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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我留有药 ...

  •   虽然只有少量的血,用于检测足够了。初哥将管子插入仪器上的一个凹槽里,连接后,巴掌大的屏幕开始不停弹出英文,几秒的时间,各项检测数值已经出现。

      初哥盯着屏幕上的结果,抬头看了季衡一眼,却对身边的人说:“武儿,去把那小孩带回来。”

      顾心武点点头,正要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初哥和季衡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看到草坪里冒出一个人影,正有气无力的往这边走,正是关睿。

      关睿逐渐走近,跨过膝盖高的篱笆,掀开眼皮觑了季衡一眼,坐在了长椅上。

      “你和绑我的人到底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绑我?”关睿问,但语气缓和也低落了不少,“既然这些事和我有关,我总能知道个为什么吧?”

      季衡指了指仪器,初哥点点头,将结果发送到了他手机上,“不是所有和你有关的事都需要你知道,听过拉菲病毒吗?”他将手机屏幕对着关睿,在他要抬手触碰的时候往回撤了下,拿了个空,“这是你的测验结果,阳性,知道阳性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体内感染了拉菲病毒,而你爸妈和你朝夕相处,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已经感染了,如果是,那么他们这些天到过的地接触的人都有危险。”

      阳性?关睿目瞪口呆的接收了还没来得及有心理防备的结果,愣愣的忘了说话。

      “这件事很麻烦。”季衡皱了皱眉,“我们无法强制你们进行隔离,你也没办法向你爸妈说明这一切——”

      “我他妈,”关睿忽然暴跳起来,把一旁的初哥都吓了一跳,“你刚说什么?我染上了什么病毒?那是什么?是我理解的那个没有药能治的病吗?”

      季衡顿了顿,被迫中断要说的话,点了点头说:“是。”

      关睿原地转了两圈,“不是,为什么啊?是绑我的人干的是不是?他们图什么呀?愤青?报复社会?啊!我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他妈招他们惹他们了!”关睿指着季衡,“你跟我说他们是谁,我跟我爸说去,我爸是警察,我让我爸端了他们!……说啊,他们是谁!”

      初哥把季衡往后拉了下,扯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关睿情绪激动,双眼发红,喘了几口粗气后狠狠踢了长椅一下,抱头蹲在地上憋屈地骂:“那帮疯逼,我操他妈的。”

      “我去想办法。”季衡拿出了手机,边按边说:“关睿给你爸妈打电话,就说你不舒服,让他们回来陪你上医院,去脑科医院,初哥,你去找季副院,跟她说明情况,她会想办法安排,走正常渠道,就当是在医院无意中发现是拉菲疑似。”

      “行,交给我。”初哥说:“那你干嘛去?当年这病毒耗费了那么多人力——”

      季衡看了眼关睿又看着初哥,初哥没再说下去,当年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都没治好的病,这次会是什么结果还不一定。

      查尔斯从接到季衡消息到出现在季衡面前用了不到十分钟。车子停在公园的路边,季衡上了车,扔给查尔斯一个口罩。

      “干什么?”查尔斯举着口罩问他。

      “不想死就戴上。”季衡扭头看着他,开门见山的说:“查尔斯,我需要你们生产的药。”

      这个要求措不及防,查尔斯的眼神先是愣怔了片刻,又十分自然地露出狐疑的表情躲开了,“你说的哪种药?我父亲合作的药商吗?那种类可是太多了——”

      “抵抗拉菲病毒的药。”季衡打断他的装傻充愣,目光沉静,十分笃定,“廖卡用人体做实验,给个体注入了拉菲病毒,还利用特殊样本制出了所谓特效药,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多少应该知道点吧,毕竟他在制药的厂商都是你在联系。”

      查尔斯捏着口罩没说话,嘴角略勾了勾,似乎是对如他所料季衡早知道他在干什么的玩味。

      “考虑好了吗?”季衡停顿了片刻后问。

      查尔斯笑了笑,“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廖卡不会做的,你也知道,他有时候做事是疯了点,但病毒不是小事……”

      查尔斯的话没说完就停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季衡的注视下说这些话就好像皇帝的新装里的皇帝,自以为完美其实早被看穿看透,像一个小丑。

