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基因改了》黑水鱼

32、醉酒清洁机

　　街道里停了三四辆车，虽然留出的空间足够周也爸爸把车开进去，但穆阳觉得开进去还得再倒出来太麻烦，有那功夫自己都走进去了，便没有让周也爸爸送他们到家门口。

　　尾灯的红光划过他的脸逐渐走远后，他转身蹲下来歪着头打量抱着电线杆不知道是睡还是醒的618季衡同学。

　　“嘿嘿嘿！”他握着季衡的肩膀晃了晃，“到家了哥们儿，能走吗？”

　　“嗯……”本来季衡就醉的跟个面团似的，这一晃抱着电线杆的胳膊就松开了，软塌塌的往穆阳身上倒去。穆阳是单膝抵地蹲着的，重心本就不稳，忽如其来的重量压在身上迫使他脚后跟弹了下接着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若不是手撑在身后，这会儿就该面朝星空了。

　　“我的妈——”一句话还没说话，他就感觉手指不对劲，好像摸到了什么黏黏腻腻的东西，他心下登时凉了半截，这附近野狗家狗遛狗的不少，电线杆边能摸到什么，用脚趾头想也想到了。

　　“操——”穆阳闭了闭眼，他想使劲甩下手，但又害怕把狗屎再甩自己脸上，只能克制着不动。

　　季衡哼了声，在他腿间侧躺着，整个上半截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头枕着他肚子。穆阳推了推没动静，索性拽着他的一条胳膊将他拽了起来然后一矮身子跟抗大包似的抗在了肩上，大步流星的往家走去，黑暗里像一个手肘外翻丧尽天良的人贩子。

　　奶奶开门的时候嗳呦了声，“从哪拐的人啊？犯法的事我可不能包庇你。”

　　“大公无私六亲不认，老太太好样的，门口的五好文明家庭没白挂。”穆阳快步进了客厅，把季衡往沙发上一扔就跑出去了，蹲在水池子边开的最大的水，冲了能有五分钟。

　　“摸狗屎了？”奶奶站在水池子边悠哉的看着他。

　　“能闻到？”穆阳都不敢大喘气，怕闻到味道，水从他手上哗哗的流，面上都已经看不到什么了，但他有心理阴影。

　　奶奶笑了起来，“这臭味都飘一路了，这运气，我孙子这是要走狗屎运啦。”

　　穆阳有些郁闷，一路上那种忐忑的心情早就飞的丁点不剩了，手跟标了记号似的，让奶奶给他拿了些纸使劲擦了擦才下手搓洗，香皂打了好几遍，搓的手都疼了。

　　“我先把季衡送回家。”穆阳边说边往客厅走，小心翼翼把指尖举起来犹豫着闻了闻，除了香皂味闻不到别的味道，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哪哪都不干净了，于是又转身往卫生间走去，“我再洗洗，顺便洗个澡，奶奶家里我记得是不是有酒精，你帮我找下。”

　　“还有味儿？拉这屎的狗别不是闹肚子狗吧。”奶奶去客厅找了酒精，然后拿到了卫生间给他，“618醒了。”

　　“嗯？”穆阳有些稀奇，“这么快就醒酒了？”

　　奶奶摇摇头，表情意味不明，“我觉得不像酒醒的。”

　　穆阳没在意，奶奶出去后他给手消了毒就开始洗澡，出来的时候因为没拿换洗衣服便裹了条毛巾幌进了客厅，客厅沙发上没人，他去卧室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见奶奶看着沙发全神贯注。

　　“咋了？”穆阳走过去和奶奶并排站着。

　　“这孩子真有意思。”奶奶笑笑，“我头一次见人喝了酒之后打扫卫生的，我铺沙发都没这么整齐过，下次他再喝多你就领家里来，白得的劳动力啊。”

　　“他人呢？”穆阳四处看了一圈。

　　“出去了，上厕所呢吧。”

　　穆阳出了客厅，察觉到余光有一个影子，头刚转过去还没转利索，便见这个影子从楼梯上翻了下去，落地的动静还不小。

　　“卧槽！”穆阳愣了两秒钟，着急忙慌窜上楼梯后看到季衡正打开了门进了屋，门被拽开的角度很大，他忙翻了下去赶在门关上前挤了进去。

　　“你酒醒了？”穆阳反手把门轻轻带上。

　　季衡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但反应却有些和平时不同。

　　“你……”穆阳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大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问：“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季衡迟噔噔的看着他，没说话，接着转身往浴室走去。

