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是吸引、是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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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并没有停留太久，只轻轻触碰后便离开了，但穆阳并没有退开，微偏着头似乎在等着季衡的反应。
季衡的眼神有些迷茫，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指尖在自己唇角碰了碰，然后盯着穆阳的嘴看着。
他的目光专注，穆阳的心被情不自禁的吊起，在胸腔里跳的欢快，大脑也有些不受控制，有个声音一直在怂恿他：季衡喝多了，早上起来肯定断片，不会记得的。
穆阳没这么吻过谁，亲也没有过，以前有女生亲过他的脸，过程太快，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没了，还因为沾上的口红像大马猴似的被同学意味不明的笑了半天。
季衡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奇怪和不适，这让蓄势以待的穆阳胆子大了起来，心里隐隐浮现多种猜测，比如季衡是不是和他一样？是不是也......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胡思乱想，让他扶在季衡腰上的手猛地一收，身体相贴的奇妙感受促使他体内血液开始飞速的上涌。
从浅浅的一触即离到辗转留恋，季衡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冲进大脑，像快要决堤的洪水。
他小心翼翼的去尝试撬开季衡的牙齿，余光里看到季衡轻磕上了眼睛，舌尖相触的瞬间，季衡的手扶在他腰上，穆阳像受到了鼓励，揽在他身后胳膊越收越紧。
急切的呼吸在浴室被无限的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季衡轻靠着穆阳的颈窝，呼吸渐渐转为平稳，甚至有些站不稳。
穆阳一手搂着季衡，另一只手有些无奈抬起来将淋浴的开关拍上，接吻能把人接睡着，这让他今天猛地飚高的心情悠的降了下来，跟做动力实验的小球似的，然后因为动力不足在U型轨道底部来来回回荡个不停。
“唉—”穆阳拉长了声音叹了口气，伏在季衡的颈窝，半晌，摸了摸自己的裤子，憋得慌。
但，也有些不安，之前对季衡的那些种种别扭，在今天都得了明确的解释，哪怕他心里还存在逃避成分，可身体的生理反应不会骗人的。
他喜欢季衡，不是哥们的那种喜欢，不是好朋友那种喜欢，是吸引，是心动。
季衡的身上有被溅上的水珠，他抽过一条毛巾给他擦了擦，然后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来，出了浴室往楼上走去。
“看着挺瘦怎么那么沉呢！”穆阳用膝盖顶开了门，季衡的卧室收拾的很整洁，被子都铺的整整齐齐，不像他似的，心情好的时候铺被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随便堆一边去了。他没有多余的手，只能把脚伸进被窝里将被子挑开，然后将季衡放在了床上。
季衡一挨着床便蜷起来，将脸埋在胳膊里。
人都说这样睡姿的人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季衡平时四平八稳淡定过了头的人也缺乏安全感吗？
穆阳忽然想起他说他和自己一样，都有一个不怎么管自己的妈和一个不知所踪的爸这句话来，心里有些柔软，将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坐在床沿想赖一会儿。
季衡的手虚搭着，手指显得格外柔软好看，他在那只手上捏了捏攥在手里，“我也不知道希不希望你记得，我想让你感觉到，但又有些害怕，唉。”
周日这天不用上课，穆阳却醒的很早，六天养成的生物钟没这么容易掰过来，况且除了这个原因，令他早醒的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或者说这晚上他都没怎么睡好。
季衡断片了吗？
季衡会断片吗？
如果没有断片会怎么样？
昨天不管不顾状态下被自己强行忽略的问题这会儿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个冒出了芽。
“哥——”
“哥哥哥——”
张磊一连串逃命似的鬼哭狼嚎从门外越嚎越近，在客厅的时候被奶奶一把拦住，“大早上的干嘛呢，你妈又追着你打了？你哥睡着呢，就歇这么一天你让他多睡会。”奶奶说：“吃饭了没？没吃过来帮把手这就能吃了。”
“我哪还有心情吃饭啊，小命都要不保了，姥姥你得救我，一会儿我爸要是来了你可要拦住了，不然你就没有外孙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呢，我哪能拦得住啊。”
“我找我哥去。”
穆阳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张磊倒是没再喊，但是他小心翼翼开门又小心翼翼坐在床沿上，之后便一动不动只剩喘气声的的动作让穆阳感觉自己正被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暗中盯梢，所以装睡没坚持一分钟就破功了。
他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张磊嘿嘿笑了两声，“哥，太阳晒屁股了。”
穆阳捏着眉心叹了口气，“有屁就放。”
张磊屈着一条腿搁在床上，“哥，你觉得咱俩交情怎么样？是不是不是同一爹妈但胜似同一爹妈？”
穆阳没说话，放下手看着他。
“你干嘛这眼神？”张磊有些不是滋味，拉过他哥的手感慨的拍着，“你说小时候你把炮装塑料盒里搁邻居小孩屁股下面把人嘣哭了是不是我替你掩护栽赃嫁祸，拿弹弓射电表盒子是不是我替你转移大人注意力让别人替你背黑锅——”
“这么一想你好像也好不到哪去啊，净诬赖别人。”模样抽出自己的手。
“哥！”张磊撒娇地瞪了他一眼，正要再去抓他哥的手时被他哥拍了一巴掌躲开了，只好揉着手背继续，“你要不帮我我只能离家出走了。”
“路费够吗？我这还有点。”
“......”
