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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我就是叶小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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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谈天说地的当口,时间已经接近夜间十一点。列车断断续续经过几个很长的隧道,走走停停了五六个站台,有人因为到达他预定的目的地而下车,仍然有少量的人上车来填补掉他们离去后留下的位置。只是离去的人,终究还是比到来的人多些,车厢已经空出了不少的座位。时近半夜,在车厢昏暗的灯光下,大多数人都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车厢内一片安静。虽然我与王希熙的谈话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我想继续聊下去,终究有点不合时宜,于是我说:“要不,休息一下,小睡一会儿!想必今天也是够累的了!”
王希熙轻轻的嗯了一声,闭目靠在座椅上开始养神。我却因为平素的生活习惯就是个夜猫子,这时候反而是最兴奋的时候,靠在座椅上思绪万千,怎么也睡不踏实。
列车以217公里的时速在铁轨上飞速奔走,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漆黑的夜色夹杂着黑蒙蒙的树影,疾速的滑过我窗前,又闪电般的没入窗户后方更深沉的黑暗中去。天地因夜色而一体,黑暗如有实质般的包裹着列车,宛如提醒我们踏上的是永无止境的旅程。
前面我曾经说过,我生活中并不缺少女人,那么现在我,似乎有必要进行一番自我的剖析。我的发小,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的好朋友范纯,曾经给了我一个很不中肯的评价:卑鄙无耻,好色无厌。对于他这个极具主观色彩的评价,我其实是不认同的,他完全是在给我泼脏水。而他之所以要给我泼脏水,是因为我们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他正蹲在宿舍的走廊上,埋头在一盆热水中涮脸——是真的在涮脸,他的脸又大又圆——就像涮羊肉一样把脸在水盆里涮来涮去,屁股撅得可老高啦!于是我兴之所致,抬腿往他那肥大的屁股上来了一脚。本来这也没多大事儿,可是这家伙一头拄到脸盆里,呛了大大的一口水,我估计应该是呛到了肺,竟然面色青紫的晕厥了过去。你说,这孩子倒霉不倒霉!为此我赔上了我的初吻——为他做人工呼吸。大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救醒了他,他还一点不领情,提着鞋底板追了我三层楼。从此他就四处给我泼脏水,说我卑鄙无耻,好色无厌。其实直到高中二年级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诚实、正直、清白的人。
之所以说是“直到高中二年级之前”,是因为高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我恋爱了!这改变了许多事情。青春期的男生性质很不稳定,跟过氧化钠差不了多少,沾一点点水,就很容易发生化学反应,生成许多其它奇奇怪怪的东西。恋爱的对象是当时我们班的班花女神——抱歉,到这里我需要适当自恋一把,十七八岁的我可是校草级别的人物,所以呢,很容易犯桃花。有无聊的科学家研究过,优秀的基因会有一个自动寻觅另一组同样优秀的基因,进而结合产生遗传后代的倾向,所以我与班花的爱情故事是属于生物学意义上的相互吸引,就像磁石的两极,在一定的距离内,便会遵从物理学的定律而自动结合,形成牢固的一体两面。当然,爱情的结合不是物理学方面的生拉硬拽,而是一种化学反应,两组基因在相互纠缠的过程中,大脑会产生一种名叫多巴胺的物质,它能令人产生想入非非的愉悦感!这是我后来一位医生朋友告诉我的。简单来说,就是昏了头!
甭管是因为基因的诉求,还是因为多巴胺的推波助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实在高二那一年恋爱了。十八岁的男生都轻佻而富有冒险精神,在经历了一系列由浅入深的诸如牵手、拥抱、亲吻、抚慰之后,我们都心照不宣的决定更进一步,偷尝一次禁果,顺便进行一次染色体的给予与接纳,而对于由此可能产生的后果一无所知。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夏日的周四,我们各自给老班扯了个由头,旷掉了整个晚自习。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我俩手牵手闯入了后山人迹罕至的小树林,彼此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好奇与渴望。明月透过树梢微笑着给予我们抚慰,带来微弱的光与影。我在遍布干燥松针的小树林中寻了个平整的地面,铺上预先准备好的床单。为了避免蜇人的松针带来感官上的不适,我特意将床单竖着对折起来,所形成的平面刚好够躺上一个人,至于是否起到应有的隔绝松针蜇人的效果不得而知,不过我想处在激情中的少男少女对于这一点点透过双层床单的轻微刺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坐在床单上,双手抱膝,打摆子似的微微颤抖。我跪坐在她面前的土地上,细细的的端详着她。她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齐耳短发,留着整齐的齐眉留海,这让整张脸看起来如同躲在黑色椰子壳里的寄居蟹。双目微闭,睫毛微微颤动,鼻骨挺直而秀美,微微嘟起的红唇,刚刚褪去还略微残留着些婴儿肥的青涩双颊满布红晕,脖颈光洁而优雅。对于十八岁的我来说,这就是世间最极致的诱惑!
我急切的靠近,笨拙的与她接吻。她紧闭着双唇,鼻息细细,紧闭着双目,将头转向一侧,留给我一个绯红的侧脸,那绯红如同醉人的红酒,从脸颊上缓缓的流溢下来,慢慢填满她雪白的脖颈,她的额头呈现出病态的高热,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