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谈谈（改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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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考试结束已经是十一点半，穆阳提前交了考卷，在老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拿了手机就跑。
奶奶的手术肯定已经结束了，他火急火燎的跑出学校打算打个车去医院。
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看手机，消息和未接电话一堆，他滑了一下，发现大多数未接竟全是关睿的，还发了几条消息，都是着急找他，回电话之类的。
“卧槽，不会把钱全给赔了吧。”穆阳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基于赚钱的欲望和对于关睿的信任，他拿了一千块和关睿的钱混一块让他代为炒股，一是试水，二是自己确实没钱。
平时关睿做什么决定会简单的和他说一下，那天他说了要教穆阳炒股，穆阳本来以为他就是随口说一说，没想到他还真实打实的在教他，不过面对比自己小的老师，这种感觉还挺特别的。
他们一般都微信聊，像今天这么夺命连环call的还是第一次，所以穆阳第一反应就是不会赔了个腚掉吧，毕竟因为小道消息前两天关睿还是决定调整策略入了医药股，万没想到买入当天直接跌停……
想到这儿穆阳一阵心绞痛，他决定暂时略过这个可能不好的猜想点开了小姑的消息，小姑在十点左右就给他发了，“手术一切顺利，已经转特护了。”
穆阳松了口气，这几天一直悬在他心里的石头这会儿才算是着了地。
校门口停了一辆很炫酷的摩托，穆阳站门口打车时不经意扫了眼，目光从车上滑过后又滑了回去，后知后觉的发现旁边倚着的人看着怎么似曾相识呢？
‘似曾相识’穿着黑色皮衣，修身的裤子和短靴将他的大长腿展露无遗，百无聊赖地靠坐在摩托上看手机，要不是这会儿没到下课的点，估计得受到不少注目礼。
‘似曾相识’像是感觉有目光盯着他，从手机里抬起了头，很快又看了眼手机，大概是在确定时间，然后挑着眉稍问：“提前交卷了？”
“你怎么来了？”穆阳直接忽略他的问题走过去，上上下下将季衡打量了一番，尤其腰身往下着重看了一遍，心说真一双好腿啊，“行头哪来的啊？”
季衡抬腿跨上了摩托，取下一个头盔丢过来，“你这垂涎三尺的眼神是为我还是为我这身行头？”
穆阳接住头盔抱在怀里，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听到季衡笑出了声才反应过来，啧了声收回手，“那还用说么，我垂你行头干嘛，当然是垂你了，有了你，那行头摩托还不都是我的……你说你有这车还整天扫共享电动，城娃子体验生活啊？”
“我潜伏呢，你见谁潜伏骑这么招摇的车。”季衡撸了把头发戴上头盔，只露出半张俊脸来，“你是提前交卷了吧，还好我来的早，不然你前脚走，我得等你个把小时。”
“写完了坐不住，也不敢检查，担心本来写对了再给改错了我得跪墙跟哭去。”穆阳边戴头盔边说：“而且老赵太贼了，平时逮拿手机的逮不住，这次就看谁带了，准备算账呢，我就趁出来的早把手机拿走了。”
“那你下次还是别拿了，这次跑得了不见得次次跑得了。”季衡说。
穆阳嗯了声，“主要是这两天事多，奶奶住院我得经常问情况，而且你不是让柯东给我装了定位吗？我要不带手机你上哪找我去。”
季衡看着他笑了笑，抬手在他脖子上勾了下，“这么乖，没事儿，这个不担心，我下午再去给你拿个，放你身上。”
“进考场会被检测出来吧？”穆阳想了想还是算了，“等考完试再说吧。”
摩托车的后座要比前面高些，穆阳坐上后从后面圈住了季衡的腰，劲瘦的细腰忍不住想让抱着的人收紧胳膊，穆阳勒了下，过完瘾立马松了些，在他侧臀上拍了下，“驾！出发。”
“……胆儿挺肥啊你。”季衡发动了车子，发出了一阵轰鸣，随着这声轰鸣，穆阳隐隐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季衡一起在大街上拉风还是因为奶奶的病终于告一段落，轻松伴着放肆的情绪在他胸口翻腾。