穆阳笑了笑，睡是睡不成了，便起身去柜子里拿衣服，“因为什么啊？”
“......我同学。”张磊情绪有些低落。
穆阳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许亦辰？”
张磊嗯了声点点头，“他不是住他表哥家嘛，一直和家里没什么往来，前些天和同学出去的时候被他老妈看见了，其实就普通朋友，但他妈就以为他在外面乱来，大街上就拽着他又打又骂的，之后又去亦辰表哥家里要人，虽然他表哥没说什么，但他也呆不下去了，我就想着让他在我家住一阵子，等找好地方再换，但我妈不同意。”
穆阳套好衣服坐在床沿上没说话。
“我都跟亦辰说好了，要反悔算怎么回事啊，再说他现在这样我也不落忍，就想跟我妈再争取一下，谁知道我妈死活不同意就算了还把亦辰的事告诉了我爹，这还了得吗？他老人家出差一回来拎着棒球棍就奔着我来了。”
“你爸妈不接受也……挺正常的，一般家庭都接受不了吧。”穆阳抠着自己的手指甲盖。
“关键是我俩也没啥啊，我都吼破天了我妈就是不让我俩来往，你说她怎么这样，见死不救，太冷血了。”
张磊正咬牙切齿，卧室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了，吓了他一跳，看到是奶奶才松了口气，“姥姥，您进来怎么不敲门啊，吓死我了，我以为您那拼命三郎女婿来了呢。”
“要真你爸，这门都没了。”奶奶说，看向穆阳，“618找你，门口等着呢。”
618？穆阳心头一跳，昨天的一幕幕从脑海里播电影似的倍速滑过，还尽是少儿不宜的内容。
今天天气很好，还有些晃眼，直刺刺的直照到人内心最见不得人的角落。季衡拿着手机按着，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接着便是一愣。
他这一愣穆阳本就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紧张局促着，这会儿更是路都不会走了，还好没几步，不然就该匍匐前进了。
“咋了？”穆阳自以为平静又很拽的问了句。
季衡微微勾着嘴角，后倾着身子将手机拉远了些，在穆阳反应过来前拍了张照片，“穆大爷。”
穆阳感觉自己脑袋上飞过了一排乌鸦，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简单的卫衣休闲裤和人字拖，休闲裤是他奶奶从集市上三十五块钱买的，卫衣是以前的旧款，这么一看确实很像大爷。
“乖，找大爷干什么？”穆阳对自己的穿着不是很在意，反而因为这么一打岔放松了些，手插兜靠在门上看他，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白净又清冷。
“我要出趟门。”季衡将手机丢到裤兜里。
“出呗。”穆阳说，说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皱了皱眉头，“你平时出门也不跟我说啊，要去哪？”
“研究所。”
穆阳站直了身子，“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季衡笑了笑，“你现在有空吗？”
穆阳想也没想就说：“有。”
“陪我去转转。”
季衡也没说是哪里，穆阳说了句我去换衣服，转身就回了屋，站在衣柜前看了半天，心里有些发空。季衡要回研究所了，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他刚明白自己怎么回事，刚做了没羞没臊的事，结果人就要走了。
走多久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大概也不十分肯定，如果只是一天两天季衡也没有必要非得来和他说了，听着跟道别似的，会不会大概率不会回来了。
这算怎么回事呢？
张磊在旁边叫了他一声，穆阳回过神拿了套衣服换上。
“哥，邻居那位哥家里是不是就俩人住啊？”张磊跟在他后面问。
“嗯。”
“那哥脾气怎么样？”
“不怎么样。”
