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神经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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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廖卡突然的到访，院长带领众人陪着他在研究所参观了将近3个小时，不辞辛苦的展示所里的研究成果。
参观即将结束的时候查尔斯姗姗来迟，右手臂吊着，表情也不怎么好，院长见他这副模样，不禁面露讶异，赶忙迎了上去，“查尔斯先生，您也来了？……不过，不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查尔斯自嘲地笑了声，目光越过人群不知向谁看了眼，说：“刘，好久不见，发生了点小事而已，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这？”院长还想说什么，廖卡已经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停在了一堵挂满照片的墙面前，他只好冲查尔斯笑笑跟了过去，和廖卡一起看着墙上的照片。
上次廖卡来这里并和他们合影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廖卡还是少年，聪明，机警，眼里惯常充满了睥睨一切的自信。如今少年变成了青年，尽管依然骄傲和野心勃勃，却将锋芒内敛，看上去成熟稳重很多。
“这么多年廖卡先生把家族事业管理的井井有条，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宛如商界的传奇，相信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成为家族掌权人了吧。”院长伴在廖卡旁边，缓慢的行走着。
廖卡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来，“我也在和父亲打一个赌，赌我会不会成为新的掌权人。”他笑着看向院长，“院长可以押个宝，如果押我赢了，以后研究所的所有资金支持都由-LK公司承担。”
LK公司是专属于廖卡的公司，押宝这事儿有利有弊，公司实力雄厚没错，研究所能一次性解决资金的问题，再也不用辛苦的洽谈投资人，但同时，研究所实际就变成了廖卡家族的研究所了，仰人鼻息的日子可不好过。
院长愣了愣，不知是真的愣还是装的愣，总之这事他一时没想好一个好的回答。
廖卡轻轻笑了笑，“院长还有别的顾虑。”
“这个，廖卡先生，这毕竟是个大事，别的项目我们总要给资助者们一个交代。”院长选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廖卡嘴角微撇，露出一个理所应当的表情，“当然，我随口一提，决定权在您。”
参观完毕后院长带他们进入了会议室，谈一些研究方略和资本的问题。
私密会话仅限研究所高层及核心人物，顾辉因为科研方向不同参观完毕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季衡则是因为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冗长沉闷的你来我往，在他们开始谈话时就偷溜出了办公室。
反正内容就是那么些内容，不外乎向指挥官们汇报研究成果，大家再共同展望一下未来。
学术掺杂了资本之后总不会那么纯粹，这是他的偏见。
但季衡没能离开多远，指挥官们身份尊贵，所到之处戒备森严，去哪都要被搜身报备，他转了一圈之后也去了顾辉的办公室。
看到他进来，办公桌后的顾辉抬头笑了笑，“我以为你得回学校去。”
季衡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下楼的时候让人堵了吧。”顾辉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查尔斯的胳膊你弄的？也就在你这吃了亏他会心甘情——”话未说完，感受到季衡瞥过来的凉凉的目光，忙呃了声，“忍气吞声，是忍气吞声，口误！”
“他欠的，该着。”季衡收回目光，脚在桌腿上蹬了下，椅子往后滑了到合适的位置，两腿交叠放在了桌角，头后仰懒懒靠在椅背上。
顾辉盯着电脑屏幕忙了一会儿，见他没吭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这个角度虽然眯着眼，却是在看着自己发愣，吓了一跳，“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季衡笑了笑，“你有事瞒我。”
“什么事？”
“如果平时我这么看你，你肯定会自恋的夸赞自己，这次你却吓着了，心虚。”
“我也不是次次都这么自恋。”
“我看着你长大的。”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都一样。”
