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你找的人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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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
结完账后季衡抱着一个狮子玩偶走到穆阳面前，穆阳刚想开口，一抬头便愣了愣，看着季衡皱着眉笑起来，“哪来的玩偶？”
说实在的，季衡这个样子还，还挺萌的，高冷的反差萌。
“可爱吗？”季衡两根手指捏着小狮子的尾巴悠了两圈指向他，语气一凛，恶狠狠的说：“你完了！”
因为是装狠，所以这个威胁屁效果都没有，而且穆阳刚想说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忽然想起俩人刚认识时自己的撂狠话环节，顿了顿，忍不住低头笑起来，“神经病。”
“知道就行，倒也不用骂自己。”季衡揪着小狮子尾巴放进穆阳的怀里，“充会员送的，看你俩挺像的，拿回去作伴吧。”
“你这理解力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基因编辑的优良品种。”穆阳撸了一把狮子颈上做工不怎么精致的毛发，不小心给撸成了秃子，又连忙给它顺回来，“我是说我自己么，我是说你，幼稚的行为，神经病。”
季衡笑了笑，没说话。
穆阳看了他一眼，有些心猿意马，季衡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笑得时候总给他一种什么感觉呢？宠溺？行吧，其实就很像那种的感觉，可反观现实，他知道这是错觉。在小狮子皱着的眉头上弹了下，穆阳忽然想起来有些不对劲，“唉你刚说什么？你充了会员？”
季衡啊了声，大概没料到他的反射弧怎么忽然反到已经过去的话题上来了。
“充了多少？”
“三百。”
“我！”穆阳震惊的伸出三根指头，噌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傻，你这马上回研究所了充什么会员啊？这不上赶着交智商税呢么，走走走，赶紧去退了。”
穆阳火急火燎拉着季衡要去退钱，季衡被他拉着前进了一步反手抓着他的手腕给拽了回来，“我用你名字充的，我不在你还是可以来喝的。”
穆阳顿住了，“为什么？”
搁寻常，这种傻问题他根本不会在意，更不会问，但是今天不同，今天不是寻常，今天他亲了季衡，今天季衡没有表现出接受的意思，今天他的心一直吊在半空中悬着。
今天季衡的任何举动都会被他发散。
季衡依然表情温和略带些笑意看着他，“什么为什么？请你喝奶茶还要思考个为什么出来吗？我跟小姑娘说了，每周给这个电话也就是你打一次，点一杯人气饮品。”
还一周一次？
不是，穆阳有点懵了，云里雾里的懵，搞不明白季衡这是在干啥，监督自己吗？也太费钱了，而且不是说研究所会有人跟踪观察他们吗？如果不是监督，那是为什么，总不至于真的就为了兑个玩偶说那句中二的台词吧。
“这不公平。”穆阳看着季衡，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憋屈，也有些烦躁。
季衡没有听明白，“什么？”
不公平，他要回研究所了，回他自己的世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却让自己时时因为他留下的痕迹而记得他。
“没什么。”穆阳转身往电动车走去，季衡脚步很轻，但能感觉到跟在他后面，穆阳开了车锁坐在车座上，一条腿踩在地上，胳膊压着小狮子的脑袋支着，“你是回去还是直接走？”
“不回了，我回研究所。”季衡拽了下小狮子的鬃毛，“你能不能爱惜点，都压扁了。”
“谢了。”穆阳换成抱的姿势，嘴唇动了动，边拧钥匙边含糊不清的说了句。
季衡往前倾了倾身子，忍着嘴角的笑问：“什么？”
“欠不欠！”穆阳瞪了他一眼，“我说，谢，谢，你，送，我，礼，物，请，我，奶，茶。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不客气。”季衡笑了笑，手机再次嗡嗡的时候他看了眼没有接，“我走了。”
“嗯。”穆阳心里有些堵。
季衡摸出口罩戴上，一双好看的眼睛弯了弯，脚步略顿，转身往马路边走去。穆阳看着他逐渐走远，拦了一辆出租，上了车，然后掉头，混入了车流。
季衡走了。
季衡真的走了。
穆阳周一早上出门时往隔壁看了看，手机里关于季衡的一切忽然沉寂了下来，那个头像上再也没有未读的小红点。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清楚的接受季衡走了，离开了他的生活范围。