　　啧...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穆阳在原地站了会儿，犹豫着是等他出来跟他说声再走呢还是直接走呢？前思后想了一会儿，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季衡，你要是酒醒了我就先回去了啊，自己洗澡注意点，别摔了。”

　　哗哗的水声忽然停了，穆阳正纳闷这么快就洗完了的时候门从里面拽开了，扑面而来的水汽裹了他一身，他抬手抹了把脸，“嗳，你这是烫猪毛呢这么——”穆阳的目光在季衡身上停留了四五秒，补上了没说完的话，“热。”

　　季衡啥也没穿，就这么一览无余的，猝不及防的，十分少儿不宜的出现在他眼前。

　　“你，倒也不用这么不见外。”穆阳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趁机将裸衡上下扫了遍。

　　之前他就注意过季衡的身材比例，他很喜欢的那种，腿长身不长，这么没有遮挡的一看，嘿你别说，比穿着衣服更好看。季衡是有身手的，平时肯定不少锻炼，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皮肤白嫩的能掐出——这是烫红了？

　　“熟了没？”穆阳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被蒸汽蒸成了浆糊，指挥着他指了指季衡烫红的胳膊，还在上面点了点，皮肤很有弹性。

　　季衡偏头看了眼，竟然还低头闻了闻，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没有。”

　　穆阳：“......”

　　季衡伸了胳膊过来，似乎是想让穆阳也闻闻，确定他说的是真的，确实没熟。

　　穆阳犹豫了片刻，低头凑近了，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木气息的沐浴露的香味，就像他人一样，淡淡的，有些清冷，那未散的热气就如他说话时挂在嘴角的笑，是他整个人唯一让人觉得暖的地方。

　　“嗯，没熟。”穆阳心不在焉地说，烫红的部分在季衡沾着水珠的白色皮肤的衬托下莫名带了□□惑，穆阳喉结微微滚动了下，忽然觉得有些燥热。

　　大概是热气熏得，他自欺欺人地这么想着。

　　“我上卫生间。”没过两秒，他便绕过季衡，猛把浴室门关上了，因为没有控制好力度，听着跟吵架似的。撑着洗手台闭着眼屏住气好久才缓缓吐出来，墙上的镜子也蒙着水雾，汇成水滴从顶上抑扬顿挫地滑下来，透过一道清晰地的痕，镜里人的眼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欲望。

　　迷茫，渴望，压抑，还有，灰心丧气……

　　穆阳啊，你是想干嘛！

　　缓过劲儿后他才想起刚自己把季衡给关到了外面，还是裸机状态，忙去按了下马桶的抽水，开门走了出去，但门一打开，他便愣住了。

　　季衡已经穿上了衣服，虽然只穿了条短裤，但比刚才那模样让人心静多了，此刻他正看着穆阳，拎着一双拖鞋站在浴室门口，因为距离过近，几乎是贴着门，穆阳险些撞上去。

　　穆阳：“……”

　　拖鞋被整齐的摆放在他脚边。

　　穆阳犹豫了下，指了指拖鞋，“给我穿的？”

　　“嗯。”季衡看着穆阳脚上的人字拖，“换上，脏。”

　　“……”穆阳小心翼翼换上拖鞋，拎着自己的人字拖，“你之前也没嫌脏啊，这闹得哪出？”

　　季衡没理他，从他手里接过人字拖走到门边的鞋柜旁整齐的摆好，接着又走回来，经过穆阳进了浴室，在浴室柜子里拿出一块毛巾来，接着回到客厅，开始——

　　擦桌子？

　　穆阳忽然想起了奶奶家的沙发，这是启动了清洁功能？真是神奇啊神奇，他见过不少喝多甚至喝断片的人，有耍酒疯的，有话痨的，有闷头大睡的，就是没见过打扫卫生的。

　　季衡在擦电视柜，他抱着手慢悠悠走到边上倚墙站着，像看什么稀奇似的垂眼看着他，眼里满是兴味。

　　“618？”他忍不住轻声叫了他一句。

　　季衡擦柜子的手停了下来，抬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个孩子，带了丝询问，看着特别可爱。

　　“嘿嘿。”穆阳莫名的兴奋，蹲下来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季衡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会儿又回到他脸上。

