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报复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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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还没来得及发消息过去问怎么回事，关睿已经把消息撤回了。
什么情况？穆阳打了个问好发过去。
聊天框上面显示正在输入，好一会儿后消失，接着又开始正在输入，最后发过来就俩字：没事~
穆阳嘶了声，都这么明显了还没事，怎么着？身边人一个个都那么爱他都想瞒他点什么是么！他正打算要打过去仔细问问的时候关睿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穆阳接了，“我正想打给你呢，你刚发的什么意思？”
“你好，我是关睿的爸爸。”回答他的不是关睿。
穆阳愣了愣，猛地回忆起了关睿他爸，那个在楼梯和他擦肩而过，又在学校和他打过照面的那个警察，顿时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爸，他只是我一个朋——”
关睿应该就在旁边，但不知道是被他爸警告还是关到了门外，声音戛然而止。
“喂？请问你还在听吗？”
“我在听。”穆阳说。
“我不知道你是他的什么朋友，但很显然你对他身上染上的怪病知道些什么，我能和你见一面聊聊吗？”关睿的爸爸说，语气透着严肃。
穆阳一时大脑空白，也不知道什么脑回路，短暂的宕机间隙想到的竟然是传染病没被隔离吗？
“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一名警察，如果我要查你，一个手机号便能摸透你。”关睿的爸爸继续说着：“如果是普通朋友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想要弄得这么难看。”
穆阳心说要我的手机号是假的呢，虽说现在手机号都实名认证，但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一个手机号方法多的是，但很遗憾，他的手机号绑定了各种卡，登记了各种信息，是货真价实的实名认证，所以这句话对他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许亦辰见他面色有异，眼神询问的看向他，穆阳摇了摇头，用口型说了句没事。
“怎么见？”穆阳决定正面回应。
关睿的爸爸说：“明天你来我们小区，你应该知道我们小区在哪吧。”
“不知道。”穆阳说，他是真不知道，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是季衡带他东拐西绕的，而且那时候的他光顾着紧张了，小区叫什么都没注意，“您给我发手机上吧。”
估计他那个您字用的有违关睿爸爸对他的猜想，那边停顿了一下，说了句好就给挂了。
地址很快发了过来，穆阳捏着手机看着那一行字，手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
许亦辰挪到了床边，轻轻拍了拍他，“你还好么哥？”
“嗯？”穆阳回过神儿，按灭了手机扔在一边，“没事儿……不是大事儿，睡吧。”
说完，他没有给许亦辰再次开口的机会，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躺在床上便闭上了眼睛。许亦辰又看了他一会儿，也默默躺到床上，关了灯，屋子陷入了黑暗中。
这一晚上，穆阳都没睡踏实，在黑暗里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到快天亮才迷瞪过去，就感觉刚闭上眼闹钟就响了。
他叹了口气，撑着疲惫的身躯和昏昏沉沉的脑袋起了床，季衡的消息压着他打开客厅灯的动作发了过来，是一个早安问候。穆阳回了个没睡醒的表情去洗漱，洗完脸擦脸的时候他才算缓过来了些，眼睛看到手机，又看了看灯，忽然想到了什么，怔了怔急忙跑到窗户边探着身子往外看。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真的在有些昏暗的楼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还是有些震惊，意外又感觉暖暖的。
“看什么呢？”身后忽然响起的老妈的声音把穆阳吓了一跳，回过头见老妈边打哈欠边往这边走过来，“想吃点什么？给你做个蒸蛋吧。”
穆阳有些紧张的看着老妈走过来，老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眼睛怎么了？哭过？”
“嗯？”穆阳低头揉了揉眼睛，“刚洗脸眯眼睛了。”
季衡就在下面，老妈只要往外一看就能看到，只要看到肯定会问，穆阳忐忑又期待着老妈能问一些什么。
但是老妈只是往外看了看，又看了看天，伸出手感受了下，“感觉降温了呢，好像要下雨，你走的时候记得拿伞。”
“……嗯。”穆阳松了口气，但也有些失落，“你别做我的了，我不怎么想吃东西。”
老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你饿了就自己买点吃吧，钱还有吗？”
“有。”穆阳没再说什么，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眼，转身回屋拿了书包和外套就出门了。楼道里的声控灯被他急促的脚步催促地飞快亮起，人出了楼道，灯还久久亮着。