顾辉低头无奈的笑了起来，“从昨天就等着了吧。”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扔给季衡，“看吧，这是院长昨天给我的。”
季衡接住文件看了看，微微抬眉看向顾辉，“病历？”
“嗯哼。”顾辉边打字边道，“一份只有病情的病历，连病人名字都没有，指挥官们给的。”
季衡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将文件丢回桌子上，拎着手机的手背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想法吗？”
“没有。”
“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提的原因，我实在没想到有什么好提的，看上去跟你想查的事也没有什么关联，患者不想暴露自己的隐私，这种事也很常见。”
“白血病有什么可隐瞒的。”
“谁知道呢，这些家族的争斗远不是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你看查尔斯那么爱慕你，不也为了家族利益选择伤害你吗？”
“这个话题你要提到什么时候？”季衡忍不住皱了皱眉。
顾辉抿了抿嘴，在嘴边做了拉链的手势，沉默得打了两分钟字，又忍不住说：“他是打算又要追你？”没听到回答，又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真是神经病，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找刺激呢！”
季衡瞥了他一眼，收回长腿，站了起来，“你在写什么？”
“……治疗方案。”
“保存了吧。”
顾辉愣了愣，握着鼠标飞快的开始点击，为了研究方案，他找了很多资料，并都处于编辑状态，光是重新打开想想就烦，更别说要是哪个没保存，重要的是他针对白血病患者的诊疗方案…………
保存保存保存……
是否保存，是是是是……
跟强迫症犯了似的，顾辉一通点击，季衡就这么抱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顾辉看见他这笑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我服了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季衡很大度的点点头，“早这样多好。”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去，临出去时又补了句，“现在电脑都设置的随时保存，弄丢还挺难的。”
说完笑了笑关上门走了。
顾辉愣了愣，捂着自己的脸悔不当初，自从打自己吃过这孩子的亏，心里已经有阴影了，这辈子怕是好不利索了。
桌上四五个菜，个个令人垂涎欲滴，看得出来奶奶这次费了不少功夫，如果是平时，穆阳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但是此时此刻，整个桌上的氛围尴尬的令人发麻。
他没想到这个叫做欣欣的女孩？好像是这个名字，欣欣和她的妈妈会跟他前后脚到奶奶家，相隔不到五分钟。
如果自己路上没骑的那么快，可能就不会出现这种场面了，自己应该会在门口听到动静就借口遁了，或者躲起来等他们走，总之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
奶奶的脸色也说不上多好看，但还算冷静。
欣欣妈妈除了一进门的意外后就恢复了常态，从包里拿出一袋子药，“妈，我听老穆说你吃着降血压的药，就去给你买了些。”
奶奶没说话，拿过穆阳的碗起身去盛饭。
欣欣妈妈的笑有些僵，目光落在了穆阳身上，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扎着两个羊角辫的欣欣本来一直仰头看着她妈妈，现在眼睛也随着她妈妈看向穆阳。
她的眼睛和老穆很像，真的很像，一看就是亲生的。
穆阳如坐针毡，好像自己鸠占鹊巢，他指了指桌子旁的小柜子，“奶奶的药都放那。”
“哦。”欣欣妈妈看了眼小柜子，“谢谢。”
她走过去将药放了进去，又回到原地，欣欣重新拽住她的衣角。
奶奶盛了饭回来，面无表情的坐下，“回去吧，事情到了今天这步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你们愿意过就过，只是你们过你们的，我老太婆过我自己的，像以前一样就行。”
“妈——”
“阳阳坐下吃饭。”
“奶奶我饿了…”
奶奶的动作僵了下，很快恢复了常态，也没有看欣欣。
欣欣妈妈在欣欣说完这句话后责怪的叫了声她的名字，然后笑着对奶奶说：“妈，那我们先走了，药您记得按时吃。”
说完也不等奶奶有什么话，做出什么反应，就拉着欣欣出门了。
穆阳心里松了口气，他看到奶奶也无声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这气为什么叹的，为老穆？为欣欣？为今天的事？
“奶奶。”穆阳坐下来，拿起筷子放奶奶手里，“晚上叹气招小鬼。”
奶奶很不屑的哼了声，“我才不怕。”说完捂着心口轻嘶了声。
