼泪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硬自己爬到了眼眶外面，最终跌落自殒于干燥的枕巾里。

　　他也不想怕，不想像个胆小的窝囊废，可是身体却自己在瑟瑟发抖着，明明觉得冰冷寒彻心底，身上却是冒出了层层白汗。

　　他想睡，可是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直瞪着两抹没有生气的乌黑，望着眼前的另一片漆黑。

　　他独自一人在这既习惯却也永远习惯不了的痛苦之中忍受了许久，才终于在白日那有些超于负荷的压力消耗下，睡了过去。

　　可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依旧躲不过那些可怕的梦魇。

　　只是，即便是这样，终归还是比醒着面对要好受那么一些吧。

　　第二日，当唐叶回站在电梯里，抬眼便瞧见自己被遮住的脸上只露出了一双无神的眼睛，下面的那抹青灰在眼周苍白的皮肤衬托下，显着有些吓人的刺眼。

　　果然，一夜失眠恶梦，让这些天好不容易淡去了一丝的青痕又变本加厉的回到眼底了。

　　今天是周日，对绝大数人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周末，可他却将要面对一场比昨天更为惨烈的硬仗。唐叶回想，一会早饭还是尽量的多吃一些吧，哪怕多一个鸡蛋，甚至是多喝一杯豆浆也是好的。

　　唐叶回今天出门比较早，即便是周末，他都会刻意与高峰错开，只图公交车上能不与人离的太近。平常上班因为比较晚，因此，他大多数情况下总能坐到单独的位置。

　　尽管车程并不算短，但唐叶回每每都是第一个到咖啡厅的。

　　咖啡厅营业没那么早，毕竟大清早喝咖啡的，甚至是来这等现磨咖啡的人并不多。

　　加上这间咖啡厅并没有两班倒，也没有换休人员，营业时间差不多是早十晚九的，其实算算时长真不算短了，而且周末还需要照常上班。所以若是要再提早上班的话，苏严倒是无所谓，木朝平是肯定要罢工的。

　　所幸，老板是个大方过度的人，也给了苏严和木朝平极度的自由，营业时间也并不死守，据说每天能保证开门，坚持个三个小时以上就可以算满天的量了。

　　客人嘛能满足就尽量满足，但也不必惯着，就算得罪了，放着他来解决就好。

　　工资待遇嘛，自是不必说，就唐叶回亲身经历，自已都觉得他一重残身份，对这份“讨价还价”得来的薪水拿的都有些烫手。

　　总而言之，那就是个有钱任性的傻缺老板。

　　也就是多亏了木朝平，觉得尚好的一个咖啡厅，若是不好好维持人气让它就这么黄了，实在是可惜了。于是，他很有责任心的保证了每天的正常营业时间和健康的营业额。

　　就连苏严这种人，虽然上班时间仍是有些自由散漫的，但总归还是配合着木朝平好好经营起了这家咖啡厅，至少糕点这一块没砸在他手里，反而还混了个不错的口碑呢。

　　不得不说这个老板，也是有些实力与运气并存的，不管他是否真的用人有方，还是善于收卖人心拿人七寸，总之这两人招的着实不亏反赚。

　　唐叶回开了店门后，第一次事就是先将一席拽地的窗帘全都拉起，对成整齐的一排，让晨曦得以抚进玻璃墙内，温柔明亮了这一屋好室景。

　　然后是到库房将快用完的材料一一取出，像往常一样分别在后厨和柜台处按类别摆放好，为了能方便苏严和木朝平使用。

　　结果一打开库房的柜门，他才发现，那些材料基本都已见底了。这才猛然想起，前天木朝平好像是说过要补货来着，结果因为陈依依的急性阑尾炎发作了，他情急之下，可能忘了将补货需求发出去了。而现在就算是提了加急需求，只怕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货了。

　　若是平常嘛，这些存货倒也绰绰有余了，不过今天是周末，在消耗过快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营业结束。

