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短篇合集》玉有瑶

7、【除夕】相见欢

　　润玉邝露与故友们吃团圆饭的故事。
　　非常主观，涉及cp包括：欧阳少恭X巽芳，方兰生X孙月言，苏珩X慕容安。

　　致喜欢的BG，
　　在平行时空里，他们永远相爱，永远幸福。

　　九熙山上，一夜未歇的大雪将萧寂的树木覆盖，整座山成了一个琉璃白雪的世界。清晨，金黄的阳光透过淡白的云层撒在山顶的竹舍里，透过圆窗，照在室内，在润玉皓白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道金色的光痕。

　　晨曦中，润玉理着衣袖，看到邝露歪着头看着自己，若有所思道：“太过素雅，不如穿那套云中君。”
　　“好，你来帮我换。”润玉笑着，张开手，任邝露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光华明霁的长袍，低着头看她认真系着衣带，将肩袖的细小褶皱抚平整，手拂过衣领，润玉趁机抱住了她，将她揽到自己面前，吐息之间，鼻尖轻擦。

　　“好了，别闹了。”邝露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轻巧侧身从他的臂弯中出来，“巽芳他们估计早就到琴川了。”邝露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绕着帘幕走到外室，躲着润玉的追赶道：“你再闹我们可要迟到了。”

　　“不急，”润玉拂开纱帘，从背后抱着邝露，在她脖子上亲了亲，“还有苏珩他们呢！他们最远。”

　　润玉抱着邝露，看向窗外，淡云清岚，山峦如烟，柔和金黄的光线自九天撒下来，整个世间都显得静谧而平和。
　　他与邝露已在此地隐居了很多年，久到山中年年桃花盛开，却不知何时何岁。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岁月如淡云流水般逝去，在漫长的仙途里，浮生闲适，不问归期。

　　但每年岁末，琴川都会传来一封故人的书信，方兰生邀他们去方府吃团圆饭。
　　收到信的时候，他和邝露都很开心。邝露说这是朋友之间的一种牵挂。但润玉觉得，这是一种仪式感，是他们执手共赴某地的仪式感。

　　每年除夕，润玉都会如约带着邝露去琴川，和她一起出门，牵着她的手，走过琴川热闹的街道，和故友相聚闲聊，在饭桌前饮酒祝祷。
　　那时，他们就像这世间的一对普通夫妻一样，在短暂的一世里，安然享受着所有俗世的喜乐，一年年地任岁月流逝，执手偕老。

　　在他们漫长而无尽的仙途里，这是润玉想要与邝露一次次共赴的仪式感。

　　“露儿。”润玉轻声唤她，日光已经淡淡移到了山的东南面，九熙山的大部分都笼罩在金黄的流光清岚下，窗外桃树枝桠的白雪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晶莹。
　　“嗯？”邝露问，轻轻握着润玉环在她腰间的手。
　　润玉将头埋在邝露的肩颈里，深吸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水露清香。曾经的润玉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
　　“谢谢你，露儿。”润玉道。

　　谢谢你还在我身边，谢谢你与我共赴这漫长仙途，谢谢你无条件地信任我喜欢我，谢谢你当初走进七政殿执意追随于我，谢谢你在我难过的时候陪伴我开解我，谢谢你在我失意的时候支持我鼓励我，谢谢你无怨无悔为我做的所有的一切。

　　邝露回过身，给了润玉一个明媚温柔的笑容，双手摸着他的脸，看着他，“你怎么了？” 清晨金黄柔和的光线在邝露的面上轻擦，润玉温柔笑着，伸出手捏了捏邝露的脸。
　　邝露轻皱了眉，也开始去捏润玉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收拾好了出门，站在云团上，邝露再次确认：“送给沁儿的礼物带好了没有？”“桃花酿带了没有？”
　　“带了。”润玉伸出手，给她看乾坤袋，又将她的手牵起，握在手心，“你说的我都记得。”

　　云行千里，但时空相隔，来到琴川也需一炷香的时间。
　　到了琴川，润玉和邝露牵手走在街道上，向方府走去。街边皆是热闹的年意，河岸两边挂满了彩灯，伴着青嫩的垂柳，绵延无尽，随着河水延伸到城外。

　　旧年还未过去，琴川河上已出现了早春的气息。

　　润玉和邝露将要到达方府门口的时候，苏珩与慕容安正从另一边街道上走过来。润玉站在门口不远处等他们，笑着道：“你们今年来得倒早。”
　　“说也奇怪，前段时日九州出现了一道时空裂缝。”苏珩和慕容安走过来，苏珩笑着道，“我们就从时空缝隙中过来了，倒少了往日的路途曲折。”
　　“竟有这等事？”润玉问。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慕容安来到邝露旁边，牵着手和她说着话。

　　四人正闲聊间，一串喜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润玉转过头，只见方兰生抱着沁儿从门里走出来，对他们挥手：“诶，润玉，苏珩，你们一起来了！刚刚少恭还让我去街上看看，怕你们忘了路。”

