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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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研究所的路上，季衡把笔记本上的内容看了一遍，以他非专业的医学知识只能看出前几页是跟小智缺失的数据记录的内容差不多，而且因为拉菲病毒引起的身体某些指标的变化似乎达到了峰值。
他皱了皱眉，以前拉菲病毒受感染的病例他看过，接近这个峰值的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救了，可若真是这样，那穆阳碰到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字迹是和留存的康院长的相同，只是这些数据是小智的吗？还是他自己的？毕竟那时候康院长也收到了感染。季衡合上笔记本，康院长，康家杨，他对这三个字的印象仅限于资料和别人口中，至于他妈妈说的生物学父亲身份，他并没有切身的体会，本来他对父亲的缺失耿耿于怀，这真知道了，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也没有试想中的归属感和亲切感，他没有感觉。
研究所所在的大楼出现的前方。顾辉说小智先于康院长感染，而他们只找到了康院长，没有找到小智，所以判断小智已经死了。
可若穆阳说有的好心的叔叔就是小智，在受到感染后还活那么久体内一定产生了抗体，让他扛过了那段时间。
但，过去了那么久又是因为什么死的呢？
手机响了一声，是他让柯东给他找的小智的照片，他发给穆阳，然后打了电话给他。
学校里每个教室前都拉了警戒线，监考老师拿着探测仪站在门口像门神似的。实验班更恐怖，教导处主任老赵亲自上阵，他倒是不像门神，像个弥勒佛，笑眯眯的眼睛透着‘火已经架好了，快自己上来烤吧小羊崽们’的意味。
桌子被拉的很开，原来那么多座位一个班根本做不下，穆阳被分到了自己班级的隔壁，老赵手里拎着一个塑料筐，朝框里点了点，“手机。”
穆阳掏出手机，不由得看了老赵一眼，总觉得今天的老赵有些不一样，于是便随口问了句，“什么喜事啊这么开心？”
老赵笑意不减，“我听你们老师说你这几天很用功，我很期待这次考试结果。”然后拍了拍筐，“而且学校三令五申不让带手机，这次收这么多，考完试一星期能减少不少工作量。”
穆阳放手机的手顿了顿，“逗我呢吧。”
老赵啧了声，“快点，后面同学等着呢。”
穆阳往后看了眼，迟疑的功夫手机响了，他本来不想接，但一看是季衡，又改了主意，“我能先接个电话吗？着急。”
“一边接去，快点啊。”老赵挥了挥手，“别想着把手机藏别地儿，谁有我都记着呢。”
穆阳：“……”
他没走远，往边上走了几步接了，“怎么了？”
“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季衡问。
照片？穆阳打开微信看了看，图片还没接收到，“还没看到，什么照片啊？我这马上要进考场了，要不等我考完试出去再看。”
“等等……还没开考吧？再等一会儿。”
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听他以这种着急带恳求的语气说话，尤其是在他马上要开考的时候，穆阳直觉可能是比较着急的事，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你别急，还有时间，我等着呢。”
图片在他话说完两秒不到接收到了，穆阳点开图片放大，上面是个年轻男人的照片，留着利落的短发，长相还挺好看，尤其那双眼睛，他放大看了看，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我收到了。”
“是他吗？小时候收留你的人。”
那个陌生叔叔？电光火石之间穆阳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觉得那双眼睛熟悉了。虽然照片上的人和他见到的人有些，不，不是有些，是有很大的不同，但那双眼睛……
“眼睛很像，因为我看到他的时候不是这副样子，很邋遢，不修边幅的一位……”
“穆阳——快点，你还考不考了？”
“知道了马上。”穆阳扭头回了句，对着电话接着说：“但是眼神很像，如果单看眼睛，感觉是同一个。”
“嗯，我明白了。”季衡可能是听到了老赵的催促，没再继续问其他，“好好考，考好了请你吃大餐。”
“真的吗？这次肯定能考好，咱有秘密武器不是。”穆阳笑了笑，“不说了啊，进去了。”
挂掉电话转身穆阳就看到排着队的哼将一直在盯着他看，下意识就别扭起来，这人是在偷听他打电话吗？一种被偷窥的感觉袭上来，他皱了皱眉，语气不是很好，“看啥看。”
“……又没看你。”哼将小声嘀咕，低头继续背自己的考点，临考了还争分夺秒，看来心里虚的不行。
穆阳没理会他的言不由衷，走到老赵跟前把手机丢进塑料筐里进了考场。
玻璃门被推开，季衡的脚步在看到对面走来的人时顿了顿。廖卡带着几个保镖刚从电梯出来，距离他一米多点的距离停了下来，嘴角带着笑，“早。”
季衡应了句，“早。”
廖卡目光从他手里卷着的笔记本滑过，语气温和，“最近在忙什么？”
“我在忙什么廖卡先生不是最清楚吗？”季衡语气谦和，微微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等廖卡开口，季衡已经错身而过。廖卡眉峰微挑，忽然来了点兴趣，目送季衡消失在电梯后，微微偏头，伊登立马上前，听他慢悠悠吩咐道：“去，让顾医生查查，季衡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
“可是上次顾医生说没有第二次……这次能答应吗？”伊登面露难色。
廖卡眯了眯眼睛，“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我相信我们的顾医生，去吧。”
伊登神色微敛，“是。”
季衡去了季副院的办公室，里面顾辉和季副院已经在等着了，甚至他还看到了院长，虽然他的预想里没有院长，不过这件事确实也需要告诉他。
简单打了招呼之后院长开门见山，“我听说你找到了康院长和小智留下的东西？”
“嗯。”季衡把笔记本拿出来摊在桌上，几个人凑过来都低头看着。蓝色的封皮将他们一下子带到了很久远的过去，，每个人脸上有迷茫有惊讶，可谁也没有翻开的意思，像是不敢似的。
季衡替他们翻开了一页，说：“这上面是一些数据记录，关于拉菲病毒的，我能看出的东西有限，你们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顾辉最先回过神，转头看他。
他这么一问，院长和季副院也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是啊，哪来的？
