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找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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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出了研究所的门，研究所在脑科医院最里面，人并不是很多，偶尔有一两个散步的病人路过。
步行道对面倚着路灯靠一人，穿着得体的西装，一头金黄的头发十分炸眼。按说季衡一出门就能看见，何况对面的人还抬了抬手，很优雅绅士的冲他打了个招呼。
但季衡只是站在门口，目光漫无目的的扫了眼，走了两步坐在了圆球石墩上，有些懒散的看着远处。
他想着顾辉说的话，不，准确来说是想到了在公园穆阳亲他的那一下，以及顾辉的话。
在他的认知里，穆阳是个挺好的小孩，虽然脾气很暴躁，但心底挺善良，从他在逃跑的时候还记得帮自己引开警察就能看得出来，而且，还挺有意思，跟自己接触过的人都不太一样，很二，简单善良。
他挺喜欢和穆阳待在一起，哪怕是做一件平淡无聊的小事也能感到乐趣，但是，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和穆阳的世界隔的太远了，而且他并不想将穆阳拖进他的世界里来，这里会令人窒息。
人行道对面的人还保持着倚靠路灯的姿势不厌其烦的盯着这边看着，季衡抬眼扫了过去，目光在锁定对面人的脸时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对面人走了过来，冷白的皮肤在穿过阳光照射范围时白的刺眼，尤其加上那一头晃眼的头发。
查尔斯双手插袋，停在季衡三步开外的马路牙子边上，阳光被头顶的建筑遮住，使他整个人的亮度降了不少。
季衡看着他，眼中透着些不耐烦，他很少会对别人有这样的情绪，但查尔斯例外。
他是个十足的烦人精。
查尔斯摆出标准的礼仪微笑，因为不敢确定季衡会不会忽然揍他，所以不敢离得太近，但是嘴上却一点不收敛，“衡，真是难得一见，你竟然会坐在这样的地方发愣，我以为你永远都能保持清醒冷静。”
季衡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往四周扫了一遍，除了查尔斯，并没有看到任何指挥官们的痕迹。
面对季衡的视若无睹，查尔斯不以为意，继续油腔滑调，“许久未见你看上去更不爱说话了，是不是我不在你的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有事吗？”季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衡。”查尔斯笑了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我们优秀帅气的季大训练官，我这次可是特地来找你的。”
“这次可没有好的科研项目给你抄。”
查尔斯耸了耸肩，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别这么说，那件事，怎么说呢，我感到很抱歉，里面其实是有些阴差阳错的小误会，如果你愿意给我两分钟—”
季衡站了起来，嘴角勾出一抹笑来，一扫先前的淡漠，甚至令人如沐春风，叫了声查尔斯。
“嗯？”查尔斯盯着他的嘴角，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我在。”
“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的话吗？”季衡扫了眼他们之前的距离，在查尔斯忽然变得不妙的表情做出来之前一个侧踢踢到了他的右胳膊上，这一脚下了不少力气，查尔斯捂着胳膊翻倒在地，五官因疼痛扭曲在一起，“……衡，你太狠心了。”
季衡瞥了他一眼，“谢谢。”
推开大楼的玻璃门，季衡拿出手机拨通了柯东的号码，“帮我盯着韩明和穆阳。”
“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现在抽不开身，你找机会给他们装上定位。”
“好。”
季衡挂了电话，乘电梯上了楼，门刚打开就见一行人等在门外，为首的是院长和副院。
“季衡啊。”院长看到他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我刚还在找你，顾辉说你出去了，正好，事忙完了吧，跟我们一道。”
“一块吧。”季副院看了他一眼，不等季衡说话，一行人纷纷涌上了电梯，按了一楼，季衡被挤在一群人最后。
顾辉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胳膊递过来一部手机，示意他看。
季衡扫了眼，暗灭了屏幕，将手机推了回去。
廖卡来了。
“廖卡。”韩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半截烟头蹲在医院走廊门口，随便翻了翻搜索，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他将烟头咬在嘴里，狠狠抽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将他整个脸包裹住，看不清表情。
“045号，韩舒雅，045号，韩淑雅。”
韩明听到叫号，将烟头按灭了丢在垃圾桶里。
妞妞已经不在长凳上坐着了，捏着单子在诊室门口张望着，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向韩明，“哥哥，到我了。”
“嗯。”韩明将单子从妞妞手中抽出来，在她头顶拍了拍，“进去吧。”
柯东在保安室进进出出，老孙一杯茶喝出了在绿皮车厢的感觉，晃的他眼晕。他放下茶杯，很想问问究竟什么事把他急成这样，但是他没问，问了柯东也不会告诉他。
第五次柯东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老孙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茶杯，接了杯水递给他，“别急。”
柯东接过杯子，看了他一眼，三两口灌了进去，但最后一口还来得及没咽下去，保安室又进来个人，柯东扭过脸看清来人时，一个岔气水呛进了鼻子，猛地咳嗽起来。
老孙忙抽了两张纸递给他，看了眼门口的人，又抽了两张递过去。
