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暴躁明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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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业做到半夜这种事穆阳并不习惯，昨天第一天还好，有种新鲜劲，今天光走神儿，看一会儿不自觉就放空了。
他看了看时间，起身拿着杯子打算去倒杯水提提神，打开门的时候愣了愣，餐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和两本摊开的书，老妈正低头写着东西。
听见开门的动静，老妈抬头看过来，“作业写完了？”
“没。”穆阳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水，“你怎么还没休息？”
老妈脸上带了点笑意，“刚进班，我得准备充分点，明天有领导听课呢。”
“哦。”穆阳端着水顿了顿，问：“喝水吗？”
“不喝了，晚上喝太多水第二天会水肿。”老妈又低下头开始写字，“你甭管我了，快去写作业吧，写完了早点休息。”
季衡今天没有按着上课的点去学校，而是迟了半小时才出门，路上骑车速度也很慢，偶尔会借着看后面的车辆情况看向四周，昨天跟着他的人并没有出现。
校门口这个点已经没有人了，他把车骑到保安室门口敲了敲玻璃，“叔，能开下门吗？”
从保安室的玻璃上能看到街对过的大致情况，无人超市旁是一个文具店，文具店的门上挂满了小孩子的玩具，再往边上是几个挨着的吃饭的小店。
一个带着口罩的人站在其中一个小店门口，隔着玻璃门往这边看着。
“来这么晚？哪个班的？”一个年轻的保安走了出来，是柯东，他走到自动门前的时候低声问，“要帮忙吗？”
“米线店门口，蓝色T恤牛仔裤。”
柯东帽檐下的眼睛很快的往他说的地方瞟了眼，打开了门，“交给我。”
“不用，帮我找下监控，能清楚拍到脸的。”季衡盯着玻璃里那个人影，大概是看他要进学校了，那个人出了店打算走，他把车放下，“车子帮我看一下。”说完转身往对面的人行道走去。
柯东似乎想拦住他，但季衡并没有留给他拦的机会，老孙从保安室走了出来，他把车子暂时停在了保安室旁的空地上，说：“我先出去一趟。”
“有情况？”老孙问了句，但注意到柯东的眼神后他又改了口，“不问不问，你去吧。”
人行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季衡不敢跟的太近，根据近两次这人跟踪自己的情况来看，他跟踪的技术并不高明，但是很警惕。到了十字路口拐角处，男人的身影消失后季衡才快步走了过去，挨着墙探头看了眼。
口罩男正要过马路，按说这样人来车往的地方，只露出一点脸的季衡很难被注意到，但口罩男还是在转头看车的时候扫到了他，顿了顿，在季衡追过来的时候拔腿便跑。
马路上传来车子急刹的尖锐刺响，司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跟踪他那人在车流里踉跄了几下蹿到了对面，然后发足狂奔。这人体力比他想象中好，季衡追了几条街也没见他有疲态，直到追到一处居民区，街道杂物多，那人跑的很吃力，季衡在快要追到时踩着一个杂物箱一脚踢在那人的后背，男子往前蹿了一下摔在地上，但是他很快打了个滚儿站了起来，脸上的口罩因为他急促的呼吸一鼓一鼓的。
“你是谁？”季衡盯着他的眼睛，这人的眼睛很年轻，身形清瘦，像是十几岁的男孩，但是全身散发着一种狠厉的气息。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喘着气，双手纂成了拳头，他的手看上去有些粗糙，和手腕上截然不容。
“跟着我做什么？”季衡往前了一步，男孩后退了一步，在他转身继续跑的时候季衡跑了两步一个起跳膝盖顶在他的后背将他压在了地上，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了他腰上的伤，所以这一跪并没有爆发出全部的力量。
男孩似乎觉察到了他的漏洞，反手袭上他的腰，季衡错身躲了下，这一下便给了他机会，跳起来后抬脚踢散了脚边的一个烂花盆，沸沸扬扬的黄土向季衡兜头撒去，那人窜进另一条胡同，季衡再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花盆碎了一地，季衡刚才用胳膊去挡的时候还被碎片在手背上划了一道，红色的血珠很快从口子渗了出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可贴粘了上去，走出居民区的时候拨了顾辉的电话。
“抓到了吗？”