进学校时，穆阳碰到了周也和刘敬，俩人啃着鸡蛋灌饼边吃边走。看见他时周也挥了挥手，“阳哥，早啊！”
“早。”穆阳拍掉了他要抓自己胳膊的手。
“没油。”周也搓了搓自己的手背，“今天没和季衡一起啊。“
“你哪只眼睛看我们一起上学过？”穆阳面无表情，语气平谈。
“没有吗？我怎么感觉你俩整天腻在一起。”周也咬了口饼含混不清的说。
穆阳没说话，心里烦的慌，像这样在他生活中已经成为寻常的事或人忽然不见了，会让他感觉不适应，甚至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季衡只是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这件事会有不安这样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在自己记忆里，那个看似寻常，却非比寻常的电话。
他想起自己在奶茶店睡着时做的那个梦。
“你找的人死了，我是警察。”
穆阳打了个冷战，裤袋里震动的手机将他从记忆里拽了出来。他边走便掏出手机看了眼，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握着手机的手也像麻木了一般没了知觉。
自从老穆和老妈在奶奶家吵了一架，挑明了关于他身世的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打破了表面和平的剧幕后，他就把老穆的联系方式删了，所有的。
但是跳动在屏幕上的这个号码，他太熟悉了，只要老穆不换号，他都能倒背出来。
而且老穆基本上不会给他打电话，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想了想，还是打算接通听听他说什么。
“穆阳吗？”
老穆声音传来的时候穆阳都有些想笑，周也和刘敬见他停下来便在原地等他，他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走，周也便拉着刘敬往教学楼去了。
穆阳找了个墙角，边往那走边嗯了声。
“那个，是这样，你晚上几点下课？”老穆听上去有些吞吞吐吐的。
“九点晚自习下课。”
“哦。”老穆顿了顿，“今天欣欣和他妈妈要去奶奶家。”
穆阳停在半路上，没有说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欣欣和她妈妈是谁。奶奶对于老穆离婚再娶异议很大，她知道老穆找了别的女人，但从没没提过，也没有要见的打算。
这个电话穆阳大概知道了老穆的意思。
“……我意思是你能不能先去朋友家住一晚，或者去酒店。”老穆似乎点了一根烟，吸了口才又继续说：“她们不会不经常去，而且这次第一次，能避免的矛盾还是先避免的好。”
“我晚上在我妈那。”穆阳没再继续听他说下去，“周一到周五都在我妈那。”
老穆那边静了半天，才哦了声，“那行，那没事了，我——”
四周忽然传来一阵呼喝，穆阳没听完老穆的结束语，手机便被砸在地上翻了两个跟斗，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男生第一眼先是瞥了眼手机，第二眼瞥到目光从手机转到他身上的穆阳时猛地变了脸色，一个急刹车忙弯腰捡起了手机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手机递了过来，电话还没挂断，穆阳黑着脸接过手机，点了挂断。
他的手机没有手机壳，本着能充分享受裸机手感的目的向来光溜溜的。这么一摔，机身的角上有些剐蹭，他食指摸了摸。
“额，阳哥，要不我给我修一修，保养一下？”撞他的那个男生搓着手，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穆阳没说话，他不认识这个男生，这个学校除了周也和上次群架后自己班里的人起哄叫自己阳哥，别班的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一架成名。不过没所谓，他顺着一众人跑过去的方向看过去，几个人已经跑出了校门，在这个快要上课的点混在人群里十分炸眼，门口的保安都出来了，站在门口盯着。
“那边怎么了？”穆阳下巴略抬指着校门口。
男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说：“外面有人找涛哥，应该是二十三中的，二十三中前老大都来了。”
前老大？韩明？明蛋儿？
说实话，这么名字是在有损老大这个身份。
穆阳没说话，转身往教学楼走去，对于这种来来往往的争斗叫嚣，他没什么兴趣。
“阳哥，那个手机你随时来找我啊。”
