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汛》沈云禅

34、讲台吻

　　第34章
　　叶蓁回关了陈望的账号，自从掉马之后，陈望也重新设置了头像和主页，名正言顺地能给她发的帖子点赞。

　　除了日常的学习和实习，叶蓁的生活里唯一改变的，就是和陈望的聊天记录多了很多页。
　　……她还以为陈望平时是不看消息的呢，没想到他秒回次数这么多，除了开会时候他不碰手机，其他时间只要醒着都能很快收到回复。

　　叶蓁还担心是不是会耽误他的生活，在食堂偶遇乔成卓时候委婉地询问了一下，对方一脸莫名其妙：“不会啊，他一直是有消息就看的。不过偶尔心情不好时候会晾着人倒是真的。”
　　乔成卓挠头：“小学妹，你对他到底有什么误解，陈望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与社会接轨的人类，他冲浪速度很快的好吧。”

　　郑珊珊问：“反倒是你，最近看手机频率也太高了吧？”
　　“有吗？”话刚出口，叶蓁放下手机，背面向上。

　　“他是不是不回你消息啊？”乔成卓开始脑补，“可能最近太忙了吧，回我消息也回的不多。”

　　完全相反，是秒回太多次了她才会这么问！
　　叶蓁低头喝了口奶茶，不敢说出真相。

　　不过根据宿舍夜谈里学来的内容，刚开始谈恋爱、尤其是异地恋的情侣，回信息的速度都是很快的，恨不得一天聊几十页。
　　她和陈望好像还没到这个程度吧……甚至还有不少是关于画展方面的内容。

　　实习和学校活动已经占满了生活，她所说的“下次一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兑现了。
　　直到小长假之前，罗芷终于认可了她做得方案，叶蓁才能松口气。

　　许久没人聊天的高中同学群突然有了新动静。
　　叶蓁也是被程斐拉进群的，刚进大学那段时间比较热闹，后来就逐渐归于沉寂，成为她众多沉底群聊里的一个。

　　【小长假有人回二中看看吗？】
　　【毕业快一年了还没回过学校呢】
　　【听说二中在我们毕业之后就开始改建了】
　　【上学时候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一毕业就开始改建扩建造福学弟学妹】

　　在热闹的群聊里，有人提出趁着假期来一次同学聚餐，收到了许多人的附和。

　　叶蓁犹豫了下，也答应了。
　　虽然她就在松湖市读大学，回二中非常方便，但她毕业之后还没回去过。

　　很快有人拉了张表格统计报名人数，程斐在外地，假期有别的安排回不来，还很遗憾。

　　她一边填着信息一边心想，要是陈望能陪她一起就好了。
　　叶蓁打字的手停顿了下，试探性地截了个图发给陈望，问他会来吗。

　　她对此不抱什么希望，实习时候能看到展览的进度，陈望应该很忙，不像是会抽出时间来二中的样子。

　　“会来的。”
　　陈望回复道。

　　叶蓁看着这三个字，趴在桌上发了会儿呆，来来回回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只发了个猫猫表情包过去。

　　·
　　同学聚餐没什么特别之处，一年没见，大家外表看起来变化也不大，还没到见人叫不出名字的地步。
　　许久没说过话，刚开始还客客气气的，聊过几句就重新熟络起来。

　　吃得差不多，叶蓁找了个由头溜之大吉，在洗手间遇到同样出来躲热闹的女同学。
　　她的确没想过高中文静又内敛的隔壁班班长，上了大学之后性格像换了个人，见到叶蓁就跟她打招呼。

　　“他们是不是挺吵的？”
　　“有点。”
　　“你是不是留在松湖市读大学了？”

　　叶蓁愣了下，她和隔壁班班长没什么交情，好像也没说过话，怎么她还能单独记住自己的去向？
　　班长笑了笑：“你还记得表白墙那次乌龙吗？”
　　叶蓁点头，班长说：“那会儿表白墙皮下是我。”

　　叶蓁：“……”

　　“出过这种事，很难不让人记得你啊。”班长擦干手，把纸巾团成一个小球，扔进垃圾桶里。
　　“呃……我记得后来你把照片删了？”叶蓁的记忆有些模糊了，“还是谢谢你啊，不然留在上面我也挺烦心的。”
　　班长瞥她一眼：“不用谢我啊，要谢去谢陈望，那条是他让人转告我删掉的。”

　　叶蓁：“？”
　　她开始犯晕了。

　　“你不知道？”班长讶异地挑眉，“他找学生会的人转告的，我就删了。我还以为你俩挺熟的？”
　　“当时不熟……”叶蓁实话实说，“可能是觉得影响不好吧。”