　　“还有擦桌布吗？我帮你。”穆阳心情莫名地飞扬起来。

　　季衡点点头，嘴角抿出一抹乖巧的憨笑来，起身又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来，穆阳一看忙拦了下来，“乖乖，这毛巾不是擦桌布吧，摸着就大贵贵。”

　　季衡皱了皱眉头，想伸手去拿，穆阳先他一步高举过头顶，“嗳，这个不能用，我给你换一个。”边说边转身往卫生间去，“太奢侈了，你说你一个学生就不能节俭一点吗？勤俭节约是美德，小时候老师没教过你么？”

　　“没有。”季衡说。

　　穆阳一阵语塞，“行吧。”

　　“我第一次上学。”

　　“啊？那你直接上高中啊，真牛逼。”穆阳只当他在说醉话，没怎么放心上，季衡跟在他后面进了卫生间，他将毛巾挂起来，弯腰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符合他打扫卫生用的抹布。

　　“得了，只有一个办法了。”穆阳甩了甩手里已经擦过柜子的毛巾，两手揪着中间，“这个已经被染指了，就一人一半——”

　　“嗳？”穆阳用力一扯没扯开，心说毛巾质量还挺好，不过质量再好敌不过他的破坏力，于是便换了个角度，“一人一——嗳卧槽！”

　　季衡忽然笑出了声，憨的只有三岁。

　　“笑屁！”

　　穆阳转过身背对着他，用牙咬着一边咬出了一个豁子，“走你——”

　　“啊，算球吧。”穆阳转过身，毛巾丢给季衡，“你自己打扫吧，大爷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刚走出卫生间，便听身后传来嘶啦一声，震惊的回过头，季衡拿着撕成两半的毛巾看了看，将其中一半递给他。

　　“操……大力士波波？”穆阳接过半截毛巾，撕口处还留着被强行扯断的毛边，他瞪大眼睛看了半晌，拍了拍季衡的肩膀，以后能好好说话还是尽量不要动手吧。

　　季衡家里空间很大，楼上楼下两层，虽然东西不多并没有要从这个地方换到那种地方的烦恼，但穆阳擦完一楼就已经累得趴在楼梯扶手上出气多进气少了，“我说，差不多了吧，你酒醒了没。”

　　季衡四处看了看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站了会儿，忽然嗅着鼻子凑近他。

　　“干嘛干嘛，我没味儿。”穆阳吓得直起身子连连后仰，说完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翘着指尖小心闻了闻，松了口气，没味儿没味儿。

　　季衡指了指他的脑门，“你出汗了，洗洗。”

　　“洗，洗，洗，我回去就洗。”穆阳跳下台阶，边说边手指顶着毛巾转着往客厅走，毛巾被他一顶在半空转了两圈又回到他手指上，心说洁癖可真要命，他嘴上说着洗心里却想着累死了，一会儿回去洗洗脸就得了。

　　还没走几步胳膊忽然被一股力量揪着拖进了卫生间，“哎哎哎，你干嘛。”

　　季衡把他推到淋浴喷头下面，微皱着眉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洗。”

　　“我没说我不洗，我回家洗。”不知道为啥，穆阳看着他这副样子不但不恼还觉得挺别有一番风味的，挑眉笑嘻嘻的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说着便要溜。

　　季衡一手拽着他一手拍在了开关上。

　　“操——”凉水毫无预兆地兜头冲下来，穆阳跟装了弹簧似小碎步哒哒半推半抱的将季衡一下推到了墙边，因为身体被冷水激得强烈反应整个人和季衡贴在了一起，鼻尖蹭到了他脸上。

　　水哗哗的流着，季衡和他四目相对。

　　冷水流尽，湿热的雾气渐渐升腾起来，落在地上的水溅在他小腿上，从微热渐渐转凉，又滑下去，痒痒的，像羽毛扫在他心上。穆阳知道自己应该松手的，但这会儿他眼睫微垂，目光落在季衡软嫩的唇上，手却不停使唤的放他腰上没动。

　　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片软嫩，季衡嘴角的弧度像一只细细的夺人心神的钩子，勾着他慢慢的，一寸寸的，靠近，然后鬼使神差的在那嘴角亲了下。

　　清晰的轮廓在他嘴上留下深深的触感，在他心里降下了惊天巨雷，从唇角蔓延到四肢百骸，炸的他体无完肤，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