穆阳心里啧了声，要真有诚意想给他修手机，应该报上几年几班谁谁谁。
没有盼头的日子，总是特别难熬，但若是比起一度有盼头，忽然没盼头的日子，更他妈难熬。
穆阳支着头看着窗外，窗外是一堵长了青苔的百年老墙，除了一溜忙着搬食物的蚂蚁，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他心里忍不住叹口气，穆阳啊穆阳，你说你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整天想男人，想男人？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觉得很可乐，冲着墙无声的笑了笑。
笑完了又觉得空落落的。
你不能这样穆阳，不就是一个季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走了就走了，从小到大从你身边离开的人还少吗？
瞅你那点出息！
如果你不想死，生活就还得继续。
穆阳又看了会儿，收回了观察蚂蚁的目光，端正的坐好，不如尝试一下好好学习吧，如果有天再碰到季衡，一亮自己的成绩单吓他俩跟头，还得是扶不起来的那种。
打开书翻了两页，他开始一字一字的认真地看。
台上老师讲课不喜欢在讲台，喜欢在课桌之间游窜，游到穆阳这边地时候低头看了一眼，“今天什么日子，穆阳都开始好好学习了。”
课堂上埋头听课的莘莘学子纷纷抬头，还传来一阵哄笑声，刘君怡偷偷给他wink，哦不，是使眼色，穆阳瞟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啥意思。
“好好学习的劲头值得鼓励，要是能把书换成地理就更好了。”
地理老师说。
穆阳清了清嗓子，看了眼摊在捉上的历史，在一片更高地哄笑声中在桌斗里翻了翻，找出了崭新的地理书。
学习之路，难于上青天，穆阳在上青天的路上刚抬起了脚就放弃了攀登。中午和周也去吃饭的时候张磊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家里钥匙，他和同学想趁着中午把东西搬过去。
穆阳点了饭边吃边等他过来拿钥匙。
“真好啊，你弟同学在你家常住你爸妈都没意见。”周也一脸羡慕，“我啥时候能有这待遇。”
穆阳看了他一眼，“你爸不对你挺好的么？”
周也啧啧啧地摇着头，我爸只听我妈的，我妈说一，他只会接着报2，不光听话，还会顺着她的意思把事儿给办的漂漂亮亮的，违令者，”周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经济制裁。”
穆阳笑了笑。
俩人一边瞎聊一边玩手机，等到饭上的时候店门口进来了几个人，周也清了清嗓子，穆阳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门外。
进来的几个是跟他们差不多大，或者二十出头的青年，但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质，两三个染了极其显黑的黄色头发，还有一个飞机头，一个上海滩。其中一个气质特殊，没有染头，穿着也正常，虽然看上去也不大好惹，但却很冷漠，众人仰头看着墙上菜单点菜的时候他靠着门框偏头正点着烟。
穆阳愣了愣。
冷漠青年点完了烟，抽了一口，升腾的烟雾让他面目也有些模糊，眯起的眼睛很随意的看过来，和他的目光对上后勾了勾嘴角。
穆阳面无表情的转回了脸，什么叫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就在你身后，这他妈就是，虽然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想找韩明。
“认识啊？”周也边吃便小声含糊着说。
“吃饭。”穆阳不想多聊。
不良青年架势很大，点个饭动静跟皇帝出游似的，小店里空间有限，他们一来感觉氧气都不够了。闹哄哄点完了餐，几个人找地方坐了。
“明哥这儿坐，你干嘛去？”
“挤得慌。”
穆阳对面的凳子被拖了出来，一个人携着尼古丁坐在了他对面，韩明夹着烟的手就搁在桌上。
周也往自己旁边看了眼，又顺着身旁人的目光看向了穆阳，忍不住咳了两声，不知道是被呛得还是想暗示点什么。
穆阳抬头，和韩明看了个对眼儿。
“嗯？”
“这里禁烟，没看到墙上的标语吗？”
韩明看了看墙上，果然有禁止吸烟的标语，又慢条斯理的转过来看着他，周围忽然就安静了，忙着吹牛逼的不良青年纷纷把目光投向穆阳这桌，看样子只要韩明一句话就能掀桌子干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你找的人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