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面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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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准备一下。”季衡在穆阳脸上摸了摸。
“嗯。”穆阳沉了沉心，跟在季衡身后出了卫生间。
初哥拿过来两个通讯设备，递给他们一人一个，“戴上试试。”
季衡动作熟练的戴好，从他手里拿过通讯设备帮穆阳弄着，距离的拉近让他能感觉到来自季衡身上淡淡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亲昵感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被放大。
季衡的脸就在两个拳头的距离，凑一凑就能够到鼻尖亲上去，要不是初哥在，大概他的嘴就挣脱大脑的意志自己去了。
可能他的目光太强烈，季衡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点笑意，好像这一眼就把他脑子里想什么都给看透了，穆阳抬手蹭了蹭鼻梁，怪不好意思的。
“行了。”季衡退了一步，耳朵闪过滴答地一声响，“能听到么？”
来自面对面的声音和通讯设备中的声音同时穿到耳朵里，穆阳点点头，“听到了。”
“走吧。”季衡说，从兜里拿出口罩准备戴上。
穆阳愣了愣，“你干嘛去？”
季衡也愣了，“你什么意思？”
“他们都被传染了。”穆阳说。
季衡又是明显一愣，“你怎么知道？”
“是啊，你都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的呢？”穆阳说到这儿就气不打一出来，昨天他看到关睿的消息还纳闷呢，什么叫‘我爸妈被我传染了’，后来他爸爸说怪病他才意识到可能是拉菲病毒，但关睿打了抗体，怎么又会出现传染的现象呢？他思来想去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复发。
“我猜的，猜对了是吧。”穆阳眯着眼不轻不重地哼了声，“这个事儿我们回头再说，我先解决了这个的，一件一件来。”
在穆阳的计划里，他本来就没想让季衡跟来，但因为怕他担心，又怕自己要是先斩后奏回去就得被揍才让季衡和他一块，但也仅限于此，如果没有初哥的这个驻点，他可能就让季衡在小区外等着了。
“我和你一块。”季衡坚持。
“大哥，他们是感染者，你对自己身体是不是过于自信了。”穆阳在他胳膊上推了推，“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
“不可能。”季衡朝门走去。
“你不可能。”穆阳匝着他的胳膊一兜，给他推到了沙发上，“初哥，麻烦你看着他。”
穆阳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季衡吼了一声。
说实话穆阳从认识他以来还没听他这么大声吼过，冷不丁地吓的他心中一颤，回过头时和他的目光对上竟然被里面装着的火儿给震住了。
而初哥压根没拦季衡的打算，他算了算，如果他硬走从他这里走到门口以季衡的速度能在几步之内一脚飞起把他pia门上去，结果是，起步。
但是穆阳没有松口，顾辉跟他说过，季衡的身体是有免疫缺陷的，平时感个冒都不容易好的人，别说是让他靠近感染者了，这是底线，今天季衡就是把他给打趴这儿他也不能松口。
他怒目而视，眼眶都快瞪出泪了，“你要非出去，我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被抓，让你充分体会到什么是猪队友。”
初哥很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大概没见过自诩猪队友的。
季衡没笑，看了他半天，垂着头走了过来，有些无力地勾了勾手指，“手机给我。”
穆阳还是瞪着他，但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他，看着季衡找到关睿的头像打了语音电话过去。
“你干嘛？”穆阳问。
季衡没说话，打开了扬声器。那边很快接了，但接了之后是关睿爸爸的声音，“你好。”
穆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关队长。”季衡的声音有些冷，穆阳忍不住看他了一眼，他觉得他对季衡的脾气大概真的了解的太片面了。
电话那天静默了会儿，“你是谁？”
“不重要，如果你还想和这电话的主人见面，就麻烦把附近的人都撤了。”季衡语气平稳，甚至有些慢地说：“门口水果摊，小区各个出入口，只能你一个人见。”
“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关睿的爸爸声音带着克制的愤怒。
“我们不是让你们染病的人，既然想谈，五分钟撤人，不然见面取消。”季衡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初哥走到窗边拿起望远镜往外看着，两分钟后，他看向季衡，“人撤了。”
穆阳松了口气。
季衡把手机还给他，“机灵点儿，情况不对就跑，跟他们保持距离，别靠太近。”
穆阳点点头，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进入关睿他们小区后，穆阳忽然沉静下来，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围的人和路况，就像以前他每次打架前都观察周围环境一样，方便势头不对的时候跑路。
进了楼道，穆阳顺手打开了一到三楼的楼道窗户，然后在关睿家门上敲了敲。
门响了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关睿的爸爸站在门里，里面还有个女人的身影，但是看不全，没有见关睿。
“关睿呢？”穆阳问。
“关房间了。”关睿爸爸说。
虽然知道什么都看不到，但穆阳还是下意识往里面看了眼，余光感觉关睿爸爸有动作，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别动！”
关克没再动作，保持着把门开的更大的动作。
