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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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
野兽的嚎叫，战士的嘶吼，翻滚黑云下躁动的雷鸣，万千箭支撕裂空气的呼啸……
铁锈味弥漫的街道上窜过皮毛腐烂的老鼠，往日干净的街角里蜷缩着绝望的瘦骨嶙峋的母亲；怪物包围的城墙下成群的平民哀求着王室的庇护，血色包围的宫殿外仅存的卫兵在飞溅的鲜血中发出最后的嘶吼。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人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狮子般的金发中突然掺杂了许多的白发。他咳呛着，模糊的脸庞转向宫殿大厅的一角，看向藏在大厅柱子后他的方向。
微弱的光线从王座后方高而狭长的彩窗中透出，投在男人似乎被什么侵蚀殆尽的高大身躯上。之前已经有无数强大的国家在黑潮的侵袭中覆灭，那些谱写过无数辉煌的国度甚至连蚊子记载都没有留下。在黑潮的笼盖下，人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阳光了。而讽刺的是，就在黑潮带来的灾兽入侵他的国家时，竟是个久违的晴天。
“过来……过来，我的孩子。”
他伸出手，呼唤着自己最宠爱的孩子。只剩一层皮包骨似乎随时会散架的身躯硬生生被王室的傲骨和舔犊之情支撑了起来。
谢发感到自己梦境中的身体动了起来，小跑着来到王座下，自然而然地坐在中年男人象征着国家权势的披风上，将脑袋轻轻倚靠在了他的膝盖上。
宫殿外传来士兵的嘶吼，野兽的嚎叫越来越接近。不过是一墙之隔，宫殿外却四处都是血色弥漫的人间炼狱。
中年男人怜爱地抚摸着他倚靠在他膝盖上幼童的头发，细细的黑色细线在他布满老茧的宽厚大手上鼓动着。细碎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眼前，谢发听见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在黑潮中诞生，那些灾厄带给了你与历代王室不同的黑色头发，但你依旧是我的儿子，是下一代王……”
不过是短短几句话，中年男人却承受不住似的抓住自己的心口的衣服咳呛了数声。他看着自己的孩子，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将自己头上的王冠摘下，双手戴在了尚且年幼的孩子头上。
沉重的金属压在他的黑发上，几乎要将他的脖子压弯。而梦境中的他却费力地抬起头，执拗地去看自己的父亲。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个国家的王，你要庇护你的人民，你要支撑起家族的骄傲，你……咳、咳咳咳！！”
大门外的嘶吼越来越近，一名士兵被撞飞的身体重重砸在宫殿外紧闭的门板上，在大厅里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中年男人的咳呛声越来越急促，细细的黑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衰弱，一股脑地往上涌去。他推开了伏在膝前的孩子，在异变的最后一刻看了他一眼，模糊的面庞上似乎带着某种难言的慈爱。
黑血从口中喷出，紧抓着衣襟的他最后嘶吼道：“夏洛特！”
大门被人冲开，门内门外相隔的两个世界在此刻被人打通。无数震耳的交战声在小王自的耳边响起，手握火枪的亲王踩着怪物的尸体从门外闯进。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头戴王冠的黑发幼童，火药声响起，王国的上任王倒在了成为怪物的最后一秒。
【发……】
“发……”
“发？”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终于睁开了双眼，在他身边看护着的艾希礼一开始看到他的眼睫颤动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只是不确定地呼唤了几声。但当她真的看到昏迷了几天的谢发醒来时，顿时惊喜万分地欢呼了起来。
床前呼唤护士的按钮亮起，谢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开口问道：
“我睡了几天了？”
“快两天了……你当时在教学楼附近的湖畔被队长发现，是他把你送了过来。其他同学都没事，但是……”
远远的街道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艾希礼看向窗外，见怪不怪地叹了一口气。谢发疑惑地挑挑眉，他拨开身上的被子，艰难地挪动道窗前，却发现以往车来车往的街道上四处都是巡逻的武警，离医院几个街区远的地方传来阵阵重物相击的闷响。
