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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被男二看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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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介意送祁鸾陪别人睡觉的,但那得是他知情的情况下。就好似他养了只鸭子,他可以让这只鸭子跟别人家的公鸭睡觉,却不能忍受他跟别的主人跑掉。
他能看出来,陈青海跟其他的客户不同,他想得到的不仅仅是祁鸾的身体——而且,他也有跟自己叫板的资格。
曲月风眸中晦暗不明,不知在想着什么。
祁鸾第一次玩球,打得并不是很好,球常常打出去没多远就落了地。
陈青海倒也没嫌他,耐心地同他讲解,有时候祁鸾不得其中要领,他还会手把手地教他挥杆。
祁鸾是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的,这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太好的经历。
可偏偏陈青海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对祁鸾这第一次见面又有好感的人,将举动把控在亲密却又不让人觉得反感的范围内。
陈青海这种进退有度的示好,跟旁人那种欲望驱使的碰触有很大的差距,是以祁鸾全程被他带着跑,完全沉浸在打球带来的喜悦中,连曲月风这个人是谁都忘了。
祁鸾玩了个尽兴,陈青海也教得很是开心。
最后曲月风、陈青海两人喝着会客室里的热茶,当面将合同签了,这件事便这样落定。
曲月风离开的时候表现还挺好,到停车场的时候脸色就直接垮了下来。
司机一看他那副表情,还以为交易失败了,回去的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再出现什么卡车汽车摩托车,闹出之前的事故,被气头上的老板开了。
祁鸾离低气压中心最近,感受便越发强烈。他打完球正出着汗,曲月风一释放冷空气,他身上也仿佛结了层霜,顷刻就冷了下来。
司机在半路被赶下车,祁鸾在曲月风的冷眼下,干巴巴地挤出“正好顺路,老板您载我一程吧”这样掩人耳目的话。
司机下车以后,曲月风接替了他的位置,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活像要赶着去投胎一样。
曲月风的怒火压抑到回了家才发作,他把门一关,就给了祁鸾一巴掌:“想勾搭人了是不是?”
祁鸾捂着通红的脸,沉默了许久。
祁鸾:“我没有。”
曲月风:“你当陈青海是什么人,他会看上你这样的东西?”
祁鸾指尖微微发凉,心也一点点沉寂下去,他咬了咬舌尖,说出自己都觉得难受的话:“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也只是想学球……”
曲月风冷笑一声:“学球?学球犯得着眉来眼去,犯得着上赶着给他摸?祁鸾,你当我好糊弄?”
在祁鸾看来,他和陈青海顶多是传授时有所磕碰,远达不到他说的那种程度。
曲月风看着他抿唇不语的样子,越发愤怒,沉声道:“脱衣服。”
祁鸾乍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曲月风:“怎么,才陪了陈青海一天,就敢不听话了?还是说,你想去刑房里走一回?”
祁鸾战栗起来,他看着如凶神般的曲月风,心尖抽搐起来。
他竭力地维系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想获得些许喘息:“还没有洗澡……”
曲月风:“跪下。”不容置疑的语气。
祁鸾:“曲总……”
曲月风:“不愿意?很好。你是想坐牢还是想离职,是想去陪张总还是直接下海去站街?反正小恒医药费都是我在付的,要是你嫌我太仁慈,想靠着这身体赚回那些钱,我也随你。”
嘭地一声,祁鸾双膝落了地。
祁鸾听了话,曲月风本该高兴的,可偏生他今儿个心情不好,纵使祁鸾示了软,他心里那口气依然堵着。
是以夜里跟祁鸾在床上的时候,他几乎是往死里折腾,险些把祁鸾弄昏过去。
曲月风停下来,看着床上这人的裸背,猝然笑了。
陈青海再觊觎又能怎样,祁鸾这么烂一个人,也就自己会要。
不择手段和天生□□,倒也挺般配。
纵使第二天腰酸腿软,祁鸾还是强撑着去了公司。
他不想事事都靠曲月风,这份工作于他而言,也远比谋生手段更重要。
然而昨天曲月风做得太狠,不仅折腾了他半宿,还在他身上留了不少痕迹。
这份尴尬延续到了祁鸾上班的时候——
同事:“小祁你后面是什么,蚊子咬的吗?”