　　“…………”苏严一进门就见唐叶回抱着奶油罐子在发呆。

　　他这几天还真是破天荒的每日早到，特别今天周日，还能这么出奇的早，让人都以为他要么转性了，要么就是成了木朝平的可靠替身，虽然他在前厅时是什么事也没干。

　　在看到自己进来了以后，唐叶回没有出声，却是露着一副若即若离、欲言又止的表情，且时不时的老拿着眼角偷偷瞟向他几眼，那眼角微挑的长长睫毛一起一落，看是害怕实却像带着害羞的样子，让苏严实在无法忽视不见：“怎么了？”

　　“材料……好像都不够了！”唐叶回在对着苏严时，似乎总是不敢出声，即使出声也是细如蚊蚁。

　　“让木朝平补货啊！”苏严声低音平，听在唐叶回耳中却跟质责无二。

　　“补货最快明天到，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营业结束。”

　　“就这？那用完了直接结营就是。”苏严满不在乎的随意着。

　　“……啊？”

　　“啊什么？周日能早下班还不好？”苏严难得丢下一句消遣的话，起身洗手准备开始烘焙糕点。

　　“…………”唐叶回无言向苍天。

　　得，完全就是问错了人！

　　知道苏严是个随便的人，但没想到会这么随便，感觉这个饭碗他端不端都无所谓似得，甚至还有种别人求着他端的错觉。

　　于是，唐叶回实在不放心的又用前台的座机给木朝平去了个电话。

　　“啊？？啊哈哈哈……对啊！关心则乱啊！那天一着急，还真忘了补货这事了。没关系，有多少材料就先用着吧，用完了记得门口挂上‘close’，然后直接下班就行了。”

　　“…………”唐叶回再度无言。

　　居然与苏严是如出一辙的回复。没想到，连向来一丝不苟的木朝平都变的这么随便了？！

　　竟然唯二的两位“前辈”都发话了，那他还瞎操什么心呢？于是唐叶回继续老老实实的收拾好一切，准备开门营业。

　　不过他还真是纳了闷了，将服务行业做的如此任性，又是如何在这树顶云端的花花世界立足下来的？又是如何保留住了这么多的“老”客户的？

　　纳闷之后，意料之中，今天的客人果然多了不少！

　　逛街购物、约会友聚、旅游赏景、徒步锻炼，这座繁华的城市一应俱全，想做什么都行。玩的人多了，消费的人也就多了，餐饮行业往往就最关注周末这个最赚钱的黄金时段。

　　可这个咖啡厅里的人却与常思相反，人越多，唐叶回就越觉得的头疼，就连苏严都是明显一脸不高兴、不耐烦。

　　客人多，糕点的需求自然也会增多。可苏严这个人吧，喜欢做糕点，但主要为的是取悦自己，而不是客人。所以，一天做多少，做什么花样，他大多只看自己的心情。至于做完了补不补货，也全看在他乐不乐意的份上，若是因为客人的要求而强行让他加做，他就会非常不高兴。

　　正如现在。

　　“糕点都已售罄，客人仍想……点单。”唐叶回低垂着头眼，对着苏严他都有些不会说话了，若非为了生意着想，他本也是不想说话来着，都是被迫无奈啊。

　　苏严是不想说话就真的不会说话，只顾黑着一张脸，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想点就点，当他是自助餐吗？

　　“客人们很沮丧，有些……还是老客户。”唐叶回抠着自己的指头，口罩下的皮肤白的像纸，额前还有一层簿汗，憋了这半天的勇气，他仍是无法跟苏严直接说：要不你就再做一点吧？

　　唐叶回又何尝不知，就算卖的再多，他也拿不到任何提成，所以咖啡厅的营业额是高是低是好是坏，其实与他压根没有直接的关系，他也大可不必如此尽职尽责的。

　　但是，虽然嘴上不说，可他心里明白，自己对这里是真有感情的。他就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明明挺受欢迎的咖啡厅，却因为店员的任性而故意让客户失望，损了口碑，伤了招牌。