季衡听到动静转身看过来，接着就被一个人影扑压了过来，笑着幌了幌，“还好我下盘够稳。”
穆阳松开了他，“怎么不告诉我？”
“我给你发消息了啊，还怕吵着你等你开灯了才发。”季衡说，“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慢。”
穆阳很无语，“你怎么不给我发个暗语密码什么的，这样我出门都不一一定能看到你。”
季衡笑了笑，抬头往楼上看了眼。穆阳跟着他看过去，窗户里除了亮着黄白的灯光什么也没有，拽了拽季衡，“走吧，人都下来了，往哪看呢。”
季衡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俩人一块往小区门口走去。
刚是老妈又从窗口往楼下看了吗？季衡不会无缘无故专门去看窗户，他肯定有所感觉才会看，想到这儿穆阳又紧张了下，不过也有可能是许亦辰，这种可能让他又有些泄气。
天是将亮未亮的鸦青色，路灯一衬感觉亮的更慢了。学校门口有很多早点摊，穆阳拉着季衡幌到路口，目光从一个个摊位略过，好像在找什么。
这个点学生不多，但也有好些在买早点的，两个女生边说话边从他们前面走过时推搡着往他们这儿看了一眼，然后突然没了音儿，互相暗示的眼神充满了猎奇和偷笑。
季衡的手动了动从他口袋里抽了出来。
穆阳转头看了他一眼。
季衡用抽掉的手拿出手机，“我帮你叫个早餐吧，别在这里吃了，别正考试拉肚子了。”
穆阳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装，继续装。”
季衡低头在手机上戳了两下，一本正经得抬起眼皮，“什么？”
“季衡！”穆阳眯着眼顿了顿，“电影学院不录取你都是浪费人才。”
说完，穆阳抬脚往其中一个早点摊走去，季衡张了张嘴，心说又炸毛了，轻轻叹了口气忙跟了过去。
早点摊是卖鸡蛋灌饼的，老板是一对夫妻，女的摊饼灌鸡蛋，男的抹酱夹菜，而且厨艺看着很不错，刚一靠近摊位就闻到一阵暖烘烘的香气。排在他们前面的俩男生正好拿了饼，边转身边咬了一口，发出细碎的酥脆，看的人都饿了。
果然，穆阳能特别留意的店，大概率是充满诱惑的。
“两个灌饼，两杯豆浆。”穆阳跟老板说了，正要拿手机付钱，季衡已经扫了码，付款密码一气儿输完，生怕抢不了单，干脆利落。
虽然他一直都挺干脆利落的。
穆阳看了他一眼。
季衡说：“我看关睿把你的钱给炒没了吧。”
“……不至于。”穆阳收了手机，不想谈论这个伤心的话题。
俩人看着那对夫妻忙碌，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一个饼好了，穆阳和季衡同时伸手，穆阳抢先一步拿走了，拎在手里，想了想又打开袋子咬了一口。
季衡：“……”
认识穆阳之前，季衡就没吃过路边摊，认识他之后先是烧烤又是炒凉粉，还有奶茶，此时此刻又站在鸡蛋灌饼前，这都是他以前看都不会看的东西，现在还挺想尝一尝，尤其看穆阳吃的那么香。
另一个怎么还不好！
季衡望眼欲穿。
男老板把另一个做好之后连同豆浆一块递了过来，俩人再次同时伸手，但仍旧是穆阳抢占先机，而且拿了早点后转身就走，也没给季衡分一个的意思，要不是红绿灯拦着估计都跑起来了。
俩人站路边的花坛边等着。
季衡看了眼灌饼，包装外的塑料袋熏了层热气，再熏会儿就不酥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季衡看着穆阳，就这么点距离他的饼已经被干掉了一半，嘴角还沾着一个芝麻大小的酥皮。
“多明显啊。”穆阳说：“你又吃不了路边摊，给你不是害你么。”
季衡仿佛听了个笑话，“我吃烧烤吃凉粉吃方便面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穆阳又咬了一口，“那你吃烧烤吃凉粉吃方便面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啊。”
季衡一阵无语，盯着他手里的鸡蛋灌饼盯了两秒，直接握着穆阳的手腕上去咬了一口。
嗯……确实挺好吃的，尤其这种刚做出来的带着香酥的口感，酱汁调的也很不错，配着青菜爽口不腻。
“我……操！”穆阳震惊地看着自己饼上多出来的大豁口，“你，我看你是在挨打的边缘反复横跳。”
“那你打我呀。”季衡含混不清地说：“不过吃一口是挨打，吃一个也是挨打，你先让我吃饱吧，我昨晚上到现在就刚才那一口存粮。”
“地球都指着您一人拯救呢，不吃饭算什么啊！”穆阳没好气地说，把拎着地灌饼递给他，“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想被气的英年早逝。”
季衡笑着接过饼，满足地咬了一口，顿了顿，低声说：“我刚才不是因为怕被笑被背后议论才那样的。”
“那你——”穆阳说了两个字就停下了，刚才郁结在心里的那股不舒服忽然就被拦腰截断了。
季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豆浆伺候，穆阳分出一杯来递到他嘴边。
季衡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我都已经不在学校了，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也看不到听不到，再说，我也不在乎那个……我就是怕你会觉得不舒服。”
季衡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穆阳一点火儿都没了，他看着季衡慢慢吃着灌饼，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想掐着他脖子晃晃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你又知道！你就知道我不舒服！另一方面又特别感动，心里泛起一阵柔软。