“跑了。”季衡巴拉了下头发，黄土粒子哗哗的掉了下来，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我去韩明家一趟，帮我开个病假条请两天假吧。”
“你怀疑是韩明？他怎么知道的你？”
“不知道。”他伸手在后腰的地方按了按，这个人知道他的伤在腰上，他回想了下，除了昨天在校门口和穆阳说话的时候露出过伤就是在家里，但在家里肯定不可能，如果是在校门口，那他肯定也注意到了穆阳，更重要的是他没能发现有人跟踪他。
季衡皱了皱眉头，“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在跟踪这些个体。”
“什么？你是说除了研究所之外？”顾辉也有些惊讶，“会不会是那些指挥官？”
季衡看着马路对面的红灯变成了绿灯，他抬脚走上了斑马线，“你留心下研究所的情况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顾辉才嗯了声，“你自己注意安全。”
早自习下课的时候穆阳站在栏杆旁活动脖子，不远处一个保安推着一辆自行车正往车棚走，他看了眼觉得这车有点眼熟，等保安走的再近些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这他妈不是眼熟，这就是他的车啊。
车子不是618骑的吗？怎么回事？618人呢？
他转身跑下了楼，保安大叔停好了车正往外走，穆阳拦了上去，“叔，你刚推的是我的车，骑车的人呢？”
老孙转头看了眼自行车，又转过来看着穆阳，“不知道，车放下就走了。”
“走了？”穆阳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刚叮嘱了618要爱惜点小黑，今天这货就把车丢门口就没影儿了？还是出什么事了？他犹豫了下，拿出手机拨了号，但那边那边响了两声就挂断了。
“又挂我电话！”穆阳收了手机往校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的门开着，顾辉端着一杯水正往花盆里浇，水还冒着烟，穆阳走过去拍了他一下，“你的花要升仙了。”
“嗯？”顾辉像是刚反应过来，停下了浇花的手低头看了眼，“呀，接错水了！我的宝贝花啊。”
穆阳忍住了想笑的冲动，“愿天堂没有热水。”
顾辉愣了愣，笑着叹了口气，赶忙把花盆里的水给倒了，“你怎么过来了？又受伤了？”
“不是。”穆阳抿了抿嘴角，“你知道季衡干嘛去了吗？”
“啊？他不是在教室上课吗？”顾辉瞪着眼睛一脸茫然，“哦，我想起来了，他请假了。”
“生病了？”穆阳第一反应是他腰上的伤。
“嗯，说是身体不舒服，在家歇着呢。”顾辉说。
穆阳看了他一眼，“我说他今天怎么没来学校，是打电话给你说的吗？。”
顾辉笑着点点头，“刚给我打了电话，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穆阳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哥，能给我一个活血化瘀的药吗？”
“还说没有受伤？”顾辉笑了笑给他拿了瓶喷雾，“伤哪了？要不要我给你搓一搓？”
“不用了，谢谢。”穆阳拿过药转身出了门。
季衡肯定不是请的病假，顾辉没告诉他实话，这家伙去哪了？穆阳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可又怕618有什么事要忙打扰了他。他扭头看了看保安室，又看了看校门外。
顶风作案有点嚣张啊！
唉，还是等会再打个电话问问吧，618跟普通学生不一样，可能是临时碰上了什么事吧，他的事总是很多而且神秘。
上课铃响了，穆阳又往门外看了眼，转身回了教学楼。
墙跟儿的冬青树很久没有被打理了，枝桠间生了虫洞，卷缩着，扯着灰扑扑的丝。季衡已经尽量与这些东西保持着距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衣服上，他没有动，因为这里是最佳观察位置，他像潜伏在暗处的猎豹，按耐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区亮起了几盏昏黄的灯，偶尔会有人拖着鞋走过来，或咳嗽几声，或说着话，或沉默着，然后再走远。楼道里不知谁家在吵架，扯着嗓子对骂，还有孩子的哭声，把楼道里的灯都震亮了两盏，中间的灯没有亮，估计是坏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虽然还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但季衡已经感觉到了这人的不同寻常，脚步很轻，也很快，他微微把身子往黑暗里缩了缩。