季衡和顾辉目光相对，迟疑了三秒，顾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懂了，那谁那的。”
“那谁？”院长看向顾辉，更疑惑。
季副院轻咳了声，继续翻开下一页，打断了话题，“这些表格是小智缺失的数据？”
季衡嗯了声，“应该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康院长只记在了本子上。”
院长略过了本子是从哪来的话题，目光专注在内容上，翻了几页之后，他的眉头微抬，“这数据……”
大家目光齐齐看向他，却久久听不见下文，倒是在一片屏息中手机响了声，院长和副院没在意，只有季衡无意中扫了眼，发现顾辉掏出手机看到信息后眼中露出厌恶的情绪来，手指点了几下，又将手机丢回口袋。
“怎么了？”季衡问。
三人一同看向他，顾辉哦了声，“没什么，垃圾信息，总发。”
“拉黑它不就消停了。”季衡说。
顾辉嗯了声，“拉黑了。”
季衡没再看他，注意里又回到了本子上，院长似乎有新的发现。
“我们一直认为小智先于康院长感染，所以在发现康院长死后下意识认为小智也死了，但这数据，”院长指了指其中几项，翻了几页，“你们看，这分明是症状减轻的迹象，说明小智的身体状况正在好转。”
“您的意思是他没死？”季副院有些意外，“那这些年他能在哪？又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呢？
“不，我的意思是他有所好转，但……”院长欲言又止，顿了顿才指着最后一页的数据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突然恶化了，很难说是死是活。”
季副院长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院长抬头看向季衡，“所以，这个本子是从哪里来的？是小智留下的吗？”
“嗯，大概率是。”季衡故意忽略掉了本子从穆阳那拿的事实，他将笔记本翻到记录的最后一页，从装订线处扒开了些，露出里面隐藏的两道参差不齐的残页，“这里被撕掉了。”
他的提示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季副院长端起本子侧看着，能隐隐看到一些笔痕，但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
以往遇到这些充满疑惑的东西顾辉总是冲的很快，可这会儿连院长都被吊起了好奇心顾辉却没有研究的意思，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季衡再次注意到他不对劲时碰了他一下。
“嗯？”顾辉推了下眼镜，“干嘛？”
“看看啊，你的眼睛一向毒，看看能看出什么来？”季衡抬了抬下巴示意。
顾辉却像对这个丝毫不感兴趣，没有再看笔记本而是看了眼腕表，“有院长在我就不充大头了，我待会儿得去人民医院，需要做些准备，你们先看吧。”
说完他冲院长和季副院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刚出了门没走两步，肩膀就被一道力量拦住，他笼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是韩明妹妹的治疗吗？”季衡扶着他肩膀带了两步，停在窗边，语气温和，就像平时的闲聊。
“嗯，今天做输注。”顾辉说，不动声色的放松下来。
季衡背靠着窗台，看着顾辉的脸，“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顾辉摇头，“没有，一切都顺利。”说完他看向季衡，换了另一个话题，“你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和穆阳说了么？这不是小毛病，还是早治的好，治好了也省得让别人替你忧心。”
“忧心什么？害怕我忽然死掉？”季衡开玩笑说，注意到顾辉猛地沉下来的表情后才稍稍正色，“知道，等过几天他奶奶好些了我再跟他说，而且他这两天考试，知道了又得……”
说到末尾，他的语气含糊起来。
“又得什么？怕他担心影响考试？”顾辉翻了个白眼，“你可真善解人意，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白疼了你这么多年，我把你当亲弟弟亲着，你转脸就成了别人的贴心小棉袄，我真是气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是吗？我看看？”季衡抬手要去扒拉他的头发，被顾辉给格开了，“少嬉皮笑脸的，我发现你是不是被穆阳同化了？。”
“你什么时候见他嬉皮笑脸了，他都是苦大仇深。”季衡有些无奈顾辉的扣锅行为，“我闷着的时候你非让我笑，我笑了又嫌我，那怎么办？似笑非笑？你不得上手？”
顾辉张了张嘴，竟有些短暂的无言以对，叹了口气，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不跟你说了，我办公室有两份总部发过来关于基因疗法的资料，你把它填好了，等过两天我忙完了就弄你的事。”
季衡点点头，对他交待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随意的看了眼走廊，目光又回到顾辉的脸上，“哥，刚才的消息不是垃圾短信吧。”
顾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瞬的迷茫，随即便皱起了眉头，“不是垃圾短信那能是什么？”
季衡嘴角的笑意变得很浅淡，“那谁能知道呢？不过你这个反应就已经证明了我猜的是对的。”他停顿了下，很认真的看着顾辉，“真的没事吗？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你。”
顾辉推了推眼睛，低头看着楼下往来如织的车流，“没事，我能解决。”
季衡转脸看着他。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在季衡很小的时候，在他妈妈都没有给他应给予的爱和关怀的时候，是顾辉把他当亲弟弟宠着哄着，在他心里，跟顾辉比跟他妈要亲。
而且顾辉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的，从医也是如愿以偿，这种经历给了他自信乐观的心态，像今天这种状态似乎还是第一次出现，季衡有些不安。
“真的，别担心。”顾辉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像小时候那样，“又不是什么难事，就是烦了些。”
季衡没再追问，目送顾辉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又出现在楼下，最后拦了辆出租汇入了车流中。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