都是我心太软，心太软……脑子里忽然乱入了一首歌。
“你今天有事要忙吗？”穆阳有些犹豫地问。
季衡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你的。”
穆阳顿了顿，说：“昨天晚上关睿的爸爸给我打了电话，要约我今天见面。”
他只简单说了这一句，没说病的事儿也没说关睿发的那条消息，直觉告诉他季衡大概率是知道。
果然，季衡没问为什么见面，而是停下了吃饼的动作，看着他，“报复我呢？”
“报复你怎么了！”穆阳有些心虚，但没表现出来，没错，他的确本来没打算把这个事儿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季衡，并且说理直气壮，“就得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季衡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拿过豆浆喝了两口，“几点见？”
“没定呢。”穆阳说，“得等我考完试确定时间，我跟你说这个事儿不是让你先我一步去解决这件事的，我是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担心，如果你要去，就等着晚上和我一块儿。”
“长心眼了儿啊。”季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行，考完试我来找你。”
交通灯红红绿绿都不知道换了多少遍了，穆阳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准备过马路去学校。
季衡拽了他一下，“手机，不怕被没收了？”
穆阳捂住口袋，“不怕，我自己拿，这次就是考验，你要通不过就等着吧。”
季衡都不知道自己是气更多一点还是无奈更多一点，笑着用纸巾把穆阳嘴角的酥脆擦掉了，“走吧走吧，好好考，别考完了找我哭。”
“那你就甭想奢想了。”穆阳信心十足地哼了声，“阳哥出马，一个顶仨，老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阳哥就是诸葛亮。”
“……什么鬼。”季衡笑着说。
穆阳也笑了笑，左右看了看，借着胳膊搭在季衡肩膀上的姿势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下。
“哎你这一嘴油。”季衡揩了下脸。
“天气干燥给你护个肤。”穆阳说完趁着绿灯松开季衡往学校走去。
老赵没收手机这事儿已经在学校传开了，成为别的班幸灾乐祸的饭后谈资，一边乐一边庆幸老赵没有监考他们班，穆阳他们班比较惨，有一多半被收了手机。
还好昨天跑得快。
早来的同学已经在班里看书了，今天考英语和文综，英语……直接过吧，英语选择题多，就交给运气好了，穆阳拿出历史书翻看着。
离开考还有半小时的时候穆阳把书收了，接下来不能再看，会心慌。
他出门上厕所的时候周也跟着一块出来了，手在他腿上摸了摸，“我就知道。”
“操—你大爷，往哪摸呢。”穆阳拍开他的手。
“又不是姑娘，你跟季衡亲亲我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他。”周也一脸不服气。
“说话注意点啊，我们也就搂搂抱抱哪亲亲我我了。”穆阳笑着警告他，但浑身冒了层虚汗，虽然他有想把事情告诉老妈的想法，但那是他能选择告诉还是不告诉，主动权在他手里，而目前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家人以外的知道。
“手机被收了吧？”穆阳得意地挑了挑眉，转换了话题。
“老赵太贼了。”周也一脸痛心疾首，“笑屁，昨天也就是你跑的快，你刚走老赵就把手机连箱子都端走了，生怕再有早出来的取回去了，不过你胆儿挺肥啊，明知道老赵收手机你今天还带。”
如果只是考试穆阳今天肯定不带，主要是他怕关睿他爸联系他联系不上再出什么乱子。
“高人自有妙招。”穆阳卖了个关子拐进了厕所。
大多数人都会在临考前十分钟陆续来厕所，这个点都在争分夺秒往能多看一眼多看一眼，所以几乎没什么人，穆阳让周也给自己望风，然后把手机塞到了卫生间的吊顶上，他塞好后仰头看了看……很完美，看不到。
“你说你图什么。”周也表示很不理解。
穆阳笑了笑，“你就当我闲的吧。”
季衡在进研究所大楼的时候碰到了正往外走的顾辉。
“退烧了？”季衡问。
顾辉点点头，“刚打电话说是退了，我去看看，情况允许的话就今天做细胞输注……你这喝的什么？”顾辉注意到季衡手里还拿着一个奶茶杯，刚才没看清他还以为是水杯。
“豆浆。”季衡晃了晃杯子，准备走。
“等等。”顾辉抽出他的杯子看了看，“这是外面摊上买的吧，除了这个还吃什么了？”
“没了。”季衡说，然后呲了呲牙，“看，没有食物的痕迹。”
顾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好是，外面很多东西不卫生，不要乱吃。”
“知道了，赶紧忙去吧，等你消息。”季衡挥了挥手，转身往电梯走去。
顾辉走了几步，又回头叫了季衡一声，季衡看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顾辉转身，又停下，“过几天我忙完这个就给你做检查，你记得给穆阳说一下情况，要是你开不了口我去说。”
季衡顿了几秒，“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第76章 报复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