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有品位的饺子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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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掉过头走了，穆阳有点懵，看了眼618，“老师你以什么身份来的？”
顾辉笑了笑，“我替你们班主任来家访，刚和季衡同学聊完，知道你们是邻居，顺道就过来了。”
扯吧！哪个学校也不会让一个校医来家访！穆阳不屑的笑了声，“从体育馆聊一路再绕个大圈回来，您这道儿可真够顺的。”
雨还没有完全停，雾蒙蒙的，顾辉站了一会儿黑色的衣服上已经沾了一层小水珠，穆阳把伞往前递了递，“真要家访替我多美言几句。”
顾辉对于穆阳会给他伞感到一些意外，笑了笑便想还给他，“没几步路了，不用把伞给我们。”
“我贿赂老师呢。”穆阳脚踩着车蹬子倒了一圈，轻轻一踩车子慢悠悠跑起来，他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挥了挥，“先走了。”
车子骑出去之后速度就快了起来，顾辉没有机会再推拒，捏着伞柄微微倾斜把季衡遮在伞下，看了他一眼，“上次见还上手呢，今天跟陌生人一样，你们吵架了？”
“没有。”季衡把伞柄扶了扶，放在两人正中间，边往街道走边说：“他单方面看不惯我。”
“因为什么啊？”顾辉弹了弹衣服上的水珠。
季衡笑了笑，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却很欠揍，他看着前面说：“想揍我又打不过，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
顾辉愣了愣，忍不住笑起来，笑了会儿才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缺乏同龄人的情绪，明明十几岁却活得跟我爸似的......挺好的。”
俩人走到穆阳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共享单车在门洞里露出了半个屁股，穆阳蹲在门洞的青石上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带着兜帽看不清脸，只露出鼻梁的部分侧影，线条流畅笔直，他微红的嘴唇微张吐出一口烟来，弹了弹烟头，“......十分钟，十分钟不回来自己跟我小姑解释去，我他妈骑着破单车扭都扭到家了。”
顾辉正想把伞收了还给他，还没开口呢穆阳似乎被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把烟头掐了踩在鞋底拧了一下扫到了墙缝里，过程中似乎还不小心烫到了手指，一边甩着手一边摘了兜帽，然后便听门里响了声从里面拉开了，一个长相温柔的女人走了出来，看了穆阳一眼，也很显然闻到了未散的烟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回来了怎么不进去？”说着又往他身后看了眼，“这是你朋友？”
“啊？”穆阳往身后看了看，看到了有些错愕的顾辉老师和眼中噙着笑意的618，“......隔壁邻居。”
“你就是住在旁边的季衡吧？”穆阳妈妈对顾辉和季衡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真分没分清谁是季衡，面带微笑的说：“那快进来吧。”
顾辉和季衡和穆阳对了对眼，穆阳说：“还没跟你说，奶奶包了饺子，请你来家里吃饭，老师一块吧。”
“老师？”穆阳妈妈问，有些意外，“是......阳阳在学校惹什么事了吗？”
“没有。”穆阳直接接过话，“他们是一块的，跟我没关系。”
“哦，这样啊。”穆阳妈妈松了口气，笑着说：“进来吧进来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季衡没说什么，顾辉有些搞不清状况的笑了笑，“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穆阳妈妈笑了笑，“奶奶等你们半天了，快进来。”