这人戴着口罩，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蓝色T恤和牛仔裤，是白天跟踪他的人，他大概没有猜错，这人很有可能是韩明。
季衡看着韩明进了楼道，楼道的灯随着他上楼一盏一盏亮起来，又一盏一盏熄灭，然后在五层的位置停下，没多久，靠窗的那个房间亮起了灯，一个人影投在玻璃窗上，接着窗户被拉开了。
明灭的火光闪了下，韩明点着烟站在窗口抽着，平时杂乱破败的小区在夜色掩映下透着几家灯火，十分安静。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他回头看了眼，被头发遮了一半的眼睛眯了眯，眼神也柔和了些，“等会儿做饭，饿么？”
“不是很饿，我刚才吃了饼干。”妞妞抱着一个布娃娃走了过来，她个头不高，才到韩明的大腿，仰着头看着韩明的背，韩明一进门就脱掉了上衣，“哥哥，你后面受伤了。”
韩明又抽了一口烟把烟头在阳台上掐灭了，抬手在妞妞头上摸了摸，“一会儿给哥揉揉。”
“嗯。”妞妞用力的点点头，跟在她哥后面出了卧室，“哥哥今天没有人来我们家，下午的时候妈妈带回了一个叔叔，他们在房间里呆了很长时间，妈妈不让我出来，所以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叔叔走的时候给了我十块钱，我没有花，放存钱罐里了。”
妞妞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哥走到厨房门口，按照往常那样给哥哥汇报着今天发生的事儿。
“不是说不让你随便拿别人东西吗？”韩明拿着锅在水龙头里接了水放在煤气灶上，因为用力，水从锅里溅出了几滴，“她人呢？”
妞妞缩了缩脖子，眼睛怯怯的看着他哥，“哥哥你生气了。”
韩明撑着灶台顿了会儿才打开火，“不是对你，妈呢？”
“不知道。”妞妞嗫喏的嘟囔了句便抱着娃娃去了客厅。
韩明的脸色有些冷，在厨房煮好了面之后端出去给了妞妞。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往门上看了眼，手下意识地去摸茶几下的铁锤，听到钥匙响的时候才放松下来坐在了沙发上。
夏晴喝了酒，鞋被她踩着胡乱踢在一边然后往卧室去了。韩明起身跟了过去，开门的时候看到夏晴正在脱衣服便关上门背过了身。
“不要脸的，老娘脱衣服也看。”夏晴嗤笑了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韩明看着门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冷，“我说没说过不要带男人回来，你愿意干什么就去外面，别在家里。”
“哼。”一阵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后身后静了静，韩明回头看了眼，夏晴已经钻进被窝闭上了眼睛，衣服胡乱的扔在了床上，他盯着床上女人陷在头发里的脸看了会儿，一种难以言状的愤怒涌了上来，他握了握拳头走过去在床头柜踢了一脚。
忽如其来的动静把夏晴吓了一跳，勾着脖子瞪着他，“你发什么神经！”
“我说了，以后别把男人带回来。”韩明压着声音低吼，眼神是露骨的阴冷，“再有下次你找一个我打一个，打到残废为止。”
说完这些警告韩明便出了卧室，门被他狠狠带了下发出很大的声响，夏晴撕扯着声音骂着他，“去吧，有本事你就去啊，那里面不定谁是你爹呢，儿子打老子，打死了我都要给你鼓掌呢。”
“闭嘴！”韩明随手抄了个东西摔到了门上，里面静了静，又低声骂了几句便没了动静。
妞妞自始至终都默默吃着面条，吃完了又跑到厨房踩着凳子去洗碗。
韩明头埋在枕头里，手机在枕头下震了下，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考虑的怎么样？”
短信只有简单几个字，韩明却好像看到说这话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昂贵得体的西装，金丝框眼镜，一派斯文，却有着压迫性的眼神，彷佛把他看透看穿，捏着他一招致命的软肋。韩明的手因为这条短信猛地攥紧了手机，让本就很脆弱的旧手机隐隐有想要报废的兆头。
卧室门门被推开，他松开了手，将手机塞回枕头下，然后感觉身边的床陷了下去，一双小手落在他背心轻轻按着，韩明扭过了头，看着妞妞，“吓着你了？”
妞妞摇摇头，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哥哥你睡觉，我给你揉揉就也睡了。”
韩明嗯了声，在妞妞的胳膊上捏了捏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暴躁明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