“叔叔，我事先说明，我跟让你们染病的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之所以来是因为我拿关睿当朋友，又恰巧知道那么点线索，我是怀着诚意的，希望您也能平心静气的。”穆阳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关克盯着他看了会儿，“是吗？”他冷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如果我没记错，上次弄昏小睿被我们追着跑的其中就有你吧？”
穆阳按了按口罩，“……那是个误会，如果你想听解释，我待会儿可以说。”
关克点点头，将门完全打开，转身从里面拖了把椅子坐在门框里，开门见山道：“我们的病是怎么回事？”
穆阳站在三四楼扶手拐弯处，“这个病，叫拉菲病毒。”
“拉菲病毒？”关克眯了眯眼睛。
“嗯，就是十几年前曾出现的那个。”穆阳继续说，“你可以这样理解，有一群人，想通过重新释放病毒卖抗体而牟利，关睿碰巧撞见了他们，正好被他们用来测试，所以就有了上次被绑架的事，他们将病毒打到了他体内是为了测试他们制出的抗体是否有效，关睿在逃出来之前已经是打过抗体的，而且当时也起了作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会又突然复发。”
“也就是说，存在抗体疫苗。”关克的重点显然更偏重疫苗。
穆阳点点头，“嗯，但可能不管用了。”
关克面上有着社会人的不明情绪，看不透在想什么，“小睿说是你们救他出来的，你们在这里面是什么角色？”
“我们也是被那群人威胁的人，他想拿我们做实验题，只不过我们运气好躲过了。”穆阳不想透露季衡的信息，便扯了个含混不清的理由，而除此之外，这也是对关睿好，如果牵扯出了研究所，势必顺着就摸到了研究所干的一档子事儿，无论关睿不是他爸亲生的还是不是他爸妈亲生的都会对这个家庭造成伤害。
关克摸出了支烟，磕出来一根儿向穆阳递了递，穆阳差点条件反射的接过来再凑上去点个火儿了，这会儿他的精神紧绷，很需要缓解一下，不过好在惯性拼不过大脑，他立马拒绝了，“不会抽，谢谢。”
关克自己点了烟，“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你那个朋友，感觉不简单，我可以见见他吗？”
“不可以。”穆阳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您问我就可以了，您不用往其他方面想，他身体不好，不能跟你们接触。”
关克点点头，“你们还是学生吧，这种事很大，也很危险，我是警察，你们应该向警察求助，如果真如你所说，有这样一群不法分子，你应该和我们合作，把他们揪出来，不然等到病毒蔓延，社会就乱了套了，这是出人命的大事儿。”
合作这个事穆阳不是没想过，但如果全部告诉了警察，季衡他们会怎么样？他不敢拿任何不确定的风险去尝试。
“别再跟他周旋了，找机会走。”季衡平静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到穆阳的耳朵里。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更多的线索我也不知道了。”穆阳说：“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隔离，不要和他人接触，如果我能得到什么线索也会和您说的。”
穆阳贴着扶手准备要走，关克却突然从门里跳了出来，他猛地后撤，转过扶手踩在了通往四楼的楼梯上，“你干什么！”
“你认识那群人，他们有抗体，带我去找他们。”关克隔着半米的距离和穆阳对峙，“小睿和他妈妈都在发烧，如果你是小睿的朋友，就不该以旁观者的姿态任由这件事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步发展。”
穆阳皱着眉。
“跟你说话的是你那位朋友吧，让我跟他说。”关克伸出了手，他的眼眶因为克制情绪而隐隐发红。
“把通讯器给他。”季衡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低沉冷静，“给他之后就跑，别停留。”
穆阳把通讯器扣下来丢给关克，“他在听着，你说吧。”
季衡不知道在那边说了什么，关克看了他一眼之后就退回了屋子，穆阳绕过扶手两步就从台阶上跳了下来，飞快地下了楼。
关克扣着通讯器，从四楼走下来几个戴着口罩的人围了过来，关克抬了抬手，又指了指通讯器，其中一个人立马打开了手里提着的跟踪设备，其他人正准备往楼下去。
“让你们的人不要追他，如果还想要抗体的话。”那边声音传过来，关克立马对要冲出去的人打了个手势，“别追了，让其他们都回来。”
“关队长，我们的立场不是敌对的，你想要抗体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但你要继续把我们当作假想敌，我们很难再继续和你沟通，更不要淡合作。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个警察，在此期间请你和你的家人保证居家隔离，不要乱跑。”
通讯器在这句话之后就没了动静，关克看向追踪信号的同事，同事摇了摇头。
关克转身回了屋，拿钥匙打开了关睿的房门，关睿从床上猛地弹起来，“怎么样了？”
关克拉过椅子坐在关睿对面，“跑了。”
“哦。”关睿愣了愣，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爸，我感觉穆阳不是坏人，如果不是他们我连回都回不来，也许你的方向是错的，或许你可以查一下当时绑架我的人，他们是一伙儿的。”
关克摸了摸儿子的头，“傻儿子，现在不是论对错的时候，你口中的朋友知道很多事情，包括绑架你的人，绑架你的人要查，但他们也要查，老爸预感。”关克眼中流露出凝重来，“要出大乱子了。”
关睿皱了皱眉，不自觉抓了抓胳膊，他低头看了眼，发现胳膊上已经开始冒红色的小疹子了，他忽然有些慌，因为低烧略显发红的脸颊看上去很不自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爸，我们会死吗？”
“不会。”关克兜着儿子的后脑勺额头相抵，“老爸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别胡思乱想吓唬自己。”
他拍了拍关睿的肩膀，松开了他，“儿子，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线索是被你忽略掉的。”
关睿咬着嘴唇，低下头声音很低，“我那天回来的时候是他们叫车送我回来的，天太黑，路又绕，我没记住路，但是或许我们可以查查监控，找到那辆车，这样就能找到他们住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第78章 面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