穆阳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气的，可能是血压上了。”奶奶揉了揉心口，“去，把药给奶奶拿来，拿你妈买的。”
穆阳嗯了声，把药拿过来，又去倒了杯水，看着奶奶吃了，“奶奶，周六我带您去检查检查吧。”
“老毛病了，又不是没犯过，没事儿。”
每次跟奶奶提到医院奶奶都很抗拒，以前就在社区医院做检查，说什么也不去大医院，穆阳有些担心，就继续劝，“就是常规体检，人别的老太太都做。”
“我这年纪了还没能个毛病啊，本来小毛病一检查都成了大毛病了。”
“您是不是害怕啊。”
“这有什么可怕的。”
“那就去呗，检查完我带您喝奶茶去。”穆阳坐下来循循善诱。
奶奶一听来了兴趣，又皱皱眉，“那东西太甜了，都小孩喜欢喝的，喝多了得糖尿病。”
“也有不甜的。”
“一点不甜也不好喝，稍微甜一点吧，半糖的那可以尝尝。”
“哎呦您还知道半糖呢。”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奶奶心情好了些，“行吧，那就周六约吧，去完医院喝奶茶去。”
“行，那说好了，不带反悔的啊。”
吃完饭奶奶想让穆阳在这睡，穆阳也不想走，但想到许亦辰还在他家，如果他不回去肯定会更尴尬，就没留，奶奶很失落。
穆阳走到街道半中间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奶奶还在门口送他，他鼻子一阵泛酸，掏出手机给许亦辰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了，“哥。”
“你还没回去？”穆阳听到电话那边有车流声，像是在路边。
“没，和…朋友在一块。”
“哦。”
朋友？男朋友？穆阳听他吞吞吐吐的忍不住思想跑偏，“我今天在奶奶家，你一个人行吗？”
“行，没事儿，你在那住就行。”
“嗯，我明天就回去。”穆阳想了想，又叮嘱了句，“没事儿赶紧回家，别太晚了，不安全，有事打电话。”
“哦。”许亦辰沉默了会儿，“知道了，谢谢哥。”
穆阳挂了电话，给老妈又说了声，然后往奶奶家走去。
“我就知道你得回来。”奶奶站门口笑得很开心。
穆阳笑了笑，揽着她的肩膀往家走，“您可太神了，神婆！”
晚宴开始前，院长派人来知会他们，到了楼下时，廖卡还在车前等着没有上车，因为他没上车，所有人都在一块等，阵仗挺大。
见到季衡和顾辉出来，他笑着向顾辉打了招呼，又对季衡笑了笑，“好久不见。”
“几个小时前我们刚见过。”季衡礼貌一笑。
廖卡微微抬了下眉，“介意和我同乘一车吗？”
“怎么会？荣幸之至！”季衡向廖卡走过去。
见状，院长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季副院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他看了眼季衡，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车门关上后，车里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季衡和廖卡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你对我似乎敌意很大。”车子滑出研究所大楼拐角的时候廖卡说，他看了眼季衡，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
“为什么会让您有这样的感受？”季衡也笑了笑。
廖卡取下了眼镜，副驾上的人递来眼镜布，他接过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又重新戴上，“你很讨厌资本。”
“确实不怎么喜欢。”
“你很坦率，也很纯粹，在我认识的人里，实在难得。”
“谢谢。”
“但这样是讨不到甜头的。”廖卡说，语气带着过来人的劝告，”你要知道，研究所可以有很多个，但若没有人负担高昂的经费，最终会一个不剩，你们也就失去了价值。”
季衡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车子不紧不慢的行驶着，出了医院门后季衡口袋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机，是季副院的消息，提醒他小心说话，不要惹麻烦。
季衡收了手机。
如果刚才他还有些犹豫，那么在看到这条提醒后，那点犹豫一点也没了。
研究所和廖卡之间，肯定有瞒着大家的事。
他沉默了会儿，微微偏头看向廖卡，“廖卡先生，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
廖卡点点头，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但说无妨。”
“您为什么要和目标个体接触？”
问出这句话后，左后视镜和中后视镜同时有目光传来，季衡能感觉到，但并没有去看，他只是盯着廖卡的脸。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神经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