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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   让我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昨晚上刺杀那什么摄政王,然后被摄政王打晕,醒过来发现自个儿赤条条地泡在温泉水里,大长腿莫名其妙变成了大尾巴。
      我去,手腕上的鳞片是认真的吗?还有耳朵、头发......难不成我被施了妖法?
      玉生烟一通胡思乱想,彻底将自己想晕过去;当然可能是这温泉水泡着过于上头,整个人都疲惫发软。
      再稀里哗啦醒过来,就与那摄政王对上视线。
      话说这王叫什么来着?王八......好吧,叫陆荒。
      是个很不错的名字。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先问清楚自己为啥会变成这鬼样子才是正经事!
      嗯......所以这人为啥一边掐他下巴一边掉眼泪?看得玉生烟直冒鸡皮疙瘩。
      你是个男孩子,坚强一点!
      陆荒松开玉生烟下巴,抬手用他那宽袖子胡乱抹眼泪;白衣被水雾打湿,他披着如同一只受伤的大扑棱蛾子。
      日光将他灼烧,耳边的红坠子是他唯一的勃勃生气。
      玉生烟感觉自己一巴掌下去,这陆什么荒得死一死;但他昨晚确实败在陆荒手下,小腹和后脖颈的疼痛切切实实。
      “殿下,你我是否曾经相识?”撑着石砖看个大男人安静抹眼泪,玉生烟觉得万分无趣和膈应,不由得没话找话道。
      陆荒抽抽了一会儿,放下袖子眼眶通红,“你忘记了。”
      是陈述,没有疑问,怪可怜兮兮的。
      玉生烟也坦诚地点点头:“我的确忘记过一些事情,直到现在都还没想出头绪。”
      “那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荒,荒野的荒。”陆荒轻声说,墨色的眼眸直勾勾地将他从发顶打量到腰际。
      玉生烟下意识得一哆嗦,指节压在石砖上微微发凉,“我叫玉生烟,取自蓝田日暖玉生烟。”
      陆荒怔了一怔,“很好听的名字。”
      不得不说,比起正红色,陆荒更适合这种无杂质的雪白,看上去更柔软更脆弱,更容易被欺负。
      玉生烟舔了舔自己无端冒出来的尖利犬牙,想着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关于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敢问殿下,您可知为何我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若相信我,我自是会给你讲清楚的。”陆荒估计是真认识他,这会儿说话的语气都温柔而熟稔。
      “如今您为刀殂,我为鱼肉,我怎敢有不信的道理?”玉生烟屈指轻敲石砖面,温泉水里的大鱼尾巴哗啦啦搅。
      是真·鱼肉。
      “那你稍稍等一会儿,咱们边用早膳边说。”
      哇,这待遇真不错,要知道我可是刺杀未遂的犯人。玉生烟眯了眯眼,咧嘴想露出个真情实感的笑容,却被那冒出来的尖利犬牙给划破皮肤,痛痛痛痛。
      陆荒给他递了块手绢,上下打量他的黑眸子依旧深不见底。
      一眨也不眨。

      “哦,原来晾干水真的又变成人了。”陆荒坐在那矮榻上,托腮看着玉生烟手忙脚乱地套衣服。
      “原来您不清楚我要怎么变回人么?”玉生烟抖抖袖子,还未变回黑色的长发在滴滴答答地淌水。
      “我只见过你鱼尾巴的形态。”陆荒拍拍软榻,“坐过来吧,我帮你擦头发。”
      “哪能劳您大驾呢?”玉生烟嘴上说着,仍是不争气地腿软挨着人坐下。
      湿发披在身后怪难受的,不似陆荒短发利落清爽,玉生烟看着人俊俏的五官不免失神,想着自己改天也把头发给绞短得了。
      另一边陆荒说到做到地将干燥的绢布往他脑袋上一兜,随即松手说道:“剩下的你自己来。”
      “得嘞,您辛苦了。”玉生烟狗腿应和道,单手抓着绢布在脑袋上揉了两把。
      陆荒则侧身去够小几上的酒壶,倒了两碗乳白色的酒液,醪糟的甜香再次漾在空气里。
      “米酒,不醉人,你喝一点。”陆荒把其中一碗递予玉生烟。
      “交杯酒吗?”玉生烟嘴贱地多问了句。
      陆荒垂眸抿着碗里的温酒,“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记得阁下的初衷是来刺杀我的。”
      玉生烟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小人这不是被殿下您逮住了嘛。”
      “那还需要完成任务么?”陆荒问。
      “看东家的意思吧。”玉生烟老实答,“虽然我猜东家可能已经被您处理掉了。”
      “你是说丞相?”陆荒推测道。
      “嗯,我是扮作他女儿‘嫁’到您府上的嘛。”玉生烟愈发低眉顺眼,小心地喝了口米酒,有点甜又有点稠,糊嗓子。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陆荒这才转过脸来瞧他,把酒碗放下,抬手抓了绢布揉他那一头卷毛。
      “听您讲讲我丢失的那部分记忆,然后继续动刀子杀您。”玉生烟嘬着甜米酒,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狂妄的话。
      “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陆荒不紧不慢地继续给他揉头发,神情淡淡道。
      “我猜您不会对我怎么样,您看您酒也备了,点心也备了,还帮我擦头发。”玉生烟表示他搞得很清楚,“那个,酒喝完了,能帮我再添一碗么?”