两边的梧桐树荫飞一般的倒退，这种速度带来的快感让穆阳忍不住发出了声欢呼，“太爽了，还能再快吗？”
“不能，再快交警叔叔就得请我们喝茶了。”季衡说。
摩托车的速度甩出租车一大截，本来学校距离医院也不算多远，穆阳感觉还没坐够呢，就看到了医院的大楼。车子缓缓滑进停车场，穆阳一脸意犹未尽，边取头盔边说：“我以后也要买一辆摩托，到时候考了本带你去城郊兜风。”
“在那希望的田野上吗？”季衡把头盔挂在车把上，“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退休前能坐上么？”
穆阳曲起手指敲了敲车头，“别瞧不起人行不行，虽然摩托车很贵，但等我工作了要不了几年肯定能买了。”
“为什么一定要买？你骑我的不就行了？不说我的就是你的吗？”季衡扒拉了下头发，冲住院部偏了偏头，“我跟你一块上去吧，从奶奶住院我都没去看过。”
“行啊。”穆阳揽着他的肩往前推着走，继续刚才的话题，“不买也行，那我就攒钱买四个轮的，到时候开车自驾游，然后再买个房，离我们工作近的，不要太大，够两个人就行。”
季衡手插兜靠着他，笑了笑，“想这么长远。”
“远吗？这不都是随便一想就想到的吗？”穆阳边走边说，说完了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来盯着他。
季衡被他盯得有些发虚，“我也想了。”然后举起三根手指，“真的，我发誓。”
穆阳搓着牙，“你想个屁，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就没想跟我长久一块，是不是！”
季衡嗳了声，被他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别喊，人都看着呢。”他往左右看了眼，“我想了，真的，整天日思夜想的。”
“你自己听听你这什么渣男语气。”穆阳气的扭头就走：“还日思夜想，日思夜想怎么连个黑眼圈都没有？”
“天生丽质，他不长我能怎么办？”季衡摸了摸眉心，有些发愁的快步赶了上去。
“别跟我臭贫，渣男。”
“……”
住院部这个点都是家属送饭或是下来吃饭的，来来往往人很多，穆阳走的很快，一直到电梯前季衡才有机会说上话，“我都做好了你以后要是想养狗就让你养的准备了，你能说我没想么？”
穆阳冷着脸瞥了他一眼，哼了声，“谁跟你说我要养狗了？”
“奶奶说的啊。”季衡靠近了一步，“说你小时候养了一条小狼狗，养了好多年，后来丢了，伤心了好一阵，说你很喜欢狗。”
“所以我后来没再养过了，伤感情。”穆阳语气淡淡的，好像一瞬间那个满脸不耐烦，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混子又回来了。
电梯到了一楼，一群人从里面涌了出来，穆阳等人下完了抬脚就进了电梯，季衡叹了口气跟着。
电梯人很多，人挨人人挤人的，季衡没再说话，而且侧后方有个人的呼吸若有似无的喷在他身上，令他浑身都说不出来的难受。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口罩，但因为空间太小，好不容易摸出来，电梯偏偏在6楼停了下来，有人挤着要下去，从他身边蹭过时碰掉了他的口罩，接着就被踩了两脚。
当然就算没被踩两脚他也不可能再捡起来戴上了。
侧后方鬼吹气儿似的呼吸在电梯门关上后又来了。
造孽啊，季衡长出了口气，往边上挪了挪。
穆阳生气归生气，不过上了电梯后倒也没刻意跟季衡拉开距离，就站他边上，所以季衡这一挪很容易就碰到了他。
穆阳冷着脸扭头看了他一眼，拧着眉顿了顿说：“口罩戴上。”
季衡示意了下他脚下那个灰扑扑的影子：“阵亡了。”
穆阳：“……”
电梯在十楼再次停下，电梯里的人又进行了一次洗牌，不过位置丝毫不宽裕。穆阳趁着换位置的间隙在季衡胳膊上拽了下，把他堵在了电梯角落里，格开了他和其他人的接触。
一直到十九楼，电梯里就剩了几个人，穆阳依然挡在季衡前面，只不过往前走了走，给他留出了更宽松的空间。
特护病房和原来奶奶住院时候的在同一层，穆阳之前在走廊溜达的时候看到过，轻车熟路的在前面领路。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他问护士姐姐要了一个口罩给季衡。
“谢谢。”季衡接过口罩戴上，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弯，“给我口罩就是不生气了吧。”