穆阳手撑在门框上，接过纸擦了擦额头的汗以及不小心溅到脸上的水，擦完后将纸团成了个球，精准的投进了垃圾桶内，然后看着呛得满脸通红的柯东，“你找我？”
“？”柯东一时没有说话。
“十五分钟的跑□□看了我五回。”穆阳顿了顿，“季衡让你找我的？”
柯东不禁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他这么问。
穆阳验证了猜想，说不上是更紧张了还是放松了些，“找我什么事？”
柯东看了眼老孙，犹豫一下，对穆阳伸出了手，“手机给我用一下。”
穆阳往四周看了眼，大概是在确认是否有盯梢收手机的，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柯东接过手机，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点了几下，一阵折腾后还给了穆阳。
穆阳拿过手机，在屏幕上扒拉了几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忍不住看了柯东一眼。
“定位。”柯东对他解释。
穆阳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回到教室时距离上课还有5分钟，穆阳坐在凳子上发愣。
季衡为什么让那个小保安给他装上定位，是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自己这儿要出事？
关于季衡口中研究所的世界，穆阳除了刚听到的惊讶、不可思议外并没有再多的感受，而且最初的感觉也都因季衡刻意的让他远离而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环顾着教师里熟悉又陌生的人和事，他的世界，除了少了一个季衡，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按着原来的步调一步步走着。
一种突如其来的压抑，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走下去他的人生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他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季衡的出现又消失，给他灰色的世界注入色彩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死水微澜，看不到未来的死一般的沉寂。
他迫切的想要一些改变，来打破目前不安的状态。
接下来的一天穆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从课间操之后上课，每一节，拿出书，认真听，做笔记，像忽然间参悟了武功心法脱胎换骨，连刘君怡都担忧的看了他好几眼，没有问穆阳你怎么了都是对他的尊重。
晚自习下课，穆阳收拾了东西，今天要回奶奶家，他得快点去抢个单车。
一边往外走一边和老妈说了声去奶奶家的事，发完后又想起许亦辰来，点到他的头像，才发现许亦辰六点多的时候就跟他说今晚有事，不回去吃饭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知道了，晚上什么时候回，别太晚了不安全。”
许亦辰没有回复，穆阳收了手机往校门口走去。
校门口正值自习课下课高峰期，人虽然不多，但充满了江湖故事。
穆阳扫车的时候往马路对面看了眼，不出意外的又是大虾米那帮人在逗留，明灭的烟头和忽如其来的笑声。
他刚骑上车，还没跑出两米远，大虾米就带着两个人，大概是左右护法朝着他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车轮上，只笑不说话。
“有事？”穆阳不耐烦的看着他。
大虾米的动静向来惹人关注，走过来的功夫就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穆阳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扭头看去，是周也和班里的几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以一敌十和以十敌十的感觉是天壤之别，穆阳顿时底气足了，不屑的看着大虾米。
“怎么个意思？王涛，上次说好了事了了，还过不去了？”周也率先开了口。
大虾米笑了笑，“一码归一码，今天不是为这事。”
“那为什么事？”
大虾米看向穆阳，吐了口烟，“你认识韩明？”
穆阳被他的烟熏的偏了偏头，皱着眉，“……认识。”
“你俩什么关系？”
“跟你什么关系？”
穆阳不客气的回怼让大虾米脸色很不好看，冷风里吸了口烟，将烟屁股在单车车篓里按灭了，深蓝的底印上了一道黑灰，大虾米面上冷笑了声，“那得看你怎么说了，你要是跟他没关系就算了，要有关系，那咱们的梁子就没完，韩明带人找我们麻烦，这仇我得寻回来，跟他有关系的一个跑不了。”
穆阳忽然想起来昨天是见韩明来了，也听说是来找王涛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梁子结下了。
不得不说，大虾米果然是个人见人烦的主儿。
不知道如果跟韩明联手能不能让大虾米彻底装上自动感应器，碰见他就躲得远远儿的。
“王涛，讲点道理，昨天韩明来的时候我也在，以前认识说了两句话而已用不着——”周也话没说完就被穆阳拦了下来。
“干脆点，什么时候找韩明干架？”穆阳看着大虾米，勾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来，“跟我说一声，我跟他还有事儿没了呢。”
王涛盯着他，一时没品咂出这是想加入互斗还是有那么点似友非敌的况味，上次的吃亏让他有些忌惮，穆阳这样的人他并不想成为盟友，一山不容二虎，这是做老大的大忌。
见他没回答，穆阳提着车把换了方向，脚踩在脚蹬上倒了一圈，“还有事吗？”
王涛没说话，半晌对挡在穆阳路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让开了。
穆阳拍了拍周也的肩膀，“散了，早点回去。”
说完，便骑着车往路口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找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