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立场又不是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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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课后周也来拉穆阳去吃饭，穆阳想喊着季衡一起去，便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他发消息，下楼梯的时候碰到了张洁和刘君怡她们，张洁把他们拦下了，“哎周也，有个事想征求一下你们意见。”
“啥事啊？”周也看了眼穆阳，但是穆阳在低头看手机，没看他。
张洁说：“为了感谢班里男同志给我们五班报仇雪恨，替我们君怡出气，我们女生打算明天晚上请你们吃大餐，其他人都能去，你们呢，有时间吗？”
“行啊，我有时间。”周也用胳膊撞了穆阳一下，“阳哥，你呢？”
“都行。”穆阳说了句，想了想又抬头问：“我能多带个朋友吗？”
“朋友？”张洁有些很激动的问：“是今天和你一起去食堂那个吗？”
“嗯，就他。”穆阳笑了笑。
张洁疯狂的捏着刘君怡的手，“君怡，是那个帅哥哎。”说完又笑着看向穆阳：“穆阳，以后这样的朋友有几个带几个，不用问，问就是多多益善。”
“没了。”穆阳笑了笑，按着手机又看了看，季衡还没回他消息，“你这态度太明显了啊，收敛点，小心吓着人家。”
“那不能，他那么帅的肯定被人热情惯了，哪能被我这么含蓄的给吓着。”张洁边说边了，几个人往门口走去。
“要不吃饭的费用大家一起出吧，人挺多的，商业街附近这一顿花费可不小。”周也听她们说完明天的聚餐计划后说，“而且还吃的烤肉，你们太小看男生的胃口了。”
“放心。”张洁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们既然敢去就不怕，君怡的爸爸有他们家的会员卡，还能打折，对吧君怡。”
刘君怡嗯了声“钱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昨天的事我给我爸说了，还是他让我们去的。”
路过季衡那栋楼时穆阳又看了下手机，还是没回，他想了想拨了电话过去，没人接，正想再打过去的时候季衡回了消息：在忙。
--那你晚上还来吗？
--不一定。
穆阳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抬头往楼上看了眼，季衡所在的楼层人来人往，但只看得到肩部往上，连稍靠近里面一点的人都看不到。
周也在前面叫了他一声，他收回目光快走两步赶了过去。
“看什么呢？”周也问。
“没什么。”穆阳收了手机，想到枯燥无聊的晚自习，有些提不起兴趣来。
想逃课。
几个人找了一家面馆，还是满墙贴着菜单的那家。穆阳盯着菜单看了半天，三个人都选完了他还没想好吃哪个。
“穆阳你是不是有选择困难症？”张洁最先抢占好了位置催促他，然后看着刘君怡说：“君怡，帮他选一个。”
“我选不了，我有滤镜，西红柿鸡蛋面是我最爱。”刘君怡笑了笑，看着穆阳的侧脸，“随便选吧，他们家的面的都挺好吃的。”
“那就西红柿鸡蛋面吧。”穆阳耐心告罄，把大家的钱一块付了之后走到座位坐下。
周也给两个女生倒了水，听到付款金额语音提示后愣了下，“卧槽，阳哥这个机会留给我啊。”
“来！”穆阳二话不说点开手机收款码，“扫一下，不扫今天留这儿洗盘子。”
“靠。”周也笑下笑给他倒上了水，“也不跟我客气下。”
张洁忍不住笑起来，“周也请吗？周也请的话我再要个小菜。”
“你也有滤镜吧，”周也啧了声，“颜狗的滤镜，点点点，吃什么尽管说，我请。”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张洁最终也没多点，本来一碗面量就够大了，再多也吃不完。从面馆出来的时候穆阳手机响了，他第一反应以为是季衡，瞬间上扬的心情在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时落了下来，他点了接听，还未开口，对方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穆阳吗？”
声音是个年轻人，有些低沉，穆阳没能认出这声音，“是，你哪位？”
“韩明。”
穆阳愣了愣，停下脚步与周也他们拉开了距离，接着便听到一个带着慌乱的声音，“阳哥，阳哥救我。”接着便是一阵被人按住嘴才发出的呜呜的声音。
“你在哪？”穆阳声音冷了下来，电话里是李嵩的声音。
韩明报了个地址，只等20分钟，不能带人，接着便挂了电话。
“帮我请个假。”穆阳对周也说了声，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你去哪啊？”周也跟上来问，但穆阳没回答他，上了出租车后便走了。刘君怡和张洁走了过来，“怎么回事？他干嘛去了？”
“我哪知道啊。”周也一片茫然，又看了眼出租车消失的地方，“算了，先回去吧。”
韩明约见面的地方很偏僻，穆阳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往四周看了眼，除了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高楼的灯光愣是没分清东南西北来。
他拿出手机给那个陌生号码回拨了过去，响了两声后接通了，“我到了，这有一根电线杆子，你在哪？”
“往东一百五十米有个桥，进桥洞。”
东？穆阳有点懵，往天上看了眼有点搓火，“这他妈黑灯瞎火连个星星都没有我知道哪是东啊？”
韩明不知道是被骂恼了还是没反应过来，一时没有说话。
“喂？”
“在那等我。”说完韩明就把电话挂了。
穆阳在原地等了会儿，这里似乎是个马路旁的荒地，几步开外就是一条斜着向下的坡路，刚韩明说有桥，那这下面应该是河沟，不过没听见水声，要么是干的要么就是个死水沟。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穆阳听到时声音已经离得很近，他猛地回头，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影，瘦高个儿，大概在一米八左右。
“韩明？”穆阳叫了声他的名字。
“跟着我。”黑影儿打了个响指，转身往回走。
穆阳没有多犹豫，抬脚跟了过去。