      “他注入病毒的人在注射了疫苗后又复发了,拉菲病毒检测为阳性。”季衡语气不轻不重地补充,但说出的话威力十足。

      查尔斯猛地看向他。

      “现在看来那个疫苗只有暂时压制的作用,并不能彻底根除。”季衡说,“你不是一直说要补偿且窃取我项目的损失吗?现在我接受,给我特效药。”

      特效药没办法彻底治疗拉菲病毒,但即使压制也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啧。”查尔斯似笑非笑又略带玩笑的看着季衡,“说真的衡,你要是跟我父亲和全世界说我的项目是剽窃的,我顶多名声受损,再不济被扫地出门,但我父亲那个人你得了解,在我受到惩罚前他会先处理了致使这一切发生令他丢脸的推手也就是你,咱俩谁都落不到好处,这可不划算。从廖卡眼皮底下拿药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他这人疯起来全世界都得跟着毁灭,风险系数太高。”

      季衡没说话,看着查尔斯等着他提要求。

      查尔斯侧身坐着,抬手勾在季衡的下巴,“做我男朋友,为了爱情,我甘愿赴汤蹈火。”

      季衡眼睫微垂,挡开了查尔斯的手,“廖卡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赴汤蹈火?把自己煮熟了献给廖卡吗?”

      查尔斯眯眼笑了笑,“你用不着激我,我认真的,做我男朋友,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能拿到药吗?”

      “当然,小事一桩,实不相瞒,和廖卡这样的人共事总得留好退路,我留有药。”

      季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从有些弧度的眼睛看,还很赞赏的笑了笑,“这样啊,”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查尔斯的面儿把正在录音的界面暂停保存,然后直接拖动进度条点了播放。

      录音里是他刚才说的话,“……小事一桩,实不相瞒,和廖卡这样的人共事总得留好退路,我留有药。”

      查尔斯僵住了脸上的浅谈笑意,眼神攸地收起了情绪。

      季衡在他伸手过来地时候格住了他的胳膊,右手一拽,左手在他肋下狠狠一拳,接着在肩膀处扭了一下,只听喀拉一声,查尔斯闷哼一声汗都下来了。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不给查尔斯一丝还手的机会。

      又是喀拉一声,季衡将查尔斯脱臼的胳膊装了回去,松开了手,将丢在腿上的手机揣进兜里,“虽然只教了你几个月,也毕竟是老师,适可而止是老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节课。还记得我对你们的要求吗?解决问题的时间决定了你对事情发生改变的概率的接受度。”季衡推开门下了车,临关门时手搭在车门上弯腰冲里面说:“我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还想好好当个纨绔,别对我保有任何侥幸的期望。”

      “Fuck.”车门关上后查尔斯抱着肩膀骂了句,后视镜里那个人影早就消失了,他发动车子,一脸阴骘地轰了出去。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查尔斯没有急着上楼,车停在泊车位,朝窗外的酒店高楼望了一眼。从他迫于廖卡的威压来到这个地方,每天都在做着莫名其妙的事情。他是个生性得过且过的人,对自己人生的定位向来简单,娱乐至上,名声败坏不要紧,但若要让他拿命来玩儿,他可不想把什么都寄托到来世。廖卡的野心和图谋那是廖卡自己的,不是他的。

      站在酒店房间门口的时候,里面隐隐传来争辩声。

      “……是变异株,变异株就意味着之前生产出来的疫苗只能起到暂时压制的作用,并不能根除,而随着注射的次数增加,体内的病毒会出现抗药性,到那时如果没有对症的疫苗,感染范围不断扩大,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是爱德格博士的声音,查尔斯敲门的手悬在半空,虚虚一握,收回了口袋,并受季衡影响点开了手机录音。

