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短篇合集》玉有瑶

6、琴师

　　乐师X亡国公主，剧情俗套，配合《琴师》食用。

　　悠然琴声静静流淌在宫闱，极淡雅明快的曲子，掩抑摧藏之间，却仍让人听出了几分悲音。
　　脚步声不急不缓，走过曲径通幽处，拂开路旁摇曳的竹枝，侍人的声音隔着白纱的帘幕传来：
　　“玉公子，大王诏。”

　　润玉抱着琴随着侍者往清宴殿走去，天色向晚，润玉低着头，抱琴的手因为太用力隐隐透出点苍白的骨节。

　　“玉公子，大王喜热闹，这曲子再不可有悲音了。”侍人停下来，看着润玉提点道，“大王和宸妃娘娘爱听你的琴声，那是你的福气，你要知道这宫中有多少乐师都巴望着王上宣诏呢！”

　　“多谢宋总管提点，润玉谨记。”
　　“这就对了，等大王开心了，没准过几年就恩准你回卫地了。”

　　润玉看着琴，上面有一个木刻的小小的“卫”字，那是润玉即使已经亡国也想要回去的故土，想要带着卫国公主邝露一起回去的故土。

　　现在邝露公主就坐在殿上，却成了宋王的宸妃。

　　“来首欢快点的，弹的什么东西？”酒盏从殿上狠狠地砸过来，润玉没有闪躲，青玉的酒杯砸到他的脸上，眼角顿时红肿了一块。
　　润玉继续弹新的曲子，这一次是一曲《凤求凰》，清澈琴声在指尖流淌宛如铮铮凤鸣。

　　“《凤求凰》是卫国名曲，听闻公主善舞，不如和琴为本王舞一曲。”宋王挑着邝露的下巴，命令道。

　　邝露看着别处，轻快的琴声开始幽抑起来，正是曲中的求而不得之处。

　　“你就这么厌恶本王？”宋王的手从下巴移到了脖子上，指尖摩擦着邝露的脸颊，“前天你不是和这个琴师琴瑟和鸣吗？”

　　“怎么，你以为本王听不到？卫国早就成为了我宋国的属地，你也是本王的。”宋王掐着邝露的脖子将她揽在怀里，又瞥了一眼下面的润玉，“继续弹，不要停！”

　　“公主再傲气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成了本王的掌中之物？”宋王抚摸着邝露的脸，轻笑道，手掌向下，深入，轻薄的衣裙已被全数撕开。

　　琴弦崩断，琴声戛然而止。

　　“大王！”润玉跪在殿下，低着头道，“大王如此对待亡国公主，实在有失大国体面。”

　　“那换你如何？”宋王看着润玉，意味不明地笑，“本王听闻卫地水土养人，男风盛行，近日见你，本王倒有兴趣尝试一下，你意下如何？”

　　“不要！他只是一个琴师，求你放他走！”邝露哀声祈求道。

　　“求大王放过公主。”润玉跪伏在地上，哽声道，“小人愿意。”

　　“真有趣！本王倒不忍心再苛责你们流水知音了。”宋王放开身下的邝露，还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为她理了理衣服，“来人啊，把公主带下去。”

　　“不要，求你不要。”邝露哭着被侍女带了出去。

　　殿门轻声合上，清宴殿内只有宋王和润玉两个人。

　　“把衣服脱了，爬过来。”殿上人道。

　　润玉稍微抬起身子，开始解开衣带，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直到只剩下薄薄的中衣。

　　宋王笑着看着他，“这一件也脱了，爬过来。”

　　“虽为男子，长得倒是比女子还要娇美几分。”这一句算是夸奖和肯定，宋王语气里带着笑，很满意润玉的乖顺，心情似乎不错。

　　“若让本王开心了，今后自会善待你心中尊贵的公主。”

　　润玉靠近，跪在宋王的面前，抬眼看他，似带浅淡笑意，“多谢大王成全。”

　　宋王笑着，抬起手准备去抚摸他的身体，忽然之间，润玉取下头上的白玉发簪，向宋王颈上刺去。

　　簪尖锐利，但在触到宋王皮肤之前，已被宋王截下。

　　“原来你们卫国都是这么玩的？”宋王依旧笑着，似乎并没有因此坏了丝毫兴致，反而更加兴奋。他一只手掐着润玉的脖子，一只手拿着白玉簪子，倒过来，顺着润玉赤（衣果）的脊背向下滑着，滑到下面，然后用力地（手查）了进去。

　　润玉闷哼一声，脸上因窒息而变得血红。

　　许久之后，宋王的手松开，润玉气息奄奄地趴在地上喘着（米且）气。

　　“人长得好，皮肤也细腻，本王甚是喜欢！”宋王的手在润玉光滑的身上揉搓着，又伏在他的耳边，啃咬舔舐，轻声道，“你若是乖乖跟在本王身边，本王就放公主回卫地，如何？”

　　“大王的话当真？”润玉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定神问道。

　　宋王掰过润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自是一言九鼎。”

　　翌日，润玉抱着琴来到了紫宸殿，求见宸妃娘娘。隔着帘幕，润玉静静弹着卫风《归故里》，曲未尽，帘后之人已泣不成声。

　　“你只是卫国的一个乐师，我们萍水相逢，你又何必为我如此？”邝露擦了擦眼泪，想掀开帘幔，却被旁边的女官制止。

　　“公主不要。”润玉抬起头，又缓缓低下，“公主永远是润玉的公主，是曾经解救润玉脱离苦海的人。”

　　“公主还记得长乐街上被锁住脚腕的乐师吗？”润玉抬起头，“若不是公主，润玉和那些乐师早就被人凌辱至死，是公主救了润玉。”

　　邝露掩面哭泣，“是卫国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子民。”

　　天景八年，宋国以体恤王胄为由，特许卫国公主归卫地，与亲故相聚。

　　白日山河，送行的车队依次离开了宋国的城门。城楼上，润玉坐在琴台前，看着公主远去，静静弹着《归故里》。

　　灰蒙蒙的冬云变得厚重，坠在极低的天幕里，似要掉下来，俄而便下起了飞絮般的大雪，车队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雪雾中前行，渐渐变得迷蒙和渺茫，最后只剩下了一道浅淡的黑线，星星的斑点。

　　邝露坐在车中，向城楼望去，看见那道白色的身影，那一瞬间，她真想那个人融化进这片皓雪里，落在她的马车上，她带着他，一起回到故里。
　　心里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洋洋洒洒的雪花灌进来，又全数在心里融化，直到整颗心都变得冰冷。
　　冷透了，便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眼前雪花纷扬的残影之下，铮铮的琴声远去，一遍遍回响地却是琴后的低语：
　　“公主千万珍重……”

　　山河已远，城楼上，琴声依旧不歇，凄厉哀婉，润玉的指尖隐隐渗着血。宋王按着琴弦，抓起他的手，放在唇间舔了舔，“你若敢死，本王定让她生不如死。”

　　润玉抬起狠戾的眼睛看着宋王，终究未发一言。
　　他不过是一个亡国乐师，但此生，他都会护公主周全。

　　“来人啊，送玉妃回宫。”

　　宋国远去，茫茫大雪将一切掩埋。
　　邝露紧紧抱着手中的桐木琴，上面有一个木刻的小小的“卫”字，琴弦断了一根。

　　这一生，邝露都做不了自己的主。在长乐街上，一向怯懦的邝露不知怎地竟会有勇气去要求宋王释放那些卫国的乐师，许是那首《归故里》，真的弹到了她的心里。

　　她会带着“他”回家。
　　一起归故里。

　　（此文终）