俩人到了桥洞底下，地上很多乱石不好走，看来是个干涸的河。桥洞比外面还要黑，穆阳看不到李嵩，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便问韩明：“人呢？”
韩明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在桥体一个角落，惨白的光从李嵩脸上扫过，活像杀人抛尸现场。
“打晕了。”韩明关了手电筒，“聊聊？”
穆阳皱了皱眉，“聊什么？”
“聊聊你为什么打听我。”一阵衣服窸窣声，韩明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坐下了，“带烟了没？”
穆阳在身上摸了摸，把烟盒扔给他，自己也找了快石头坐下了。除了碎石头，桥洞下有很多镂空的大石块，不知道是不是修桥的时候残余的。
趁着扔烟盒找地方坐的功夫，穆阳在脑海里思索着一个听起来合理又和事实毫不相关的理由，韩明打着了火，橙黄的火光照亮他的脸，很快又暗下去，只剩烟头的一点火光。
烟盒被扔了回来，穆阳接住放回了兜里，这人确实是韩明不错，虽然他们见的次数不多，但如果碰到了穆阳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印象里你打架挺厉害，前两天有点事要解决，随口问的。”穆阳说，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找的还算可以。
“咱们以前都是对立的。”韩明抽了口烟。
“立场又不是死的。”穆阳说的理直气壮，虽然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但他能感觉到韩明的视线，“我就随口一问，知道不太可能，问过就忘了。”
“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韩明没说话，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穆阳心里一紧，韩明像是能洞察他的心思，手机亮光里盯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前两天来找你借人的对方是谁知道吗？……知道了，挂了……改天。”韩明挂了电话，看着穆阳，“跟涛子打的架？”
穆阳一边惊讶韩明打探消息的速度，一边又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编的太离谱，“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穆阳，我不是三岁小孩，你们在学校混日子的时候我已经在社会上混了。”韩明弹了烟灰，语气平淡有力，“打王涛那样的人你犯不着打听我，你以前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点的。”
穆阳没有说话，以前只看着韩明狠，没想到还挺精。
“替那个男孩打听的吧，他叫什么，季衡？”韩明说。
穆阳太阳穴猛地一跳，韩明知道季衡，他跟踪他，知道他名字也不奇怪，但韩明为什么会知道季衡呢？
“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季衡吧。”韩明在手机上点了几下递给他，屏幕展示的是一张图片，图片里是并排的几张纸，每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中英文混合的字体，最上面是一张彩印的照片。
这些资料穆阳见过，就在季衡家的抽屉里，每一张上面都是一个人的信息，季衡说研究所的人把这些称为目标个体。
“你说的，立场不是死的，你在这些个体里，我也在。”韩明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在地上按灭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穆阳惊讶于韩明竟然知道个体这个词，显然他知道的东西不比自己少，季衡的作风就是采血，采完就闪人，绝不多嘴，要不是自己发现了东西又追着问，可能这会儿还屁都不知。韩明的消息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但不管从哪得来的肯定不会是季衡，穆阳不知道他什么目的，所以实了心打算装傻装到底。
韩明在黑暗里沉默了会儿，“算了，你走吧。”
穆阳没二话，起身就去找李嵩，不过还没等他走出两步，就觉得脖子后面一疼，一句卧槽堵在嘴边没发出来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周也没再等英语播报，挂了电话，他都不敢正视季衡冷的跟下霜似的脸，一边重新拨了一边说：“可能是和朋友一起，没听到。”
季衡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十分了，按他们打电话的次数，如果不是静音，就是个聋子也该注意到了。
“联系上了吗？”顾辉从门卫室走出来，“监控没拍到出租车。”
“要不报警吧。”周也本来经过一个自习都不担心了，这出门一碰到季衡和校医务室的老师，加上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又忍不住开始后怕，别是王涛他们寻仇来了。
“现在报警警察也不会受理。”顾辉说，“再等等，可能和朋友在玩呢，别自己吓自己。”
“你再复述一遍。”季衡看着周也，“接电话他都说了什么，仔细想，有没有遗漏的。”
周也有些慌张，想了想说：“是，你哪位？你在哪……真的就这两句，没了。”
“表情呢？”
“表情？我没注意，”周也抓了抓头发，“我走他前边，真没注意。”
季衡还想问什么，顾辉在他肩膀了按了按，“冷静点。”
“这个人他认识。”季衡说，说完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松开了轻皱的眉头，划开手机打算打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会儿，他按下了一个登记在资料上，记忆中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季衡的指尖有些发紧，但随着响铃一声一声，直到自动挂掉了。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立场又不是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