　　“要是忘了路，我们也能闻着红烧狮子头的味道寻过来。”苏珩逗着方兰生怀中的沁儿，笑道，“你说是不是啊，沁儿？”
　　“珩叔叔抱。”沁儿被逗得咯咯直笑，伸出手，往苏珩身上扑。
　　苏珩从方兰生手中接过去，沁儿眨着眼睛看了看苏珩，伸出粉嫩的小手往他脸上抓了抓，又转过脸看了看旁边的润玉，伸出手，奶声奶气道：“玉叔叔也抱。”

　　润玉笑着接过奶团子，捏了捏她粉红的小脸：“沁儿真乖，比去年长些了。”
　　“好了，别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只听方兰生招呼道。

　　润玉抱着沁儿，和他们一起进去，慕容安和邝露走在最前面，兰生走在中间，他和苏珩走在后面，穿过影壁、回廊，走至庭中，欧阳少恭正在汲泉煮茶，举手之间悠然自得，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少恭。”方兰生走过去唤他，“他们终于来了！”
　　欧阳少恭抬起头，笑着道：“快来坐，我这茶煮得正是时候。”

　　“兰生，我们去后面找月言和巽芳。”邝露接过润玉怀中的沁儿，沁儿趴在邝露的耳边，奶气道，“邝露姨，我知道娘亲在哪里，我看到她们在做好吃的。”
　　“茶味苦，我是喝不惯了。”慕容安倚在栏杆前，逗着邝露怀中的方沁，“还是沁儿手中的糖葫芦好吃。”
　　“安姨，给你！”方沁奶声奶气地将糖葫芦递到慕容安面前。
　　慕容安抱过方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乖，安姨给你变漂亮的蝴蝶好不好？”
　　方沁欢快地拍着手：“好！大蝴蝶！”

　　看到慕容安抱着沁儿，与邝露一起穿过院门走去后面，润玉回过头，欧阳少恭已递过来一盏清茶，润玉接过茶盏。茶案上，悠茗浮香，欧阳少恭依次将茶盏递给苏珩和方兰生，润玉笑着饮茶，忽而想到了刚刚的问题，便问苏珩道：
　　“苏珩，你说九州的时空裂缝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空缝隙？”欧阳少恭似乎饶有兴趣。
　　“在九州极东的天空上，近日出现了一道狭窄的裂缝，穿进去，里面有无数的空间，相互重叠，似乎在逐渐交融。”苏珩严肃道，“原本稳定独立的时空在那里竟是重叠的。”

　　“时空重叠？”润玉有些惊讶，在他的认知里，宇宙里的时空是相互独立互不干扰的，他们去另一个时空，必须要经过星轨。

　　“极东是池凤山。”欧阳少恭表情凝重，“你们可还记得创世一代，当年淮提远赴极东池凤山，寻觅神火，普泽人间。极东池凤山是大地的四极之一。”
　　“什么池凤山啊？听说那是上古神山，早就从世间消失了。”兰生饮了口茶，不明所以道。
　　“小兰，池凤山是六界的守护神山，不会消失的。”欧阳少恭认真回答。

　　“池凤山上空出现了时空裂缝，我倒想去看看六界之外是什么？”润玉饮了口茶，茶汤有些苦涩却入喉回甘。他想起了《创世纪》上的记录，大地有四级，极南暗海，极北玄门，极西横断谷，极东池凤山，它们是隔绝六界与六界之外的上古屏障，而六界之外是什么，除了早已魂归九幽的创世一代，世人不得而知。

　　正是由于未知，才是世人前赴后继的无上秘境。
　　这世间从来不乏先驱者，不乏批判者，不乏怀疑者，不乏创始者。
　　润玉知道，他们与他是一样的人。

　　欧阳少恭冲着润玉点头微笑，又看了看苏珩、兰生，道：“我们不日出发！”
　　“心向往之。”苏珩饮茶道。

　　“兰生，你们在聊什么呀？这么郑重。”他们正计划着，月言和邝露走过来，月言笑着道，“可以吃饭了。”

　　“好！”他们纷纷起身。一群人走至厅堂，丰盛的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奶娘将沁儿抱下去喂饭，慕容安和巽芳给每个人斟上桃花酿。

　　众人落座，方兰生举杯道：“又是一年除夕，让我们共饮一杯，庆祝我们团聚。”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在香甜的桃花酒中，众人举杯，像一家人一样，说着新春的祝词。窗外响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有淡淡的烟尘味传过来，混合着菜香、酒香，夹杂着欢声笑语，正是这平凡却动人的俗世喜乐。

　　润玉看着邝露，她正与巽芳说着话，似乎在讨论着某道菜肴。
　　他又看了看四周的故友，笑着饮尽盏中清酿。

　　这便是他们的岁岁朝朝。

　　（此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