顾辉和季衡就这么被老妈请进了门，穆阳跟在后面捏了捏眉心，在心里给张磊默默祈祷了一阵，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暴露了，待会儿就说你买参考书了啊。”
张磊的消息简直秒回：亲哥，挺住。
奶奶看到季衡很高兴，拉着小姑和老妈一通介绍，季衡跟认亲似的奶奶小姑阿姨的叫，穆阳看着有些想笑，从他见到618起就觉得这人有些淡定大发了，猛地看见他隐约透着局促的样子还挺有意思，而且618大概是觉得见长辈手揣裤兜里不大好，可又不知道垓往哪放，两三句话摸了两次耳根，耳朵都被摸红了。
穆阳好像扳回了一局似的，终于良心发现跳出来指着顾辉说：“这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又对顾辉说：“这是我奶奶，小姑，我妈。”
顾辉也是一通认亲，“奶奶好，两位姐姐好。”
奶奶一听说是老师，顿时客气起来，“老师是来家访的吗？”
顾辉忙摆手，“不不不，我是季衡的哥哥，来看看他。”
“哦哦哦。”奶奶放下心来，“我以为突袭呢，寻思着穆阳也没给我说呀，那你快别叫她俩姐姐，这辈分都乱了。”
顾辉有些不好意思，“她们这么年轻我叫小姑阿姨的叫不出口。”
小姑听得直乐，点了穆阳的名，“跟人多学学说话的艺术。”
“好嘞姐。”穆阳张嘴便把称呼改了。
小姑被他逗乐了，在他肩膀上拍了他一巴掌，“烦人，怎么这么讨厌。”
老妈全程都带着微微的笑意，招呼他们：“这雨还下着呢，快进屋说吧，锅里的饺子也差不多了，边吃边聊。”
奶奶和小姑跟着去厨房忙活，穆阳把顾辉和季衡带到餐桌坐下，“先喝点东西吧，热水、凉白开还是饺子汤。”
顾辉愣了愣笑起来，“你说话一直这么逗吗？真看不出来。”
穆阳撑在桌上的手指弹琴似的点了点，“你才看几眼啊？我好歹活了十几年，让你一眼看透多失败。”
顾辉笑了笑，“饺子汤吧，饺子配饺子汤才好吃。”
“有品位。”穆阳打了个响指，又看着季衡，“你呢？”
“有品位的饺子汤。”季衡带着笑意说。
穆阳有些无语，“要杀个菌吗？”
“......高温就够了。”
老妈把饺子端了出来，穆阳转身去了厨房，还没走到门里呢就被刚出来的小姑拽到一边逼问，“张磊呢？”
“买参考书去了。”穆阳面不改色，“你知道我不爱去那地儿，就先回来了。”
“他自己去的还是和别人一块去的？”小姑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穆阳有些压力大，“自己......怎么了？他谈女朋友了啊。”
小姑哼了声，“要是谈女朋友就好了，我——”小姑皱着眉欲言又止，“算了，等他回来再说。”
穆阳心里松了口气，刚想去厨房又被小姑揪着袖子拖回来警告，“别帮凶啊。”
“知道了知道了，一惊一乍的。”
饺子是韭菜鸡蛋和韭菜肉的，穆阳很喜欢韭菜馅，虽然他刚喊着说饿死了，但毕竟半个多小时前才吃了巨无霸，胃里实在没有空地儿了，吃了两个就吃不下了。奶奶又炒了两三个菜，招呼着顾辉和季衡，“别客气啊，当自己家一样，昨天就想请你上家来没能来成，好吃的都进了阳阳肚子里了。”
季衡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说是来的，临时有点事就没来成。”
“阳阳说了，说了忽然有事，那么晚了你一个学生还挺忙，忙完了还有时间做饭吗？你还得学习，这怎么成呢，以后忙就来奶奶家吃。”奶奶笑了笑，给618夹了菜放碗里，又给顾辉夹了红烧肉。
“嗯，好。”季衡看着碗里的菜有一瞬的迟钝，虽然是很不明显的表情变化，但穆阳就坐在他旁边，并且很敏感的注意到了，他知道618有洁癖，对陌生人给他夹菜肯定也不能接受，但他并不希望这种介意让奶奶看到，所以想也没想就用腿在他腿上轻轻撞了一下，等撞完了618转头看着他的时候他才突然觉得不妥，而且因为距离过近，618根根分明的眼睫以及鼻梁上细腻的皮肤猝不及防的落入了他的眼中，脑海空了一瞬。
他本意只是想提醒他一下，希望他能意会，以前打架的时候他常这样，一个动作一个手势，自己人就能明白，但618显然跟他没那么默契，不但没有意会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一副等他开口的样子。