　　所幸班长没抓到“当时不熟”这一点，补完妆的同时也结束了和叶蓁的叙旧。
　　叶蓁摸了摸鼻尖，在之后也离开洗手间。

　　时候不巧，她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早上还是晴天，现在就飘起雨丝。

　　雨也不大，要不她现在——
　　叶蓁刚迈出去一步，并没有感觉到冰凉的雨点。

　　“我晚来一点，你是不是就准备淋雨了？”身后传来陈望无奈地叹气。

　　叶蓁说不清她听到陈望声音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略显郁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少女说着埋怨的话，语气却是抑制不住的轻快。

　　“开会延误了一会儿。”陈望说，“里面已经结束了吗？”
　　“还没吃完吧，不过我不想呆着了。”叶蓁皱眉。

　　二中离这不远，叶蓁刻意从门口路过，想看一眼，但停在门口，又觉得应该进去看一看。

　　“我俩穿得不像高中生吧……”叶蓁打量了下两人的穿搭。
　　她穿着开衫和连衣裙，陈望穿着衬衫西裤，实在是和高中生毫无关系。

　　正值放学时段，来来往往的二中学生几乎挤满了门口的空地。
　　各色雨伞挡开雨幕，陈望牵着她的手，可以容纳两人的伞面稍稍下撇，挡住他们的上半身，成功借着放学的人潮混了进去。

　　叶蓁震惊：“这都行？”
　　“大不了就是被保安逮住。”陈望气定神闲。
　　叶蓁很想对他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但她作为实际受益者，会把自己一起骂进去，只能哼了几声。

　　“那边楼梯没人，从那上503吧？”
　　陈望直接跟上她的脚步。

　　叶蓁先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来等陈望，而后十分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隔着衬衫的面料厚度也能感受到身边少女的体温，陈望身体微微一僵，在低头看到叶蓁泛红的耳尖时立即懂了答案。

　　二中建了新楼，原本的五楼画室全都弃用了，现在用来堆放旧桌椅。

　　门也没锁，叶蓁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大概是叶蓁毕业那年就停用了五楼的画室，一些没来得及清除掉的海报和宣传单上还标着当时的年份。

　　“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叶蓁说，“我第一次做模特，结果腰酸背痛好几天。今天遇到隔壁班班长了，她说高中时候是你让她删了表白墙投稿，那会儿的膏药什么的，不会也是你让人送来的吧？”
　　她也就记起来这事儿才随口一问。高中时候删投稿，军训时候送水，说不定那次一袋子膏药也是陈望买的呢？

　　结果陈望还真的没反驳，叶蓁瞪大眼睛，在她的注视下，陈望缓缓点头：“是我。”

　　……那不是他们认识之后第一次正式见面吗？
　　陈望那么早就盯上她了？！

　　陈望难得会先一步错开视线，愈发默认了叶蓁的说法。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学校保安巡逻，注意到五楼有一晃而过的两个人影。
　　“谁在那？已经放学了，学生不要在学校逗留！”保安在窗口看了几遍，都没看到人，只得大声提醒。

　　脚步声来回响起，叶蓁紧张地呼吸都迟缓了。
　　她刚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保安的声音立马就拉着陈望躲到讲台底下。
　　垒起的桌椅刚好能挡住保安的视线，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嘟囔几句又走远了。

　　“好险好险。”叶蓁轻拍胸口，转过脸想和陈望说话。

　　陈望被她拽得蹲下来，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呼吸声清晰可闻，能看清他颤动的浓密睫毛。

　　“人走了，我们也……”叶蓁想挪动一下，发觉她现在的姿势不太妙。

　　讲台，陈望，她。
　　三者之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空间关系。

　　她从陈望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浸润在棕黑色的眼瞳之中。

　　“下次一定？”陈望突然问。
　　叶蓁怔了怔，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在看到陈望微弯的眉眼和上扬的唇角后，终于领悟了他的意思。

　　不要轻易画饼，某人记忆力很好。
　　叶蓁默默记下这条。

　　“可以吗？”
　　即使两人的距离近到她只要稍稍仰起脸，嘴唇就能擦过他的面颊，陈望依旧会征询她的意见。

　　……还不如直接亲呢！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叶蓁憋了半天，最后索性闭上眼。

　　她听到陈望的轻笑声，两秒后，清淡的白苔香气将她裹挟其中。

　　叶蓁脑袋晕乎乎的，试图寻找一个支撑物。
　　指尖刚刚扣住讲台木板，就被陈望拉住，转而抓着他的衬衫衣袖。

　　也许是考虑到叶蓁脸皮薄的原因，陈望亲得十分克制，和她在言情小说里读到的接吻体验不太一样。

　　怀中的少女还带着青涩的赧然，主动提起接吻意向的人是陈望，他开口的时候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相比之下，似乎他才是这段感情里没有安全感的人。

　　叶蓁松开手，眼眸湿润，唇边有化开的口红痕迹，双颊微红，胸口微微起伏。

　　陈望略微后仰，想腾出一部分空间。
　　然而叶蓁没给他这个机会，胸口一紧，她拽住陈望的领带，主动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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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叶A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