艾希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们以为上次的纽约大学的袭击案就是结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全国各地的变种人似乎受到了什么鼓动，开始有规模地去攻击那些地标性的政府建筑。现在总统进行了为其一周的戒严，大家都很少外出，学校都停课了。”
谢发转头看向她，见她苦笑一声，摇了摇手上的手机，调侃道：“不过最起码我们也不用上那些老教授枯燥的理论课了不是？还能和其他人一起宅家打游戏，貌似也不错？”
谢发没有说话，他的意识还有一部分沉浸在刚才那个长长的梦境中。他现在就像历经了无数的岁月，乍一回到现在，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中，艾希礼抿了抿唇，略带犹豫地开口：“那天，我看到……”
“砰！”
巨大的摔门声响起，门后是护士焦急地呼唤：“斯塔克先生，这里是医院，您不能这样闯进病人的房间！”
银白色的铠甲从门口“哐当”“哐当”地大步走进，带着一身硝烟味和血渍停留在谢发的身前。“滋啦--”一声，铠甲面部被主人从内部打开，托尼斯塔克带着一些细碎胡渣的脸庞露在了空气中。
托尼上下扫视了谢发一遍，确认了他没有大碍后，焦糖色的眼睛最终紧紧地盯着谢发的双眼，嘲讽地嗤笑了一声：
“怎么样，年轻人？追求自由的滋味如何？你该庆幸发现你的是那个傻大个队长，而不是那些变种暴民。我是不是该为你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我面前欢呼？哇哦！”
他夸张地挥舞了一下双手，有鲜红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从他打开的肩甲缝隙中流出。谢发没有管他的嘲讽----他早就习惯了斯塔克家阴阳怪气的坏脾气，他看着那一滴滴落在医院洁白地面上的鲜血，开口道：
“托尼，你受伤了。”
托尼斯塔克眉头紧皱，嘴巴张开还想继续嘲讽些什么，却被青年下一句话怼了回去。
“托尼，你需要包扎一下。”
托尼最终闭紧了嘴巴，似乎被谢发这不着调的关注点无语到了，但他原本紧绷的表情最终还是软和了一些。他转头，最终也没接受谢发的建议去包扎一下，铠甲的头盔再回头的瞬间飞速地闭合，耳边贾维斯无缝衔接地继续播报下一个变种人暴乱的地点。
“斯塔克先生，您！”
护士的呼唤被他打断，银白色的盔甲转头看向她，没有感情的机器眼睛某明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刺骨的凉意，瞬间闭上了嘴巴。
她的同事成团地缩在门后，犹犹豫豫地想要上前，拉住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于去阻拦那个斯塔克的新同事。以往的钢铁侠虽然强大，但人们更多地关注的还是他与封面女郎的风流韵事和那双迷人的焦糖色眼睛。
但不知从何时起，斯塔克处理罪犯的手段越来越暴力，同绯闻减少一同升起的是他高到吓人的罪犯残损率。媒体也从一开始对他的人道主义谴责，和类似于“钢铁侠威胁论”的报道，到之后斯塔克集团难得出手干涉媒体新闻后的鸦雀无声。
尤其是这段时间，因为变种人的袭击变得越发的组织严密，军方因为是主动请求钢铁侠的协助，之前在他处理罪犯过激时还会出声阻止，现在却也变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对他过于血腥的手段，人们对这位纽约的超级英雄的感情也变得越发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斯塔克挥挥手，随手抄起床上谢发的外套抛向接收到贾维斯通知赶来的斯塔克集团的员工，淡漠的声线在病房中响起：
“现在开始，这个病人被斯塔克集团接收了。我相信贵院应该没有斯塔克的医疗实力，你可以向你的上级汇报，并提供账单了。”
“至于对您的冒犯……”斯塔克漫不经心的声音炸响在病房中每一个人的耳边。“不如将您的名字加入新一轮绝境病毒发试用名单中，以表达斯塔克集团对您的歉意。”
门外的人们顿时沸腾了，原本用怜悯地看着那个小护士的同事们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嫉妒，他们小声交流着，谈论着她的好运。
“绝境病毒？”
新名词出现，谢发迷惑地开口问道，转头看向艾希礼，却看见了她有些难看的脸色。
“是我新研究的新药。”跨出房间的斯塔克仿佛身后长了眼睛，头微微侧过，银色的铠甲眼睛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情绪不明的声音。
“放心，我为你留了一支……专门为你准备的。”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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