　　更何况，这还是木哥所托，所以，他又补了一句：“都是为了木哥！”

　　苏严依旧跷着二郎腿，歪着头、挑着眼，气势简直比站着的唐叶回还要强了数百倍。

　　他看着唐叶回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指，再这样掐下去感觉都能给生生掐断了。只是那毫无血色的指头，怕是真掐断了也不一定流的出血来吧？

　　“还有多少材料？都拿过来吧？”苏严开了口，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其妙，怎么突然就心软了呢？

　　“…………？？”唐叶回抬头愣了一会，确定不是幻听后，眼神仿佛被瞬间点亮成了一盏微灯。

　　他连忙转身将所有材料都整齐有序的码在苏严的工作台上，然后，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辛苦了！”转身出了后厨。

　　苏严：“…………”

　　除此之外，唐叶会又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因为木朝平又天神一般的降临了。

　　据木朝平自己交待，周末了，陈依依她们家里有好几个人陪着了，才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的。

　　只是陪守病榻，听着很是辛苦，但阑尾炎手术着实是个小手术，几天下来病人几乎就行动无碍了，所以他实际上除了陪着说说话，也确实没什么太重太累的事情可做。相反，杵的时间久了，就连陈依依看着他的脸都觉得有些腻乎了，于是也想打发他先消失一天，然后图个久别新鲜什么的。

　　何况木朝平累的是精神而不是身体，所以得一天空闲便想着正好过来减轻下唐叶回的负担，也图个热闹的人气。

　　他是踩着饭点后来的，正好与唐叶回完美交接。他水足饭饱，干劲十足，唐叶回蔫嗒嗒的出去补充能量，待到回时再来个珠联璧合。

　　只是当木朝平看到苏严竟然老老实实的在为糕点柜补货，而且还补了这么多时，顿时觉得自己怕是跑错了店，认错了同事？

　　而另一个倒霉男人，居然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还专门跑过来了。

　　一进门看到木朝平当即心中一喜：“既然你在就给我来杯咖啡，几天没喝，人都蔫巴了。”

　　“不好意思，忘了补货，材料不足，他们为主！”木朝平脸不红心不虚的正式绝拒了自己的“老主顾”，还用手指了指那方还等着出单的几桌客人。

　　一旁的唐叶回既是诧异，又是放心！

　　那人果然不是什么尊贵的“老主顾”，原来有事时，他是第一个就可以牺牲掉的，那么，自己这段时间莫名大胆的无礼，也就不必太过介怀了！

　　“什么？为什么不补货？为什么忘了？你怎么做事的？材料还剩多少？难道就连一杯咖啡都匀不出来吗？”

　　…………说者无心，听者心中不平，这个客人，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他有什么权利无礼指责木朝平？是真拿自己当上帝了？

　　“原本以为能勉强撑过今天的，但客人比预计的要多的多。还多亏了苏严的糕点，甜品配茶饮，均衡了消耗，省了不少咖啡材料，但是，我估摸着最多到七点左右，就会全面断供。”其实木朝平对这个结果已很是满意了。

　　“那算了！提前挂牌就是了。正好，今晚一起出去吃吧！”

　　“真的？我想吃那家的海鲜！”木朝平一听有饭局，两眼都放起光来了，斯文顿扫一地。

　　“可以！只是，陈依依那边还好吗？”

　　“嗯，她很好，今天还放我一天假了。不过她好像说过想吃鲜菌营养粥来着，这样吧，我现在先回家一趟，给依依做个粥送去，然后我就回店里接你们。小叶子，记得让他们等我啊！”木朝平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要走的样子。

　　“…………？”唐叶回正听的事不关已的，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

　　“是啊，晚上有人请聚餐，当然都得去，我一会去后厨跟苏严说一声。”

　　“不用了！我不去！我真的不去！”唐叶回不断摆手。

　　“不行……必须得去，这是命令！”木朝平难得的摆起一副严肃脸，不容拒绝。

　　唐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