祁鸾起初还不清楚状况,傻呆呆地回了座位,等后面坐着同事们偷笑起来,才拿起桌上的镜子往后照了照。
这一看可不得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后颈处被曲月风留了几个吻痕。昨天那种情况下,他能保持清醒都不错了,哪还顾得上曲月风的小动作。
祁鸾一时间恼得面红耳赤,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最后发现再怎么扯高领子都遮不住那红痕,反倒显得欲盖弥彰,便赶紧出门买创可贴去了。
当事人一走,那几个坐得离他近的便笑得更过分了。
吃瓜群众A:“小祁和他女朋友玩得真开啊。”
吃瓜群众B:“年轻人,可不精力旺盛。”
吃瓜群众C:“……什么姿势……会让他女朋友把印子留在后脖子上啊?”
C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都没了声,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A努力打着圆场道:“嗨,谁知道呢,八成情侣之间闹着玩吧。”
B也缩回了脑袋,把办公椅转向桌子方向:“工作工作,我还得拿绩效呢。”
一时间众人做报表的做报表,画图的画图,都没人再讨论了。
便利店就在公司外,祁鸾拿着创可贴正准备付款,就听见手机叮咚一声,是陈青海发了信息过来。
陈青海:“有兴趣来我这里上班吗?双倍薪资。”
祁鸾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样一出,正准备拒绝,旁边的人就出了声:“答应他啊,双倍,可比在我这强。”
祁鸾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旁边的人是曲月风。
他吓得手一抖,险些把创可贴扔进一旁的关东煮里。
祁鸾:“曲……曲总……”祁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就逛个便利店的功夫,也能撞见这个人。
曲月风面色冷冷淡淡的,道:“想去就去,我这里可留不住你。”
祁鸾赶忙回了个“不”,再扭头对曲月风道:“已经拒绝了。”
曲月风见状,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外走。
祁鸾赶忙付了款,跟上他的步伐。
曲月风一路疾行,祁鸾几乎要小跑才能追得上他。
等追到电梯门口,曲月风才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也要跟着上去?”
“不,不了。”祁鸾忙摇头,又解释道:“我没准备去……”
按曲月风的性子,本该头也不回地走开,可这回他却莫名来了兴致,斜眼瞥了下祁鸾:“怕我告你?”
祁鸾:“跟那个没关系。”
曲月风:“难不成,你要说你喜欢上我了?”
祁鸾霎时怔愣,曲月风却以为自己开了多好的玩笑,转身就进了电梯。
曲月风回到办公室后,左想右想仍觉不对,最后拿出手机来,给陈青海发了句既是说明又是警告的话:“祁鸾是我的人。”
这信息发出以后便没了回应,想必是陈青海绝了心思。
后来祁鸾寻着机会想找他,才发现他人已不在办公室,听助理说,是去了母校参加校会。
曲月风的母校也是祁鸾和顾恒的学校。
作为校董会的挂名成员之一,曲月风其实没少去那里参观。
只是这次他跟校职工们一起游览校园时,突然在公示栏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照片。
时间已过了五年,祁鸾却没多少变化,只是发型改了改,眉眼比现在青涩一些,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
曲月风问:“这是什么?”
副校长朝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解释道:“这个啊,这是校里的优秀学子名录,年年都有。”
曲月风:“成绩很好?”
副校长:“是啊,都是尖子生。”
曲月风似是听了,又像是没听,过了一会突然道:“你们这里……高□□学的,能发毕业证吗?”
“学考过了就有。”副校长问:“曲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曲月风:“我有个朋友中途退了学,想托你看看,能不能帮他拿到这个证……”
曲月风带着那本证书回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他沿着马路往前走,在临家的公交站附近逡巡。
他知道祁鸾会坐哪趟车回家,所以他慢慢地等,直到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公交车站。
因为刚下班的缘故,祁鸾的脸上带着几分难掩的疲惫。
可他比一旁等车的人好看不少,仍戴着曲月风买给他的星星耳钉,像一道风景线般立在那里。
曲月风靠在车窗上看祁鸾,就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
他从没有关注过这个人的生活、学习,虽然他们共处了五年,但最多只是床伴的关系。
作为被利用者的祁鸾,是什么心情呢?
是仇恨、厌恶,却不得不服从,还是隐忍、沉默,在黑暗里向阳而生?
他突然生了丝探究的欲望,想剥开这个人的表层,看看他心底藏着什么。
祁鸾在人行道上埋头前行,曲月风也在车行道上走走停停。
直到祁鸾走至路口看信号灯时,才发现跟了他一路的曲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