“这菜挺好吃的。”他憋出了这么一句。
季衡低头看了看碗里的菜，用筷子夹着碗里的菜放嘴里慢慢嚼着，嚼完了微微皱眉咬着一丁点舌尖嘶了口气，“好像有点辣。”
“......”穆阳脑子里飘过一个省略号，这家伙洁癖装的吧？拿起自己还没喝过的水放到了他手边，“就那俩辣椒你还能吃出辣味来。”
“你吃不了辣啊？”奶奶把辣菜换了个位置，“那你别吃这个了，吃红烧肉，这个不辣。”
季衡喝了口水缓着，笑了笑，“好，不过虽然有些辣还挺好吃的。”
穆阳在心里笑了声，就他天天吃的营养餐，任谁吃上一星期，就甭说一个月，给啥吃的都觉得好吃，不过奶奶的饭确实也做得挺好吃的，这么想着他又拿起筷子吃了块红烧肉，肥肉肥而不腻，瘦肉入味有口感，好吃。
顾辉要比618健谈些，一顿饭的功夫就和小姑奶奶自如的聊天，老妈话少些，但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顾辉是医生，给他们讲了好多养生的知识，中医西医说的深入浅出的，这个头一起就有些收不住的意思，就连张磊回来的时候小姑都只是瞪了他一眼没空搭理他。
“什么情况啊？”张磊一身衣服虽然不是湿透的但能看出来很潮，而且还真弄了本参考书，书很新，穆阳随手翻了翻，里面什么都没写，但有几个题号被圈了出了，应该是他同学的，为了安抚小姑张磊真是用上了几近瘫痪的脑细胞，他看了一眼嗨聊的三个人，去卧室拿了穆阳的衣服换上，走到沙发边挤着穆阳坐下，“那个天使是谁啊？”
“我们校医务处顾老师。”穆阳一边玩手机一边说，眼睛扫了旁边同样玩手机的人，“这隔壁邻居，6......季衡。”
“六季衡？这个姓还挺少见的”张磊有些稀奇，冲季衡笑着点点头，“我叫张磊，是他弟弟。”
“季衡，姓季名衡，什么耳朵！”穆阳说。
“啊......我听你，不好意思啊。”张磊对季衡抬了抬手，十分抱歉。
“没关系。”季衡笑了笑。
三个人抱着手机各玩各的，过了会儿季衡放下了手机站了起来，穆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干嘛去？”
“回去睡觉，有点困。”季衡把手机丢进口袋，有些疲倦。
穆阳回头看了眼，顾辉和奶奶他们还正聊着，“不等你哥了？要不你先在这儿眯会儿？”
“不了，让他在这儿吧。”季衡和奶奶他们打了个招呼出了门。
穆阳退了游戏起身跟着出了门，在院子里一眼没看到618还心说这人长了飞毛腿了跑这么快，扭头便看到楼梯上慢吞吞上楼的人，顿时有些无语，“哎。”这人困成这样还翻墙，也不怕摔着。
618回头看着他。
穆阳摸了摸后脖颈，走到楼梯下微微仰着头，问：“今天那人怎么回事？真不是警察吗？”
“不是。”季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了笑，“害怕了？”
“怕屁啊。”穆阳犹豫了下，“被打晕那孩子跟你什么关系啊？”
季衡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下了两个台阶胳膊撑在腿上蹲着和他平视着，“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小三的儿子，同父异母的弟弟？”
穆阳注视着他的眼睛。“不是吗？”
“不是。”季衡轻轻笑了笑，“我不认识他，和你一样，那天第一次见他。”
穆阳皱了皱眉。
季衡起身继续往楼梯上走，他手撑着墙头跳下去的时候穆阳抬腿跨上了楼梯，三两步跑上去撑着墙跟着跳了下去，在618刚按了指纹开门的时候推着他进了房间。
季衡看着他这样子有些好笑，坐下来边换鞋边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要是来睡午觉的当我没说。”
“我有病啊找你睡午觉。”穆阳瞟了他一眼，把鞋子蹬了用脚归拢到一边，就这么穿着袜子走了进去，“你不说没关系，我就耗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有品位的饺子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