“想得美，这事儿没完。”
穆阳找到特护病房的时候门口围了好几个人，小姑和老穆还有老穆的新老婆都在。小姑最先看到他，冲他招了招手，“这儿呢。”
“怎么样了？”穆阳过去，透过病房的门往里看着，里面有两张病床，奶奶在最里面。本来老太太就不胖，这会儿被被子拥着就显得特别瘦弱，加上鼻子里身上输液的管子，看的穆阳鼻腔一阵酸软。
奶奶太憔悴了。
“医生说手术顺利，这会儿正睡着呢。”小姑说，说完看见了他身后的人，有些意外，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这是隔壁的小孩儿？怎么把人家也带过来了，不耽误考试吗？”
“小姑好。”季衡打了声招呼，又冲看过来的老穆和女人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
“你好。”女人笑了笑。
“不耽误，他来看看奶奶，看一眼就走了。”穆阳说，又往病房里看了眼，“什么时候能进去？医生说了什么时候醒吗？”
不知道是不是季衡给老穆和女人打招呼让女人忽略了他们之间僵化的关系，她直接给穆阳解释说：“半小时前醒了一回，可能消耗太大又睡着了，睡着了也好，不用生忍着。”
穆阳看了她一眼，没接话，也没什么表情。
女人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丝尴尬，但还是笑着把话说完了，“医院让早晚两次进去探病，其余时间都是护士在照顾。”
“跟你说话呢，你这孩子。”见穆阳没有开口的意思，老穆有些责备的说了穆阳一句。
“小姑你吃饭了吗？”穆阳转头去给小姑说话。
老穆嘶了口气，女人忙拽着他把他拽到了边上。
“没呢，一会儿你小姑父来了我再去。”小姑说完瞪了他一眼，“不嫌事大是吧，出个声能死是怎么滴？“
穆阳本来就心情不爽，更没心力维持和老穆还有她新老婆的关系。可能是习惯了，从小父母亲情缺失，气过恨过，但从没想着靠低眉顺眼的讨好去博得同情乞求别人施舍感情给他，从来没有。
这么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以前他恨，是因为他觉得老穆是在为自己的出轨找借口，现在他没有恨的理由了，老穆确实不是他父亲，但自己这些年受到的心理伤害也不是说消除就立马消除了，顶多是失去了恨的理由。
他摸着良心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善良青少年，想恨就恨，别人管不着。
“你俩吃饭了没？”小姑坐在外面的长凳上，问的是他俩，可一眼也没往季衡那边看。
季衡大概还记得那天自己给他说的被小姑撞见的事，这会儿也不敢站得太近，就靠着对面墙看着旁边的人。穆阳忽然一阵心疼，“没呢，等会儿下去吃。”
“小姑，有个事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穆阳忽然提起了话头，开口的瞬间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忽然加快了速度，咚咚咚的响声震得他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聊聊。”
小姑看着他，“什么事？现在聊吗？不急的话等你考——”
“急。”穆阳说，可能声音有些大，不仅成功打断了小姑，还招来了季衡的目光。
“我们换个地儿。”穆阳转身往安全通道走去。
季衡在他走后就跟了上去，但在进安全通道时被穆阳拦在了门外，“你去外面等着，想想一会儿吃什么。”
季衡皱了皱眉，“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建议你现在说。”
“那你建议什么时候？”穆阳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我就想现在说，我不想忍了，不想……”不想让小姑把不好的揣测都放你身上。
季衡沉默了会儿，牵过他的手握住，“如果你下定决心要说，那我跟你一块。”
“不用，我自己和小姑说。”穆阳拒绝的干脆利落，抽出手在他肩背上揽了下轻轻抱住，“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去外面等我。”
作者有话说第70章 谈谈（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