张磊啊了声，“看着挺好说话的。”
穆阳兜上鞋瞥了他一眼，“是不是想让你同学住他那？”
张磊一怔，兴奋的点点头，“可以吗？”
“不可以。”穆阳给他浇了盆凉水，“你让他住我那吧，我平时在你舅妈那，你舅妈不知道你同学的事，你不说，你妈就也不会知道他住我那。”
张磊又从蔫叭叭的情绪中活过来，一把从后面扑向正要出门的穆阳，“哥，你真的是我亲哥。”
“不见得哦。”穆阳把他从肩膀上摘下来，“我要出门，你在这帮你姥姥做饭，估计你爸妈中午要来，这事别再多说了，你和同学说好后我们手机联系。”
“你去哪啊，不在家吃饭啊？”
穆阳嗯了声，随便洗漱了下，和奶奶说了出门后就走了。
季衡在门口等着，面向东望着，百无聊赖不知在想什么，见他出来，习惯性的弯了弯嘴角，“我们骑电车去吧，我看了有共享，离的不远。”
“你想去哪？”
“随便。”
穆阳点点头，转身又回了家，没一会儿便骑着一辆电动车出来，“上来，张磊的车，正好让我们征用。”
季衡看了看车子，“放便吗？万一我们回来很晚他不就回不去了。”
很晚？穆阳扭头往他脸上看了眼，觉得今天的季衡怪怪的，难道是昨天没断片？没断片又这么个态度是怎么意思？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太敏感想的太多，穆阳说了张磊爸妈会来，便催着季衡快上车。
季衡没说目的地，穆阳一时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就骑着车在路上不急不缓的溜着。
“你吃早饭了没有？”穆阳问。
“没有。”季衡说：“昨天吃的太撑了，今天没有食欲。”
穆阳笑了笑，“昨天运动那么久都没能消化啊。”
“嗯？”季衡收回散漫的目光，看向后视镜，穆阳的笑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平时不怎么和善的脸，努力回想了一下，没想出个一二三来，便问：“我昨天都干什么了？做什么运动？”
“真不记得还是装的啊？”穆阳看向后视镜，俩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碰了个正着，他又飞快的调转了视线，清了清嗓子。
“真不记得，最后一个画面是喝完后很困，靠墙上睡着了。”
穆阳松了口气，又有些小小的失落，本来觉得挺好笑的酒后奇谈也变得不怎么好笑了，“就你喝多了，周也他爸把我们送了回去，你睡醒后就开始打扫卫生，把你家一楼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遍，擦得一尘不染。”
季衡笑笑，“怪不得我看到洗手间有块毛巾被撕开了，脏兮兮的，是不是我拽着你一块打扫了？”
“嗯，本来想跑没跑了。”穆阳信口胡诹着。
季衡没说话只是笑着，这条路很宽，每周天下午就会有集市，在路边摆满各种小摊，这会儿还很早，只有零星的两三家卖衣服的在搭棚，季衡指了指他们，“是不是有集？”
“嗯，真聪明。”穆阳说：“每星期都会摆一次。”
“我们在这儿逛吧。”
“啊？这个时间点还早呢。”穆阳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他们下午才会人多，这会儿没什么东西。”
季衡四处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个二楼的奶茶店，“去那等着，等到开市。”
“唉我真服了你了，你是不是没逛过集市？”穆阳有些好笑的看着季衡，把车溜过去停在奶茶店门口，停好了车，“走吧，城娃子。”
奶茶店里没什么人，但这会儿真的实在过于早，如果真要等就得等一上午，穆阳想了想还是没带季衡上奶茶店，而是顺着马路一直走，拐过弯有个小公园，路上买了些吃的，找了块青黄不接的草地躺着晒太阳。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是吸引、是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