      陆荒耐心地把绢布绕他脖子上,而后接过酒碗搁在了小几上,“先回答,为何执着于刺杀我?”
      “我给自己定了条规定,即失败过一次的事情得再尝试两次才放弃。”玉生烟一本正经道。
      “你确实是这性子。”陆荒不知想到什么差点没绷住笑,“但你要第二第三次成功,我不就死了吗?”
      “对哦。”玉生烟恍然大悟,“那您得再努力点儿啊,殿下。”
      “我现在把你弄死就不用努力了。”殿下冷冷说道。
      玉生烟怂怂地低下头,“我头发还没干......”
      陆荒便把那湿掉的绢布扯下来,又从软榻扶手上给他抓来一条干燥的。
      上下左右一通擦。
      “唔唔唔,您慢点!”

      擦干后头发变回了黑长直,玉生烟拈着发丝直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所以您现在能为我解疑答惑了么?”玉生烟豪放地一撩头发,两眼放光地问艰难咬着糯米点心填肚子的陆荒,“您牙口不好,就别吃这种糯了吧唧的东西嘛。”
      陆荒艰难地阻止俩糯米丸子在嘴里打架,咽下去后依然嘴硬:“我乐意。”
      “好的,您继续。”玉生烟乖巧笑道,“第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什么种族?”
      “鲛人。”陆荒不死心地又拈了两只蘸桂花粉的,一口吞下,“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嗯嗯,了解知道。”玉生烟被他这行为激起了些许不信邪,于是按着人膝盖越过去,也拿了两只圆丸子喂嘴里,“唔唔唔唔唔。”
      陆荒朝天翻了个白眼,呵,牙口好。
      不过这一来二去倒把那一碟子的小圆点心都解决,玉生烟就着嘴里还没消散的桂花味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之前自己洗澡的时候,没有出现过变成鱼尾巴形态的情况?”
      “那是你泡的时间不够长,至少得泡一个时辰。”陆荒又开始扒拉第二碟方方的板栗酥。
      玉生烟毫不客气地抓过一只,一口咬下去一半:“这玩意儿好,入口即化。第三个问题,您到底把我泡了多久?”
      “也就......一晚上吧。”陆荒眼神飘忽。
      “那您这洞房花烛夜,也真够别致的。”玉生烟对自己的遭遇毫不在意,舔舔嘴角的点心残渣,“照理说,我该补偿您。”
      “你不是要杀我么?”陆荒似笑非笑,也尝了口板栗酥后黑眼睛直接亮了一亮。
      “杀是杀,补偿是补偿,咱们一码归一码。”玉生烟满意地上手搂住陆荒肩膀,“我就说这玩意儿好吃吧。”
      没上手不知道,一上手就量出陆荒隐藏在蓬松厚实衣料下骨骼坚硬的肩膀。
      “您得多吃点儿了,这么瘦。”玉生烟由衷地建议道。
      “病了,吃什么都不长肉。”陆荒悠悠叹息,“传说鲛人骨血能起死生、肉白骨,我吃你一两肉会不会把我这陈年顽疾给治好?”
      玉生烟咽咽唾沫,收回胳膊讪笑道:“这我哪儿知道?如果您要的补偿是这个......”
      我现在就飞檐走壁直接跑路!
      “放心,我不喜鱼腥味。”陆荒把玉生烟胳膊一抓,清俊的五官瞬间在玉生烟眼前放大......啊,红珠子的耳坠真好看。
      “你就不好奇你我二人真实的关系么?”
      “你我都成‘夫妻’了,还有什么关系值得我好奇?”玉生烟退无可退,只得闭眼默念起师父传授的“清心寡欲经”,以免自己色欲熏心往人耳垂上啃一口。
      “哦,你已经猜到了啊。”陆荒失笑道,待到玉生烟惊愕睁开眼,他抬手拂过玉生烟的眼角眉梢,“你我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是结发夫妻,奈何相处两年后,你嫌弃我非你族类,强行与我和离,害我一人颠沛至今落下一身的伤病。”
      “如今你送上门来,我该怎么招待你呢,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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