      “当时测验的时候可是博士亲口说的成功了。”这次是伊登的声音。

      爱德格博士又说:“是,当时所有的检测数据都显示注射疫苗后感染症状都在消退,当时我对这个结果兴奋而忐忑,几十年的不治之症终于在基因人身上找到了解决办法,但我仍有隐隐的担心,为此多备了份样本,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令人失望的是病毒在经过短暂的压制后真的变异重新复发了,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拉菲病毒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药物无效重新换药,您说的简单,那我们之前的投入呢?全都白费了,金钱尚好说,关键的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按照拉菲病毒的传染速度……而且因为绑架那个小孩,警察已经盯上许,抗体做不出来,若期间再出差错您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管怎样要尽快控制住许,病毒变异,任他在外面跑场面很快就会失控。”爱德格博士说。

      “我们不能再露面了。”伊登不赞同爱德格博士的说法,“他只是个饵,病毒复发也活不了多久,我们没必要再插手自惹麻烦。”

      屋内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像是水杯砸到了地上,爱德格和伊登争论的声音静了下去。良久,响起一道沉静的声音,是廖卡说了句什么,但因为声音低沉,门外的查尔斯并没有听清。

      他轻轻敲响了门。

      “进。”

      爱德格和伊登因为刚才的争论脸色非常不好看,查尔斯的目光从地上的玻璃碎渣扫过,与平时一样笑着坐在了廖卡对面的沙发,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剥着,交叠双腿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里,“这是怎么了?他们又做了什么惹得你生气?都摔杯子了。”

      廖卡金丝眼框后的眼皮十分淡漠的抬起来看向查尔斯,勾出一个不带丝毫温度的笑来,“没什么,你们先出去吧。”

      他的后半句是对伊登和爱德格博士说的,两人转身出了房间门。

      “怎么?出了什么事么?”查尔斯放进嘴里一个橘瓣漫不经心吃着。

      廖卡推了推眼镜,站了起来,“没什么,一点小插曲。”他端起咖啡走到窗边站着,“不管什么事都不会影响计划,你只要按部就班地将新药正常上架,所有的事水到渠成。”

      查尔斯撕着橘子上的白色经络,含混不清的嗯了声,“我办事,你放心就好。”

      苍翠了整个夏天的树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泛黄,颤抖着、翻滚着,从树枝坠落,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穆阳弹飞了落在窗户上的黄叶,教室里乌泱泱的,在兴致勃勃或兴奋或惋惜的对答案的时候,他自信而内心充实,深感自己这次找回了名列倒数之前的感觉,并且急于想跟季衡分享一下。

      但老师拿着书进了教室,并且讲了十分钟后似乎没有下课的意思。

      考试不该考完就走吗?墨迹啥呢?

      教室门外地理老师司马昭之心地晃了一圈又一圈,大有等数学老师讲完他再轰炸一番的意思,穆阳深感绝望,并毫不犹豫地找到了救自己于绝望之中的方法。

      数学老师背身讲题的功夫地理老师正好向反方向溜达,天时地利人和,因为考试拉开的桌子没有了同桌的阻碍,穆阳猫着腰窜出了教室,甚至保证地理老师即使听到动静转身也看不清是谁叫不出名字,然后一溜烟儿拐下了楼梯。

      逃课自然不能走寻常路,穆阳轻车熟路地翻墙出了学校。他绕到前门的时候没有看到季衡的身影,去门卫找老张借了电话给他给他打了过去,电话刚接通,他就迫不及待问道:“你在哪?我考完试出来了。”

      季衡说:“这么早就放出来了?我以为你们会被留在学校复习,我还在外面。”

      “我当然知道你在外面,那你还来吗?”穆阳直觉季衡应该是有事,心里没抱多大的希望。

      季衡笑了声,“赶过去得一个小时,等我到那估计正好赶上你暴脾气爆发,你是要去医院吧?你先去,我这边完事了去找你。”

      谁暴脾气了?在你面前老子都快没脾气了好么,穆阳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又怕插科打诨耽误了季衡的事儿,不怎么开心地应了声,“那你记得去找我,我等你。”

      挂了电话穆阳忽然觉得还不如留教室听会儿课呢,但既然出来了他肯定不会回去。

      因为没手机连车都扫不了,穆阳翻了翻包摸出纸币来,走到公交站准备去医院陪奶奶。

      唉,忙忙忙,忙什么呢?有什么可忙的?

      那么大个研究所就剩他季衡一人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我留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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